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嘴越發甜了

風傾顏明顯感覺到他在賣關子，卻不好說什麼，只能由著他既然他有法子也不用自己去苦惱了。

「午膳我讓無影帶了葯膳來，不是說隔一日吃一次，昨日不見你去吃，今日怎得也不知道找個人去拿。」

「這不是被拘著，剛支了花落出去。還沒有回來呢。」

「這方子本意就是為你尋得，你還要次次往艷陽樓跑，直接將方子給了流雲可好？」

若不是方子尋來的時候風傾顏還沒有接受自己的心意，慕容謙也不至於巴巴的費心思在艷陽樓添這葯膳，將方子拿回來還能省下些麻煩逆。

「這葯膳吃多了也不見好，雖說是食補，可是也帶著葯的苦味。」

這葯湯子喝多了，任是風傾顏這般能忍受的也不想吃下去了，還不如日日抱著小白來的舒服鼷。

「雖說是不見好，可是總比任它涼著要好，你莫要跟小孩子一般，我竟不知道你還怕吃藥了。」

風傾顏也不是怕吃藥，她身子弱自小也沒有少吃過葯，只是這長久的吃下去也是受不住了，哪成想這人還說她小孩子一般。

看著風傾顏有些氣鼓鼓的樣子，慕容謙自心底里開心起來，風傾顏終於不再是那個整日里一個表情的官家大小姐了。

「再忍些時日，待天山雪蓮到了便可根治這體寒之症了。」

慕容謙也知道風傾顏被這病困擾了好些年，日日看著她喝湯藥也是心中難掩心疼，好在這天山雪蓮已經尋到，不用再看她受苦了。

「這天山雪蓮難得，一定花了好些人力財力。」

這世上一共才有兩株天山雪蓮面世，都是難得的珍寶，偏偏他還能尋到一株，定是極其不易的。

「只要丫頭能好便是，這些都不是白費。」

比起這世上的一切來說，都不及風傾顏對他來說要珍貴，只有她在自己身邊，慕容謙才有勇氣去面對這世上的一切不堪。

「竟不知你這一去冷月，嘴越發甜了。」

不僅是風傾顏自己，這攬月軒的上下都說慕容謙對小姐是更加珍視了，這次回來巴不得將小姐掛在褲腰上一般。

「多吃了些蜜，這冷月的蜂蜜不錯，給你帶了些，改日送過來。」

話音剛落無影就帶著葯膳趕來，剛剛出鍋片刻，還冒著熱氣就端上來了。

「丫頭，可是要跟小孩子是的我喂你？」

慕容謙一直抓著她剛剛的小情緒不放，還笑鬧她跟小孩子一般，偏生要喂他。

兩個人打鬧著才將午膳用完，慕容謙事忙，午膳過後哄著風傾顏去歇息才離開。

「主子，明日的宮宴？」

無影知道慕容謙一直在為明日的事情做打算，這一應的布置安排，還要好好的規劃一番。

「左都御史府如何？」

就算離開京城四年，慕容謙卻一直沒有放棄對孔瑩的監視，總是有一種直覺告訴他，孔瑩不會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這……孔府一直沒有放棄對孔小姐的教習，反而更加嚴厲了。」

無影不明白，雖然孔府對孔瑩的教習同平常的不一樣，可是主子卻覺得這事情不似表面上這般簡單，這四年過去了，也查不出什麼不同尋常來。

「加緊探查，這不會那麼簡單。」

孔瑩一向不是個簡單的人，若說肖映宇是個沒有心思的人，風傾顏便是個聰明而心思簡單的，這孔瑩就是心思深沉而複雜得了。

「明日宮宴，讓她們將矛頭指向孔瑩，這風頭由著她去出。」

孔瑩快要到了年紀，不久就要嫁入太子府了，這次的宮宴不如就讓給她出風頭，這京城的女子也好吧眼光從那張絕色的臉上挪開。

「是，屬下馬上去安排。」

這京城的官家大院哪個府里沒有他們安排的眼線，只要將這消息發出去，這嚼舌根的事，就交給這些個眼線了。

「明日凈月公主身子不適，不能出席。」

雖說現在凈月公主好好的喜愛驛館等待冷月的國書，但是她的身子如何自然是慕容謙說了算，冷月國主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

