第36章 暹教教主乃殺人狂魔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時候突生變故。
這日天朗氣清，穆霏淺坐在後花園裡的鞦韆上慵懶地曬太陽，直到這消遣有些膩味了遠處才慢慢顯現出駱祺舒的身影。
「怎麼了？」直到對方走近穆霏淺才看清他臉色不是很好。
駱祺舒搖搖頭，然後自覺地繞到後面去給對方推鞦韆。穆霏淺正充分享受著飛起來的快樂，下一刻對方猝不及防的話卻讓她呆愣住了。
「淺淺，我們成親吧。」
鞦韆蕩漾的速度逐漸放緩，穆霏淺雙腳著地爾後回頭：「你說什麼？」那表情頗為不敢置信。
「我說，我們成親吧。」駱祺舒言辭懇切，臉上滿是嚴肅。
於是穆霏淺知曉了他不是在開玩笑：「我們不是說好了過段時間再議這件事的嗎？」她鎖緊了眉頭若有所思，突然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以她的了解對方絕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駱祺舒沉默著沒有回答，過了半晌他才復開口：「真的，淺淺，嫁給我吧……我想你做我的妻子。」卻對之前的問題隻字未提。
穆霏淺哪能沒覺察出不對勁：「祺舒，你和我說實話，伯父究竟跟你說什麼了？」
她和對方本來約定好下午三點的時候在後花園見面，誰知一個侍女匆匆忙忙跑來告訴自己對方臨時被莊主急召去了大廳商量事情，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對方來，明明看一眼人就知道肯定有事發生卻偏偏諱莫如深，這已經不是急不急人的問題了，而是真的欠揍。
「我們還沒成親你就有事瞞著我，那要是成了親豈不是被你騙得團團轉？」穆霏淺故意激他。
駱祺舒頓時焦慮：「淺淺我怎麼可能騙你呢？！你就這麼信不過我的人品嗎？！」
「那也得你拿出誠意來才行。」穆霏淺慢條斯理地回答他。
駱祺舒萎靡地垂下頭，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想破腦袋都無計可施，他只好吞吞吐吐地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穆霏淺挑眉。
駱祺舒一瞧見對方這小眼神就知道自己早晚都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他咬咬牙乾脆老實交代算了。
「你知道暹教么？」
穆霏淺不由得一怔：「暹教？」
駱祺舒以為她不知道便簡略解釋道：「暹教是江湖上的一大邪教，這個教派作惡多端，可謂在武林中臭名昭著……」
穆霏淺連忙打斷他：「等等等等，我不是沒聽過關於暹教的傳言，可傳言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呀。」況且她不止在暹教待過，曾經任過堂主的自己又怎麼會比其他人還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駱祺舒安撫她：「你先聽我講完……以前的暹教確實是被誣陷的，這點我還不至於不承認，可到了後來就很不尋常了……大概是一年多前它的行事風格就完全改變了，每一次都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而且暹教的人也漸漸墮落本性專幹壞事，而這其中尤以他們的教主為最……」
「……暹教教主名叫司甯，他原本是個極為低調的人，過去大家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可不知為什麼對方突然在江湖上露面，並且是以非常極端的方式……」說到這裡駱祺舒停了下來，神情也表現得複雜異常。
「什麼方式？」穆霏淺心裡冒出不祥預感。
駱祺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開殺戒。」
「不、不會吧？」穆霏淺被驚得話都說不連貫了。
駱祺舒臉色凝重，他緩緩地點了一下頭：「是真的。」他吐了口濁氣繼續說道：「司甯先是殺了楊家莊四十五口人，然後是沈家壩七十三口人……這兩件事爆出來后全武林都震驚了，很久以後我們才緩過神來，然後大家一致決定聯合起來去討伐暹教，可……前往討伐的隊伍損失慘重，大多數人都有去無回。」
