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秘密

這個兔欄方圓不過十數丈，周圍是一小片林子，兔欄用的是一種青綠色的竹籬笆圍起來的。何立知道，這種籬笆所選用的竹材，是一種叫做「懶竹」的二階靈材，野外的懶竹，專門以一階、二階妖獸的精血作為自己的給養，當妖獸不小心爬到懶竹竹身上時，懶竹會散發出一種氣味，麻痹妖獸，使妖獸在竹子上昏昏欲睡、行動遲緩，然後被懶竹活活纏繞至死，兇惡非常。

不過，懶竹把妖獸纏死所用的時間，往往要一整天以上，特別是被靈獸園修士們剪裁成籬笆后，只保留了散發昏睡氣味的能力，而大大失去了纏繞殺死妖獸的能力，所以，這兔園中，只要有聚靈兔想跑出兔園，勢必會被懶竹熏暈在籬笆上，第二天，看管此園的修士一來，就可以把它重新抓回園內。

久而久之，這裏的靈獸兔都學乖了，堅決不去碰那竹籬笆。

何立走進籬笆內，看見園中草地上，有七八隻聚靈兔正在悠閑地散著步、吃着草，園內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卻有着幾間只有一人多高的小木屋。何立走到其中一間木屋前，敲了敲門，問道：

「鄭能？」

小木屋內有人應了一聲，然後說道：

「是何立？進來吧。」

何立推開木屋門，走了進去，見屋內左側一把木椅，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在盤坐在上面，顯然是在修鍊着什麼，屋內右側則是一個小石欄，一隻雌性聚靈兔正大著肚子躺在那兒，肚皮上貼著一張熒光閃動的符紙。

那鄭能看着何立，臉色有些怪異，說道：

「你該不會還想找我比試吧？」

「怎麼是我找你啊，我有找過你嗎？是你以前老找我比試的啊。」何立一副無辜的樣子。

鄭能算是靈獸園內跟何立最熟的朋友之一了，以前何立剛來靈獸園的時候，鄭能就像發現了個寶一樣，隔三岔五地就來找何立，硬要拉着何立比試一番。一開始，何立靈力較弱，心**法都還沒熟練，法器也非常稀少，所以總是落敗。不過，慢慢地，何立的融靈護罩越來越純熟，靈力強度也越來越強，特別是在賣掉幾隻變異靈獸之後，各種法器也漸漸多了起來，鄭能就不能夠輕鬆地打贏何立了。

到最後，鄭能何止是不能打贏何立了，連法器都近不了何立的身，他不願意接受失敗的事實，找了個借口，從此再也不來找何立比試了。

所以現在看到何立，他的臉色就有點不自然，說道：

「那你來這裏幹嘛。」

「我聽說，今天有一隻聚靈兔要生了？」

「這不就是嘛，唉，沒辦法，從早上等到現在了。」

「鄭能，你看這樣如何，」何立說道：「我來幫你看着這隻聚靈兔，你可以回去專心修鍊，生下來的幼崽，死了的話都算我的，活下來的都算你的，怎麼樣？」

「嗯？」鄭能眨着眼睛，一臉的疑惑：「你這是幹什麼？」

「我在幫你啊，你的那招御器術不是還沒練好嗎？哪有時間再來管生崽的事，以後這裏的兔子全部轉給我，貢獻都算你的，等你練成了那招御器術，再來跟我比試，不就能分出勝負了嗎？」

鄭能本來對勝負一事是非常敏感的，他也確實是想抓緊練好了那招御器術，然後再來找何立比試的。但是，此時他卻輕笑了起來，說道：

「何立，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你是不是想來我這兒培育變異啊？」

「嘿嘿，」何立也笑道：「這都被你猜出來了，不錯，我就是打算培育出一頭變異聚靈兔來，普通的幼崽都算你的，但是如果出了變異的，就算我的，怎麼樣？」

鄭能想了一下，說道：

「也行，符紙和靈藥什麼的，都我來出，但是培育變異的那些葯我可管不起啊。」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獸靈丸什麼的當然是我出。」何立說道。

