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吹皺春水

16.吹皺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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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嫮生拎著書袋的手也有點發抖,一大半是叫氣的,板了面孔問夏繼祖姆媽:「是不是我該謝謝令郎對我這樣的深情厚意?是不是我該謝謝令郎沒有對我下刀子捅?是不是我勿幫夏繼祖說閑話,我就不是量大福大了?是不是我勿幫夏繼祖講閑話我就不是好人了?」

夏繼祖姆媽和夏老太太再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講起話來一連串,比伊姆媽還要難搞,呆了呆,夏老太太大哭起來:「老天爺呀,哪能有介狠心的小姑娘啊,我介大的年紀幫伊跪下來,伊眉頭也勿皺一記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一面哭一面拿頭去撞夏繼祖姆媽。

林嫮生看了眼圍得越來越多的學生,面孔鐵鐵板:「我看耐兩個人是仗著自家年紀大,跑到我學堂里來演這場戲,逼我出面幫耐夏繼祖求情了?我要答應了最好,我要是不答應,同學們就要覺得我勿講道理,沒有情面,是不是這樣?」

夏繼祖姆媽哭聲一頓,轉頭又叫哭「儂只小姑娘哪能把人往壞里想呢?我幫老太太只是急了,哪裡是逼儂的意思。」

林嫮生點了點頭:「既然耐兩個人勿是來逼我的,個么就起來呀。」

跪著她都不肯答應了,真要起來了,還不轉身走啊。夏老太太和夏繼祖姆媽哭聲噎住了,還是夏繼祖姆媽年紀輕,反應快點,介面講:「個么林小姐是答應了咯?」

林嫮生氣笑了:「夏太太是吃死我年紀小,好講閑話了咯?既然耐不想起來,那繼續跪著好了。」講完轉身就走。

夏家婆媳兩個哪裡想得到林嫮生真是是一點情面也不講,連哭聲也頓住了。偏是在這時候,不知從哪裡穿出兩個男人來,一個一手舉了閃光燈,一手舉了相機對了林嫮生和夏家婆媳一頓拍,一個蹲到夏家婆媳面前問她們:「請問你們是夏繼祖的什麼人?夏繼祖和林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會想用硫酸去潑林小姐?」

一連串的問話叫林嫮生面孔青得發黑,提著書袋的那隻手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都爆了起來,兩隻眼睛盯牢了夏家婆媳兩個,看著她們就要開口,林嫮生搶先開了口:「你們是哪個報社的?記者證呢?」

兩個記者也是收了錢,買通他們的人和他們講:「這起校園傷人案背後講不定就是件桃色事件啊。你們倆個想想,兩個正在戀愛的大學生當中忽然插了個第三者進來,女學生子移情別戀,逼得男學生走了極端。聽聽伊的閑話:「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的。」也是個可憐人呀。

從來桃色新聞是小報最喜歡的,何況又是發生在在校大學生之間,本來就有報道的價值,何況還有好處費,所以這兩個記者在校門口蹲守了三天,一直拍不到桃色新聞的女主角林嫮生,正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來了這出大戲。

新聞女主角的面孔實在好看,心腸又這樣硬,簡直可以冠個蛇蠍美人的名頭了。兩個記者立刻興奮起來,衝過來拍照的拍照,採訪的採訪,準備搶這個新聞,搞不好自家還能因為這個新聞成名記者。兩個記者正興奮的時候,聽見女主角居然主動開口,當時就拋下了夏家婆媳,從到了林嫮生面前。

林嫮生揚一揚下巴:「要採訪是伐?記者證拿出來,我也好知道是哪家大報的名記,將來買它個十份八份收藏。」

拿著筆和本子的記者叫林嫮生這句話講得面孔也有點紅了,又叫林嫮生拿眼睛一瞥,頓時惱羞成怒,從口袋裡摸出記者證遞了上去。林嫮生接過記者證正反一看,菱角一樣的嘴角就是一翹:「蟲二?風月無邊?」

林嫮生生得好看,笑起來格外漂亮,拍照的那個記者連著拍了兩張,心裡直嘆:「要是我介漂亮的女朋友變心了,我也要發瘋的呀。」文字記者倒還知道吹捧幾句:「林小姐有水平的,儂看儂在哪兒接受我們採訪的好?」林嫮生瞥了一眼夏家婆媳,似笑非笑地講:「兩位記者要是不嫌路遠,我們去找個沒人的教室慢慢談?」

記者一聽林嫮生上路得有點過頭,也有點嚇絲絲,兩個人換了個眼色,連忙推脫:「林小姐,我們還有別的事,要不以後再約?」

林嫮生怎麼肯叫他們走脫,似笑非笑地問:「兩位記者先生連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也怕呀,那還怎麼做民眾的喉舌呢?你們不肯去也就算了,你們為什麼要來採訪,我勿曉得,不過,既然你們有興趣,別的報社估計也有興趣的。」說完拎著書袋就往校門裡走。兩個記者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林嫮生經過夏家婆媳的時候還站住笑吟吟地問了句:「兩位太太有沒有興趣?」

