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梅竹馬

第1章 青梅竹馬

她蹲在一旁,睜著大大的杏眼看着他收拾好便當盒。等他整理好一切又拉着她重新坐在長椅上時,她突然就伸出了狼爪子,摸了一把面前白嫩的竹馬哥哥,然後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粉嫩的唇繼而嘟起,不滿地嘀咕著:「周助好嫩啊!不二媽媽都給你吃什麼好吃的了,為什麼你的手感比我的好?」

被突然輕薄的小男孩絲毫不驚不惱,任由面前還是個糯米糰子般的小女娃動作,甚至還不動聲色地壓低身子靠近她,好方便矮小又手短的她行動。只是在見到她沒個輕重的捏自己臉蛋時,才抬了手牽住她,斜睨了她一眼,從兜里掏出手絹將她嘴角邊的餅乾碎屑輕輕擦乾淨,口中卻故意嘆氣道:「如果媽媽聽到早紀醬這樣說,肯定會很傷心的。」他的眼神落在剛剛收拾好的便當袋上,那一袋母親大人親手做的點心可是幾乎全到她肚子裏了呢!

北川早紀立馬捂嘴,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那雙棕色的眼眸靈動的像是會說話,此時正傳遞着她的請求「不準打小報告」。

這樣可愛的模樣似乎娛樂到小男孩了,他笑眯眯地點點頭。北川早紀便鬆了口氣,大大的杏眼彎成了月牙狀,還懂得適時拍個馬屁,抱着他的手臂搖晃着:「周助哥哥最好了!」想到不二媽媽親手做的南瓜咖喱還有鬆餅,北川早紀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她覺得應該抱緊身邊這位竹馬哥哥的大腿!

杏眼轉了轉,突然便有了自覺十分棒的主意。她拉着小男孩纖細的手指,棕色的眼眸異常明亮地看着他,聲音軟軟糯糯好像棉花糖,語氣神態卻極為認真,彷彿她將出口話是多麼的重要。

她說:「周助周助,長大后你嫁給我吧!」只要成為夫妻,就可以住在一起,這樣她就可以天天吃到不二媽媽做得好吃的食物了!

她在心裏為自己的聰明機智洋洋得意。

不二周助微笑的表情只凝固了短短的一瞬,低頭認真地看着她紅撲撲的臉頰,亞麻色的額發柔順低垂,語氣溫柔地糾正她話中的錯誤,「早紀醬,動詞用錯了。男孩子不能用嫁的哦……」

於是向來把鄰家天才竹馬當萬能神一樣崇拜的乖孩子點點頭,立馬頓悟,當場便改正了自己的錯誤:「那,周助周助,長大后我娶你吧!」

「……」看着對方明亮興奮的雙眼,一副「我是知錯能改乖巧聽話的好孩子你快誇我吧」的表情,不二周助又好笑又無奈,還來不及再次糾正她,便聽到來自前方一聲輕笑,轉頭看去,就見姐姐由美子一手提着書包一手牽着弟弟裕太正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眼裏是滿滿的戲謔,「呦,我這是圍觀了一場私定終身了嗎?」

弟弟裕太雖然只比早紀大幾個月,卻剛好在四月份時滿了六周歲,上一年級了。因此四個孩子總是分成兩批,每天由他放學先去隔壁幼兒園接早紀,陪着她吃點點心,然後等著初中部的姐姐部活結束接回在運動場練習的弟弟……最後四人一起回家。

此時,不二裕太也還是個小萌娃,和日後傲嬌的模樣還略有差距,只見他皺着眉一臉糾結又明顯表情懵懂地看着哥哥,憋了一會兒才猶豫道:「哥哥,早紀醬,你們這樣做爸爸媽媽知道嗎?」雖然姐姐口中的「私定終身」什麼的,他不是很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不妨礙他從姐姐的口氣中聽出一點不對勁。

看着旁邊快笑抽了的姐姐,不二周助扶額,無奈地開口道:「由美子姐姐——」

反而是北川早紀一臉恍然大悟,原來要娶周助不是周助說了就算的,要經過不二媽媽和不二爸爸啊!那以後還是抱緊不二媽媽的大腿好了,反正她的初衷就是為了不二媽媽的廚藝嘛!不過,她略微抬頭看了眼身邊牽着自己的竹馬哥哥——

