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二四五

245.二四五

嬴政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徐福的臉頰上,徐福頓時覺得自己被包裹了起來,而且身陷其中掙扎不得。徐福直面了嬴政那張英俊的臉。徐福不自覺地晃了晃神。

要知道他在死之前,還從未有過開情竇的時候,而現在不僅突然多了個十年的情人,這個情人還是個男人!

就趁著這個晃神的功夫,嬴政的手便摸到了他的背脊。

徐福打了個激靈。

嬴政的手有些涼,乍然伸進去,讓徐福覺得難以適從,他難耐地扭了扭身子,他忍著渾身雞皮疙瘩的感覺,低聲道:「我想我的身體並不記得你。」

這種感覺對於徐福來說,簡直太陌生了。

嬴政卻很是沉穩,不急不緩地道:「這樣記得嗎?」

「嗯?」徐福一怔,就見嬴政俯身吻了上來。

「唔。」徐福被堵上了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這一吻吻得有些長,還險些將徐福吻得暈頭轉向,他從來沒感受過這樣霸道又纏綿的吻,讓徐福生出了一種自己彷彿要被化開的錯覺。

他抵在嬴政胸膛上的手也變得無力了起來。

嬴政舔了一下他的唇,然後才揚起了頭,問他:「現在呢?」

徐福現在腦子還有點懵,白皙的臉上浮現了兩朵緋色的雲。嬴政緊緊盯著他的臉龐,看著他清冷的面孔被染紅的模樣,簡直是美到了極致。

「沒!」徐福的聲音有些寒冷,他目光冰冷地看著嬴政,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你不覺得如此不合時宜嗎?」

嬴政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愈加過分地將指尖探到了他的身後。

徐福猛地一顫,有些抓狂。

「這樣記得了嗎?」嬴政還在低聲問。

徐福掙扎了兩下,最後發現是徒勞的。

嬴政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你與我在一起十年,你經常拋下我到他國去,你為他人卜筮相面,卻對我多有冷落,還時常失蹤。此次我憂心了好幾個月,方才尋到你。誰知曉,你卻失憶了,難道那十年感情都是作假嗎?」

徐福怔怔地看著他。

「你是我的人,我思念你這樣久,難道你歸來后便要待我這般冷硬嗎?」

徐福:「……」

好、好像秦王說得也挺有道理的,他們是情人,做這樣的事並沒有什麼不對,何況秦王還等了他許久……

徐福腦子裡飛快地躥過這個想法。嬴政一直都在觀察他的反應,在察覺到他渾身的肌肉放鬆下來之後,嬴政脫光了他的衣服。

半推半就之下,雲里霧裡之中,徐福就被嬴政給睡了。

這一夜燭火搖曳,床帳也隨著燭火一同搖曳了起來。

翌日。

徐福緩緩睜開眼,腦子裡關於昨夜的記憶慢慢回籠。這可真是有點糟糕。徐福揉了揉額角,抱著被子坐了起來,等意識到這個動作太過娘炮了之後,徐福又立即撒開了手。

床榻邊再無他人,險些讓徐福以為,昨夜不過一場春.夢。

宮人們魚貫而入,手捧衣冠和洗漱用具,他們對此見怪不怪了,對著徐福微笑道:「庶長要起了嗎?」

徐福點點頭,看著面前的宮人仍舊覺得陌生,但是他們卻彷彿對自己萬分熟悉一樣,臉上的笑容更是真誠得無可挑剔。這咸陽的人是不是瘋了?對於這樣一個迷惑他們君主的人,竟然還這般熱情又崇敬!

宮人服侍著徐福沐浴換上衣袍,隨後他們又送了粥到徐福的跟前,還有熬好的湯。

「庶長今日起得晚了些,要早點用完這些食物,免得又犯病。」

如果是其他人聽見這樣說,肯定會覺得這些宮人才是有病。「犯病」這樣的詞不是在罵人么?

但徐福卻只覺得驚訝。他有些低血糖,晨起后如果不及時用早餐,就很容易犯病。但是……這具身體也如此?徐福覺得這一切還真挺詭異的。說不好,也許他真的從很早以前便穿越過來了,只是他丟了記憶……想到這裡,徐福打了個寒顫。

還是太過細思極恐了些。

徐福將這些想法從腦子裡驅散,端起了粥碗。

還合口味!

