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蹊蹺

6.蹊蹺

第六章蹊蹺

「我讓你打聽的事情可打聽到了」梅香撩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湊上來的譚三海。

「姑奶奶,你催的也太急了!」譚三海猴急的撲上去,直往女人身上拱,「別看那女人帶著兩孩子,但也不是一般人。留著保護她的人馬可不止我這一撥。貿然行事,只怕會打草驚蛇,再把咱們都給搭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不同啊!我這不是捨不得寶貝你嘛。咱們寧肯慢一些,也要保證萬無一失不是。」

「放你娘的屁!」梅香一把推開譚三海。

譚三海一個不妨,從梅香身上滾了下來,剛要發怒,一看那張含怒帶嗔的臉,馬上就軟了,他也不起來,乾脆翻身坐在地上,「我的姑奶奶,祖奶奶,這又是怎麼了」

梅香冷笑一聲,「占老娘的便宜倒是很利索,一辦正事就趴窩。你這種窩囊廢,你們主子是怎麼看上的你的」

「你看看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事一辦完,你倒是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哪裡及得上如今溫香軟玉的快活。」譚三海笑嘻嘻的腆著臉,「再說了,我的寶貝,你當真是府里派來的」

「你可別忽悠我!要是我乾的事讓主子知道了,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啊!」譚三海站起身拍拍屁股,臉上帶上了幾分嚴肅,「那倆孩子可是真正的嫡子嫡孫,真能這麼捨棄你可別害我。再怎麼著,咱倆也做了一場露水夫妻,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當真就這麼無情。」

梅香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慌亂,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再失了這譚三海的協助,那真是兩眼一抹黑了。如今少不得還得籠絡住他才成。心裡這麼思量,馬上就笑了起來。她站起身,那紅色的紗衣從身上滑了下來,她赤著腳走過去,整個人掛在譚三海身上,吐氣如蘭的道,「冤家!你可是冤枉人家了。人家府里的,才是真正的嫡子嫡孫,這外面的嘛!呵呵......你們男人的德性,自己不知道啊!虧得你還當她是夫人一般的敬著!府里可是答應了,事成之後,一千兩黃金。有這些錢,足夠咱們逍遙一世了。難道你不樂意。」

譚三海眼珠子猛一縮,「這話可當真么」

「人家騙你作甚」梅香貼在譚三海身上,愈發的痴纏。

譚三海也不是傻子,這話里的真假他還是分的出來的。不過,這娘們當真是尤物,樂呵一天是一天吧。

屋裡的兩人纏在一起。誰也沒有注意,那屋頂上的人趁著夜色,悄悄的離開了。

皮貨鋪子。

屋子裡燈光昏黃,照在汶萊身上。他在屋裡不停的轉悠,心裡有幾分著急。喜娃去了不少時候了,到如今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這衛所可不比其他地方,練家子不少,不管是被誰發現,都是一場了不得的風波。何況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旦打草驚蛇,後果不堪設想。

門『吱呀』一聲,從外門推開了。

進來的人一身黑衣,蒙著面巾。汶萊鬆了一口氣,把燈光挑的更亮堂一些。

那人揭開面巾,正是店裡的夥計——喜娃。

「怎麼樣」汶萊遞了杯熱茶過去,趕緊問道。

「是有個女人!」喜娃皺眉道,「聽那口氣,好像是奉了府里的命令來的。」

「不可能!」汶萊斷然否定。「只怕也是上不得檯面的人暗地裡行事吧!」他站起身來,臉上又難看了兩分,「不行!這事得趕緊讓主子知道。」

「昨天剛發了一封信,今兒又發么!」喜娃問道。

「這封八百里加急!不得耽擱!」汶萊少有的鄭重其事,「真要出了事,咱們真得以死謝罪了!」

「主子這麼看中這位夫人!」喜娃有些驚訝。

「你知道個P!」汶萊呵斥了一句,又低聲呢喃,「這位夫人的身份......」最後幾乎微不可聞,意識到自己失言,忙掩飾的道,「府裡面的貓膩,誰知道呢。主子壓根就沒回去過,哪個是真夫人,你心裡沒數嗎」

喜娃點點頭,想起文先生那沒有說完的話,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那就是這位夫人的出身只怕不一般!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主子當初毫不猶豫的應下這門親事。

他起身道,「放心!我知道輕重。」

**************

蘇青河夜裡是沒功夫睡覺的!她的地道,還得兩個晚上,才能打通。天快亮的時候,她才歇下。所以,第二天,她起的就有些晚了。

風很大!院里的梧桐枝椏在風中晃動。窗戶紙已經不能保暖,風從縫隙里透進來,冷的人直打哆嗦。雨噼噼啪啪的砸下來,陰寒陰寒的!

