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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很多天里,雲中網的嘉年華都成為了叫網民和觀眾們津津樂道的討論內容,無論是它推出的如清流般的網路歌手們,還是一直神秘到底的Echo,都為網站引來了巨大的流量和關注度。

作為最大的獲益者徐梓齊,當然是仍舊竭盡所能的配合Light公司為明笙保留著身份的隱秘性,但也不得不無奈感嘆:「講實在的,你來我這裡上班本來就不是秘密,帶了面具又如何,只要是熟悉你的人,還是會起疑的。」

「順其自然吧。」明笙並不是很恐懼被曝光,否則他大可以一藏到底不去登台。

「你真的不繼續在我這裡幹了嗎?」徐梓齊依舊惜才,他發現這小子除了當歌手,做幕後也頗有點鬼斧神工的天分。

「不了,我不想做重複的事,昨天已經答應若拉,以製作人的身份,幫她出一張唱片。」明笙說:「因為在熟悉唱片公司的工作流程,這是我最近感興趣的東西,而且要開始為留學做努力了。」

有些人勉強不得,徐梓齊只好聳肩笑道:「需要幫忙,隨時聯繫。」

「別說客套話,快把我的工資和獎金都拿出來,我不能老叫老婆養著我!」明笙勾住他的肩膀氣憤。

「知道了,這周就打你賬戶上,要走財務流程的。」徐梓齊對曾經的闊少如今的斤斤計較感覺很無語言:「再說網上不是多了一群群叫你老公的,這回有的是妹子要養你。」

明笙不知想起什麼,摸著下巴壞壞地說:「粉絲是個好東西。」

「喂,你可不要做什麼丟人事。」徐梓齊忍不住提醒。

「廢話,我是那種人嗎?」明笙坐下來把電腦里的交接材料傳給他的秘書,然後悠閑地喝了口還溫熱的咖啡,露出很詭異的笑來。

徐梓齊毛骨悚然,完全不知道他這半年來詭異變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

事實上也不怪小混蛋得意,嘉年華之後的雲葵簡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僅不再打他罵他,而且態度溫柔,體貼入微。

除了舉止照舊矜持外,幾乎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畢竟她遭受過那種殘忍的創傷,可怕的記憶說放下就放下,是不可能的。

小混蛋並不想逼迫雲葵,他相信就像自己慢慢打動她的心一樣,有朝一日,也可以慢慢地治癒她的全部。

但為雲葵的身心健康考慮,小混蛋還是跑去偷偷諮詢了心理醫生,細聊了整個下午。

從醫生的分析中可見,雲葵算是比較堅強的類型,雖然過往黑暗,仍舊願意信任別人,付出善意,被提及舊事後態度也堅定異常,即便存在傷后應激反應,也有能力掩藏。

像這種情況,受害人願意參與心理治療固然好,但倘若能和人建立長期穩定的關係,也能夠自我修復,從噩夢中漸漸走出來。

明白了這個道理,明笙特別開始感激林允熙的存在,並且漸漸了解了她對雲葵而言的真正意義,如果高中時沒有這個女孩子陪著雲葵身邊,那麼現在的小女警恐怕……很難存在。

——

伊東海,男,五十三歲,濟州島大靜人,早年喪偶,職業為裝修工人。

自從獨生女兒伊敏英自殺、他在首爾聲討學校未果,便徹底銷聲匿跡,很多鄉親都說這大叔受不了打擊也隨女兒去了。

但調查許久的雲葵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特別是她千辛萬苦找到伊東海生活照,和當初把喝醉的明笙推到大街上的視頻截圖一對比,感覺有七成相似,心裡便更有充足的懷疑這個男人就是背後作祟的嫌犯。

他在首爾的生活開銷,很有可能是蘇磊偷竊獲得的贓款。

這表舅甥兩人在密謀什麼,和柳雅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伊敏英的悲劇,真的是因為明笙?

不,不可能。

謝雲葵無法相信,特別擔心,所以苦惱不已。

她實在遇到了太多想不透的事情,一時間並不想提審關鍵人物,怕他們被驚擾而逃脫,糾結之餘,忍不住想起韓隊長,試著聯繫之後,那個大忙人竟然答應見面,實在叫小謝警官有些受寵若驚。

——

「這次你發現的證據很有價值,無論如何,我們先把伊東海抓住,以免悲劇上演。」韓宗泫叫上了秦皓,在辦公室里聽完雲葵的陳述,這樣決定道。

「就不問青紅皂白地排除了明笙的嫌疑嗎?」秦皓問:「他害死了伊敏英不是沒可能。」

韓宗泫皺眉:「不管明笙有沒有責任,伊東海都沒資格宣判他的死刑,你想表達什麼?」

秦皓沉默片刻,回答:「知道了。」

「其實這幾個案子早就提到了我們刑偵局,但是一直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加之各種事情繁忙,便給耽擱了下來。」韓宗泫說:「謝雲葵提供的情報,已經足以證明伊東海跟明笙周圍的奇怪事情都脫不了不關係,不管他是個偏執的父親,還是個復仇的瘋子,我們都要先行控制,以防萬一。」

