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顧莘莘好不容易從付嘉森這裡『解脫』，她是這麼形容付嘉森將她安全送到家的。
和付嘉森在一起，實在是太緊張了，能夠脫離他，不是解脫是什麼？
付嘉森離開了，她上了樓，剛要拿鑰匙去打開門，卻發現家裡的門是敞開的。
周夢琪不在，小魔頭又回到她家裡來了，許晨是孩子，有著孩子的心性，一丁點都不見外地，坐在那裡吃零食。
看著堆積如山的食品，一看就是許志安的傑作。
顧莘莘在心裏面嘆了一口氣，許晨看著她進來，乖乖地叫了一句：「莘莘阿姨。茶」
小魔頭平常可沒有這麼乖，她狐疑地看著他：「又要在我這裡住多久？」
小魔頭吐了吐舌頭，手裡的零食卻被顧莘莘拿走了，他誒了一聲，嘟起嘴巴來：「你都不讓我吃，我還不想住這裡呢，快，叫土鱉送我回洪城。」
這……誰教小魔頭叫許志安土鱉的？周夢琪，一定是，要是許志安聽到連小魔頭都這麼叫他，一定會揍人的。
「我早就說過，我要上班，沒時間帶你，你媽媽怎麼會同意你小叔帶你過來？」顧莘莘想來想去，都沒有想明白，要知道，這小魔頭可是許家這小一輩的獨苗。
許志安心糙，孩子還不準帶成什麼樣子，怎麼會讓他胡來呢。
小魔頭重新拿了一包膨化食品，撕開，一抓，往嘴裡面送：「我媽媽和爸爸說，讓我來監督小叔相親，看著合適的就帶回家，成親去。」
「急什麼，感情順其自然，你看他像是相親的樣子？」顧莘莘看著小魔頭吃得多，蹙了蹙眉，卻管不住，無奈地看著。
她也不相信許志安會正兒八經地相親，那貨要是真的想結婚，就不會現在還纏著她了。
小魔頭一直小手，擺動著：「不不不，小莘莘啊……」
什麼，小莘莘？
顧莘莘望天，長長地嘆了口氣，再看小魔頭的時候，說：「你啊你，沒大小。」
「莘啊，聽我說完。」小魔頭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你也知道，部隊苦啊，找老婆不容易，我爸爸媽媽，很怕小叔一個人，你又不嫁他，不然我就勉強讓你當我的小阿姨了。」
勉強，這話說的，好像她還很想嫁給許志安似的。
「他都退伍了，家庭條件也不錯，會有女人看上的。」顧莘莘淡淡地說，自己對許志安相親這件事情，也沒有多大的觸動。
無非是剛聽見的時候，有著些許的驚訝罷了，還有一點就是，許志安瀟洒地去相親，孩子丟給她，這點她頭疼。
想到林氏就要倒台了，自己估計也失業在家，她摸了摸小魔頭的後腦勺：「忘了，我馬上就沒有工作了，剛好有時間陪你在上海玩一些時間。」
一聽到玩，小魔頭興奮的模樣就炸開了，他笑著說：「哈哈，真的啊，好好好，我要去外灘，我要去放煙花。」
顧莘莘看著小魔頭開心得不能自拔的樣子，感情，這娃聽說她事業喝西北風，還很開心？
真是不當家的人，不知道柴米油鹽醬醋茶還要錢啊。
顧莘莘搖搖頭，點頭：「好，我帶你去，你想去任何地方我都帶你去。」
她想著孩子么，難得來這裡一次，盡一下地主之誼，也沒什麼，不過，她想著外灘，就聯想到了付嘉森，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你小叔呢，不會這個點還在相親吧。」顧莘莘問。
一提到許志安，小魔頭將手裡的零食往桌上一扔，然後咧開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真不知道怎麼會沒有蛀牙。
小魔頭拿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才說：「是啊，小叔說，他長了一張英俊的臉，太帥了，又因為從部隊裡面回來，身上散發的都是軍人氣質，要是再穿上軍裝，就是制服誘惑，眼界也高，看不上那些女人。」
顧莘莘聽著，哪裡是小孩子說出來的話，再看著小魔頭用力回想的模樣，不就是許志安的原話么。
許志安是她這輩子見過最自戀的男人，還看不上人家，要是有一天找不到女人，他還不要一個人過。
小魔頭拉著她的衣服下擺，讓顧莘彎下腰來，然後說：「小莘莘，我帶你去好不好啊，看看我小叔現在相親的女人怎麼樣，我知道他在哪裡哦，離這裡不遠。」
去，還是不去？
顧莘莘很猶豫，去吧，要是許志安相親的那個女人誤會怎麼辦，不去吧，好奇心一直在撓她的癢似的。
