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碎

第三十八章 心碎

東宮之中,兩人樹下對弈。一個溫文爾雅為翩翩公子,一個英俊提拔是軍中兒郎。

一局過後,勝負已分。

那溫潤公子笑道:「元一,你又輸了。」

趙元一懊惱地捶了一下石桌,憤怒地問道:「三日,只剩下三日,你真要讓紫茉跟那多納離去?」

蕭君意不緊不慢地拾掇著棋子,問道:「不願又如何?難道你想抗旨?」

趙元一立即緘默不語了,片刻之後帶著幾分狠絕:「那就殺了多納!」

「放肆!」蕭君意環顧四周,發現沒人,才緩了語氣:「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提。難道你想看到戰亂四起,百姓流離?」

「可是…京門口的百姓就不管了嗎?軍中打戰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先機,現在我們手有尚有軍權,何不趁此奮起直上,換了這天下,不然到時候,我們便只能任人宰割了。」趙元一情緒激動的說道。

趙元一的話,不無道理,蕭君意沉默了。末了,一字一頓地說道:「將來,我必定是這天下的主宰,我要名正言順地上去,決不可背負奪位之名。你回去歇息下吧,萬不可輕舉妄動。」

趙雲一不甘地點點頭,氣沖沖地離開。

冷府,長寧伴冷攬月左右,冷攬月則在桌上處理事情,這次多納王子與紫茉離去,也是冷攬月負責護送。京門口以北被割之後,群情激奮,卻敢怒不敢言。整個錦騰緊繃起來,好似一點火花,便要傾覆這天下。上次冷攬月受傷,便一直都沒有大好,長寧本想以此為名,勸冷攬月將此事推脫。但是多納王子好似知道知道冷攬月有此意,也或許是上次冷攬月得到了他的信任,他反而主動要求此次送親由冷攬月負責。皇帝便應允了,冷攬月也不好再推辭了。無奈之下,冷攬月只好拖著未愈的身體,忙碌送親事宜。

這會,冷攬月正在對著禮制,一項項核查送親的物品,一個也不敢疏忽。

長寧則是憂心忡忡:「這次事宜真的不能推辭?我老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現在錦騰的氣氛實在是太微妙了,哪怕這次護送順利,恐怕錦騰的百姓也會對冷府懷恨在心,總之,實在不是一個好差事。」

冷攬月嘆了口氣:「去不去,由不得我,只是這一去一回,便是數月,你願否隨我一起離去?」

「嗯?」長寧愣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冷攬月便已經若無其事地笑了:「你不去也好,畢竟這邊事情也多。」

長寧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一個俊俏的小公子,「咕嚕」地從牆頭滾下來,他立即起來理了理頭髮,賊眉鼠眼地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才舒了口氣,小心地往東邊走去。

越過一片假山,還沒有看見目的地,他不禁有點著急,不是說往東邊走,越過假山,之後就是多納王子住的地方嗎?可是這麼多房間,怎麼知道哪間是他的呢?正著急那會,一聲大喝「誰在那邊?」被發現了?小公子有點害怕,在原地愣了一會,回過神來,撒腿就跑。隨意找了間近的房間,就趕緊跑進去。

小公子轉頭的瞬間,呆愣在原地,一個男子正在洗澡?!要不要這麼香艷。小公子識趣地立馬捂住了眼睛。那名男子聽見聲音,明顯嚇了一跳,趕緊找了件衣服披上,怒喝道:「你是誰?」小公子不停地搖頭:「噓,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麼大聲嘛。」

「公主?」那個男子驚訝出聲。紫茉跺跺腳,唉聲嘆氣,這下可是丟人丟大了。

門外,侍衛敲了敲門:「摩寧大人,請問是否有人打擾?」

摩寧看了紫茉,紫茉滿眼的祈求,頭搖得跟篩子一樣。摩寧淡淡回道:「剛剛是有人,往西邊去了,你們去看看吧。」

「是。」侍衛說罷便離去了。

紫茉輕咳一聲:「謝謝你哈。我也記得你。」

摩寧驚訝:「記得我?」

紫茉歡快地笑了:「對呀,你不就是一直站在多納王子身邊的那個人嘛。」說罷,她自己倒有幾分羞赧,不再言語了。

摩寧瞭然地看著她:「所以,你過來是為了見多納王子?」

「不是不是,」紫茉連連擺手,「我是過來…看長寧姐姐的。不過,原來多納王子是住這邊的嗎?既然來了,那就順便看看吧,但是,你千萬不要告訴他啊!」紫茉叮囑道。

摩寧看著她,只覺得好笑:「他是往裡走的第三間,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紫茉道謝,就要出門,卻又覺得不對勁,回頭問道:「我一個人過去,要是被侍衛發現當做刺客怎麼辦?」

摩寧背對著她,在一側穿衣:「你來的時候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紫茉默然,小眼神一轉兒,笑著說道:「我就偷偷看一眼,你可不可以幫我啊?」

「不要。」摩寧毫不猶豫地拒絕。

「為什麼啊?」紫茉不解。

因為感覺不會有好事發生,摩寧在心中回道。他已經穿好了衣服,對紫茉說道:「因為屬下還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公主了。」

有要事還會大白天洗澡?你以為我傻啊?紫茉腹謗。她端了端架子,蠻橫說道:「我是公主,你是屬下,我讓你陪著我,你就得陪著我!」

摩寧冷笑:「我是匈奴人,我只聽多納王子的命令。」

「你…我竟來就是多納王妃,你還是我的下屬,你必須要聽我的!」

正說著,門外卻又腳步聲傳來,有人來了?紫茉不知所措地看著摩寧,摩寧也是一臉緊張,他朝床上努了努嘴:「先藏起來!」

紫茉點點頭,慌忙跑到床上,把兩邊的帘子放了下來。剛弄好,來人已經打開了門,走了進來。摩寧面色尷尬,行禮道:「參見多納王子。」

多納隨手免禮,坐了下來,奇怪打量了摩寧一眼,說道:「你怎麼面色緊張?莫非…這個藏了個美嬌娘?」

說罷,多納便往床上走去,摩寧下意識地站在前面,擋住了多納,多納一愣,曖昧地笑笑:「果然有人。」

摩寧緊張地笑笑,回道:「她性子害羞,可別嚇著她了。」

「哦…」多納拉長了聲調,「也是,盛華的女子,與我們草原上的女人的確不一樣,倒也是別有一番感覺。比如那個所謂的盛華第一美女,吹雪姑娘,初見之時,倒真是大開眼界,那才真正是水做的骨肉啊。」

摩寧往帳子的方向,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回道:「她的確貌美如花。」

多納嘴角揚起,自信滿滿地說道:「盛華的花朵,開在草原上,才是最美麗的。」

摩寧沒有再言語,多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不妨礙你了,接著樂著去吧,三日之後就要走了,把這邊處理好就行了。」

摩寧點頭,恭送了多納離去。

摩寧回房,坐在桌子旁邊沒有說話,彷彿屋裡只有他一人一般。簾帳之內,卻一聲聲傳來了女子的哭泣,極其壓抑,卻持續地敲打著人心。

------題外話------

每個人的成長,都是浸泡在苦酒之中,越釀越香,但是其中的過程卻是痛得難以言喻,也許,唯一美好的時候,便是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百毒不侵,在苦難來臨之際,尚能歡笑應對。只是,我們最懷念的,卻是在我們極其柔軟之時,那些個溫暖的擁抱與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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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吹冷長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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