「可是自從出過幾次事後,明笙周身的保鏢就從來沒斷過,每天寸步不離的看著。」雲葵說。

「把保鏢撤掉,並且試圖告訴盯著明笙的人們,他又恢復了自由身。」韓宗泫說。

「那要是萬一出事怎麼辦?」雲葵不放心。

韓宗泫笑道:「我會專門安排兩個刑警暗中保護,相信以我們專業的手法,瞞住一個老工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謝雲葵非常信任他,聽了這話后,立刻便點頭:「好。」

「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的隊伍嗎?」韓宗泫又一次問道。

「我想出國去讀個刑偵技術方面的研究所。」雲葵對於如何拒絕別人,還是不太擅長。

「也是個好主意。」韓宗泫不會強求別人,聞言點點頭,拿起手邊其他的文件邊翻邊說:「那這件事就隨時聯繫,秦皓,你送送雲葵。」

「是。」秦皓立刻站起來,聽話照做。

——

刑偵局的走廊里,大家總是行色匆匆的忙碌。

待到走到離韓隊長的辦公室稍遠的地方,雲葵才說:「你這個長官導真得很棒。」

「那是。」秦皓得意片刻,又露出猶豫的神色。

雲葵奇怪:「怎麼了?」

「以前你一直都想來刑偵局的,現在拒絕,是因為明笙嗎?」秦皓問。

雲葵笑了笑:「只是覺得自己的夢想太魯莽了,想找更合適的方法去實現它,而且,我不能再用一個人的姿態去活著,多多少少,也有考慮他。」

「哎。」秦皓嘆了口氣,反倒顯得釋然:「為什麼當初那麼相信你不願意交男朋友的話呢,我這麼天真,活該單身一輩子。」

謝雲葵沒有回答。

從前的糾結、底線和痛苦都是真的,但是遇到小混蛋后,卻好像什麼規矩都被打碎了、重組了、把她整個人變成了個全新的模樣。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雲葵也說不清楚。

如果又被拋棄,也許前方等待自己的是真正的萬丈深淵。

但只要看到明笙的眼睛,她便什麼都有勇氣去試一試。

——

華燈初上,白日忙碌的人們都下了班,商場里正是每天最熱鬧的時候。

明笙剛拿到徐梓齊那裡打過來的獎金,便拉著雲葵愉快地在無印良品里東買西買些生活用品,顯得心情不錯。

事實上,他從未真正試著踏實的生活過,天文數字的公寓,幾千美金的沙發,都像是富裕家庭留給自己的空殼,很多本該有人分享的東西如果無人在身旁,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而雲葵,卻教給他了許多平凡的幸福。

「這個精油,貓會過敏嗎?」此刻小女警正抱著香薰燈滿臉疑惑。

明笙插嘴道:「不會的,要是過敏就把它們打出去。」

雲葵露出嫌棄臉:「那還是你出去吧。」

「買了買了,吃飯去。」明笙一把搶過來,連著他亂拿的一堆東西跑去結賬。

再怎麼教他節省,他根深蒂固的金錢觀,也不會有多少改變啊。

雲葵看著從五位數跳到六位數並且還在上漲的價格,這樣想到。

不過就像尊重允熙一樣,多尊重一個養尊處優的人,似乎也並不算困難,只是教育起來,得多琢磨語言了而已。

「你雖然賺了錢,又拿回了信用卡,但也不要大手大腳吧?」出了商店的門,雲葵字斟句酌的提醒。

「給!」明笙忽然把雲中網給的□□遞到她面前。

雲葵微愣。

「你幫我計劃,咱們家的錢歸你管,密碼是你的生日。」明笙趁她沒反應過來,就飛快的將卡塞到雲葵手裡:「我姐的副卡我不會再亂刷的。」

「誒?」雲葵從沒受過這種要求,也不知是否該像回絕昂貴的禮物一樣乾脆,還是認真的幫他打理一下。

「走吧,你不拿,也許我明天一激動就浪費沒了。」明笙說了句大實話。

雲葵看看他似乎情緒不錯的樣子,終於決心稍晚時找個好時機,把最近的調查和需要這不靠譜的傢伙配合的事情,通通都講給他聽。

無論秦皓是出於什麼心理質疑明笙的過去。

但他說的話從理性上講都不無道理。

人性是複雜的,難道明笙真的和伊敏英自殺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任是雲葵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但她本能地要把他往好處去想,也堅信韓宗泫的判斷,無論明笙是不是犯過錯誤,現在最危險的人是伊東海,把那個顯然已經失去理智的父親抓起來,才是最正確的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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