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大結局
一方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世界必有一天道，而天道由世間萬物修鍊而成，為天道候選者后取得最終勝利方為天道。
錦娘本身帶有輪迴盤，由於輪迴盤的保護回到了十年前，按理來說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另一個錦娘，可偏偏同時存在一模一樣的錦娘，所以在天道沒有察覺之前，她並不需要渡劫。
若非天道察覺，錦娘也不會早些回去，她取出了輪迴盤，以她現在的修為操縱輪迴盤，還有有些勉強，但……足以讓她在天道察覺之前回去。
她回過頭看了眼瑟諾曼德，若真要說放心不下……也唯有瑟諾曼德了，她相信石坤能好好管理那些新生妖族的，別看他傻傻的，有些時候卻比誰都聰明。
輪迴盤須二轉，她抿唇放出輪迴盤，眼尾一抹艷麗色彩濃厚，所有的妖力傾盡注入其中，撐過一轉，第二轉則緩慢的動著。
天際轟然裂開一條隙縫，彷彿從遠古襲來的大神般，帶起了巨大漩渦，石坤護著瑟諾曼德以及身後那些新生妖族，抿唇看著少女緩緩消失的身影。
阿時愣愣的望著那緩慢合上的隙縫，裡面流露出的一縷時光法則在他身邊縈繞，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他看見的那一瞬間，錦娘臉頰染上了血液，瑰麗的色彩在雪白色的肌膚上觸目驚心，她眼底充斥著狠戾與冷漠，唇角綻放的笑容如罌栗令人深陷。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讓她露出如此殘忍而又快意放肆的笑？
眼前黑暗一瞬而過，時光匆匆流逝褪去了黑色，淡淡的光芒的照亮了混沌之夜，錦娘微微眯起雙眸，那一瞬間強烈的危機感讓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抵擋，她微微一愣。
殘缺斷壁冒出濃煙，昔日的高樓崩塌倒地，煉獄般的景色，地面上由帶著一些灼燒和血液的痕迹，滿目瘡痍到令人心酸，偶爾一兩隻閃爍著紅色眼睛的機器人行走在大地上，油光彩亮黑色的皮鞋在那瞬間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光芒，在灼熱陽光鋪滿了大地，異能者們臉上沾上了紅色的鮮血，臉上的表情已經麻木不仁，彷彿跌入深淵死寂過後，經歷過生老病死的決然和無所畏懼，天空之上偶爾飛過幾個機甲攻擊著地面，那黝黑深邃的炮台正對著異能者，裝甲武力強大到讓人無法抵抗。
少女的長發被襲來的風吹起長發，她的手抵在那鋼鐵般顏色的刀刃上，淡淡的幽光自刀刃揮散開來，卻沒有傷到錦娘半點，那機甲紅色的眼閃了閃，空中飛著的十架輕型機甲同步頻率，將所有炮台正對著錦娘，強大的火力鋪天蓋地沖向錦娘，她臉上微微一冷，眼底閃過一縷幽光。
異能者抬眼一看，赫然眼神微微一變。
巨大的轟隆聲在空中響徹，一些異能者紛紛臉色變了顏色，那濃濃煙霧中翻滾沸騰的煙塵之中，他們彷彿看到了女孩融化的血肉和破碎的身軀殘骸……或許，早就被那強大的力量氣化。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那濃重到看不清情況的煙霧之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女孩冷眸淡雅的立在那裡，毫髮無損。
異能者們倒吸口氣。
那些機甲全都是A級機甲，十台A級機甲一起攻擊的火力差不對等同於一個S級機甲的裝甲武力，也就是說，相當於一次S級機甲的射擊爆裂攻擊，可……那個女孩為什麼毫髮無傷？
異能者們想不透，機甲們更是想不透，因為機甲無人操控，所有的戰鬥技巧及數據都來源於網上資源，也正因如此，它們並沒有預測到這般效果，幾名機甲呆立一秒之後，頓時將所有能源炮彈以及激光線炮等打開，不要命的往錦娘那裡射擊——
