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話 真心

這邊周旭安剛到了院子門口，就見到了周夢雅。

「哈哈，大哥，你今天不吭聲就走了，你都不知道那祝知媛的臉都掛不住了。」周夢雅一見她大哥回來了，忙上前去說。這祝知媛雖說是剛隨父親上任來的這裡，卻也是高調的舉辦宴會好幾次了。她每次因為推脫不過只好去參加，到了那裡都是聽得那些個縣裡富戶家的小姐們都是追著奉承她，聽多了都膩歪的要死，偏偏那祝知媛好這一套。

周旭安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事了？」周夢雅忙問，她這大哥她可是清楚的緊，別看天天冷著一張臉，卻只是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而已。

「夢兒，我今天見到那個小丫頭了。」周旭安說。

「誰？」周夢雅一時有些疑惑。

「春雨。」

「哦，啊？在哪裡？」

「就在湘子湖那裡，我給她說你下個月生辰想請她來幫忙布置賞荷宴，她答應了。」周旭安說，表情有些鬱悶。

「咋？她沒答應？」周夢雅還真是稀奇了，她大哥的冷臉上終於有別的表情了。

「不是，她不知為何對我有些不耐煩。」周旭安說，只是他是不會說他送給那小丫頭的鏈子的事情。

「……我們是朋友你直接請她來參加我的賞荷宴就行了，幹嘛說讓她來幫忙啊！」周夢雅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想偏了。

「是這樣哦……」周旭安若有所思。

「不如我明日去一趟她家的店鋪，正式去邀請她？」這時一旁的馮彩玉忙說，她倒是覺得春雨不會是因為這。

「我也去。」周夢雅忙說。

「不行，小姐你這一段出去的太頻繁，老爺都有意見了，而且你不趕緊去老夫人面前代你大哥一起儘儘孝道。」馮彩玉忙說。

「哎呀，祖母天天的念叨著佛經我都聽煩了。而且這幾天姑姑一直在這裡，兩個表姐也是個煩人的，我不喜歡她們。」周夢雅說。

「不喜歡也得去，你沒看二小姐，四小姐和五少爺都天天在老夫人面前哄著嘛！」彩玉無奈的說，她是從小夫人就被夫人買來的，夫人帶她很好。她自是把這兩兄妹當成親人一樣看待的。雖說大少爺比她還要大兩歲，可是他看起來冷漠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但實際上性子很簡單，對這人情世故也不是很在意。沒看那劉莫娘表面上扮演著慈母，心底下還不定怎麼想呢。她雖然不受老夫人的喜歡，但她的那一雙兒女可是嘴甜的緊，見天兒的在老夫人身邊圍著，這讓彩玉很是擔憂。

當初秀姐出府的時候都說過讓她和梁玉一起照顧好大少爺和三小姐，現在梁玉也嫁人了就剩她一個。看著這家裡的事都不上心的兩兄妹，她竟有種任重道遠的感覺。

「哎呀行了玉姨，明天你一個人去吧，我和大哥一起去聽祖母念經好了吧。」周夢雅忙說，還不忘拉上她大哥。

「我明天還要去處理比賽的後續，你自己去吧。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你的院吧。」周旭安說著，直接走進院子里，然後關上了門。

