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5她是醒酒茶,她偏偏是最烈的酒。(溫熙荷)

75.75她是醒酒茶,她偏偏是最烈的酒。(溫熙荷)

背後靠着的人是她丈夫的角色,她知道他想知道什麼。

隔在他們中間四年的空缺,她不介意,可他介意。

「其實我會從事設計這種職業,你也很奇怪吧……」許久,隱約能聽到男人徐緩的呼吸聲,她出聲打斷沉默。

和她大學里的專業毫不搭邊,雖然她也就只上了一年的大學攙。

「唔……」身側終於有了動靜,男人翻了下身,將手盤在腦後。

鏡離在黑暗裏狠狠翻了個白眼。

剛才不是還在裝死人?

「我剛到法國的時候我媽做了一場大手術,爸爸這裏的錢也要還,窮的就剩在大馬路上賣藝的時候,還真做了跟藝術沾邊的職業……」

黑暗裏,女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然後我發現天分這東西絕對是唬人的,你還記得我以前的繪畫老師一直說我沒天分拉着吧,然後……」

然後呢……

然後為了從做說的好聽點就是藝術模特的的工作中脫離出來,逼她激發了所有的繪畫天分……

季凌發為什麼不再問呢,問她畫她身體的人是誰?

為什麼不斥責她呢,她本就三觀毀損,也是在不知道冷傑森是個Gay的時候就脫了衣服。

正胡思亂想着,身側的暗影里響起淡淡的男聲,「睡覺吧,很晚了。」

思緒一瞬被打斷,卡在嗓子裏的問句沒有說出口,只翻翻身拿背對着他。

……

溫應兩家聯姻這條轟動南城的消息曝光的時候,蘇鏡離正焦頭爛額的翻著一沓旗袍雜誌找靈感,鍾蜜拿着手機,震驚得直接忘了不能再她思考的時候嚷嚷的規定。

她放下鉛筆,拉住對面一臉抱歉準備倉皇而逃的女人。

看完手機里的新聞頭條,抓着手包奪門而去。

秋水街高檔公寓。

敲門聲突然響起,溫熙荷揭開敷在臉上的面膜,轉開門把。

一片陰影迎臉而上,擋開臉上的商業雜誌,入目的是應嘉南那張驚為天人的混血面孔。

那麼深邃漂亮的眼睛,本該溫暖熾熱的琥珀色,此時卻冰冷的毫無溫度。

「溫熙荷,你能給我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指著雜誌封面上醒目的標題,男人厲聲。

「怎麼回事?」溫熙荷笑笑,視線掃過男人身後的女人那張苦情寡淡的臉,轉身向屋內走去,「進來說話,別站在我公寓的門口吵吵嚷嚷,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大門砰的關緊,應嘉南握著周琪琪的手,將她上前拉去。

「雖然這場婚姻的主角是你我,但能操縱你我婚姻的人,你覺得會是我嗎?」

那麼多的利益牽扯,怎麼會是她一個小小的空姐能做到的事。

「我爺爺說,你同意了。」

不冷不淡事不關己的態度,應嘉南心底的火氣,莫名泄了出來。

他明白溫應兩家聯姻代表什麼,也知道只有長輩有資格定下這件事情,但是他帶着猶疑向爺爺質問的時候,將軍氣概的老者慈笑着,臉上是已成定數的泰然,「嘉南,這個事對兩家都好,而且溫家那小姑娘已經同意了,若不是她非常滿意這門婚事,我也不會走這一步……」

「我為什麼不同意?」黑髮及腰的明艷女子回過頭來,踩着拖着身高上和男人存在差距,眼裏的咄咄逼人卻絲毫不退讓,「我現在是適婚年紀,而你應大公子有錢有權,作為結婚對象也很合適。」

女人嘴角凝著深深的不屑,如同淬了毒一般逼應嘉南眸子狠狠一顫,他向前擒住她得手臂,眸里的火苗終於竄了上來。

「合適?!你就是這麼定義合適這個詞的?你覺得合適的時候,考慮過琪琪的處境嗎?」

空氣里淡淡一聲冷笑。

男人一腔怒火,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滅。

「我為什麼要考慮其他人的處境?」

口氣清淡,毫無情緒,如同再問這世上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好笑,這是不光是溫應兩家,也是整個南城現下必須的選擇,她連自己的心情都顧不上,他竟讓她考慮一個毫不相關的女人。

