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舊歡(87)她會不會是,懷·孕了?

陌路舊歡(87)她會不會是,懷·孕了?

陌路舊歡(87)她會不會是,懷·孕了?

這天夜裡,一貫溫和的男人變得有些急躁,甚至有著些許粗魯。而她緊緊抱著他,不用言語,就能互相感知到對方心裡的怒氣,像兩個受傷的人,急於得到別人的訴求安慰。

恍惚之間,梁織的腦海里想起了最初的那夜,這麼多年她像是忘記了當初的場景,又像是刻意的避開。

明明,那時的她,是清醒的。

明明,那一切都那麼清晰,她清楚地知道那人是誰,卻將沉淪安上莫無須有的罪名。

過去的那一切有時候就像是場夢。

可能如果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依舊還是會走向同樣的路,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明明她什麼都不介意,卻不知道,現在怎麼會這麼難受……

像是細細地針尖刺進心底的最深處。

輕微的刺痛,卻又無時無刻不存在。

男人稍顯粗糲的指腹在她的眼角處劃過,輕觸到那抹潮濕之後,指尖微微停頓。

哭了?

梁織並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的脆弱,乾脆轉過臉,避開他的指腹。

他不依,有力的手指扳正她的下巴,低淡的嗓音帶著少許的沙啞,輕聲問:「覺得委屈?」

「沒有。」她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卻是在第一時間便這樣回答。

委屈這兩個字,也輪不到她說。

男人溫厚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她長長的眼睫輕顫著掃過他的掌心,是撩人心弦的癢……

梁織微微愣住,手指緊攥著自己身下的床單,此時此刻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快了好幾個節奏。

她將他的手拿下,並不想要他此刻的安慰,讓她覺得像是一種憐憫。

纖細的手臂再一次攀上他的後背,唇幾乎是貼在他的耳畔,聲音輕的微若蚊吶,「容錚,謝謝你。」

幾乎對這一家人,她都抱著感激的心態,也許最該感謝的,是他。

夜還長,從不曾互相傾訴,卻也始終擁有著最為親密的關係。

恍惚間,她累的眼睛都睜不開,好似再次聽到了他在耳邊的輕聲喟然,「怎麼會不委屈?」

她不清楚。

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她和他,是不是,就這樣了?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只有這房間里,還留著他的氣息,一如多年之前,在滿是消毒水氣味的醫院裡,聞到的一股子清新。

忍著身上的些許不適,緩了緩從床上坐起,穿好衣服。

梳洗之後走出房間,碰到了剛從樓下上來的闌姨。

「夫人在樓下餐廳等你吃早餐。」

梁織對上來人帶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到了聲謝之後,轉身快步走下樓。

她走進餐廳,容夫人隨意地反著今早的報紙,大約只是那父子兩看完之後隨意放下的,抬起頭看著梁織。

梁織像個犯錯誤的人似的站在容夫人面前,手指絞在一起,局促不安。

至今已經在這家裡生活了一段時間,似乎依舊還不習慣。

容夫人見她眼睛微腫,微微愣了一下,「阿錚走的時候讓人不要吵著你,看樣子昨晚是沒怎麼休息好。」

聞言,梁織面上升騰起緋意,視線落的更低了。

她轉移開了話題問著:「媽,小嘉呢?」

容夫人微笑,招呼著她坐下來,解釋道:「老師在給他上課,他在家的時間可能還有些長。」

梁織瞭然,如果沒有這些意外的事情,她的寶貝一定健康快樂地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謝謝媽。」她眼底一片坦誠,抬起眼眸看著容夫人,「媽,我最希望的就是他快樂些,暫時給不了他一個正常的身體,我希望他還是能像以前一樣開心。」

「會的。」容夫人握著她的手,安慰般地輕拍著。

梁織在她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溫柔的真誠。

她明白了容錚的好脾氣來自於誰。

容夫人眸中閃過疑惑,「怎麼沒見你帶過那鐲子?」

梁織猶豫了,心裡沒來由的慌了下,爾後說:「我怕自己毛手毛腳的,所以就放起來了。」

容夫人也沒再繼續問什麼,反倒是讓梁織鬆了一大口氣。

早餐之後,梁織上去看了小嘉。

聽著房間裡面有年輕老師的聲音,她放在門把上的手便又縮了回去,現在進去是不是會打擾了人家,想想還是作罷。

一直到老師上完課,梁織和容夫人才走進去。

「姑姑,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回學校上課?好不容易適應的新同學,這下我又要全部忘記了。」小嘉站起來,走向梁織的方向,而後有禮貌地和老師打招呼告別。