一切安排布置好了，慕容謙冷眼看著牆上的那副丹青，這畫也需應該換換了，自己心愛的那個小女人已經不再是這樣的面貌了，而是退去了憂傷，變得更加動人了。

攬月軒里，風傾顏對著今日傳來的消息久久不能解開皺著的眉頭，這孔府一直沒有意外，怎的這重要的時候，偏偏就出了她不得不懷疑的事情。

「小姐，這秦媽媽已經從府里離開好幾年了。」

作為風傾顏的奶娘，風傾顏在作出要改變自己的道路的時候就已經將她安置在老家了，這孔府無端的怎會將她請回去。

「孔小姐這些日子也不出府？」

密切的監視讓風傾顏知道，孔瑩的生活比她的上一世還要悲慘，所有的身子虛弱靜養都是謊言，取而代之的事無休止的教習，而孔瑩已經被訓練成一個模板，一個才女的模板，沒有情緒，沒有思想，只有日日日夜夜的教習而已。

「不但不出符，連肖小姐去探視都推了。」

風傾顏整日的拘在府里，肖映宇自然也不用四處去闖禍了，平日里除了去鋪子上轉轉，也便是去找孔瑩了。

中秋宮宴將至，作為準太子側妃，孔瑩是一絲錯誤也不能出的，自然是在府里日夜研究那日的著裝，表現，連要說的話都一一斟酌好了。

「給肖府傳消息，宮宴上萬分小心。」

比起自己，風傾顏更加擔心肖映宇，沈斌與她已經互表心意，只差到了時機前去提親，沈家世代武將，對肖映宇也滿意，只是這名聲分外重要，這重要的時刻總是不出錯的好。

第二日，同樣是早日里，全府就在準備著入宮的事宜，風澤江已經高中探花，自然是不得缺席的，李氏帶著風傾華一直過得極好，一點受風傾雲離世的影響都沒有。

「大小姐今日還是這般素凈，都要到了嫁娶的年紀了，也該讓老爺多為小姐添置添置，找個好人家。」

本意李氏還想說，雖然人是傻了些，但是相貌卻能找個好婆家，這風澤江在，李氏是不敢放肆的。

「姨娘費心了，妹妹已經及笄了，應先是給妹妹安排的。」

按照這往日的規章來說，風傾華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是一個開始安排人家了，可是李氏還有風培銘的想法是讓風傾華入宮的，可是這儲位之爭還沒有定奪，他們也不敢隨意讓風傾華嫁人。

說到這事，李氏就覺得心裡堵得慌，風傾華比風傾顏要長一歲，已經及笄了，是一個嫁人了，可是這一直拖下去，早晚是要被說閑話的。

「馬車已經備好了，先走吧。」

風澤江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的人了，自然不會去參與這府內的女人的話題，但是卻不想風傾顏同李氏多說。

「肖姐姐她們每次都埋怨我到的遲，三哥這馬車可腳力快？」

風傾顏這話雖然說著無意，可聽在李氏的耳朵里卻像是在埋怨她每次都與風傾顏多說話，耽誤了她的行程。

「憑她一個廢柴嫡女，還這般猖狂。」

上了後邊的馬車，風傾華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在李氏耳邊說著，她看著風傾顏不許久了，要不是她有這嫡女的身份，早就被她們母女踩在腳底下了。

「你要忍住，華兒你日後入宮臉你父親都要給你行禮，還怕收拾不了這個小丫頭。」

李氏如何說來都已經在京城裡混跡的久了，這尊卑規矩是扶霜的人最尊崇的，可是這入宮以後就不同了，做了皇上的妃子，地位自然是要高的。

風傾顏的武功日漸高深，不過是後邊馬車上的動靜，自然是聽得見的，聽后也不過是笑笑罷了。

「這李氏母女還是不能安分。」

風澤江雖然日常不再府里，但是不代表他對李氏母女沒有監視，就算風傾顏身邊的人多，可以保護她，可是風澤江卻不能放心下來，總要事事都過問一邊才行。

「哥哥何必為了無所謂的人去費心，她們就算現在長了三頭六臂也不能傷害我一分。」

不說西院安排的那些人手，只要她們對風傾顏動了歪心思，不過是一聲令下，風傾顏就可以悄無聲息的解決他們。

可是這樣死去太過容易，她們日一日想著怎麼害自己，風傾顏如何會這樣簡單的就放過她們。

「南院那個前些日子失了第二個孩子。」

這事風傾顏是知道的，李青梅在得知自己又有了身孕之後一直不敢聲張，只怕西院會對自己不利，連日常飲食，都小心翼翼，哪成想李氏早已經在南院布置了好些麝香，這孩子還沒有穩固，就已經失去了。

