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兩心之間是一座橋，卻是通向寂寞的牢
付嘉森並沒有立即開車，他看著車內的後視鏡，那雙流波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沉默，不作答。
他便知道了她此刻比哦愛情裡面所蘊含的答案，顧莘莘在乎許志安，或者換一種說法，許志安對於顧莘莘來說，意義不一樣悅。
曾幾何時，顧莘莘也和他說過此類的話。
「送我回家吧。」顧莘莘開口，是這樣的話，巧妙地避開了付嘉森要談的話題，語氣卻有些沉重。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低著頭，不敢看付嘉森，就像是，要是自己說心裏面有許志安，猶如背叛了曾經對付嘉森的感情似的。
可是，她和付嘉森又算不得有任何一種親密關係，顧莘莘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想法，竟然和前些日子的完全不同。
前些日子，她可以直截了當地對付嘉森說，自己心裏面有許志安，現在，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好。」付嘉森沒有拒絕她的提議，她要回家，他就送她回家。
其實，今天出來，本來付嘉森還說過兩個人看完電影就去遊樂場的，現在計劃也在她回家的提議中取消了，而顧莘莘有些不開心，體現在臉上還有語氣里。
她說的是回家，但是正常的上班族，這個時候應該說去公司的，在一起看電影的時候，而且是她喜歡的電影，吃著爆米花，兩個人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一下子忘掉，一旦靜下來，就不一樣了攙。
車子在路上行駛開來，兩個人，一路無言，很快，就到了她的租房。
在下車的時候，顧莘莘的腳尖落下去，然後踩在平坦的路上，另外一隻腳卻還在車上，她回顧，看著付嘉森，然後對他說：「嘉森，以後不要來找我了吧。」
她是認真的，這話，也是思考再三說出口的，無比嚴肅的語氣，這樣的情況，付嘉森第一次遇見，因為說這話的人是顧莘莘不是其他的人。
「因為說說錯了話，還是說，對於你來說，我做錯了事？」付嘉森事情分得很明白，前半句，指的是在車上問她許志安的事情，後半句指的是收購林氏的問題。
顧莘莘搖搖頭，任何一件事情，她實際上都沒有怪他，只不過在林氏的事情上她想不通罷了：「你干擾了我的生活，在上海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我每天都過得很穩定，雖然有的時候很平淡，但是也不會有大風大浪，其實，你不是知道么，我喜歡的生活是怎樣的，我們的性格，現在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個觀點，其實在很多很多年前，就該得出的，只不過她那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
現在，意識到了，似乎也不晚，顧莘莘承認，這兩天的相處，她的確感受到了很多關於付嘉森的好，也想起了很多有關兩個人過往青澀卻美好的回憶。
一別，六年了，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生活，而她和付嘉森之間，也不該是這樣的存在狀態。
「所以，在你看來，我的存在讓你苦惱了，我的出現，擾亂了你原有的生活和工作秩序？」付嘉森理清了她所要表達的意思。
她沒有點頭，雖然意思差不多，但是付嘉森說的話，似乎表達的有些嚴重。
顧莘莘完全從車上下來，順手就關上了車門，她下車的這邊，車窗並沒有關上，她迎上付嘉森投過來的目光，帶著意味深長的光澤。
「這是你想要的？」付嘉森問。
似乎，這種話不是付嘉森第一次問她了，顧莘莘用短暫的時間想了想，想要付嘉森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裡面，是她想要的嗎？
是的，答案，很肯定，因為她覺得當初試著遺忘一個人雖然很辛苦，也很艱難，卻怎麼也比現在好。
她不曾想到，有一天，付嘉森會對她說愛她，甚至對她說，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她，她不是聽到這種話就樂得合不攏嘴的女人，反而，讓她更加憂心。
穆嵐還在他的身邊，他卻說這樣的話，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極度沒有安全感。