徐福用過了早飯,才有宮人到了他的跟前,道:「庶長,扶蘇公子、胡亥公子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徐福還是挺想仔細瞧瞧他們的,畢竟他實在難以想象,歷史上的兩個死敵,扶蘇和胡亥,是如何能這樣兄友弟恭的。

很快,扶蘇和胡亥就進來了。

走在前面的是扶蘇,應當比胡亥長上幾歲,所以腿也長些。他的模樣與嬴政頗為相似的,當然這並不是指五官的相似,而是氣質和氣場上很相似。而扶蘇則要比嬴政顯得內斂一些,扶蘇的外表是溫和而疏離的,只是在看見他之後,臉上便露出了柔和的笑。

而腿短些,個子也矮些的胡亥,艱難地跟在了扶蘇的身後,他有些不大高興,於是撅了撅嘴,倒還帶著滿滿的孩子氣。這當真是歷史上的秦二世?

徐福覺得自己的認知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就在徐福打量他們的時候,扶蘇已經走到跟前來了。

「父親昨夜可休息好了?」

徐福心底感覺有些怪異,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扶蘇微微笑了,笑起來倒是分外好看,他坐到了徐福的腳邊,像是經常這樣坐一般,他的動作非常熟稔。隨後胡亥也不服氣地坐在徐福的另一邊。

胡亥比扶蘇更會撒嬌,他歪倒下來,抱住了徐福的腿,語調透著股甜膩:「父親真的失憶了嗎?連胡亥也不記得了嗎?」

徐福本來想說「是」,但是一對上胡亥那雙眨巴著的眼,便覺得這樣的殘忍的話,難以說出口來了。

「父親要快些想起我們啊。」胡亥沒有得到徐福的回答,也並不氣餒,反倒還更為親熱地蹭了蹭徐福的腿。

徐福不太適應這樣的親近,畢竟他之前都是獨身一人,從未有誰對他這樣親近過。他伸手抬起了胡亥的下巴,低聲問道:「你們都喚我『父親』?」

「是啊。」應聲的是胡亥。

「你們都是秦王的兒子?」

這次胡亥和扶蘇一起點頭了。

徐福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你們也是我的兒子?」

二人再度點頭。

徐福冰冷的臉龐漸漸又染上了緋色。

不是徐福變得愛臉紅了,而是他覺得實在太羞恥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還可以男男生子嗎?難道歷史上扶蘇和胡亥還是他生的不成?徐福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一重擊給擊倒了。他真的是在秦國嗎?這是個崩壞的野史世界?還是歷史的同人世界?

胡亥和扶蘇的目光此時都緊緊盯著他,徐福能充分感受到其中的孺慕之情。徐福不由得心中一動。

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他此刻的身份或許就跟「母親」差不多,頂著胡亥和扶蘇的目光久久,最後徐福一俯身將二人都摟在了懷中。

嗯……這算是給了一個安撫的懷抱了吧?徐福強忍著心底羞恥,想道。

突然被徐福這樣溫柔抱了抱的胡亥和扶蘇,都不自覺地一呆,胡亥本就膩著徐福膩慣了,他還往徐福懷中鑽了鑽,而扶蘇就不一樣了,他年紀漸長,早已不習慣這樣的溫情了,於是他的耳廓不易察覺地紅了紅。

徐福躬著身子去摟的動作,堅持久了些,便覺得有些手酸。

正巧此時殿外的宮人突然道了一聲,「王上。」

徐福便從善如流地收了手。

嬴政大步走了進來,此時的他頗有些春風得意的味道。想來也是,昨日剛剛飽餐一頓,今日自然心情愉悅到了極致。

他一走上前來,胡亥抽了抽鼻子,便自覺地和扶蘇站起來,讓到一邊兒去了。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跟嬴政搶位置啊。嬴政今日的心情實在太好了,所以他半點都沒有不待見胡亥和扶蘇的行為,反倒還溫和地笑著,道:「你們方才與阿福說了什麼?可喚起他的記憶了?」