在小魔頭再三囔囔下，她點點頭，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果真離她的家不遠，她原以為，還要打車過去，誰知道，走路十七八分鐘就到了。
明悅餐廳，上次，許志安就說要和她來這裡吃飯，當時她說太貴了，就忍住沒有進去，也拉著許志安離開了。
許志安還真是大方，能帶那女人來這裡，大概差不多看上眼了。
「晨晨，我們回去吧。」顧莘莘覺得要是這個時候牽著個孩子走進去，不太好，一準發生不好的誤會。
反正許志安和人家女人在用餐不是么，她還進去做什麼呢，心裡怪怪的感覺。
小魔頭卻不理會他，而是朝裡面招了招手，顧莘莘看過去，靠著落地窗旁邊的許志安，也朝外面擺了擺手。
顧莘莘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勁，她像是掉進了小魔頭的陷阱裡面，跟著小魔頭來了這裡，一下子就不能輕易離開了。
「不走，小莘莘，你要進去啊，我家小叔不喜歡別人，就喜歡你，你怎麼反應這麼慢呢？」小魔頭一臉著急的樣子，顧莘莘語塞。
她當然知道許志安對她的感情，但她也很早和許志安說清楚了，自己對他沒有男女之情，況且，許志安知道她心底里，裝著的男人依舊還有付嘉森。
餐廳里，順著許志安擺手的方向，看過去，女人狐疑地看著外面站著的一大一小。
沒等對面的女人開口問話，許志安就說了一聲：「抱歉，我家人來了。」
家人？這男人有家室，想到這裡，女人想撤離了，再怎麼相親，再怎麼看上男方，也不能當第三者啊。
「那，我……」先走了，女還沒有說出後面的三個字，許志安已經起身，卻對她說，「等等，別誤會，那孩子，是我的外甥，當然是我的家人。」
原來是這樣，差點，她就誤會了，還以為，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不過，她看著許志安看外面女人的眼神，卻不單純，只是朋友么？不像。
「那是你女朋友？」對面的女人問，問完了之後，又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離譜，要是有女友人家來相親做什麼。
許志安笑而不語，他倒是希望是，可惜，殘忍的現實就兩個字：不是。
「你暗戀。」女人不是疑問的口吻，而是肯定的口氣，許志安兩手一攤，不說話。
許志安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看著男人的背影，心裡不免一陣失落，相親就是怕這種情況，看中了男人吧，人家對方是被家裡逼來相親的，心裏面有女人，而心上的女人還來現場了。
這相親怎麼能夠成功呢，女人泄氣的坐了下來，猶豫著離開還是不離開。
顧莘莘牽著小魔頭，站在餐廳的門口，看著許志安走了出來，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倒是許志安，最後站在那裡，大老闆似的，等著她走過去，她乾脆也不動，而小魔頭則是拉著她的手往許志安的身邊走。
她內心是抗拒的，被小魔頭拉著走了好幾步，許志安修長的手就伸過來，拉住了她。
「你來了。」許志安笑意深深，然後低眉看了一眼小魔頭。
顧莘莘瞧著這一大一小，一準有什麼暗地的活動，小魔頭捂著小嘴在那裡笑。
「嗯，相親怎麼樣？」顧莘莘隨意地問，她也不是很關心結果，只不過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不知道找什麼話題，相親的事情和這個場景最配，不是么。
許志安略作思考的樣子，點點頭，臉上是滿意的表情：「嗯，還不錯，對了她還在裡面呢，我帶你們認識認識。」
顧莘莘無語了，既然結果還不錯，這個時候帶她進去，會不會不太好呢。
正當她要說話的時候，小魔頭氣鼓鼓的地，兩手一叉腰，鬧道：「小叔，我可不要別的人做我的小阿姨，我要小莘莘。」
顧莘莘心裡那叫一個叫苦連天無人答應啊，她捂住小魔頭的嘴巴，許志安頓時眉開眼笑的厲害，他噢了一聲，很是明了地說：「原來，你這麼討小魔頭的喜歡啊，還有，是不是你教小魔頭說的？」
她很冤枉好不好，比竇娥還要冤枉幾分，這大夏天的看看會不會飛雪。