如果有的選,她怎麼可能讓讓自己和這個男人一起上封面。

女人眉眼裏全是諷刺,應嘉南繃緊的臉部線條如被利器割斷的弦,英俊剛毅,無可奈何。

是啊,生性直接驕橫的女人,如果她能去考慮她討厭的一個人的心情,那大概,他們早也走不到這一步。

是什麼時候變得呢,驕傲明艷變得不可一世,自私狠辣。

還是他從未看清楚過?

還是他變了,這個從來艷如驕陽的女人,在他看慣清蓮的眼裏愈發刺眼了。

「啪——」

周琪琪的巴掌出的那麼突然,男人嘴邊的言語剎那收住,條件反射的拉住她的胳膊,驚怒,「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

失落於男人的反應,周琪琪眼角的淚終是逼不回去,「她處心積慮四年還要不擇手段從我搶走你,這一巴掌,夠嗎?根本不夠。」

「明明當年是你倒貼是她不要,我為你付出了四年,現在她想要了就要了,憑什麼?就憑她溫家大小姐的身份?」

「……」

「啪——」

又是一個耳光,不過,受的人是擁著周琪琪入懷男人。

「剛才你那一巴掌,算是謝謝你之前悉心呵護照顧我老公四年,陪吃陪睡,我受着……」火辣辣的左臉,火辣辣的掌心,這輩子沒受過這般待遇的女人精緻的鳳眸里像淬冰,「這一巴掌,是打給真正處心積慮不擇手段並且見識短淺的人……」

視線掠過眼神愈發陰鷙的英俊男人,白皙的側臉五指紅印明顯的觸目驚心。

「不過,有人欠你一個報警電話,所以,他替你挨了。」

報警電話……

那些開不得口的往事被女人隨口提出,周琪琪臉色一白,蓄勢再動的右手微微蜷起,再也舉不起來。

「還有,你是不是覺得沒有我你就可能進了應家的門?」彷彿在講一個天大的笑話,溫熙荷吹吹髮麻的手指,笑,「我覺得你應該感激我,在你還算美好的年紀里認清個事實,不管你陪他陪了多少年,應太太這個位置你不可能……」

「閉嘴!」

應嘉南緩緩轉動着視線,在她紅腫的右臉上駐停。

心裏,一抹壓抑不住的煩躁打進了骨髓,只想上前掐死這明艷的沒有死角的女人。

刻薄如此,他還在惱怒,有人在她臉上印上這個印記。

「溫熙荷,我娶你已成定局,這個我知道。」

許久,男人出聲我那個,「但是,你也要在還算美好的年紀里認清楚,應太太占的只是家裏的位置……」

心裏的位置,你如何進的來?

「既然知道娶我已成定數,還過來嚷嚷什麼,你就是過來給你身邊這位解氣來了?」似乎沒聽懂男人話里的意思,伸出素白的手理了理長發,女人臉上掛着不可置信的笑,「現在滿意了吧,可以走了吧?」

開門,送客。

……

花樣。

季凌凡搖晃着手裏的津液,看着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男人,戲謔,「應嘉南你還真是能製造驚喜,我的婚禮還沒辦,就得先參加你的婚禮了……」

