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自從即墨小露一手后，莫管事總算給他安排了一個搬運貨物的工作。

他小小的身軀和那些彪形大漢混跡一起，實在有些惹眼。

一開始，還有不少壯漢過來同他說話打趣。後來發現這孩子不僅是個啞巴，還不愛搭理人，整天都是埋頭苦幹。漸漸地，得不到回應的眾人也不再搭理他。

相較之下，秦月和孫凱就混得比即墨好多了。

兩人身邊本就有不少同齡人，尤其孫凱性格開朗，秦月乖巧，兩人都各自在工作的地方交到了新朋友。

即便這樣，幾人依舊保持著早晨先在榕樹下集合，然後一起到碧雲做工，收工后再一起離開各自回家的三點一線生活。

偶爾活計少提前下工的話，兩個孩子便會拉著即墨一起在林間嬉戲，讓他教授攻擊技巧。

這樣平靜的生活，差點就讓即墨忘記了自己現在不那麼正常的身份。

這天，即墨與兩個小孩再次聚到榕樹處，清點自己的勞動成果。

首先是秦月攤開手心說：「今天抽絲還是兩個信用幣。」

即墨也攤開爪子，裡面有三個。這還是莫管事看他力氣不輸成年人，又踏實肯干，特意多給了一塊。

「哇，小啞巴，你竟然拿到了三個信用幣，好厲害！」秦月驚呼，然後將視線挪到孫凱身上，「孫凱，你呢？你今天掙多少啊？」

「噹噹噹噹當！」孫凱將手攤開，「我今天運氣超好，竟然剖出一塊晶核！管事獎了我十個信用幣！」

即墨和秦月嘴巴同時張大。

秦月是因為孫凱竟然能一次得到十個信用幣感到驚訝。

而即墨則是因為，剖魚竟然也能剖出晶核？那他守著那麼一個水庫，如果沒事就去找點魚剖剖……晶核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象是豐滿的，現實很骨感。

即墨以為自己能夠近守樓台先得月，卻沒想到鬥魚不成反被魚逗！

誰能想到，一直以來被人類捕殺的魚，竟然也能摒棄食物鏈規則，與曾經的天敵團結起來共同抗敵。

他不過是結果了一條魚，沒想到就招惹了一群魚。

沒等他開膛破肚找尋那個叫做晶核的東西，他自己已經被魚群當作皮球一般扔過來踢過去了！

即墨本來就因為身體的原因行動不便，受到水下的阻力后，更是慘不忍睹，全無還手之力。

又一次被那條琵琶魚的吸盤吸住，即墨努力保持理智，正要動手時，對方的動作卻比他還快，吸盤一緊一松，他整個便順著水流飛了出去，然後被一條五十來公分的草魚一頂，又被拋去了另外的方向。