錦娘不喜歡，她很不喜歡這被主腦操控的機器人們，它們的存在擾亂了原本聯邦原有的秩序，而主腦由天道掌控，所有的一切自然是天道搞鬼，她的長發隨著風飄蕩著，身體筆直站立在炮火之中，那精緻絕美的臉上毫無表情，在那雙冷漠無情的眼底，一抹淡淡的紅光閃爍，她的身邊猛地出現白色濃霧，化作萬千絲線襲擊機甲，無情的穿透了它們的防禦，將它們的能源擊潰，沒有了能源的支持，它們轟然砸在地上，沒了生息。
錦娘抿唇掃了眼地面上人們臉上露出的驚愕，抬眼看向天空中正不斷集聚而來的烏雲密布，黑壓壓的隱隱帶著電閃雷鳴，所謂天劫——不過是天道給予那些修道者的歷練，渡過了更上一層樓，沒有渡過便是灰飛煙滅，以往在錦娘記憶中的天道並沒有如今天道這般……因為他們也有很多無法掌控的東西，比如說一個天道候選人的成長，即便給予他們再多的劫難與難度，能活下來的都是精英。
而修為到達了破虛之後，已經不必再渡天劫了，因為這個時候的天道已經無法束縛他們，而他們也成為天道之上強者，天道一向不會招惹。
可偏偏……錦娘壓抑了修為，讓天道自認為錦娘也不過合體期，在慶幸之時也忍不住心驚，這修為增長的速度太快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縮小，但錦娘絕對是所有天道候選者之間實力最強大的那一名！
所以他招來了劫雲，試圖以最強烈的劫難來把錦娘扼殺在搖籃之中。
所謂外來者……原來是天道候選人。
錦娘唇角微微一勾，伸出手一收一張之間，所有劫雲彷彿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一般迅速收縮，化作一個圓圓小小的雲朵飛到錦娘手中，在那雲朵之中由帶著兇殘狠戾強大的雷電。
天道……你的手段不過如此。
正思索著，突然面前百米之外撕裂了一口，男人穿著西裝優雅的踏出，一雙血紅色瞳眸里閃爍著興奮的色彩，他盯著錦娘，舌尖舔過唇瓣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原來是你。」
錦娘抬眸望去，男人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梳成一個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熟悉的眼神讓她微微蹙眉，心中湧起了一股煩躁。
「你是誰？」
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是上回試圖擄走艾憐兒等人的機器人，但當時他身上的氣息沒有這般濃重，身上的凶戾之氣遠比之前還要強悍，錦娘質問：「是主腦，亦或者天道？」
「請不要把我當成主腦那等低級的東西對比，天道大人也不是你隨便能直呼的。」男人笑了笑，掩去眸低的一抹幽暗光芒，道：「我記得你的父母似乎還在我們手裡，怎麼樣？有興趣一起跟來看看嗎？」
姚鳳……錦娘抿唇，眼尾微微一軟，唇瓣在陽光直射之下顯得嬌嫩而又柔軟：「去，為什麼不去？」
男人滿意的拍了拍手，所有正在攻擊的機器人頓時猶如潮水般撤退，迅速快捷到讓那些異能者茫然。
韓夢彤手上拿著古老的冷兵器，半跪著喘著氣，異能透支的感覺讓身體虛弱不堪，她抬起頭看向那位女孩，不到十二歲的模樣，嬌小玲瓏，五官熟悉而又陌生，她茫然地看著女孩尾隨著紅眼者進入黝黑的空間細縫，猛地愣了。
那張臉……不正是縮小版的錦娘嗎！？
前段時間蘇統領死去，姚導師失蹤，再過不久便是錦娘也失去了蹤跡，她還以為錦娘早已被那些紅眼者殺戮死去，可這麼看來……或許不一樣？那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什麼和錦娘有一模一樣的臉？
「你很聰明。」在前面領路的男子唇瓣微微勾起，笑道：「不過太聰明的人，總會反被聰明誤。」
「是啊，聰明的人，總會被聰明誤。」錦娘淡漠的回以一笑，唇瓣展開的風華難以抵擋的帶著未知的魅惑，「你說，你的天道大人會有什麼結果呢？」
