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十七)

第十八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十七)

鏗鏘有力的話語卻好似一道大鎚狠狠對蘇殿臣砸下,讓他半響回不過神。

安玥婷卻是急步上前,對着她恨極了的臉一巴掌甩了過去:「安卿嫿,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要回來?」

季蘇一個後退躲過安玥婷的巴掌,面色帶着不屑:「安玥婷,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們的差距在哪裏。」

安玥婷頭上的金冠發出叮鈴得響聲:「差距?我們的差距不就是一個是嫡女,一個是庶女嗎?你有什麼比的過我?」

季蘇嘆了一口氣,看着安玥婷平靜之極:「那你說說你勝過我的地方如何?」

安玥婷滿心的嘲諷被這一句話打擊得滴點不剩,她張了張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

也是因為這樣,因為不知道自己哪裏有勝過季蘇的地方,所以才更恨她。

也是此時,她才恍然明白,她一直覺得自己勝過季蘇一等,可如今被詢問勝過什麼,她卻什麼也說不出。

她……沒有勝過季蘇的地方……

「既然你們已然成婚,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沒什麼好送的,就把這個麒麟玉佩給你吧!」季蘇看着蘇殿臣久久不接麒麟玉佩,轉而遞給安玥婷。

那玉佩在朝堂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那是太後娘娘賜給二皇子殿下,后因二皇子殿下與安大小姐結緣,便成了定親信物。

難怪,這場婚禮這麼低調,難怪太後娘娘從來沒有露面,原來這一切安大小姐才是皇家承認的兒媳婦。

安玥婷氣的渾身發抖,一把接過麒麟玉佩,狠狠朝地上摔去:「誰要你這破東西。安卿嫿……」

季蘇一時不察被安玥婷抓住衣領:「安卿嫿,你為什麼總是要搶走屬於我的東西?」

季蘇剛想抬手,卻看見安玥婷身子被甩了出去,大紅嫁衣狠狠摔上柱子。

安玥婷一口血噴出來,看着面色冷厲把季蘇護在身後的男子,憤恨的眼神一刻也不離開。

蘇殿臣將摔成四塊的麒麟玉佩,緩緩彎身把碎塊一點一點撿起來。只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透露着他極其不平靜。

夙隰感受着越來越凝重的氣氛。握了握季蘇的手,將季蘇護的很嚴實了。

蘇殿臣抬頭看着安然躲在南王身後的季蘇,心窒息的快要死掉:「卿嫿。它碎了……」

安玥婷不可置信看着那個如謫仙的男子,褪去一身繁華,散盡一身驕傲,對着他愛的女子。捧著碎了的玉佩,語氣悲傷又懇求。

竟是拋卻他的高貴。朝一個女子低下頭顱。

他在卑微的祈求着季蘇……

季蘇從蘇殿臣的背後走出來,看着蘇殿臣,緩緩將視線落在玉佩上:「玉碎緣斷,就當我們有緣無分吧!」

「卿嫿……我們說過的。要一起白頭的。」蘇殿臣心裏的希望一點一點幻滅。

「童言無忌,殿下便當玩笑罷。」對於自己不愛的人,最忌拖拖拉拉。猶豫不決。

所以,此話季蘇說的冷漠之極。

「玩笑……卿嫿。我知道……」蘇殿臣的臉色在紅色婚服的襯托下越來越蒼白:「我知道,你掉落懸崖那一刻我猶豫了,可我真的歡喜你。」

季蘇任由蘇殿臣抓住自己,眸光平靜,好似看着別人的故事在自己面前上映。

蘇殿臣在這樣的目光下,心一點一點墜落到無底的深淵。

「殿下,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造化弄人。」季蘇淡淡眨了一下眼睛:「上天給了我們一場考驗,你給出了答案。」

「那麼,就不要後悔你的選擇,這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蘇殿臣低低笑了,笑得有些勉強,堅守着自己僅剩的驕傲。

安丞相嘆了一口氣,如今這事情鬧成這樣,只怕明天定是滿城風雨。

安玥婷從地上爬了起來,卻是突然瘋狂大笑起來。

笑聲凄厲又刺耳。

「這不是他的答案,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安玥婷笑得嘲諷:「楓葉苑山腰的刺殺那是我安排的。」

季蘇頓了頓,看着安玥婷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阻止意欲出手的夙隰。

她突然想要知道安玥婷這一刻說出這些是為了什麼?

因為,那雙眼裏,除了對她的怨恨外,更多是浸滿了無助的悲傷。

安玥婷緩緩在安丞相面前停下來,鮮紅的嫁衣顯示著今日是她的人生大事。

「爹爹,其實我知道,你愛安卿嫿勝過愛我。我也知道你不是不愛我,我都知道。」

「我只是難過為什麼無論如何我都比不過她在心目中的地位?」安玥婷閃爍著淚光,笑得孺慕。

「為什麼你眼裏看到的永遠是安卿嫿,就因為嫡庶有別嗎?」

季蘇捻了捻手指,抬眸看着安玥婷,淡淡道:「你為何不想想自己身上的過錯?」

安玥婷猛地回頭,指著季蘇怒吼:「我有什麼錯,這一切都是你們,是你們逼我的。」

「是我逼你在貴家小姐們說我如何虐待你?是我逼你在我的胭脂里參雜夾竹桃?是我逼你在我吃食里下毒嗎?」季蘇眸光幽寒,看着安玥婷一字一句。

她本想,但凡她有一點悔意,這些事,她會爛於肚,誰也不會知道?

「……」安玥婷原本因為夙隰那一掌受傷而蒼白的臉變得煞白。

「又是我逼你自己跳進湖裏然後誣賴我的嗎?」季蘇平靜的話語卻讓安丞相不可置信看着安玥婷。

他一直以為兩個女兒不和,只是因為互相氣性不合,只是因為互不喜歡。

「若真的在意嫡庶,爹爹不會以為是我把你推進湖裏后罰我跪祠堂,在他心裏,我們兩個都是他女兒,你如此看不明白,我真替你惋惜。」季蘇搖了搖頭,沒有想到安玥婷對她的恨意竟讓她看不到這麼多東西。

安丞相笑得苦澀道:「婷兒,嫡庶不是用來衡量親情的,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

他這個父親,當的為何如此失敗。

兩個女兒,明明是最親的血緣關係,為什麼卻是變成如今的模樣?

一個掉落懸崖如今才歸家。

一個卻是欲殺姐姐的仇人。

什麼時候,一切變成了這樣。

「執迷不悟?」安玥婷笑了笑:「我最不該就是對她手下留情,這才是執迷不悟。」

【突然覺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這句話或許說的就是安玥婷妹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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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對我好點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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