逆光下的他,笑容溫煦的如同天使一樣,就連那白皙剔透的肌膚似乎都帶着瑩潤的光澤,整個人看着是那樣的聖潔美好。在北川早紀見過的那麼多人中,不二周助便是最完美的存在,他就像是上帝耗盡心血精心雕琢出來的天使,漂亮,聰明,孝順,溫柔,最重要的是,他對她很好很好很好。她心裏又想,如果做夫妻是要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話,那能天天對着精緻漂亮又聰明溫柔的周助似乎也是件很美好很開心的事……她覺得,娶周助真的是個不錯的主意。

於是,北川早紀暗暗握了握拳,定下了人生最偉大的志向:娶到不二周助!

這一年,北川早紀還差一個月滿六周歲,才能脫離學前教育,奔向大部隊。不二周助卻已經七歲,並且「天才」之名早已收入囊中許久。

一場童言無忌,笑過之後,似乎誰也沒有放在心上。而這一段時常被不二裕太提起的黑歷史,後來也在北川早紀的暴力威脅下,漸漸塵封在眾人的記憶中……

但是多年後,誰曾想,「緣分」二字真是彷彿天註定了的。

******

窗外忽的一陣電閃雷鳴,北川早紀從睡夢中驚醒,嘴角還殘留着一絲淺淡的笑意。等睜眼,藉著床頭那盞壁燈暈黃的暗光看清此時寬敞空蕩的房間時,才真正清醒過來。

掃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才凌晨兩點多。她揉了揉太陽穴,想不明白為什麼近段時間老是夢到小時候的事情。

米黃色的窗帘上又是一道亮光一閃而過,緊接着悶悶的天雷響起。她慢慢坐起,心思暫時不再困擾在夢境裏,愣愣地看了會兒被冷風吹動的紗簾,然後披衣起身關窗。

如今已是六月下旬,正是梅雨的季節。原本睡前看着還月朗星稀的,誰知道半夜居然又驟然下起了雨,而且雨勢還不小。

關好窗后,北川早紀也沒重新上床睡覺。她就這樣站在窗邊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猶豫不決。好一會兒后,才咬咬唇,轉身開門出去了。

刻意放輕腳步來到客房門前,又踟躕了下,她才又緊張又小心地擰開門把,透過細小的門縫瞧了瞧房間的狀況,窗戶果然大開着,房間里的溫度明顯偏低。她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回卻是絲毫猶豫也沒有,便將房門開大了些,躡手躡腳地進去,盡量輕輕拉上窗,只留一點縫隙透氣。而後又藉著微光看了眼床上的人,見他絲毫不受打擾,呼吸清淺而舒緩,睡顏靜好的模樣,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心中羨慕——

周助怎麼連睡覺都這樣好看啊!傳說中的口水、踢被、鳥窩頭毫無形象可言的男生睡姿在哪裏?

她鼓著雙頰忿忿了一小會兒,然後才又輕手輕腳地關門出去了。

在房門重新合上的那刻,床上本應熟睡的人卻微微睜開了眼,冰藍色的瞳眸沉默地看向潔白的窗帘,好一會兒才重新閉上眼。

而這一切,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喝水的北川早紀明顯是不知道的。

屋外夜雨纏綿,有減緩的趨勢。這樣的雨夜,似乎也勾起了她紛亂的情緒。

環視這套三房兩廳的房子,對於兩個人來說,絕對算得上是空曠了。

這是她和不二周助的婚房。

是的,沒錯。婚房。

前兩天才過完十七歲生日的北川早紀,其實已經嫁給不二周助快一個月了。直到現在,和不二周助同住一個屋檐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她也依然覺得恍然如夢。

只是新婚不到一個月,她的心情起伏如同過山車一般,從最初的驚喜興奮,到緊張不安,最終都漸漸成了如今的平靜無奈,甚至是失落的。

不由的便又想起今晚上的那個夢,她捧著茶杯微微失神。

雖然沒有如同童話里那般歷經艱辛披荊斬棘九死一生,才把周助拐回家,卻也算是實現了從小到大一直追求努力的偉大志向,可以天天對着精緻漂亮又聰明溫柔的周助了。可是,一切似乎又和她所期望的不一樣……

她並不如所想的美好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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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周助,你就愛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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