梁織溫柔地撫了下他的頭髮,「不會太久的,到時候你又可以認識一些新的同學,這樣就可以認識更多的朋友了。」

容夫人笑著,沒有插嘴。

梁織是後來才偶然間得知,其實小嘉的身份很多人都已經心知肚明,只是從來不會當著面說出來罷了。

就是這一層窗戶紙,始終不曾有人捅破。

除了對容錚的稱呼,小嘉保持了對所有人正確的稱謂。

想到這兒,梁織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私了點……

又過了幾個夜晚,每一個晚上,她都能感受到最緊密的相貼,最親密的距離,就是沒有耳鬢廝磨的繾·綣。

這一天,她破天荒地拉住了他的手,「容錚,陪我說說話吧。」

這段時間梁織在儘可能的適應這裡的生活,就算是不提以後,她也希望能在這善良的一家留下好的回憶。

她打開了光線微弱的床頭燈,淺黃的燈光下,她的五官顯得更加柔和,黑色的發已至肩膀,有髮絲落在白皙漂亮的鎖骨處,眸光澄澈,卻似乎有一種叫做落寞的東西忽而閃現。

容錚重新在她身邊坐下,不知道基於什麼年頭,忽而身伸出手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帶進自己懷裡。

「不早了,睡吧。」

她搖了搖頭,「我想洗澡。」脫口而出,甚至都沒意識到,她自己這語氣里,有著幾分撒嬌的成分。

他起身走到浴室,試了試水溫,放好水之後回來才發現她又抱著毯子迷迷糊糊地睡了會兒。

男人俯下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梁織。」

她睜開眼睛,視線內暖黃的燈光下他的側臉溫煦柔和,讓她生出一種錯覺……

還是像很早以前,他對她有求必應之時。

梁織張開手臂,喃喃道:「你抱我過去。」

他一愣,眸色暗沉。

薄毯之下,是未著寸縷的身子……

「確定?」

她點頭,像是開玩笑,「我不重的。」

何止不重,離上次抱她,似乎又輕了不少。

容錚將她放進溫熱的水中,剛要轉身離開,低眸的瞬間,便看到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目光澄澈,證明她是清醒的。

而不是在意識不清晰的情況下,做出的剛剛那一系列的事情。

「容醫生,你為什麼脾氣這麼好?」梁織勾了勾唇,看著他喃喃地問。也不介意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在他的面前,反正再親密的事情他們都有過,這不算什麼。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半晌,淺聲道:「馬上水涼了。」

即使脾氣好,也分人。

容錚有時候覺得,自己對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可幾天來的近乎於冷暴力的相處,讓他自己也覺得煩悶。

又似乎對著她,他的底線便是一直在變化。

「除了我爸給我洗過澡,還有沒別的異性……」梁織不明意味地說著。

而容錚,差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梁宋?

這個念頭只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自己都像是嚇到了似的。

他重新放了些熱水,輕聲地像是自言自語,「可能命里欠了你。」

最後,他用一旁的浴巾將她包起來,放置於柔軟的床上。

房間內,響起整點的鐘聲。

等這一陣鐘聲過去,她低低地看著他笑,像是撿到了什麼好東西的孩子一般愉悅。

「容醫生,我又老一歲了。」

聞言,容錚瞭然。忽而之間,就理解了她今日所有的反常行為。

在一旁拿起毛巾坐在她身後擦拭著她的頭髮,淺淡地語氣像是夾雜了些不屑的意味,「小姑娘才喜歡過生日。」

言下之意,她不小了。

她不言,只是笑笑。

每過一年,就應該心存感激,至少又度過了一整年的時光。

無論是幸福或是不幸福,快樂與否,只要能繼續這樣度過每一天,都是幸福。

梁織當天晚上做了個夢,都和她心底那些深藏起來的回憶有關,大概都是幸福的,一聲聲輕喃著那個名字……

她一定沒說過,曾經一遍遍偷偷寫過這個名字。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後背,她的臉頰貼著他胸前柔軟的睡衣,他聽得見,卻又是懷疑是否聽錯。

是錯覺,還是……

亦或是,天明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

空閑的時候梁織會陪著小嘉練字,教他做作業,然而小嘉經常會嫌棄的不要她在旁邊指指點點,可到晚上時,又會像邀功一般,將自己臨摹的正楷書法拿到容錚面前。

梁織覺得自己應該是需要吃醋的,可看到這畫面,她覺得高興還來不及。

午後,她聽著琴房內傳來的鋼琴聲,悠揚動聽,這一聽就知道不是小嘉。

畢竟到現在為止,他是沒有這個能耐的。

是從闌姨那兒知道,容夫人是個書香門第出生的,用那時候的話來說,琴棋書畫養養都會。

梁織轉著鉛筆,是最老式的紅藍款,板上已經浪費了很多張紙,就是自己遲遲不滿意。

明明,一切都很安靜。

可這一切,又像是在不經意間,變了。

是在這個家庭裡面感知到的,溫暖的,人間煙火。

「姑姑。」小嘉打開房門,走到她身邊。

梁織故意板著臉,佯裝生氣,「現在不是不喜歡我了嗎?」

小男孩和她親厚,這會兒坐在她的半張椅子上坐下,「哪有?」而後又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在梁織面前,「姑姑,你看看。」