渾身酒氣卻絲毫沒有醉意的男人冷笑一聲,不語。

「我覺得溫熙荷說的一點沒有錯,反正你也曾經追溫大小姐鬧得滿城風雨,周琪琪是進不了你家的門,娶誰不是一樣?」

是啊,娶誰不是一樣,可他偏偏不想娶那不可一世的驕傲女子。

自顧自喝酒的男人一言不發,如同對牛彈琴,季凌凡失了理會這男人的興緻,酒杯立到大理石的桌面。

「應嘉南,你別在這裝孫子,溫熙荷你要是不想娶,沒人能逼你。」

棕發男人重眸狠狠一沉。

再次欲開口,頭頂壓下一片陰影,抬頭,入目的是一襲白色衣裙。

「為什麼不接電話?」周琪琪熟稔的找到兩個男人喝酒的包廂,站在男人身側,兩眼通紅,抓着手機的手握的死死的,「就一句抱歉,然後分手?」

似乎一瞬就醉了,應嘉南抬眸看她,搖搖頭,「不然呢,拿錢砸你?你會覺得侮辱你……」

「還是說,即使和她結婚還和你保持男女朋友關係,你還是覺得侮辱不是嗎?」

周琪琪狠狠咬着唇,寡淡清麗的臉上滿是狠厲。

她在他心裏那麼乾淨要強,這種時候一句抱歉確實抵過千萬言行。

只是,前提是建於一定要和溫熙荷結婚。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這麼容易妥協的男人,這一次,連句為什麼都沒說。

「應嘉南,我能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嗎?」逼退眼裏的濕意,「我對於你,到底是什麼?」

「唔,」男人輕輕笑了,琥珀色的眸子裏儘是暖意,指了指桌上剛剛送上來的醒酒茶,看她,「你是這個……」

醒酒茶?可以解他乏痛的意思嗎?

「我知道了,」心好像沒那麼痛了,周琪琪抹下眼角的淚,「應嘉南,你記住你自己的選擇。」

「她是醒酒茶,那溫熙荷呢?」女人的身影消失於走廊,季凌凡點了一隻香煙,吐出一口輕霧。

「溫熙荷,是這個。」

手指握住杯中一泓金黃。

最烈的酒。

她是醒酒茶,她偏偏是最烈的酒。

她會問他累不累,而她讓他不能睡。

……

秋水街高檔公寓。

從高檔酒店訂的外賣很快送來,蘇鏡離從溫熙荷那乾淨的幾乎沒有煙火的廚房裏找出餐具擺到餐桌,叫房間里躺着的女人吃飯。

狹仄卻溫馨的公寓,兩人開了一瓶香檳,邊吃飯邊扯著些與那沸沸揚揚的新聞毫不相關的事情,心照不宣的,避開所有讓人不開心的事。

「其實,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應嘉南了。」安靜的餐桌,溫熙荷率先打破沉默。

鏡離持筷的手指一頓,驀然怔了怔,「你從來沒提過。」

她一直以為,南大是溫熙荷和應嘉南的起點,毋庸置疑也是重點。

「因為拜他所賜,我的高中生涯唯一的記憶就是短到頭頂的頭髮和一身男生校服。」

溫熙荷嘆口氣,任那些荒唐的曾經從回憶里出來。

在她最張揚的年紀,不知怎麼就忤了應嘉南的逆鱗,從高一,到應嘉南畢業,再到她畢業,整整三年不見天日。

她沒有改動的裙子在他的尺子下莫名其妙的短了五公分,自她入學以來學生會增加了女生不許留長頭髮的規定。

她的頭髮是他親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剪掉的,因為剪得基礎太差,她在理髮店如何修理也只能短到耳朵往上三公分。

好像還在學校里成了最美短髮女神來着。

很不巧的是,她考上南大的那一年,應嘉南出國回來,在南大學習。

如果有人經歷過像應嘉南那樣的一個男生,那麼她肯定明白,不管過去多少年,沒有人會忘記這個張狂的男生,縱使是溫家眼比天高的掌上明珠也一樣。

那次校學生會的滑雪組織,應嘉南和她打了個堵。

對於那種惡俗到極點的追女孩子的套路,她心裏跟明鏡一樣看的清楚,自然是懶得理會。

可是她不能否認自己的心。

應嘉南等了她一上午,她就在度假賓館的陽台上看着。直到滑雪場的太陽愈發刺眼,應嘉南臉色冷的跟他對面的雪山一樣,一把拉下面罩,提起滑雪桿一躍而下,技術嫻熟,在雪山上揚起優美的弧度。