沒有玻璃,也用不起琉璃。但這樣絕對不行。兩個孩子冷的只能在炕上玩耍。

「石榴,我記得家裡還有粗麻布!都找出來,再把去年的舊棉花也拿出來,縫上幾個棉窗帘掛上。雖然不透光,但也不透風啊!該把火牆燒起來了!家裡太冷。」蘇青河搓搓手,吩咐石榴。

「那可是全新的麻布!怪可惜的!」石榴有些心疼。

「你還真是個捨命不舍財的性子!東西哪有人要緊。」蘇青河聽著外面的雨聲,「你那屋裡,再加上馬六還有啞婆他們,都要準備。那麻布估計還有富餘。你一會子去量量尺寸,今兒一天,咱們幾個一起干,天黑前就做出來了。」

石榴笑著應了,順便讓馬文去燒火牆。主子大方,他們也跟著享福。

沈飛麟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身前放著炕桌,正認真的描紅呢。沈菲琪坐不住,一扭一扭的,不停地看向蘇青河。

「要是手冷,就歇歇也不妨事。」蘇青河把兩個小巧的手爐添上碳,塞到兩孩子懷裡。

沈菲琪馬上放下筆,挪到蘇青河身邊,「娘!掛上厚窗帘就不透光了。屋裡肯定悶得很。」

「不至於!」蘇青河指著另一邊的窗子,「咱們平日里坐在臨窗的炕上,只把這邊的掛上就好。另一邊,白天摘下來,透光,晚上再掛上不就行了。」

「沒見誰家弄這樣的窗帘,又費布料,又費燈油。」沈菲琪嘆道,「還是娘疼我們,怕凍著我們。」

蘇青河笑笑,揉揉閨女的小腦袋,「今兒早飯吃的好嗎!還想吃什麼,讓廚房給你做。」

「今兒天冷,咱們吃鍋子吧。」沈菲琪諂媚的笑,「弄個酸菜鍋。不膩,就算是汆白肉都香的很。」

「饞貓!」蘇青河點了點閨女的鼻子。然後又徵求兒子的意見,「行嗎兒子!再給你擀點麵條,到時候煮了吃。」

蘇青河知道兒子不吃主食,就不算吃飯的習慣。

沈飛麟點點頭,算是應承。

等午飯好了的時候,蘇青河帶著石榴和大丫,已經把正屋要用的窗帘做好了。順勢掛了上去。火牆的溫度也上來了,房裡頓時就暖和了起來。

見石榴把飯都擺好了,蘇青河就打發她,「你也趕緊去吃吧。這兒不用你伺候,自己煮了吃起來才夠味。這大冷天的,吃點熱乎的身上也熱乎。」

「可不!這天今年冷的邪乎!」石榴又去給茶壺續上水,「連馬六叔也扛不住,要靠酒驅寒!奴婢剛才量窗戶的時候,看見屋裡放著酒罈子呢。」

「酒!」蘇青河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問道。

「可不是嘛!」石榴放下茶壺,「您說那麼壯實的人,都扛不住了。他可是從來都不沾酒的。」

「看錯了吧!」蘇青河不動聲色的笑笑,「馬六這人我知道,那真是滴酒不沾。」

「錯不了!」石榴笑道,「那酒罈子上貼的封條上有字,跟譚記酒館幌子上的一模一樣。這個,奴婢總是認不錯的。」

蘇青河眼裡的厲光一閃而過,又若無其事的叮囑道,「你只當沒看到,也別叫破了,讓人不好意思。別讓馬六知道我已經知道了。我怕他多心!男人家喝點酒不算什麼,我一過問,還以為我這個主子不樂意,怕他喝酒誤事呢。咱家又沒什麼事,閑的渾身都長毛。只要不酗酒,小酌幾杯也無礙。他的腿傷,喝點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奴婢記下了!」石榴應了一聲,才退了下去。心中不由感念主子仁厚。

石榴的腳步聲遠去,蘇青河才露出深思的神色。

譚記酒館里藏著神秘女人!而從不喝酒的馬六也光顧了譚記酒館。

難道只是巧合!

可能嗎!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所以,這不是巧合!而是蹊蹺!

十分蹊蹺!

難道譚記酒館和馬六有什麼內在的聯繫

馬六知不知道譚記可能要對她們母子不利!或者,馬六乾脆就是同謀者。

若真是如此,那想要殺她們母子的人就呼之欲出!這馬六可是沈懷孝留下來的人!

難道是他要殺妻弒子!

不!這絕不可能!

他要真是這樣的人,閨女不會對他充滿信任和依賴。雖然閨女心思單純,毫無城府。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有小獸一般的直覺。誰對她懷有善意,誰對她懷有惡意,她還是分的出來的。

況且,雖然她和沈懷孝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很是短暫!但是在她的印象里,沈懷孝不是這樣一個人!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蘇青河皺著眉頭......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歸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重歸
上一章下一章

6.蹊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