梁織看著他拿的東西,目光裡面滿是疑惑,「這是什麼?」

「姑父留在琴房的東西,他出去的時候我問他,這是不是送個姑姑的,他好像是點頭了。」

梁織不知是該笑還是還惱,輕撫著他的頭髮,笑道:「這孩子,還喜歡摻和人家的事情。」

「你生日那天,奶奶也送了禮物給你,這應該是姑父補送給你的?」

梁織捏了捏他的臉頰,沒再說話。

而這個精緻的盒子,就靜靜地放在她面前,也沒有這個打開的勇氣。

之後,梁織又偷偷來到了琴房,將這小盒子放回了三角鋼琴旁邊,物歸原位,是該這個說法。

她放好后,已然都快走到了房門口,又慢慢地折了回去。

還真的說的一點不錯,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容易壞事情。

梁織又將這盒子拿起來,這個大小,不出意外都能猜得到是什麼……

視線在周圍徘徊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她才有些心虛地將這東西打開。

只一眼,又重新關上。

有些東西的重量不在於它本身的質量,而是在於價值,而還有一些東西,更為沉重。

承載著一些叫做承諾的事物,就像這一方小小的盒子,在她的手裡就像是千斤重一般。

梁織走出去,隨後悄然把門關上,就像是從未來過。

誰都沒有提起,誰都沒有問起。

知情的人裝不知情,不知情的人暗自猜度,卻也一次也猜不中。

梁織的生活漸漸開始恢復正常,不用像前陣子那樣,天天提心弔膽著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小嘉的身上,畢竟現在他有更多的人可以照顧他,而她可以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這天,梁織正在起著草圖時,闌姨神色慌張地進來。

那一瞬,梁織隱約的知道可能有些不太好的事情發生了……

她快步衝出房間,跑向小嘉的房間里,容夫人正抱著臉色顯得蒼白的男孩,面上儘是心疼之色。

醫院冰冷的走廊上,梁織靠著急診室外的椅背。

明明是疲憊的,可她腦海裡面一根弦緊緊地綳著,完全不能鬆懈。

「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睡午覺起來之後我喂他吃藥,哪知道就開始嘔吐……」

容錚擁著母親的肩膀,「媽,不是您的責任,不會有事的。」

安慰完母親之後,容錚的目光往梁織那邊看去。

只見她坐的筆直,眼睛盯著急診室的大門,表面上似乎很冷靜,可他心裡清楚,這時候的冷靜,只是為了掩飾她心裡的害怕。

這段時間內,梁織看的最多的便是關於再生障礙性貧血的書籍,她見過最初來勢洶洶的病情,連續的感染癥狀,一度差點讓她崩潰。

可後來的那段時間,情況穩定住了。

她以為是上天的恩賜,是給她充足的時間,等待。

而這段時間以來,小嘉的情況一直很好,在家裡有說有笑,能在長輩跟前撒嬌,也會粘著她陪他玩,除了身體比起常人要稍微弱一些,其他都很好。

而就是這樣的錯覺,讓梁織以為,再也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的情況。

可真正來的時候,讓人這般措手不及。

容錚邁開腿準備走向她的方向,急診室的門卻在這時候開了。

他轉了方向,直接迎上從裡面走出來的那幾個醫生。

「現在情況基本穩定,留下來觀察幾天,目前沒大礙了。」

容錚點了點頭,「辛苦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多寒暄,容錚轉身看著依舊坐在椅子上的梁織。

她甚至連起來都不敢,害怕從醫生的嘴裡聽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看到容錚的目光時,她一直提起來的心,重重地落了回去。

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的生疼。

容錚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復又輕撫著她的腦後的發,「沒事了,別怕。」

她聞著他白大褂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此刻覺得這味道,似乎也不是這麼難聞了。

許是心理作用。

「對不起,是我沒看好他。今天中午的時候,小嘉吃的東西就不多,那時候我就應該有些準備……」

「別亂想,不是你的錯。」

梁織閉了閉眼,直到現在,自己的手還是顫抖的。

好像只有抓著他的手掌,才能重新獲得一些力氣。

梁織撐著他的手臂站起來,忽而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沒能站穩腳步。

他適時地扶著她,眉宇間劃過些擔憂之色,「不舒服?這裡有我在,你和媽回去休息。」

但是在這個關口,她怎麼願意離開半步?

幸虧這一切算是場虛驚,幾天之後確定病情穩定,得到了醫生的准許可以回家了。

在小嘉出院前的那一刻,梁織綳了幾天都沒有落下來的眼淚終於收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擁著男孩的身子,「你嚇死我了。」

真的,把媽媽嚇壞了。

虧欠,愧疚,於心不安。

當這些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時,這眼淚就是怎麼也收不住了。

小男孩柔軟的手指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子,嗓音里盛著稚氣,「姑姑,你別哭了,以後我一定不生病。」

她只能將他擁得更緊,小心翼翼,生怕會消失一般。

當這一年之中最熱的酷暑過去時,已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上次發生的那件事已讓家裡人變得格外小心,時時刻刻會關注著小嘉的情況。

午飯的時候,容夫人見她才動了兩筷子便放下了,「織織,最近胃口不好?」

原本只是一句很簡單的問句,可一下子,讓梁織意識到了些什麼,她會不會是,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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擄情掠愛,腹黑總裁步步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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