「……據那次逃回來的人講司甯有意讓他們帶話，說如果對方還不出現他三個月後就準備血洗盧家堡。」駱祺舒努力調整紊亂的呼吸，但最後收效甚微。
穆霏淺心頭隱約冒出不祥的預感：「誰……不出現？」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駱祺舒搖搖頭，倏地諷刺一笑：「誰知道他要找什麼人。」
「那最後……」穆霏淺良久才出聲。
駱祺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來：「就在昨天，三個月的期限到了。」寂靜半晌他又開口：「爹收到消息就馬上把我叫過去了，說今晚讓我和他一起去盧家堡收屍。」
「收屍？」穆霏淺很是艱難地念出這兩個字。
「對。」
穆霏淺內心非常不平靜，她斟酌片刻后道：「我也要去。」
「不行！」駱祺舒幾乎是立即就駁回了對方的話，「絕對不行！」他刻意強調。
「我也是武林的一份子，為什麼不讓我出力？」穆霏淺理直氣壯地質問他。
「總之就是不行！」駱祺舒堅決反對。
方才爹告訴他的時候一臉沉痛，以往不管什麼大風大浪爹都能笑著面對，現在就連他都如此，更何況是她呢？他不要她的心裡留下這等可怕的陰影。
「喂，我也有選擇的權利，你憑什麼阻攔我？」穆霏淺不服。
駱祺舒把她擁入懷裡：「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場面多可怕，想晚上做噩夢睡不著么？」他嚇唬她。
「誰長這麼大沒做過噩夢啊。」穆霏淺撇嘴，隨即她正了正臉色，「你讓我去吧，我有義務為武林盡一份綿薄之力。」
駱祺舒嚴肅地與她對視，對方倔強著沒有絲毫閃躲，半晌他終於微微嘆息：「好，帶你去。」還是拗不過她。
嘴上說是一回事，但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地上屍橫遍野，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穆霏淺光是聞著就感覺胃裡在翻滾。
駱祺舒牽著她往裡慢慢走，走到一處兩個人停了下來。
「你看，這麼小的孩子居然也下得了手！」駱祺舒話里滿是憤慨。
在他們腳邊的屍體屬於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只見他仰面躺在地上，腹部破了個大洞，想必當初從這個洞里流出來的是汩汩鮮血吧。
穆霏淺只看了一眼便轉移了目光，因為真的太令人痛心。
她過去還沒見過逝去的人，此時此刻才知道死亡離自己是有多麼近，而她又是有多麼幸運才能被命運這樣眷顧著。
大家一直忙到凌晨三點才回去，等搬完屍體后駱祺舒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不過穆霏淺也沒好到哪裡去，畢竟大家都是十足十地在干。
回到微瀾山莊后眾人都沒急著去換洗衣物，而是站在大廳沉默，半晌駱峻開口：「淺淺，你和祺舒儘快定下來吧。」
穆霏淺和駱祺舒同時一怔，最終駱祺舒瞄了瞄身旁人的表情，他抿唇之後便要拒絕：「爹，這件事還是……」
「好的，伯父。」
駱祺舒驚詫地望向她。
穆霏淺卻是一臉平靜：「這件事就聽憑伯父處置吧。」
駱峻欣慰地點點頭：「近來風波甚多恐生變數，你和祺舒早點定下來也叫我安心些。」他頓了頓：「明天我就派人通知你的父母，大概也就是這兩天我便差人將喜帖分發出去吧。」
穆霏淺現在是寄住在微瀾山莊的，大概為了使玩家玩得盡興，遊戲設計時便安排這青梅竹馬的父母遠離了身邊，當然也有避免尷尬之用，不得不說的確令人滿意。
離開大廳后駱祺舒徑直送穆霏淺回房，在對方快要關門時他伸手阻攔：「淺淺。」
穆霏淺又拉開門。
「你……」駱祺舒躊躇著，「你不要勉強自己……」
嗯？
穆霏淺蒙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沒有勉強。」
「可你之前不是還不願意嗎？」對方眉宇間有深深的褶皺。
穆霏淺只說：「早點定下來也好，反正最終都是要在一起的。」
駱祺舒這才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好。晚安，淺淺。」
「晚安，祺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