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30.第三十章

「春景,這是什麼?」明珠把桌台上寫著「愛妻親啟」的信封拿起來,朝她搖了搖。

春芽看到咋呼的叫了一聲:「今天收拾床的丫頭怎麼把信拿出來了。」

進春芽明顯知情,或是說參與其中,明珠挑眉:「這信是放在床上的?」

「嗯,不就是放在太太枕頭底下嗎?」說著,春芽還臉色發紅,「我看的上面寫著『愛妻親啟』就猜到是老爺寫給太太的,太太一定是每天晚上都會看一遍才偷偷放在枕頭底下。」

「……」她要快點把這個蠢丫頭嫁出去。

明珠把另一面露出來給她看:「看過的信會連封都沒拆嗎?」

春芽瞪大了眼睛:「所以說這封信太太還沒看過嗎?」

明珠睨了她一眼:「你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一旁的春溪跪下認錯:「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多注意幾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明珠擺了擺手:「你起來吧,不是什麼大事。」

把幾個丫鬟打發了出去,明珠看著信封上把愛妻寫的行雲流水,有帶著一絲曖昧的字,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敲,就撕開了信封口袋。

一打開一張地契就掉了出來。

信紙上簡簡單單的只寫了一句,「聞愛妻甚喜溫泉。」

明珠愣了愣,把地契拿到眼前看了看,沒想到蘇重看著衣冠禽.獸的,沒想到竟然是個貪官,竟然連她這個商戶女都掂量著要不要買的溫泉莊子轉眼就買了下來,而且看地段大小,比她的預算至少要高上四倍。

看來蘇重這幾年的官沒白當。

明珠把地契收回到了信封里,到了第二天就拿給了吳管家。

「這是爺新置的產業,勞煩吳管家多費心照料了。」

看到那張熟悉的地契,吳管家臉笑成了一朵菊花:「這莊子是爺吩咐老奴去找的,說是送給太太的禮物。既然是送給太太的,就不算是公中的東西,得放在太太這裡。」

「那麼貴重的東西,我這拿著還是有些手抖,吳管家還是拿到庫房存著吧。」

「地契這類重要的東西是不能存在庫房的,都該是主子收著,若是太太不想自己放著,可以等爺回來交給他一起存。」

吳管家都那麼說了,明珠也不好再勉強,只有把地契暫時擱在如意院,等到蘇重回來再還給他。

她還沒想過蘇重會送她東西,而且還是那麼貴重的東西。

到了晚上,她寫完了去蘇州的信,想了想又抽了一張紙,給蘇重去了一封信。

內容大概就是家裡一切都好,雋哥兒長胖了那麼一點,畫姐兒每天被蘇五姑打扮成紅太陽的樣子,順便告訴他她十分喜歡天上的月亮,若是能擁有此生無憾。

這封信蘇重的手上已經是半個月後,蘇重看著信上大半篇幅都是明珠繪聲繪色的描繪她對月亮的渴望,不禁啞然失笑。

他想過她看到那張地契的各種反應,唯獨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調侃他。

把信封放在桌上,蘇重鋪開畫紙,就給她了「月亮」。

……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到車頂上,明珠掀開車簾瞧了一眼,外面的景色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兩間避雨的宅子都看不到。

為了避免水珠落進車裡,明珠看了幾眼就落了簾,簡直就是出門忘記看了黃曆。

今天本來是蘇五姑邀她一起來上山上香,說是畫姐兒那麼不愛說話是衝撞了東西,求一張符就好了。雖然經歷了穿越這回事,明珠依然是個無神論者,聽到了蘇五姑那麼說只是一笑而過。

不過她既然邀了她,而且她也挺好奇古代的寺廟跟現代的有什麼不一樣,就答應了。

可臨到出門蘇五姑突然肚子疼,周青青倒是想跟她走,可是也不好把乾娘給撇掉,就留下來照顧蘇五姑。最後她這個被邀請的人,就變成了唯一出發的人。

「出門的時候還太陽還照的晃人,沒想到才那麼一會就落了那麼大一場雨。」

明珠咬了一口點心:「就當是欣賞雨景了。」

明珠剛說完,在別間車上避雨的馬夫出來大聲說道:「太太,這雨太大了,得趕快找一個地方避雨,不然馬車車輪陷了就不好了。」

要是馬車車輪陷了泥地里,她可真是欣賞雨景了。

「那我們就快找個避雨的地方,那麼大的雨能駕車嗎?」

雨聲太大,馬夫沒聽清明珠說了什麼,但大概就是讓快走的話,收了傘就上車駕馬。

馬車雖然有車檐,但馬跑起了雨都是往身上飄的。

春芽掀起了馬車一角,看到張田渾身濕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就拿起了車裡的油紙傘,看向明珠:「我去給他打傘吧,不然他眼睛看不見,架不了車。」

