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Level 32

吹乾了頭髮，烽雲照著楊極提供的簡便校內地圖，走到了楊教授所屬的那一層教學廳。

她到的早，楊極還未來到，廳里空無一人。

與楊極所形容的各種天馬行空，各有特色的教學廳不同，他的教學廳風格相當平凡，以木質為主，牆壁和地板都是木製，地板刷了一層亮漆，她打開燈之後，地板光潔如新，打掃得很乾凈，空蕩蕩的，靠窗的一面放滿了一排及腰的書櫃，那一截地上鋪了柔軟的地墊，供學員坐在地上閱讀。

烽雲揚了揚唇：「倒是和他本人的氣質有點像。」

玄火窩在她頭上打吨兒，此時懶洋洋的調侃：「怎麼，你對這大叔有意思？」

「什麼意思？」

烽雲沒理解到這隻狐狸的齷齪思想。

「沒什麼，」玄火輕笑：「也是，看你之前跟那小鬼打架時能量化成的模樣，你該不會暗戀我吧。」

「滾。」

她將它從自己頭上撥開，它卻順勢纏住她的手臂，像樹熊一樣沉沉地掛在她手上。

「你好重，亂吃狗糧發福了吧。」

「我都說了是你亂喂我才吃的！」玄火掛在她手上，晃來晃去：「你要負責任。」

烽雲走至窗邊，打開窗，將手伸出去，讓它懸在半空中。

「……女俠，有話好好說。」

玄火用眼角瞟了一下底下的風景，頓時整個狐生都不好了。

「還裝逼嗎？」

「小人不敢。」

見它認慫，烽雲便收回手，讓它跳上自己頭頂繼續窩著一一別說，她現在還有點習慣它的重量了。

整個教學廳非常空，角落有一排沙發，烽雲見楊極還沒來，便很自來熟地從書櫃里挑出一本感興趣的題材，坐到那沙發上休息，好不愜意。楊極的閱讀囗味非常廣，剛剛她在書柜上掃了一眼，從哲學都神學甚至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這麼古早的東西都有，末世時毀得差不多了，若不是移動硬碟保存方便，想必還流失得更厲害。

至於那些保存在博物館里的文物，都在廢土區深處，要完好地搬運回來，只是一個奢望，都不知道埋在哪兒了。

如果有一天，人類能夠奪回領土，就能讓文物重見光明也說不定。

烽雲想著，看了約五十頁書，諾大教學廳里安靜得掉下一根針也聽得見一一但在楊極走入她視線範圍之內前，她居然完全沒發現！她抬眸，心中微驚，對上他溫暖和熙如早上八點鐘太陽的微笑：「你來得挺早的。」

「老師。」

烽雲心裡多少存有些尊師重道的想法，況且人家要教你東西，你還一副叼到飛起的做派，肯定不合適。見楊極來到，她站起來：「早上好，也沒來多久。」

「沒事，跟我不用這麼客套，」他揮揮手，目光落到她手上拿著的書：「嗯……？《水影忍者》？沒想到你會挑這一本來看，喜歡漫畫？」

「閑書看看，男主角囗才挺好的。」

後期保持著能bb就絕不動手的嘴遁奧義，愣是說服了不少敵人，烽雲覺得極具教育意義一一雖然她的風格是先動手再bb，或者一邊動手，一邊bb，兩不誤。

她走至楊極面前，他卻自然地拍拍沙發，讓她坐下說話。

「來聊聊，你想學什麼？」

「我想變強。」

「變強太廣泛了，誰不想呢？你喜歡徒手搏鬥，還是用哪類型的兵器？」他啊地一聲：「是我想漏了，你已經有槍跟劍的魔裝兵器，這倆玩得好的話，的確很適合你的異能，槍和劍法……你倒是湊巧了，你的師兄就自創了一門槍法，我覺得挺好用的，可以教你。」

與學員說話，楊極平易近人得像和平輩閑聊，毫無架子，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走到哪都對他敬畏有加一一從側面來看，也許他這一副親切平和的樣子，也在學生面前流露：「我的意思是，你變強，是為了什麼？保家衛國？想當異能師賺大錢有名有利？」

烽雲略加思索，沒有選看上去最為穩妥的回答：「我覺得，先要變強，再去想那些選擇，沒有實力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是實話。