胡亥和扶蘇步調一致地搖了搖頭。

「那你們就先出去吧。」

胡亥和扶蘇又步調一致地點了點頭,在這個時候,他們總是很識相的,他們固然想念父親,但是他們心底也很清楚,誰都比不上父王心底的思念。

徐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他眼睜睜地看著胡亥和扶蘇先行離去了。

「阿福怎麼不看寡人?」嬴政的聲音在徐福耳畔響起。

徐福轉過頭,對上了嬴政那張飽含深情的臉,這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某個部位似乎在隱隱作痛。

嬴政滿意地笑了,「此時唯有望著阿福的臉,寡人方才覺得安心許多。」

徐福忍不住道:「能否別喚我『阿福』?」這個名字實在像是貓兒狗兒的名字,也太過隨意了,還過分鄉土,沒有絲毫美感。這對於徐福來說,實在太破壞他的氣質,不能容忍。

嬴政嘆了口氣,道:「從前寡人都是這般喚你的。」

徐福:「……」那他一定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他怎麼可能會同意有人叫他「阿福」?縱然口吻再溫柔再深情,他也難以接受。

嬴政又道:「從前你還會喚寡人『阿政』。」

還可以管秦王這樣叫?徐福頓覺對方身上的威勢,被這麼一叫就打了折扣。

「阿政?」徐福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嗯。」嬴政應了一聲,他應完聲也就罷了,竟然還突然湊上前來,吻了徐福一下,徐福被吻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不悅地抿了抿唇,「你做什麼?」

嬴政很是坦然,道:「從前你每次這樣喚寡人的時候,都是想要寡人吻你。」

徐福:「……」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徐福擺出了冷漠臉。

嬴政並不為所懼。他沒有與徐福膠著在此事上,而是令宮人取來了一物。宮人在徐福的跟前一溜排開,手中都不約而同地托著一個鼎,徐福掃上一眼,便數出來一共有七個鼎。

這是何意?徐福向嬴政傳達了自己不解的目光。

嬴政道:「這是你很喜歡的鼎,一直都在四處搜尋,每當寡人搜尋到新的之後,便會送到你的跟前,此次燕滅,便又得了新的鼎,那楚國沒能將你綁走,憂心寡人震怒之下派兵攻打他們,於是打聽了你的喜好之後,也送來了鼎。如今,便有七個了。」

「那你派兵攻打楚國了嗎?」

「派了。」嬴政分外無恥地道。

徐福:「……」他就說秦王怎麼可能因需要鼎來討好情人,便放棄攻打楚國,若是如此,那他也不是秦王嬴政了。

正想著,徐福卻又聽嬴政道:「寡人只要將楚國攻下,那鼎是一樣能拿到的,不知楚國何來底氣,認為將鼎送來,寡人便不會追究他們綁走你的罪過了。」嬴政的口吻有些狂妄,但他卻是唯一足夠說出這話來的人。

原來那阿武是楚國派來綁他的。徐福在心中暗暗道。

「阿福不上前瞧一瞧嗎?」嬴政又道。

徐福聽聞他這般喚自己,於是忍不住道:「為何你還喚我『阿福』?」這不公平!徐福心說。

嬴政露出恍然的表情,攤開手臂,道:「那阿福要來吻寡人嗎?寡人喚你的時候,也的確在想著你來吻我呢。」

徐福再次擺出了冷漠臉。

不管怎麼看,都是他吃虧吧?