這些魚在水裡速度本來就快，對付即墨這個連陸地速度也不出彩的傢伙，簡直不能更輕鬆。最後要不是來找他玩的小螻蛄趁對方沒注意將自己拖回了洞，沒準他這會還在水下待著。

晶核沒看到，自己卻因為在水下折騰太久，足足矮了五公分！即墨的心情就像冬天裡的鵝毛大雪。

然而，與孫凱兩人集合后，兩人又以實際行為告訴即墨，比鵝毛大雪更令人難過的是，雪上加霜。

「啊！我長高啦！月月、小啞巴，我長高啦！」幾人剛一碰面，孫凱便興奮大叫。秦月走到他身邊比了比，「沒有啊，你還是矮我一個頭。」

「真的！我真的長高了！」孫凱服地站在即墨身邊，伸手在他頭頂比劃了下，「你看！」

一旁秦月也湊過來，在兩人頭頂劃了划，「真的哎！我也長高了！」

……被霜化傷害加成的即墨：為什麼明明已經沒有心了，還是會覺得心酸呢？

即墨默默朝晉海城走著，將兩個兀自高興的人甩在身後。身影顯得格外蕭瑟，大有一種，高興是他們的事，自己只是一隻寂寞骷髏的感覺。

兩個孩子似乎若有所感，急急追了上來，安慰道：「小啞巴，你不要擔心啦，我們因為吃得好，所以才都長高了，等你以後身體好了吃得多了也肯定會長高的！」

即墨：「……」有時候，小孩子真的是一種很恐怖的「天然黑」生物。

當然，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天使，讓人感動的無法言語。

即墨是真沒想過要拿倆孩子的血汗錢，可是對於兩個孩子心心念念要給自己換取晶核做生命鏈這件事，他真的十分感動。

「小啞巴，已經九十三信用幣了，明天再做一天，咱們就能去兌換晶核啦！」

聽著對方話語里的開心，即墨心暖暖的，他點點頭，無法抑制地朝兩個小孩伸出手……雖然他本意是想抱抱這兩個讓他感動到一塌糊塗的孩子。

然而即墨卻忽略了自己的身高，他才是目前最矮那個。

這動作一出，與其說是擁抱對方，倒不如說向對方「要抱抱」，至少孫凱就是這麼理解的，然後他就十分開心地抱了……秦月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也張開雙臂，直接把兩人抱了。

雖然存在溝通問題，想法也是千差萬別，但這一刻擁抱著的幾人都很滿足。

第二天，結完帳的幾個人又湊到了一起，這次，他們手中的信用幣終於湊夠了一百。

「走吧，咱們去……哎，月月，你看！」孫凱指著不遠處的店鋪道：「是我姐他們哎！小啞巴，咦……」

存夠了錢，有了底氣，還碰見了自家忙碌的姐姐，孫凱第一想法就是拉著小啞巴過去給姐姐看看。

沒想到這一扭頭卻發現剛才還跟在身後的小啞巴不見了！

「月月，小啞巴怎麼不見了？」

秦月剛才的注意力也放到孫惠身上，也是孫凱問話這會才反應過來人不見了。

「他，他剛剛還在的啊。」秦月咬著唇，有些著急道：「現在怎麼辦？小啞巴不會說話，身上還揣著那麼多錢，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要不咱們先去找惠惠姐，然後一起去找她？」

孫凱看了看已經在店鋪內坐下的姐姐等人，想了想道：「咱們先去找小啞巴，找到了就去換晶核，然後找我姐！」

秦月本來就沒什麼主見，一聽孫凱這麼說，自然點頭同意。

因為知道對方的速度快不了，兩人便朝即墨來時的巷道找去。

果然，剛進入巷子，他們便在角落見著了蹲在那裡的即墨。

「哎！小啞巴，你怎麼蹲在這裡啊！」孫凱第一個發現即墨，見到后就跑了過去，抱怨道：「剛才都看到我姐他們了，就在那邊店裡，我本來還想先帶你過去的，結果你竟然不在！」

即墨蹲在地上，腦袋越壓越低，在孫凱他們看來，像是在認錯道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是為了躲某些人罷了。

這半個月的安穩，差點讓即墨忘記了自己現在還處於被追擊狀態。

之前他就是發現了那群人的存在，所以才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怎麼現在聽孫凱的話，那行人中還有他姐嗎？

想著那行人中唯一的女孩，即墨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孫凱的姐姐和那一行人是一夥的……

即墨的腦子頓時有些亂，如果兩人是一夥的……他簡直想象不下去，要是兩個小傢伙知道自己是他們姐姐要抓捕的對象，還願意和他交好嗎？還是……也會幫著他們抓捕自己。

他腦子裡轉動著各種可能，孫凱和秦月卻誤以為他又不舒服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安慰著，馬上就能換晶核找他姐做生命鏈了。

正在這時，兩小孩身後突然出現一道的身影，那人頭髮被高高盤起，一身黑色緊身衣凸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材，正是之前和那行人在一起，疑似孫凱姐姐的人。

女子雙手抱胸半倚著牆盯著兩個小傢伙看了好一會，才道：「果然是你們兩個！說吧，你倆這半個月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幹嘛？早出晚歸的，比我還要忙。咦？這位難道就是你們之前新交的朋友，小啞巴？」

即墨在聽到對方的話后，整個人都僵硬了。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該不該抬起頭同對方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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