夏家婆媳本來看見有記者採訪,想趁機哭訴一番,好好地將林嫮生反面無情的事宣揚一番,沒想到格小姑娘這樣結棍,竟是反客為主。夏繼祖的姆媽一時倒是慶幸起她不喜歡繼祖了。假使介厲害的小姑娘討回來,繼祖又吃死伊,以後豈不是要看伊的面色過日腳?聽見林嫮生問她們要不要跟了一起去,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頭,要是叫個小姑娘一介頭見記者,啥銀曉得伊會得怎麼講。

所以夏繼祖的姆媽扶起了夏老太太也跟在了林嫮生身後一起進了校園。原本在學校門口圍觀的學生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林嫮生這是要做什麼。大學生這個年紀,不少人好奇心旺盛三三倆倆地跟了上來。

教會大學里道路曲折,別說外人了,就是新進校的大學生也有迷路的,可林嫮生不一樣,從林開愚接了教會大學的聘書之後,林嫮生常進學校玩,對道路十分熟悉,兩三個圈子一繞,就將他們繞昏了,等到明白過來,已經到了教導處。林嫮生也不等兩個記者有反應,捏著門把手一擰向里一推,裡面已經有人在問:「啥人?門也不敲。」

林嫮生不接話,先回頭同兩個記者和夏家婆媳講:「既然你們講要採訪我,不如請教導處主任做個見證?」說完聽見這句,兩個記者轉頭就要走,可身後有夏家婆媳不說,三三倆倆還跟了二十來個學生。一看見這倆自稱是記者的男人要走,都攔了上來,起鬨說:「對啊,當著我們王處長的面講講明白呀。」

王宗岱看見是林嫮生,他雖然看起來有點勢利懦弱,可是作為教會大學的教導處處長又怎麼會沒有眼力界,聽見林嫮生那句話,再看看那兩個男人的模樣和夏家婆媳大概就猜到了怎麼回事,起身走了過來,同兩個記者說:「兩位先生有什麼問題進來講?」又對外面的學生們遞了個眼色,學生們往上一涌,不光兩個記者,連著夏家婆媳都給擠了進來。

兩個記者眼看著退不出去,梗起脖子做個義正詞嚴的樣子講:「新聞自由,你們學校也不能阻攔我們記者採訪的權利。」

王宗岱豎起眉毛,擺出一副教導處處長的派頭來:「就是你們要採訪學生,也不能越過我們學校!哪個同學看看,這個記者先生的照相機里拍了什麼?」得著王宗岱的話,自然有學生子上前要摘掛著記者脖子上的相機。那記者按著相機左躲右躲,可他勢單力孤,又怎麼躲得開,相機被學生從他脖子上摘了下去,正要拉開底片盒,叫林嫮生攔住了:「學長,給我。」

看著林嫮生白白嫩嫩的掌心攤著,大概很少有人能狠得下心來拒絕,搶到記者照相機的學生將相機往林嫮生手上一交。

林嫮生左手接了相機,在卷膠捲軸上一看數字是二十二就笑了,右手的手指扣在了底片盒上,對那個照相記者講:「我想請教記者先生幾個問題,記者先生回答了,我就把相機還給儂。儂要是不肯講,我這樣一扣。儂里廂大概不止拍我的那幾張吧,一卷膠捲三十六張,這裡的數字是二十二,儂剛才拍了我幾張,自家有數伐?」

兩個記者到這時才領教了這個看起來漂亮得像朵百合花一樣的小姑娘的厲害,剛剛在校門口,夏家兩個女人一哭一跪多少叫人覺得她心狠,等自家拿收了人家情報的閑話一講,伊身上就清清白白,不光清清白白,還是受了老多委屈。可是要是自家不講,或者講出的話不叫她滿意,伊只白白嫩嫩的手指頭一扣一拉,里廂一卷膠捲全部曝光,就像伊講的,前頭十幾張是上趟採訪的辰光拍的照片。

兩個記者互相看了看,林嫮生就把扣著相機底片盒的手指又往下壓了壓,嚇得兩個記者連忙講:「林小姐,儂想問啥?」林嫮生也不理他們,先一眼看向了夏家婆媳兩個。

夏家婆媳叫林嫮生一眼看過來,都發起抖來,還不等林嫮生髮問,夏老太太就搶先開了口:「林小姐,我們只是來求儂,儂勿好血口噴人的,老天爺是生眼睛的!」夏繼祖姆媽想捂她嘴都來不及。本來在外面的學生里有夏繼祖的同學,多少可憐他也是一片痴心,覺著林嫮生心腸硬了點,等聽見夏老太太這句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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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縈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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