男人腳步一頓，在這片黑暗領域中，他的煞氣熊熊燃燒而起，他回眸冷冷睨了眼錦娘，冷笑：「到了。」
內外兩個世界不一樣，裡面是浩瀚破舊的宇宙船，荒古寂寥的帶著沉重濃墨筆畫色彩，襯得一片虛空星球渺小無比，即便聯邦主星在那宇宙船面前，也難以達到它的一半大小。身後是黑洞洞隧道，男人自隧道而出，踏在須臾空中漂浮優雅，執手長杖筆直，眼底所有情緒收斂，化作冷漠無情的機器般領者錦娘走向那緩慢打開的艙門。
錦娘以為，天道本該穿著古老熟悉的長袍，住著華麗空蕩的宮殿，端坐在王座之上俯睨世間萬物。卻沒想到，原來天道也隨著一代代的淘汰，如今已變得熟悉而又陌生。
乾淨的艙門內空擋無比，通道邊緣矗立著千千萬萬裝滿了福爾馬林的櫥櫃，柜子中能清晰看見無數漂浮著的少男少女。
錦娘腳步微微一頓，她目光複雜的看著左邊的櫥櫃，那裡面熟悉的男人面色蒼白的對著自己，緊閉的雙眼毫無氣息，她伸出手試圖撫摸男人剛毅的臉龐，卻發現隔離著櫥窗，她只能看著自己的父親泡在裡面。
油然而起的憤怒被壓抑，她目光深沉的盯著男人的臉，他還穿著上次被蟲族帶走的衣裳，上面劃出的傷口還在，翻卷著被泡的發白，唇瓣也蒼白無血色。
天道……很好。錦娘指尖拂過櫥窗，唇瓣緊緊地抿著，一雙瞳眸黝黑深邃能將人捲入漩渦，讓人沉溺而亡死的沉醉，她猛地回頭，在男人露出不耐的神色時，淡漠道：「走吧。」
穿過了無數浸泡的屍首，她麻木的看到了瑤鳳的臉，看到了艾憐兒、看到了包旭……那一張張熟悉的臉浸泡在水中扭曲褪色，蒼白的身軀蜷縮著毫無安全感，她靜靜地來到了龐大的虛室內，面前一張背對著自己的座椅正緩緩轉移到她面前。
那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你就是天道？」
蘇澈乍一眼看見錦娘那一瞬間，指尖忍不住微微顫抖，小動作被錦娘看的清切，她裝作不認識蘇澈般，以酌定的語氣淡漠的看著男人眼底閃過的一抹驚慌：「你就是天道。」
蘇澈鬆了口氣，傲慢的揚起下巴冷冷地睨了眼錦娘：「沒錯。我就是第八萬九十四任天道。」
錦娘似笑非笑的看著那熟悉的眉眼之間的傲居，那唇瓣緊抿著流露出了他的緊張，掩飾的再好，也不過是叛徒。
「蘇澈，你不用裝了。」錦娘上前一步，周身的氣勢釋放而出，「我與你師徒幾萬光年，你的一切，我太熟悉了。」
蘇澈指尖微微一顫，驚慌失措的看著錦娘，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九尾狐傲然凌立，高高在上的端睨自己，彷彿回到初見時她一連冷漠的打量自己，弱小的狐狸在她的目光下顫顫發抖，在她眼中，自己永遠就像扒了皮的狐狸，任人宰割。
他顫抖著指尖緊握著座椅扶手，臉色蒼白的冒出了虛汗……不對，錦娘現在看上去才十歲，對了，才十歲，而且據他所知，錦娘生在人類家庭中，絕對不會有當年那般強大，而他的力量……他能夠碾殺錦娘，他不再是那個弱小到讓錦娘一隻手就壓制的狐，他現在是天道，他是妖。
不……不能害怕，師父早就死了，師父早在與噬魂吞天豹戰鬥時死掉了。心中默默地欺騙著自己，他冷笑一聲，嗤笑著看這錦娘那張稚嫩的臉蛋：「你不是師父，師父沒有你這麼小，師父那人，喜愛紅衣，怎會穿著一身純白？你是騙子。」
錦娘垂眸，柔聲細語：「澈兒，當年你在背叛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心中有多麼不可思議嗎？你可知我有多恨嗎？」
蘇澈渾身一僵。
「我蘇錦娘耗盡半生教導出來的孩子，在那世上最親近的人，卻是傷我最深最痛的人。澈兒，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蘇澈顫顫巍巍的從座椅上走下來，心中的慌亂讓他無所適從，所有的謊言被揭穿，心底眼底只剩下錦娘那微啟的唇瓣，他狼狽的跪在地上，閉上雙眼埋在雙手之間。
「不要說了……」
他不想聽，那個答案太痛。