聽到何立這麼說，鄭能又有些懷疑了起來，問道：

「那這樣你有什麼好處，你這不是免費在幫我做事了嗎？」

「什麼好處啊，這麼難聽，我不是說過了嘛，我這是在幫你哪。」何立一臉的誠懇。

鄭能盯着何立看，似乎想從何立臉上看出什麼來似的，但是他啥也沒看出來，只得又問道：

「只是為了培育變異？」

「這是其次，主要是為了幫你忙。」何立邪笑道。

鄭能終於放棄了深究的努力，撇了撇嘴，嘟囔道：

「那你可得仔細想好了，變異這個事情，看起來誘人，其實能虧死你，別以為你以前出過兩頭變異巨靈鼠什麼的，就認為變異都這麼好出了。你真要這麼做，那我可就不管你了啊，以後虧了別算到我頭上。」

「你放心吧。」

鄭能見此，也不再廢話，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些常用符紙和靈藥，交給何立，然後就出了屋門，回去專心修鍊去了。

何立在屋內看着鄭能離去，卻暗暗搖了搖頭。如果是鄭能來管這座兔園的話，他只能是每個月領五兩銀子、一百的貢獻而已，自己雖然是奔著變異而來，有着自己的目的，但是對鄭能來說，他依然能得到那些銀子和貢獻，所以這確實是在幫他，不算是騙他。

無名心法能探測出變異幼崽的秘密，何立至今沒有讓別人知道，甚至包括名字很長。何立曾經想過，無名金書上的小金字，別人是看不到的，所以這個秘密就算被人知道了，對那人也沒什麼幫助，但是自己卻可能遭致殺身之禍。要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在修仙界，如果你修為還不高，低調就是最主要的保命手段，這一點不用名字很長告訴他，他自己也早就領悟出一二了。

所以，無名金書的秘密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了，何立早在半年多前出了兩頭變異巨靈鼠、一隻變異游天雀后，就開始注意保密措施了。

保密手段就是，出了變異幼崽后，選擇在不同的辦事處登記。由於師門案卷上對於一樣東西的產出者，只能單向知道，也就是說，只有何立、或者在何立自己要求執事代勞之下，才能查出自己都出了些什麼東西，而買的人是永遠不知道東西是誰出的。師門這樣做，肯定是為了避免同門弟子間互相通氣，然後進行私下交易。

靈獸一般只在靈獸園的辦事處才有得購買，但是，如果要賣靈獸的話，卻不一定非要在靈獸園了，師門內內外外，有二十來個辦事處，隨便哪個辦事處都可以進行登記。而且，這些辦事處的執事都是經常更換著的，所以，何立後來賣掉的那些變異幼崽，包括那隻鼎鼎大名的金角靈豹，除了那個幫他登記的執事外，沒有人知道是何立培育出來的。而那個執事，也只是知道何立出了這麼一頭變異而已。

靈獸園外園中，有三十多個弟子任職，有機會培育出金角靈豹的，有十幾人之多，一般出了變異的弟子都不會主動說出來的，所以，只要何立不說，誰也猜不出是這十幾個弟子中的哪一個出的。

要說有一個人可能是隱約知道的，那就是何立的師父林志道。何立一年多以前，辭去囊山山脈的職務，來到靈獸園任職，林志道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召見過何立。但是，後面何立所獲得的貢獻越來越多，林志道得到的那份抽成也就多了起來，後來有一次，林志道就派了陳伯恭師兄來靈獸園找過何立一趟，鼓勵說繼續努力，然後還送了何立一件中階法器，是一個怪模怪樣的鐲子。

何立想，靈獸園外園弟子，一個月不過一百的貢獻，自己卻能讓師父抽成那麼多，師父可能能猜出自己出了很多變異。

其實，這是何立想岔了，林志道的確是對何立一個入門一年多的新弟子，能獲得這麼多的貢獻，有些驚訝，但是他卻沒有多想。因為，一個弟子要想多獲得貢獻，是有很多辦法的，一個就是兼職，還是一個是借事，就是把其他的弟子不想做的事情拿過來做，最後，就算是培育變異，林志道又怎麼會曉得何立花了多少成本呢？也許他會想，這個愣頭弟子是在做虧本事也說不定。

一陣「咯咯」的咬牙聲打斷了何立的思緒，何立往那石欄中看去，只見那隻聚靈兔不斷地咬着牙，弓起了身子，耳朵向後繃緊，似乎在痛苦着使勁的樣子。他知道，這隻聚靈兔就要分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