「不是……大哥，你不去大堂那裡吃晚飯了。」周夢雅問。哼，大哥真不講義氣。

「不去了，阿財會把晚飯拿來的。」周旭安的聲音從大門裡傳來。

第二日，馮彩玉一個人去了西城春雨家的鋪子那裡。

她到的時候卻是見到鋪子關著門，這時她才想起來她竟然是不知道春雨家住在哪裡。

「看來還是需要明天再來了。」她說著準備回周家，卻在一回頭看到了李武軍。

「李四哥你怎麼在這裡？」馮彩玉問，這一段也算是與李武軍熟悉了，便叫他一聲李四哥。

「俺，俺沒事來看，看。」李武軍沒想到自己隨便來轉轉就能遇見馮彩玉，還就她一個人，當下心裡有些緊張了。

「李四哥可是怕我？」馮彩玉見他說話磕磕巴巴的，便覺得好笑。

「……」卻不想李武軍本就緊張，見了馮彩玉一笑竟然看呆了。

「傻子，看什麼。」馮彩玉被他直勾勾的看著，臉上一陣羞赧。

「……彩玉姑娘，你，你笑起來真好看。」李武軍情不自禁就說了出來，等到他意識到后，馮彩玉已經轉身準備走了。

「抱，抱歉俺不是說你好看，不是，你很好看，俺只是……」李武軍越解釋越亂，最後乾脆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噗……」馮彩玉站定了腳步，笑著回頭。真沒見過這麼笨的人，一緊張話都說不好了。

「彩玉姑娘，其實，其實……」李武軍想說其實自那次廟會後，他就見了她好幾次了只是不敢上前搭話而已，他想說他喜歡她想娶她為妻。可是這話他不敢說，怕連現在的這種關係也打破了。

「李四哥，你想說什麼？」馮彩玉其實已經看出來他對自己有意思，只是卻是不敢說出口。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卻是很迷茫，她在早幾年也是想過不再當奴婢，找個良人嫁了。可是身邊的姐妹卻是沒有過得很幸福的，就像秀姐她是找了個不錯的卻也短命，留下孤兒寡母的很是辛苦。還有梁玉雖然家裡倒也和睦，她男人是周家下邊莊子的一個管事，說起來獨立門戶了，可還不是周家的人。現在她年齡也不小了，應該著急的時候反而卻淡然了許多。

經過這一段的想處，她發現李武軍其實屬於很會操持家過日子的，雖說嘴些笨不太會說話，但這好像只是在她面前。只是她怕的是他的一家人，春雨家人是好的，可他的其他家人呢。他們是農村人會接受她一個沒父沒母的奴婢么。

「俺，想說俺早就喜歡你了，想娶你為妻。」李武軍說這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還好此刻這裡沒多少人，不然馮彩玉真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你小點聲。」馮彩玉嘴上責怪這，心裡卻是高興的，雖然已經有些看出來了，可是真的聽他說出來了卻又是一番感覺。

「抱，抱謙。」李武軍也覺得自己剛剛聲音太大了，忙道歉說，只怕惹得馮彩玉不高興了。

「……」馮彩玉沒有說話，她只是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李武軍，李武軍舀起了勇氣目光認真堅定的看向她。兩人就這樣默默注視了一會兒，然後馮彩玉笑了。

她不是扭捏的人，相反她的性子直爽利索，有什麼想法從來不拐彎抹角的，所以她就把自己想說的說與李武軍聽。

「你想清楚了嗎？我是周家的奴婢，說不定也要不會奴婢文書，所以你如果娶了我，可能以後我們的孩子就沒有機會讀書考試。我雖是奴婢卻是吃不了下地幹活的苦，過不了吃糠咽梁的苦日子。你能做得到嗎？」

馮彩玉突然間嚴肅的開口，與她平時總是笑著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這些俺知道，俺既然想娶你為妻，就是想好好愛護你不讓你受苦的。」李武軍忙說。

「好。」馮彩玉簡單的回答了一個字，臉上卻是有個柔和的笑意。

「……」李武軍還以為她還要說一些其他的要求，誰知她竟然只說了一個字，這是，答應他了？

「傻子，我都說好了還那股表情做啥，難道你反悔了?」馮彩玉說到。

「不不不，俺咋會反悔啊，俺只是……不敢相信。」李武軍這才確定了這是真的，忙笑著說。

「那好，帶路吧，我要去春雨家一趟。」馮彩玉拿起手絹掩蓋了一下忍著發笑的嘴唇，對李武軍說。

誰知他不好意的低下頭來了句：「這麼快就要去見俺大哥大嫂了，俺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胡說什麼啊，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找春雨有事的。」馮彩玉簡直是哭笑不得。

「嘿嘿，俺就說嘛……」李武軍不好意思的說，趕忙給彩玉姑娘，哦不是，是已經算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