見徐福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嬴政最後也只是輕笑了一聲,「將鼎拿前來一些,庶長方能看清。」

宮人們立即順從地上前幾步,還跪在了地上,將鼎口微微朝著徐福的方向傾斜,好方便徐福能看清鼎身,同時也能看見鼎中的模樣。

在打量這鼎的同時,徐福的心情是驚訝的。這些鼎可是地道的古董啊!其工藝,彰顯了古代人民早期的冶鍊水平……想著想著,徐福發覺自己的思維一不小心晃到歷史頻道上去了,於是趕緊擰了回來。

「上面有章紋。」徐福不自覺地說出了聲。

「什麼?」

「剩下的鼎,若是與這些鼎組在一起,上面的紋路或許能組成十二章紋。」

嬴政當然知曉十二章紋是什麼,周朝喜歡將十二章紋用在袍服之上,就連秦國王室也有這樣的習俗。

但是徐福將他們再細細打量一下,又覺得有些失望,「工藝沒得挑剔。十二章紋也很有意義,但是這些章紋,反倒破壞了鼎身原本帶的靈氣,它們也就只能用來收藏了。」

嬴政道:「總之你喜歡便好,若是你不喜歡,那天下還有各種模樣的鼎。」

這種壕氣的口吻,也只有嬴政才敢說了。

徐福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他對此物的興趣不大。嬴政看出他的興趣缺缺,於是便揮手讓宮人們帶著小鼎退下了。而之後他又陪著徐福往煉丹房去了。

「此地是你煉製丹藥的地方。」嬴政抓著徐福的手,帶著他走了進去。

徐福環視了一圈,「煉丹?」徐福心中不屑,但面上只是淡淡道:「這時的丹藥多用硃砂所制,甚至還有些是加入鉛和硝石,人不死,吃了這些東西,也該死了。」

嬴政面色不改,溫柔笑道:「你從前也是這樣說。」

「我從前也這樣說過?」徐福指了指跟前的丹爐,「那我為何還會煉丹?」

「你都忘記了,寡人與你細說吧。你曾經親手製藥,救過城中的百姓,還曾製藥令將士攜帶出征,挽救了不少秦兵的性命。你有個師兄名『姜游』,他擅岐黃之術,你便跟著他潛心修習,還常常自己尋書簡來看,你制出的丹藥便越發地好用了。」

徐福越聽越覺得自己從前有些牛逼。

此時宮人恰時地呈上了丹藥,嬴政指著丹藥,道:「這便是你親手制出的。」

徐福將藥丸拿起來,嗅了嗅。

還帶著淡淡的草藥香。

這是藥丸,不是丹藥。

只不過很可惜,他在之前並沒有研製出什麼治失憶的藥丸。

徐福將藥丸放了回去,還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

嬴政揮退了宮人,一轉身便摟住了徐福的腰,徐福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背貼上了嬴政的胸膛。嬴政的手再度探入了徐福的衣袍,徐福僵了僵,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嬴政道:「幫助你喚醒記憶。」他頓了頓,「以及幫助寡人消消火。」後半句他是俯在徐福耳邊說的,熱氣噴洒在徐福的耳廓上,徐福的耳朵抖了抖,悄然紅了。

嬴政對他這般模樣喜歡極了,於是手上的動作便更加沒有顧忌了。

「昨夜不是已經幫過了嗎?」徐福有些生氣,相應的,他臉上的表情更冷了。

但是他表情越冷,嬴政就越愛啊,所以嬴政毫無所覺般地,繼續往下探去,最後準確地抓住了徐福的某個部位,嬴政又道:「當然不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幫助你喚醒記憶。」

「那是什麼方式?」徐福艱難地側過頭,滿眼懷疑地看著嬴政。

嬴政從袖中抖出了脂膏,道:「你看,那也是你做的。寡人用它來喚醒你的記憶。」

徐福並不知那是何物,「這如何用來喚醒?」

嬴政將徐福推倒在地攤上,一隻手將徐福摁在地上,另一隻手打開了脂膏,沾取些許,然後就再度探到了徐福的身後,抹一抹,揉一揉。

徐福懵住了。

這樣的玩意兒會是他做出來的?

徐福費勁地掙扎了起來,然而嬴政將他壓製得動彈不得,不僅一邊吃著他的豆腐,還一邊道:「這脂膏是你師兄寫了方子,然後你親手依照方子做出來的,從前你袖中還常帶著此物呢。」

徐福咬緊了牙關,又覺尷尬,又覺羞恥。

他舔了舔徐福的脖頸,還補充了一句,「以前你還總是纏著寡人要,莫非失憶后便清心寡欲起來了?」

這簡直就是又一聲響雷,在徐福的頭頂炸開,將徐福炸得恍恍惚惚紅紅火火,好半天都因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而說不出話來。

嬴政很滿意他這樣的表現,於是將人扣著,大白天的,就這樣在煉丹房中,就著地毯,沒羞沒臊地又睡了一次。

睡完以後,徐福已經徹底陷入懵逼了。

失憶之前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徐福覺得那絕對不是他!

