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

18.17

起糾紛的是家街邊的服裝店,大概因為女老闆出軌被丈夫發現,丈夫一怒之下持刀衝進了店裡,揚言要宰了她和不知道是不是野種的女兒。

待到雲葵和邵叢趕到時,附近已經聚集了很多圍觀者,形勢完全混亂。

「誰報的警,我說了不許報警!」

那男人看到穿著警服的他們,態度變得更加衝動,揮著刀就朝著已經抱住女兒縮到牆角的妻子比劃。

情況危急,邵叢已經掏出槍來吼道:「住手,什麼事都要靠法律解決,你這樣是害人害己!」

「法律?」男人冷笑:「法律能幫我槍斃姦夫淫/婦嗎?」

「她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女兒啊。」女人嚇到痛哭流涕。

男人罵道:「賤貨,閉嘴!老子再也不會相信你任何一個字!」

說著,他就把小蘿莉抓到手裡。

雲葵瞪向邵叢,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不開槍。

邵叢大概又是犯了慫貨的毛病,猶豫了。

眼瞅著男人已經失去理智,為了不讓孩子受到任何傷害,謝雲葵三步並作兩步就衝進去,抬腳踢掉他手裡的刀,與其打成一團。

周圍群眾陣陣驚呼。

在現實里試圖依靠武力制服一個瘋子,遠不可能像電影里那麼帥氣利落。

此刻邵叢想幫忙也插不上手,終於找准機會揪住那男人時,偏是男人手裡重新撿起刀的時候。

被撞到一邊的雲葵疼得七葷八素,喊道:「小心!」

與此同時她就推開邵叢,撲了上去。

那把刀一下砍到她手臂上,瞬間見了血。

不知誰跟著喊了句:「殺人啦!」

原本就失控的場面瞬間炸了鍋。

邵叢再膽小也是個男人,見雲葵一個小姑娘為了掩護自己而受傷,想都沒想便紅著眼按住男人,和他在地上撕打翻滾。

謝雲葵忍著痛奪過刀,看到邵叢終於銬住了這個瘋子,稍微安心,才感覺到了左胳膊的傷痛和血液浸到警服上的冰冷濕涼。

——

新年各大電視台都在播放星光璀璨的跨年節目,但作為娛樂公司,Light自己的年會卻雲集了那些不可能前去唱唱跳跳的老牌巨星,更顯得奪目。

蕭姐舉手投足都很符合老闆女兒的身份,打扮端莊得體,一直帶著明笙認識各位前輩,稱讚敬酒,滴水不漏。

由於老爸就在會場里被群高管圍著冷冷坐鎮,明笙根本沒法當眾搞什麼幺蛾子,直到看見羅素妍出現,才笑嘻嘻地走過去,端了杯酒低頭在她耳邊說:「分手快樂。」

他一天一個主意,大家早習慣了。

但最近這小混蛋不知道哪根筋兒不對,竟然給平時的後宮們群發了條簡訊「名花有主,別再聯繫我了」,影后自然也在其列。

現在羅素妍的臉色當然不好看,勉強喝了口,就跟他交身錯開。

蕭姐察覺到了整個過程,跟到羅素妍旁邊,拉著她閑聊。

兩個人在很多年前就是老相識,影后演戲很迷人,明蕭還在讀中學時,就總去給她探班。

故而雖然有些日子不見,卻並不顯得生疏。

等到身邊無人了,蕭姐才說:「你跟我弟弟的事兒,我知道了。」

羅素妍的臉色瞬間尷尬了幾分。

畢竟她和明笙搭上的時候,小混蛋才剛剛成年不久,這事兒若是傳到老闆的耳朵里,怎麼說錯的都是自己。

「斷了也挺好的,他可沒什麼長性,見異思遷是每天都有可能發生的,你時光寶貴,幹嗎浪費在這傢伙身上。」蕭姐實話實說:「明笙壓根不喜歡你,我爸更不可能一直容忍這種關係。」

真不愧是姐弟啊,話都講得一模一樣。

羅素妍至今眼前都能浮現出兩個人第一次上床時,明笙賤兮兮地說:「你可別喜歡上我,不然一定會難過的。」

漂亮又惡劣的男孩子,總讓她又恨又想疼愛。

和很多接近明笙的女人不同,羅素妍功成名就,並不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

或許只是生活太無聊,想找個可愛的人得到些快樂吧。

但影后久經沙場,內心無論如何撕扯,最終還是表情輕鬆的噗嗤笑出來:「怎麼扯到喜歡不喜歡上了,我們本就沒關係啊,當我是小孩子嗎?」

「你不是小孩子,可我弟弟是啊。」明蕭故意勾起嘴角:「他有惦記的人啦,身邊的花花草草,這回可是斷了個乾淨。」

羅素妍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但為了尊嚴,卻沒有更多地打聽細節,只是隨口道:「那就祝他幸福了。」