「李青梅太過單純，在這府里早晚會被害了。」

風傾顏有心去幫她，可是卻對李氏的陰招也無能為力，布置在府里的眼線沒有一個發現這件事的，這事是李氏自己悄悄去做的，連風傾華都不知曉。

「你可想護她？」

風澤江了解自己的妹妹，不管是對著任何人都保留有一顆同情心，送走風傾雲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也沒有攔著。

「我護不住。」

雖然風傾顏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女子陷入那樣的境地，可是連她自己的一世安穩都要這麼多人去努力去奮鬥，她沒有心力去護著其他人。

「人各有命，不要想了。」

馬車行進的很快，不時就到了皇宮門口，幾十輛馬車並排在一起，肖府的馬車已經到了。

「傾顏，你可是來了，這快要有大半個月沒有見到你了。」

這風培銘給風傾顏下了禁令，連肖映宇都不能去見，可不是大半個月沒有見到人了。

「肖姐姐越來越標誌了。」

肖映宇以往不注重打扮，又風風火火的，本來清秀的臉也被她那性格給埋沒了。

「少來鬧我，今日都安靜一些，你不是讓我小心一些。」

「好，小心為上。」

沈斌經常與肖映宇通信，沈斌成熟，自然也教的肖映宇不再像以往那樣頭腦簡單，也有了而一些心思。

隨著人流旺後花園里趕，皇后早早就派馬車將孔瑩接到宮裡，所以他們到時，孔瑩已經陪在皇後身邊了。

以往每次宮宴，三個人都會湊在一起說些體己話，可是這次只怕只有她們兩個人了。

「孔瑩要嫁了。」

三個人里肖映宇的年紀最長，可是雖然她與沈斌互相許下了終生，可是沈斌還在西北戰場上沒有回來，更是沒有上門提親，所以這嫁娶離她還很遠。

「總歸是嫁入皇家，富貴一生。」

至少現在看來嫁給太子就是這京城裡最高的歸宿了，但是這以後她就要站到風傾顏的對立面，如果孔府的一切不正常是對這朝廷不力，對她愛的關心的人不力，風傾顏不會在乎這幾年的情誼。

「傾顏，嫁給老七也是好歸宿。」

肖映宇旁觀者清，這幾年裡兩個人的心思她也看的明白，覺得沒有人會比慕容謙更合適風傾顏了。

「肖姐姐！」

且不說這地點不合適，而且還是這樣羞人的話，風傾顏再也忍不住，去掐她的手指。

「噓，皇后要說話了。」

她們兩個人坐在角落裡，遠遠可以看到有宮女在揮手，讓眾人安靜下來。

「又是一年中秋佳節，本宮甚是高興，特意找了幾位有才華的孩子給咱們獻藝，這好的還請各位在宴席上推薦給皇上，好代表咱們女眷的心意。」

慕容謙讓人傳出的消息，皇後身邊也有人鼓動，要在這宴席開始之前做個這樣的安排，這准太子側妃也要參加，誰敢超過。

一個一個節目過去，除了作詩，畫畫，再有不過是彈琴起舞了，根本沒有新意。

孔瑩最拿手的就是彈得一手好琴，可是今日卻不打算彈琴，而是拿起畫筆，畫了一幅中秋賞月圖，這京城的壯闊，這銀月的浩蕩，都展現無遺。

「本宮只知這瑩兒琴藝非比尋常，卻不知道好畫的一手好畫。」

其實孔瑩算是樣樣精通的，可是比起其他這琴藝要更突出一些，為著今日的獻藝，更是苦練了許久。

「我元不知孔瑩的畫藝已到了這樣的水平。」

肖映宇在一旁感嘆著，也是被這畫震撼到了，可是風傾顏卻覺得這幅圖看著眼熟，只是與她記憶里的有些不同，不是男子的豪放，孔瑩畫里的筆觸要柔和一些。

風傾顏上一世在自己的畫師師傅的家裡見過這幅中秋賞月圖，可是這一樣的畫，今日怎麼會出現在孔瑩的筆下。

「這畫里的豪放還真不是一個女子能達到的。」

風傾顏看著畫，小聲的說著，莫不成這師傅去了孔府教孔瑩，可是師傅那樣傲氣的一個人，怎麼能容許孔瑩去臨摹自己的畫作。

「傾顏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肖映宇一時貪看，沒有留意風傾顏說什麼，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