明珠見她已經半隻腳踏出了車門,也就沒攔她。

「唉。」春芽出去后明珠就嘆了一口氣,見春景不解的看向她,明珠就感嘆了一聲,「春芽一定沒考慮過馬的感受。」

真正風裡來雨里去的是它,淋著雨張不開眼的是它,可是春芽卻只看到了張田。

春景:……

「太太,車軲轆陷進泥里了。」春芽**的腦袋伸進來,說完就看向了春景,「春景都是你中午讓我多吃了一碗飯。」

春景默默的拿起帕子把她打濕的地方擦掉,閉著嘴不想說話。

「既然車陷了,你就讓張田先去避雨,等到雨小點,我們在想辦法。」

不過這雨卻沒有小下來的意思,而且天還慢慢變得昏暗。

「需要幫忙嗎?」

車廂被敲了兩下,明珠掀開帘子就看到一張不輸蘇重的俊臉。

英眉星眸,手裡拿著一把紙傘,身上披著一層蓑衣,嘴角翹起含笑正看著她。

明珠愣了愣,倒不是被他的長相驚住了,而是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內容著實豐富了一些,要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她說不定就要握起他的手,含淚叫他一聲郎君,跟他訴一訴情腸了。

「我們公子是景侯府的二公子景璽卦,見你們車陷入了泥里,猜想你們是來濟華寺上香的官眷,我家公子有一間宅子就在附近,要是你們主子不嫌棄的話,可以到那裡暫時歇腳。」

景璽卦的隨從跟張田解釋了一遍,張田就看向了明珠,問她意下如何。

「這位太太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去暫避雨水。」

明珠看了車前的男人身上的萬兩白銀都不一定買得到極品紫玉,又看了一眼天色:「那就麻煩景公子了。」

「舉手之勞而已,太太不必介懷。」

因為雨下的大又沒什麼人,明珠就懶得帶帷幕,披了蓑衣打了傘就下了車。

春芽蹲在地上想背她,被她嫌棄了身上太濕,就一直拿著帕子在擦袖子,最後帕子濕透了,他們也到了景璽卦的宅子。

景璽卦向下掃了一眼就看到明珠的鞋子濕透,珍珠可憐兮兮的粘在錦緞上,當即叫人將她帶到了客房,準備了熱水。

明珠再次道謝就進了客房換了衣服,屋裡熏得香是淡果香,明珠嗅了嗅就覺得自己誤會了蘇重,這侯爺二公子客房用的熏香價值千斤,蘇重花個幾萬兩買宅子實在算不上貪污。

「張田已經叫人去送信回府了,從路程上估算估計要一兩個時辰。」說完春景就皺起了眉,「要是雨不停,這時辰還要增加。」

明珠在這客房坐的不自在,倒不是懷疑景璽卦是人販子,只是覺得一切太過巧合了一點,而且景璽卦看她的眼神總讓她覺得怪怪的。

「蘇太太,我家公子命我送薑湯過來。」

明珠挑了挑眉,覺著薑湯過來,景璽卦估計也快過來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景璽卦就來了,穿了一身白色綉金色暗紋的直裰,頭上冠了一塊雕祥雲的羊脂白玉,在配上他那張英挺的臉,明珠見慣了蘇重,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景璽卦過來是告知她馬車已經從泥潭裡弄了出來,讓她安心避雨,等到府中人來接再走。

見明珠點頭應了,景璽卦也沒有立馬走,頓了頓就道:「沒想到太太是蘇兄的夫人,我與蘇兄關係不錯,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太太提起過我?」

明珠怔了怔,一位少年用瀲灧的目光看著她,然後問她老公是怎麼看他的,嗯……會不會是她會錯意了,這景公子只是愛慕蘇重,順便愛屋及烏,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明珠笑道:「我是個記性不好的,景公子既然跟爺是好友,爺自然會提起景公子,只是我沒記住。」

聞言,景璽卦臉上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失落,不過馬上又恢復了原本的笑容:「前些日子去了蘇太太開的茶樓,不知道蘇太太竟然有那麼巧的心思,竟然把茶樓裝飾的如此雅緻。」

「景公子過獎了。」

見明珠認了那茶樓是她心思,景璽卦目光閃了閃:「不是過獎,當時看了茶樓,我便覺得茶樓的主人一定是一位蕙質蘭心之人。」

明珠勾了勾嘴角,面前這個人估計不是對蘇重心存愛慕,想勾引跟她一起和樂的三個人過日子,就是跟蘇重有仇,想試試蘇重的女人。

不管是哪種,她都沒興趣陪他玩,她雖然對蘇重無心,紅杏出牆的話本看了不少,但她還是個正經女人,別的不保證但一定能保證不給自己的丈夫戴綠帽。

明珠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雨絲:「雨已經小了不少,若是等府里的人來接不知道還要耽擱多久,我們還是先走了。」

「蘇太太可是覺得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只要還下著雨地上泥漿就容易陷車,不如還是等到府里的人來接吧。」

明珠笑拒道:「這段路過去就是平路了,而且家中的哥兒姐兒還等著我,我也不放心他們,還是得先回去。」

見明珠明確先走,景璽卦就不再阻攔:「蘇太太不止蕙質蘭心還是懷瑾握瑜之人,能和蘇兄的幾個孩子相處的那麼好。」

「那也是我的孩子。」雖然她不管他們。

景璽卦微微一愣,旋即一笑:「蘇太太不要誤會了,在下沒有惡意,只是因為跟蘇兄關係不錯,就不怕太太當外人,隨意感嘆了一聲而已。」

明珠笑了笑,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她就不多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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