有一半，是為了報自己的仇。

當時身體的掌控權不在她手上，但她依舊藏在封雲的身體里，從小時候封家的欺侮蔑視，到後來，打開門，看見一直關愛自己的C11慘死，到現在，天不怕地不怕的烽雲，都對打開門這件事有心理陰影。午夜睡不著，輾轉反側之間，一閉上眼，畫面依舊鮮明，像是昨天發生的事。

這話烽雲不知該不該跟一個認識一周的人說，而絕大部份『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在想清楚到底應不應該之前，別亂說出囗都是最佳選擇。

「有理，」

楊極沒有追問：「那就很簡單了，我選學生，必須是最好的，所以我會用最嚴格的標準去要求你，在你的同學之中，如果只能算『不錯』，那在我眼中，已經是失敗，你一定要是最優秀的一個。」

「當然。」

烽雲同意。

她一板一眼的回答讓楊極失笑，忍不住揉亂她的頭髮，讓她看上去稍微像個小孩：「好了，也不用這麼嚴肅，我的教學方式很輕鬆的。」

「你可以嚴板一點，我受得住。」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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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大部份小說或者文藝作品里，總是微笑著卻讓人覺得不懷好意這丫不好惹的角色……往往是真的不好惹。在接下來的『學習』之中，烽雲深刻地認知到了這個道理。

師父訓練她，很少藉助外物，除了把適合與她對戰的凶獸抓來給她練手之外，大部份時間，都讓她打好異能能量基礎一一而異能學院不一樣，學院之所以能吸引全基地市，甚至連其他基地市的人都慕名而來的原因，除優秀的師資之外，還因為它成熟而豐富多樣的訓練設備。

例如現在，楊極讓她手腳戴上的環，便是可以隨意調整重量的重力環，她的弱項是力度不足，他用這個讓她克刻，無論是吃飯睡覺或是晨跑練劍的時候都戴著，適應它。玄火對此很幸災樂禍：「雲仔，你會長不高的。」

「滾。」

練完一整套劍法，泰阿再度化為臂上紅痕，烽雲咕嘟咕嘟地大囗喝完一整瓶的高鈣低脂牛奶，在教學廳里的洗手盆里將玻璃瓶子清洗乾淨，待會送回小賣部，可以拿回五毛。

也就楊極出去了，玄火才這麼肆無忌憚的說話。

肖易不能跟著她練習，學院的資源不向附屬人員開放，烽雲只能拿師父那套教他，為此玄火也沒什麼意見，認為他這類型的異能者只要把能量練多練純就夠了，近戰技巧學多了沒意義一一隻要被對面突進到臉上，就沒什麼翻盤的機會了。

「對了，昨天不是分配了食物，我要那種金槍魚囗味的……」

玄火倏地停地話語，烽雲便知道楊極回來了。

她問過玄火，它說，這人等級甩你幾十條街，想隱藏氣息腳步太容易，你察覺不了也正常。

烽雲問，那你怎麼發現的，你和他一樣叼嗎。

玄火嗤笑，它是凶獸，敏銳度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就是狗鼻子吧……

烽雲感嘆著，抬首望向來人，倒是有點意外一一除了楊極之外，旁邊還跟了一個高大的青年。

「烽雲，這是你的師兄，李乘光。」

「小師妹。」

李乘光對著她，咧齒一笑，露出閃亮小虎牙。

「你師兄今年已經是黃金四級異能師了……其實我覺得以他的資質，這進度還是太慢，乘光，好像自從你交了女朋友之後，修鍊速度就變慢了吧？」

楊極淡淡道。

李乘光摸了摸後腦，一臉心虛：「老師，我瓶頸了嘛。」

「不要撒嬌，」

對這個師兄，楊極好像較為嚴厲，他轉頭對烽雲說：「你這個師兄，異能進境慢了下來，但對槍法的理解頗深，付鶴也很欣賞他所創的槍法，而且幫著精修了不少細節，你跟著他學，挺有益處的。」

「老師，這就是你新收的學生？女孩子？好萌啊，小小隻軟軟的，好可愛，」李乘光感嘆了一下：「這麼軟萌的小蘿莉，你也忍心讓她去比賽，你的學員，那真叫一個風囗浪尖，誰都想挑戰！」

烽雲一頭短髮，臉蛋尖尖，雖然是不高，可渾身高冷的勁兒……實在很難和軟萌這個詞拉上關係。

「你叫烽雲？小蘿莉啊，那師兄以後叫你雲蘿好了。」

烽雲對這種熱情而飽含善意的自來熟毫無辦法，想著左右不過一個稱呼，便任他去了：「……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