「無事，不過是感嘆孔姐姐的畫藝而已。」

看來日後還要對這京城裡那些有才華的師傅們也做一番調查了，這重生以來她還真的沒有留意過山一世的幾位師傅的去向。

有了皇後娘娘的誇讚，自然是孔瑩拔得頭籌，得了這機會在宮宴上獻藝了。

「皇後娘娘不是多此一舉么，沒有這獻藝，孔瑩要早宮宴上表演也是應該的。」

「不過是這宴席開始前無聊，圖個樂子吧。」

風傾顏不想肖映宇多想些什麼，自然是為這找些理由，這孔瑩的事，還要查清楚了以後再說個她聽的好。

「不能說些體己話都要憋壞我了。」

肖映宇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這不能跟風傾顏說些心裡話，又要時刻注意著自己的做法，真是把她難壞了。

「肖姐姐可知那邊那位夫人是誰？」

順著風傾顏的手勢看過去，之間一個英氣十足的中年夫人，身邊只帶了一個婢女來，坐的筆直，眼睛里對剛剛發生的事，有些許的不屑。

「這一定是個將門出身的夫人。」

這樣的英氣，這樣的正直的氣質，不是一般女子能夠有的，肖映宇看著她眉眼間有些眼熟。

「自然是出身將門。」

這位夫人風傾顏也是從心底里佩服的，不說年輕時就以女子的身份上戰場，而且成親以後更是同夫家並肩作戰。

「這將門的夫人，……難不成是沈夫人？」

這將門不過幾個，除了肖府，官職大的自然是沈將軍，沈斌的父親。

「你道還能是哪位夫人呢？」

這沈夫人一向不在華女子的才華還有規矩，只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給自己娶個較弱的大小姐回來就好。

聽到風傾顏的話，肖映宇只覺得自己身子開始僵硬，立馬坐直了身子，只想著剛才不好的規矩沒有被沈夫人看到眼睛里。

「姐姐，沈夫人出身將門，雖說看起來嚴肅，但是不是個世俗之人，放心吧。」

上一世的記憶里，沈夫人對肖映宇很滿意，甚至主動讓她跟著沈斌上戰場，去上陣殺敵。

風傾顏打算早些就讓肖映宇跟沈夫人相識，也好讓肖映宇心中的擔憂早些退去。

「可是傾顏，這幾年裡咱們闖禍可是滿京城皆知。」

雖然除了放火燒了艷陽樓的廚房，她們做的都是除暴安良的好事，去妓院鬧事而已。

「明面里是闖禍，可是百姓們哪個說姐姐的不是了？」

她們做的都是有利於百姓的事，風傾顏想著沈夫人明事理，是不會介意的。

「傾顏，不行，我還是有些怕。」

說是這樣說著，可是肖映宇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這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

「沈夫人對這事好似頗有看法呢。」

沈夫人也坐在角落裡，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不與別人交談，可是眼裡卻滿是嘲諷。

「這皇後娘娘的舉動委實是多餘了。」

肖映宇都看出了不同，這明眼人當然也看出來了，可是表面上明艷人敢對這事有什麼意見。

而沈夫人不同，身邊的位置明艷一個人坐，而是一個人淡然的喝著茶，身邊的婢女也不出聲。

「姐姐，莫怕，我找個時機，咱們去同沈夫人聊幾句。」

知道肖映宇心中的想法，風傾顏如何勸是沒有用的，只能讓肖映宇也去了解了沈夫人的想法，也讓二人相處一下。

「這怎麼行。」

沈斌就在戰場，是幾年沒有回過京城了，沈夫人自然是不知道二人的事，這去閑聊，總要有由頭才是。

「莫擔心，不過是閑敘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