小魔頭望著天空，數星星，不然怎麼辦？讓他看著自家的小叔胡亂扯，可看不下去，他家小叔就是那種唱雙簧還不打草稿的，明明這些話就是小叔教他說的，怎麼一下子推到可憐的小莘莘身上了？
這時的顧莘莘鄙視地看著許志安：「我才沒有，我巴不得你相親成功。」
這麼說，夠表明她的立場了吧？
許志安臉上的笑意，剎那就消逝，不滿地說：「你就這麼希望我早點結婚？」
他想聽一聽顧莘莘的想法，顧莘莘點點頭，她確實希望許志安早點成家立業，這樣的話，她的心也安下來。
沒有人懂得她那種滋味，明知道自己最好的夥伴喜歡自己，就算拒絕了對方還是想追求她，對於她來說，許志安還是對她最好的男人，她現在都不忍心傷害他了。
所以，還是要許志安自己想清楚，然後找一個合適的女人結婚，她的心也好跟著落地。
「好吧，我帶你去看看她，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就和她在一起。」許志安如此說，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尤其是，他難得會認真的態度，於是認真起來，沒有八點虛假的成分。
顧莘莘聳了聳肩，眼睛不知道看哪裡，總之不敢看著許志安，她說：「又不是我相親，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做的決定也不怎麼靠譜。」
小魔頭聽不下去了，挺胸上前，擋在了顧莘莘的面前，對許志安說：「小叔，還是我幫你參考參考吧，不管怎麼說，我是你的外甥。」
還沒聽說過一個幾歲的外甥幫叔叔參考未來另一半的，顧莘莘真的覺得許家的奇葩多，歡樂也多。
許志安讓小魔頭往旁邊站，自己自顧地轉身進了餐廳，小魔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熱情見未來小叔的另一半，拉著她就往裡面跑。
她只好硬著頭皮進去。
相親女人見許志安回來了，臉上掛著笑，看著顧莘莘和許晨來到身邊的時候，臉上雖然笑容還在，卻帶著些許的敵意。
女人么，遇到勁敵，總是帶著防備意識的，女人還甚至面前的人，是許志安的心上人。
許志安指了指旁邊的兩個位置，說：「坐，站著做什麼？」
說完還叫了服務員過來，這才正式的點餐，相親女人很是尷尬，瞧見現在的狀態，原來之前問她吃什麼，都是一個表面的過場嗎？
「這個是……」許志安剛想介紹對面的相親女人，結果，一時語塞，卡住了，他忘記女人叫什麼名字。
這點，換做任何人都很尷尬，而許志安抱歉地說：「不好意思，你的名字？」
顧莘莘愕然地看著許志安，而對面的女人感覺受了凌辱似的，憤然起身，拿起桌上的白開就要往許志安的臉上澆過去。
許志安淡定地睜著眼，看著她舉起杯子，小魔頭『哇哦』了一聲，孩子什麼都不懂，還將這當做一場好戲看了。
顧莘莘為許志安捏了一把汗，顧莘莘看得出，相親女人大概真的看上許志安了，不然不會杯子都舉起來，卻下不了手。
「長得好，背景好，還是軍人又怎麼樣，你知不知道尊重女性，我和你坐在這裡半天，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哼。」女人深知這男人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剛好說了一頓許志安心裡也好受了些，找了個台階，哼聲離開了。
小魔頭看著女人離開，小手往許志安的肩膀上一拍：「小叔，新世紀要懂得尊重女性哦。」
「去你的。」許志安將肩頭上的小手拍開，看了一眼顧莘莘，指著她旁邊的位置，說，「還不坐進來。」
顧莘莘看了看旁邊的空位，剩下他們三個人了，她和小魔頭坐在一側也不像話，於是，聽著許志安的話，帶著小魔頭坐了進去。
她剛坐下，許志安就開口說：「你叫什麼名字？」
顧莘莘差點就沒有將自己手裡面的包，砸在這豬腦殼上，才多久沒有見，連名字都記不住了。
「我叫許志安，剛從部隊退伍回來，家底殷實，長得帥性格好……」
許志安誇她詞窮，誇自己卻辭彙多得用不過來。
顧莘莘抬手打住：「得，別瞎扯了，就你那點破事我還不知道。」
小魔頭這個時候開腔了：「我小叔確實很有錢，也很帥，性格也好……」
然後噼里啪啦，一頓亂誇自己小叔。
顧莘莘白了一眼許志安：「你又拿什麼收買單純的小孩子了。」