她用力地點點頭，突出自己的肯定意味，付嘉森臉色依舊那麼地淡然，看著那雙緊盯著她的雙眼，顧莘莘卻在車窗緩緩上移合上的那一剎那，讀懂了他的內心。
猶如觸電一般的驚心，顧莘莘聽著從最後的車縫裡面傳來一個字的回答：「好。」
就再也聽不見任何多餘的話了，顧莘莘望著調頭行駛離開的車子，她的雙腿就像是灌了沉重的鉛，心裡有一股衝勁，想要上前，卻挪不開步子。
心裡有一個聲音，幸好，自己沒有追上去，不然，話是自己說出口的，怎麼收回來。
顧莘莘覺得他離開的場面堵心，卻怨不得任何的人，是她說讓他不要再來打擾他的生活，並且那麼地肯定。
付嘉森的車子在離開這一片小區的拐角處，停了下來，他的煙癮上來了，他很少會有煙癮忍不住在路上解決的時候。
一支煙夾在兩指之間，良久，都沒有點燃，最後他還是放了回去。
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了，不要再出現……深不見底的雙眸，星光點點，卻是晦暗的色澤。
「你為什麼不拉著她，顧莘莘，我恨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離了，或者，換我走。」六年前，他也是這麼和她說的，那個時候，顧莘莘當著他的面，害怕地從地上爬起來。
站在他的身邊，不及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衫一角，然後說：「嘉森哥哥，我不要離開，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她會跑出來，我也不要你離開，兩樣我都不選。」
滿臉的淚痕，還有膽顫的模樣，至今，付嘉森的腦海里，都記憶猶新，當時他給出的回答是怎樣的：「不，你沒得選。」
她沒得選，這是唯一的回答，至此，他便很快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哪怕，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畢業，還在洪城待了兩年，卻再也不會回小區居住了。
現如今，同樣的話，兩個人的角色互換，她的堅定模樣，似乎也讓他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只能認同她的想法。
只不過，同意她的想法是一回事，讓他放手，他做不到。
這條路是去顧莘莘小區的唯一的路，許志安和趙小姐約定好了晚上陪她演一出好戲，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他要來整理自己今天在顧莘莘付嘉森那裡遭受的氣。
許志安朝這邊開過來，就看見付嘉森的車子開始行使起來，那一刻，許志安心裡的怒氣又多了幾分，沒想到，付嘉森和顧莘莘早早離開，還在這裡逗留了這麼久，他早半個小時就像來找顧莘莘了，故意拖后了半個小時就是不願看見付嘉森。
沒想到，現在還是遇見了，好在道路剛好兩車行使，就在許志安和付嘉森的車子相向而行，車窗戶都相對的時候，付嘉森的車窗緩緩降下，許志安的車窗本來就是打開的。
許志安在這個細微的動作之下，竟然停下車來，付嘉森的車子還在開，便刷地一下，付嘉森的側臉，離他遠去。
許志安探出半截身子，朝後面的車喊道：「付嘉森，你什麼意思。」
付嘉森淡淡地皮瞥了一眼車子的後視鏡，唇角呡成一條線，依舊沒有停下車來。
許志安帶著怒意開車進了顧莘莘的小區，將車停好，忍不住往車上踹了一腳，撒氣來著，踢了之後，卻想起來這是自己的車，腳趾頭踢得也疼得很。
他單腳在那裡跳了跳，緩解自己的疼痛，那個一口傷害口音的小老太，又要出門打麻將，看見是他，指著他笑說：「你像只瘸了腿的蛤蟆啦，哪有自己踢自己的車子嘍，難怪莘莘不喜歡你，智商有缺哦。」
許志安瞪大著眼睛，聽著小老太將自己給莫名其妙地說了一頓，接著，小老太說過癮，於是如沐春風地離開，許志安哭笑不得，這是被人給鄙視了嗎？
還是被包租婆？許志安難以置信，最後還是調整了一下心態，上了樓。
顧莘莘在家，看電視，聽見有人敲門，她正疑惑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就聽見外面一陣急切的聲音：「大頭，快開門，我來找你算賬的。」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許志安，只是，他這麼說，確定別人還願意給他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