「我現在想做的，就是殺了你。」錦娘無情的打破他的希望，冷靜自持的看著男人彎下腰狼狽的模樣，「你現在是天道，我殺了你，便會有新的天道上任。」
「不行！」蘇澈尖叫，赤紅著雙目死死盯著錦娘：「你不能這麼做！！！」
天道死亡那就是真的死去，沒有靈魂沒有柔聲，連自我也消失在這片宇宙中，所有人都會忘了，曾經有一位名為蘇澈的天道，那麼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會白費！
為了扼殺天道候選者不威脅到自己的存在，他會不擇手段，但所有的前提是他還活著。
不……蘇澈眼前一亮，他還有護身符，他還有力量，錦娘如今弱小到不堪一擊，他長嘯一聲，自地面猛然升起數百千個機器人，它們閃爍著紅色的眼睛襲擊而來。
錦娘伸手一抹，所有機器人如雲霧消散般化作灰塵。
「這……不可能。」
錦娘怎麼會……那麼強！？他恐慌了，曾經一直被壓抑在師父的光環之下，他的一切修為一切地位都是錦娘給的，他無比痛恨她卻又敬愛她，他嫉妒那被憐惜的幼崽，他又怨恨錦娘的不公，他要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狐族最好的至寶，便是輪迴盤。
「不……」蘇澈試圖讓自己冷靜，鼻翼忍不住冒出冷汗，他彷彿想起了什麼，撕裂出空間口，伸出手一把抓出數百名幼崽，其中包括石坤、阿時和成年的瑟諾曼德。
那是……錦娘微微詫異。
石坤茫然的撓了撓腦袋，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他還記得自己帶著這些新生幼崽去了魔窟歷練生活了十多餘年，最近也就帶著團團出門狩獵，沒想到突然被抓到這裡。
他低頭看了眼腳邊四散警戒的幼崽，抬頭看向蘇澈，頓時瞠目欲裂：「蘇澈你這個賤人！」
蘇澈自有結界保護自己，他大笑一聲，用出了所有的力量禁錮著他們，看向蘇錦娘：「師父，你看看，這不就是你一心培養的妖族嗎？你是要他們活？還是要他們死？」
錦娘微微眯起雙眼，毫不憐惜的破開他的禁錮，看著阿時帶著石坤等人恭敬地等在自己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青年鐵青的臉色：「這麼多年未見，你的修為下降的不止一星半點，看來為師的教導……你沒記住嗎？」
為……師？
瑟諾曼德雙目如同利劍刺到蘇澈臉上，彷彿要將人吞之入腹。
錦娘……是他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他不喜歡。
身上猛地暴漲戾氣，那帶著狂野瘋狂的氣勢激地蘇澈清醒，他猛地抬眸，握著脖頸之上的玉石，後退數步：「不，你們不能殺我。你們殺了我，主人會給我報仇！！」
錦娘微微一愣，微微皺眉看向蘇澈，他的眉宇之中的確沒有曾經的野性了……難道說他被其他修士契約了？
「咦？」突然炸開在耳畔的聲調帶著溫潤如玉，一道雪白色身影如同翩翩公子出現在蘇澈身前，他垂眸回首看向蘇澈，明亮溫暖的瞳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喚我何事？」
「主人！主人救我！主人救我！」蘇澈猶如緊抱著救命稻草般抱著男人的大腿，驚慌失措的失去了以往的淡漠色彩。
「哦，原來是遠道而來的妖族道友。」男人彷彿才看到錦娘等人，目光緊緊盯著錦娘不放，他抿唇溫和一笑：「這位道友可是來自於九尾狐族？你身上的氣息給我很熟悉的感覺。」
錦娘沒有作答，因為面前男人的修為很高，已經達到了天妖境界，雖說人靈修士與妖修之間的修為稱號不同，但以錦娘如今的力量，完全能夠輕而易舉的抹殺面前的人。不過在此之前……她微微眯起雙眸看著男人自我介紹：「不回答也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能再此遇見道友是我的榮幸，在下喚青玉，是來自陀羅尼帝國東域道坤宗，不知道友……」
「主人……她想殺我！求求你，救救我！」蘇澈看見錦娘餘光瞥向自己，所有的傲骨頃刻間崩塌，他狼狽的顫抖著，渾身戰慄。