嬴政叫宮人打了水來,徐福已經微微麻木了。

他是有些難以接受嬴政隨時隨地,一言不合便將他推倒上的行為,但是嬴政的行為的確名正言順啊,而且徐福也在結束之後,不得不承認,秦王不僅攻打六國有一手,床.事上也很有一手。大概就是應了現代常被人掛在嘴邊的一句雞湯:成功人士,往往到了哪個領域都能創造成功。

所以秦王在這方面,也能所向披靡呢。

徐福癱著臉想。

宮人扛著木桶進來,放在了不遠處。

徐福裹著嬴政的衣袍緊了緊,他轉頭去看那些宮人的表情,太平淡了,平淡得好像已經做過這樣的事千百遍了一般。

這樣不分時間場合地啪啪啪,身為秦王情人的他,竟然不會引來旁人的詬病嗎?徐福再一次感覺到了神奇。

嬴政抱著徐福入了木桶,在嬴政蠢蠢欲動,覺得可以再來一發的時候,徐福直接一腳蹬在了他的小兄弟上,嬴政慢動作地眨了眨眼,道:「寡人為你洗澡。」

徐福這才收回了腿。

情.事雖好,但也要養身,不然就得去看醫生治腎虧了。

洗過澡后,徐福就睡著了。

嬴政將他從水裡撈出來,擦乾淨身上的水漬,又親手為他穿好衣袍,然後就讓徐福靠在了他的懷中入睡,嬴政摸了摸他的面頰,就這樣靜靜地盯著他的臉龐,看了好一會兒。

如果徐福在這個時候,恰好睜開了雙眼,那麼徐福一定感覺到,自己彷彿要溺斃在對方的一汪深情之中。

許久之後,嬴政才將徐福抱起來,送回到了寢宮。

這一日,就是這樣荒廢地過去了。

又到翌日,徐福從床榻上醒來,腦子裡卻是驟然想起了阿武。他是答應了阿武要為他換面相啊,但是現在阿武應該在大牢吧?不過想到阿武就是綁架他的人,徐福便對這兩日的荒.淫並不心虛了。

「阿福此時是在想寡人嗎?」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徐福耳邊響起了。

今日嬴政沒先行起床?徐福轉頭看過去,正好對上嬴政那張臉。

嬴政扶著徐福坐了起來,將徐福抱在面前,順便下巴擱在了徐福的頭頂。這種類似於抱小孩兒的姿勢,讓徐福有點羞恥,但是心底還隱隱有些激動。

……他想歪了。

這個姿勢維持了好一會兒,嬴政才出聲道:「來人,打水來,寡人和庶長要洗漱。」

這時,殿門外才走進來了宮人。

嬴政很有耐心地等待著徐福用了飯食,然後他便一手拉住了徐福,道:「跟寡人來。」

徐福不明所以地跟著他去了。

誰知嬴政直接帶著他進入了一座大殿,屬於嬴政的王座,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徐福掃了一眼大殿中站著的人們,他們都目瞪口呆地望著與嬴政手牽手的徐福。

徐福反看回去,還目光冷厲。

他差不多猜出了這些人的身份,這應當是在上朝吧?那站在台下的便應當是秦國的官員們了。

徐福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這些官員們也不容易,天天都要瞧著自己與秦王這樣大庭廣眾地秀恩愛,還手牽手。他們的人生觀是不是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此時徐福已然默認為,失憶前,自己就是這樣和秦王來上朝的了。

嬴政抓著徐福手沒有放開,他不僅沒有放開,還不疾不徐地道:「庶長在外受了不少苦,身體虛弱,便讓庶長緊挨著寡人落座吧。」

內侍適時地送上了座墊,擺在了嬴政的座位旁邊,並排而放。

大臣們有些難以置信,他們看了看徐福,又看了看嬴政,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徐福和嬴政坐在了一起,嬴政還抬手將徐福往自己身邊摟了摟。