——

兩個女人閑聊的這會兒功夫,可憐的明笙已經被父親叫過去,聽著千篇一律的說辭:「瞧見沒,多跟你姐姐學學。」

「知道了。」明笙很不耐煩。

年會前明光耀收到姐弟倆特意去奉恩寺請來的金佛,心情不錯,嘴上卻仍舊不饒他:「你知道什麼你?」

見狀,明光耀的周圍老朋友勸道:「孩子還小,過兩年就懂事了。」

「還小呢?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認識他媽媽了。」明光耀忍不住比較著,以他的地位,對兒子平時跟公司里藝人的小貓膩,是不可能不知情的,只不過無傷大雅,懶得多說而已。

未料從來都不願跟老爸多講閑話的明笙,卻很意外地主動問:「那你怎麼追的我媽?」

明光耀似乎沒聽明白,瞧著兒子很感興趣的表情,緩不過神兒來。

之前這小子是根本不會提起母親的,關於車禍的事,他不僅沒有表達過任何愧疚和悔意,還整天義憤填膺,這也是明光耀始終沒辦法溫和待他的原因之一。

「你爸當時啊,沒臉沒皮,天天堵到你媽宿舍樓下,不是送飯,就是送禮物,被拒絕了兩年,才約上第一次會。」有個叔叔壞笑著爆料。

作為父親,明光耀的形象從來都高高在上,胸有成竹。

所以聽到此言,明笙吃驚又悲傷:「啊?這麼衰,衰不會也遺傳吧?」

果然就不該給這孩子好臉色,明光耀瞬間黑臉,

正在這時,明笙的手機忽然進了條消息,是被他賄賂過的邵叢發來的:「雲葵受傷在安世醫院住院部792病房,表現的時候到了。」

小混蛋本打算混完老爸的年會再去騷擾雲葵,毫無預兆的得知消息,根本沒有什麼趁虛而入的興奮,反而震驚又擔心,忙回復簡訊。

「怎麼回事,傷在哪兒了,嚴不嚴重?」

「安世是清潭洞那個嗎?」

結果邵叢那傢伙不知道幹嗎去了,沒有立即回復,本就急脾氣的明笙急上加急,以至於馬上站起來宣布:「我有事,先走了。」

明光耀來不及訓他,這傢伙就邁開腿往會場外面狂奔。

蕭姐站在不遠處瞧了瞧,只是微笑,走去父親旁邊溫柔落座:「別管他,小瘋狗,關進籠子還得在裡面嚎呢,撒開繩子更是叫也叫不回來。」

——

外面的世界張燈結綵,四處歡聲笑語。

但醫院的走廊卻是那麼慘白而冷清。

明笙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按著門牌號一路看去,最後找對位置,想都沒想就破門而入。

正守在床前的邵叢臉上也是傷得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瞧見他立馬抬手噓了聲。

明笙觀察到輸著液、正在昏睡的雲葵看起來很完好,才稍微放了點心,又著急又不得不壓低聲音的追問:「怎麼回事,嚴不嚴重?」

「出警遇見個拿刀的男人弄的,當警察哪有不受傷的?」邵叢回答:「左胳膊縫了幾針,失血略多,別的地方還好。」

「這也叫還好?」明笙幾乎吹鬍子瞪眼。

邵叢站起來道:「別吵吵了,打了葯正睡覺呢,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先回家一趟看看孩子,早晨再來。」

「哦。」明笙並不在意他把自己騙過來換班兒,徑直就坐到了床邊。

邵叢抬眸瞧了瞧,便帶上警帽安心地走了。

門被關上,病房裡再度恢復了平靜。

明笙看到暖黃色的夜燈下雲葵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便感受很難受。

她不是和邵叢一起出警的嗎?為什麼人家大男人沒事兒,躺在這裡的是她?

想起當初在南山七號,動手收拾馮立的也是雲葵。

就因為被壞人欺負過,所以現在衝鋒陷陣,半點也不想猶豫?

可是……就不會為關心你的人考慮下嗎?

明笙難得心神不寧、胡思亂想,可躺在病床上的雲葵什麼也意識不到。

因此,他就這樣靜靜瞧著她,忽而又摸摸她的臉,親親她的額頭,覺得這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姑娘是那麼熟悉,彷彿已經相識了歲歲年年。

情並非不知所起,蕭姐不知道為什麼,但明笙自己明白,只是他拒絕對旁人訴說。

並不記得是哪個剎那,望向雲葵的眼睛,小混蛋忽然間非常清晰的意識到:在她面前,他不想做明光耀的兒子,不想做Echo,他不再是任何人,就只需要成為他自己。

世界那麼大,而成為自己所需要的那麼一點點勇氣,除了雲葵的眼睛里,他在哪裡都找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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