許志安一臉無辜：「我可沒，這是事實，小孩子不會撒謊。」
「是不會撒謊，卻容易被一大堆的垃圾食品所蒙蔽心境。」顧莘莘想到家裡的那一大堆零食，就無奈。
許志安只好舉手投降：「好了好了，小魔頭的話，是我教的又怎麼了，我想和你相親都不成嗎？」
呵，聽他的話，很理直氣壯啊。
顧莘莘搖搖頭：「我要是相親也不找你這樣的。」
他急了：「不找我這樣的，要付嘉森那樣的？」
「和他有什麼關係。」她不想提到付嘉森，本來就要被付嘉森弄得失業了，還提那個幕後人，不是存心弄得她不愉快么。
「我看見你和他在一起。」許志安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說道。
顧莘莘不自然地將落下來的頭髮，挽到耳後：「哦，是么，什麼時候？」
她想，可千萬別是今天晚上啊，要是今天晚上，那樣的場景不就被看見了。
許志安想了想，說：「大概前幾天，是你去找付嘉森。」
去找付嘉森，那就是那天晚上了，可是，這件事情，許志安怎麼會知道呢？
正當顧莘莘疑惑之際，許志安說：「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但你不在家，我在街上看著你上了計程車，你去了付嘉森的別墅。」
說到這裡，許志安停下來，兩隻手捂住了小魔頭的耳朵，小魔頭掙扎，見小叔就是不放，乾脆就放棄了，悶悶地吃著手裡的東西。
許志安說的話，小孩子還是不聽的好，他看著顧莘莘的眼睛，問顧莘莘：「那晚，你那麼久都沒有出來，在他家做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能和他之間發生什麼，別亂想，我只是去找他因為林氏的事情。」她也不迴避許志安的眼神，反正，沒有就是沒有，她也沒有什麼好心虛的。
許志安還是有些懷疑，問：「真的？」
「真的。」顧莘莘將他的手從小魔頭的兩側耳朵上拿下來，因為看著小魔頭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她對他說，「那天晚上你不是去了么，我雖然在那裡呆了一會，後來不是回家了么，難道你就看著我進去，看不見我出來？」
許志安哪能說，自己當時氣瘋了，瞧著她進了付嘉森的家，跑去飆車了。
「我……沒看見。」許志安低頭一點點喝檸檬水，不看顧莘莘的眼睛，那乾淨的眼睛，看得他心發慌。
「你還是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相親吧，不然家人該著急了，晨晨你說是吧？」顧莘莘對許志安說后，摸了摸小魔頭嫩滑的臉蛋，然後問小魔頭。
小魔頭被許志安之前捂著耳朵的行為，弄得不開心，一下子就倒戈到了顧莘莘這邊，和許志安站在了對立面。
小魔頭用力地點點頭，說：「是啊，是啊，你哥你嫂也就是我爸我媽，都替去世的爺爺為你著急呢。」
這……顧莘莘覺得小魔頭的話，是在太有說服力，許志安誰的話都不會聽，卻一定會聽去世爺爺的話，因為是爺爺將他養育大的，許志安十三歲的時候爺爺去世，抱著她哭了一天一夜。
顧莘莘到現在還記得，還想著，這男子漢怎麼能有這麼多的眼淚呢，許志安後來給她解釋，說：「因為能靠在她的肩膀，抱著她。」
這不是，打著傷心的幌子，從小吃她豆腐塊么。
許志安這個時候，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顧莘莘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許志安問。
顧莘莘笑說：「想到你揩我油的事情。」
小魔頭歪著腦袋：「小叔怎麼揩你油啊？」
「想知道？」許志安捏著小魔頭的臉問。
顧莘莘瞪了一眼許志安，小孩子還在呢，許志安卻毫不理會她的眼神，笑著對小魔頭說：「小叔來告訴你。」
下一步，許志安的手離開小魔頭的臉蛋，欣長的身子，朝顧莘莘靠了過來，一手撈住她的腦袋，扣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靠近，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