錦娘的存在於他而言，是多年來的噩夢與夢魘，是心魔，是愧疚，是愛慕是怨恨，太多太多的情緒混雜讓他幾乎崩潰。
青玉不耐煩的踢開蘇澈，伸出手扼住他的脖頸，無情的看著蘇澈不可置信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溫潤如玉的弧度，明明在笑，卻給人一種被毒蛇緊盯的寒意爬上尾髓，在這一片領域中化作浩瀚宇宙，他們漂浮於萬千塵埃之上……
「主人……」蘇澈眼底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這一刻他突然後悔，後悔為什麼不聽從師父的教導，為什麼選擇背叛錦娘，明明……他只想得到她所有的注意，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感覺到神魂的刺痛和潰散，他艱難的回首看著錦娘，看著她緊皺的眉頭，唇齒之間，舌尖輕嘆般吐出如同呢喃般的呼喚：「師父……」
對不起，我……錯了。所有的話語消失在空氣中，他的身體在消散崩潰——這一次，他真的身死道消，連自我都未曾留下半點。
青玉從懷中取出手帕輕輕擦拭著手掌，似乎在惋惜又似乎在飽覽罪責：「很抱歉，在下的奴僕給你添麻煩了。」
錦娘唇角一勾，燦爛的笑容如春日綻放嬌嫩的花瓣，那一抹殘忍的笑意自唇角勾勒出血腥，驚艷的瞬間讓人下意識頓足，青玉愣了一秒，一秒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很多物——
她的臉頰染上了血液，瑰麗的色彩在雪白色的肌膚上觸目驚心，那雙眼底充斥著狠戾與冷漠，唇角綻放的笑容如罌栗令人深陷。
青玉的臉上還帶著偏偏公子的風度，優雅的行禮，彷彿定格在那一瞬間，他的頭與身體轟然分裂，一抹憤怒的神魂激起，青玉失去了肉身，神魂化作虛影，他憤怒的盯著錦娘：「道友為何殺我！？」
錦娘收回手上尖銳的骨鞭，唇瓣染上的色彩令人炫目神移。
「你千不該萬不該，殺我弟子。」她的弟子，該由她教育動手，該由她親自殺死，而非他輕蔑隨意抹殺！
哪怕……她不願救他，也不願看他，但他最後那一眼的脆弱和呢喃，卻是讓她回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蘇澈時的光景，所以……她等著青玉殺死蘇澈之後，冷靜而淡然的殺死這個屠殺她徒兒的男人。
錦娘抿唇淡笑，她不救他源於蘇澈的背叛和死性不改，她為蘇澈報仇源於對他的憐惜和多年的情分，所以蘇澈，死的值當。
青玉微微一愣：「蘇澈是你的弟子！？」怎麼可能？蘇澈不過是他隨手撿來的野獸，頑固不化，他便隨手打發了他讓他做上了這天道的地位——
錦娘的神魂剎那間傾巢而出，所有的封印在那瞬間崩塌消失，她唇角微微一勾，冷靜的看著青玉變了臉色的神魂，隨手抹殺。
瑟諾曼德痴迷的看著錦娘那綻放的美麗，心中的野獸被禁錮著端望著牢籠外的女孩。
無論她是什麼樣子，在他心中永遠都是最美最好的。
錦娘回頭看了眼一群唯唯諾諾乖巧的妖族們，抿唇一笑：「你們……可願追隨於我？」
「願意！」
震天怒吼般的氣勢讓錦娘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重，她看向瑟諾曼德，青年成熟的臉龐帶著青澀的笑意，自然到彷彿看到那個小獸一臉鄭重的承諾，她伸出雙手，瑟諾曼德下意識的抱起她，一手托著她的臀部，感受著她的溫度源源不斷傳遞，瑟諾曼德心跳如鼓。
「瑟諾曼德，我給你一次機會。」
……
陀羅尼帝國東域，道坤宗內，大長老看著自己親傳弟子的命牌破碎，雙目赤紅，氣得渾身顫抖，憤怒燃燒著他的理智，氣沉丹田之下發出的怒吼讓整座宮殿抖了抖，颯颯抖落幾不可見的灰塵，強大的威壓轟然席捲整個宗內，宗內弟子們面色各異，頂著威壓各個冒出冷汗——
「殺我徒兒，此仇不共戴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