幾乎不帶遲疑,她跑下樓去順着同樣的方向追去。

滑雪場的界限早就被拋在身後,那天場外偶發雪崩,一場小型的雪體坍塌,卻正巧被應嘉南碰上。

應嘉南在她眼前的位置被大雪緩緩衝下坡去。

有些人,討厭還是喜歡,一瞬間被判定。她知道這樣的雪崩極有可能持續,卻是毫不猶豫的邁了下去。

應嘉南被她挖了出來,她拍他的臉,他不醒,她聽他的心臟,還在。天色可怕的嚇人,她撥不通急救站的緊急電話,又拖不動應嘉南,只得抱着他,一動不動。

她不敢想如果沒有人來找他們怎麼辦,也不敢想若是再有一次坍塌該怎麼辦。

只敢想等她和應嘉南回去,就答應他算了,應嘉南這種奇葩本來就不按常理出牌,當年那些事大概是太想得到她的注意了,兩個人彆扭下去也沒意思。

幸運的是,周琪琪看到了兩人離開雪場,久去未歸,聯繫了急救站的人員。

雪場的管理比較規範,監控錄像拍到了兩人沖離安全界限的畫面,急救站的隊員在溫熙荷昏迷的前夕,把兩人拉回了急救站。

醒來的時候,母親在她的床頭哭的不成樣子,她已經被送回了溫家,仔細了檢查了身體。

她擔心應嘉南,立馬回了學校,卻恰巧趕上了南大校史上最浮誇的表白儀式——應嘉南開着輛***包的寶藍色小跑上簇著大片紅色玫瑰駛到了女生宿舍樓前,帥氣迷人的男人單膝下跪,周琪琪被圍在人群中央,羞得整張臉都是紅的。

「怎麼回事?」溫熙荷從人群中拉出一旁看熱鬧的同學,面色不善。

難不成應嘉南又再耍她?

「熙荷……」舍友看見她,欲言又止。

「滑雪場你怎麼先回了家?你那天回家了不知道,應嘉南在滑雪場碰到了雪體坍塌,周琪琪報警把人救回來的……」

「反正你也不喜歡應嘉南,不如把他讓給周琪琪唄……」

「……」

很快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溫老爺子住院這種敏感時期不宜多事,所以急救車一把快凍成冰人的女兒送回滑雪場,溫母就立馬聯繫了醫院接人。

所以說,應嘉南因為和她的一個堵差點送了命,是事實,周琪琪第一個發現應嘉南遇險並找人去營救他,也是事實。

這其中缺失的那一部分,恰恰省掉了她。

……

喝的有些多了,甚至分不清那些隱藏在她心底過往到底真實的發生過,還是只是她心裏臆想的一個夢境。

「然後你就看着周琪琪和應嘉南好了四年?」

幾分鐘的故事而已,卻概括了整整四年的時間,鏡離怔怔的聽着這所有的過往,只覺得自己的三觀被毀的一乾二淨。

「我不告訴你,只是不想讓你在我難受然後你幫我罵應嘉南的時候不小心說出去,」迷醉的女人嘴角彎著最滿足的笑意,「比耐心,我不會輸給任何人,周琪琪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你胡說……」

比騙人,你才不會輸給任何人。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和應嘉南聯姻是為了和周琪琪爭輸贏?爭回那個你曾經沒得到的那個男人?你現在爭到了,很過癮很幸福?」

這個在她面前一次次醉的一塌糊塗的女人,又開始撒謊了。

她怎會屑於跟周琪琪那樣的女人爭鬥,又怎麼會為了應嘉南處心積慮。

「這場聯姻,另有目的對不對?」

女人醉得一塌糊塗,沒有回答。

手機再次響起,鏡離看着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心狠狠一沉。

……

半小時后,尹昊那張妖孽的臉出現在溫熙荷公寓的貓眼裏。

開門,男人身後是一個女人溫和恬淡的臉。

「尹,尹太太……」

「你認識我?」程暖陽臉色頗為驚訝,她不記得曾經見過蘇鏡離。

「都進來……」腦子一瞬亂的如同斬不盡的亂麻,關了那扇沉重的防盜門,鏡離不可置信的盯着兩人,「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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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姻緣,首席的至愛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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