徐福以為這是很司空見慣的事。

而大臣們卻是頭一次遭受這樣的驚嚇,最後盯著徐福那張瘦了不少的臉,久久才緩過了神。

也是,庶長那模樣,的確是吃了不少苦,他們此時何必還說些不討喜的話,來惹得王上不快呢?自從庶長失蹤后,王上如何表現,他們可都是知曉的。那次庶長預測了地動之後,便有人忍不住在王上跟前抹黑庶長,最後他們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能得到,反而丟了身家性命。

小朝繼續往下進行著。

徐福初時覺得有些無趣,不過到了後頭,他便越加欣賞嬴政了。嬴政的確很有本事。

嬴政在這十來年裡,處理起這些事務,越發地純熟了,當然表現得很優秀。徐福暫時沒想到這一茬,他只覺得,這倒是和歷史上的秦始皇頗為吻合。

只不過徐福的這個想法才維持了沒一會兒,一隻大手就突然繞到背後,捏住了他腰間的軟肉,輕柔的,還帶著點兒狎昵的味道。

徐福僵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挺直了腰背。

那隻手卻並沒有因此而迅速離開,反而換著花樣地揉捏著徐福的腰背,徐福費了極大的勁兒,才憋住了躬下腰的衝動。

嬴政就不擔心被他的臣子們看見嗎?

徐福咬著牙,心道,也是,他和嬴政都手牽手,還坐在一塊兒了,都沒人說什麼,就算是這樣,說不定也沒什麼人會理會。

徐福乾脆反手去抓嬴政的手,誰知曉嬴政半點防備也無,還真的任由他將自己抓住了,徐福抓著他的手腕往前帶,然後嬴政就任由他抓著往前帶。

這樣容易就妥協了?

徐福有點驚訝。

就在這個時候,嬴政猛地掙脫了徐福,然後反握住了徐福的手腕。

徐福先是驚了一跳,不過隨後就放下了心。只是握著手腕,總比捏著他的腰來得好。徐福這口氣還沒松完,他就發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嬴政竟然捏著他的手腕,又把玩了起來。

用指腹摩挲,用手指穿.插在徐福的指縫間,彷彿模擬著某個動作一般。

徐福剛鬆掉的那半口氣,又被他給吸了回來。

徐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若是換在其他地方,他還能猛地站起身來,一腳將嬴政踹開。

但偏偏此刻,他們是在小朝上!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若是隨意動作,那豈不是丟了大臉?徐福並不希望被其他人看見自己和嬴政之間的隱秘小動作,也不希望他們看見自己因為這些小動作,和嬴政幹起來了。哦,這個乾沒有別的意思。

但偏偏此刻是在小朝上啊!

徐福不得不提起心,提防著被他人看見。

在這樣的場合做出這樣的動作,會增加不少心理上的刺激和羞恥。這一點,徐福太清楚了,所以他才覺得難耐。

時間過去得很慢。

尉繚站在下面,忍不住頻頻向徐福望去,他早就注意到了徐福的模樣不太對勁,畢竟曾經也是在鬼谷朝夕相處過的師弟,他知曉師弟少有變臉的時候,情緒波動都會控制在極小的範圍內。但是此時他卻發覺,師弟似乎過上一會兒,便會忍不住微顫,而且他的臉似乎也有些泛紅,像是在極力強忍著什麼。

尉繚臉上的憂色變得濃了。

蒙恬見他走神,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尉繚眉頭緊鎖,「君房似乎是病了,王上怎麼還未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蒙恬也跟著看向了徐福,他盯著瞧了會兒,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有些複雜。

尉繚嘴上還在道:「君房似乎很難受,小朝怎麼還未結束?」

蒙恬忍不住道:「應當不是病了吧。」

「你怎麼知曉?」尉繚眉頭皺得更緊。

「你以後就會知曉了。」蒙恬覺得對話實在進行不下去了,於是簡略地道。

尉繚有些不快,覺得蒙恬實在太過敷衍。

而此時,小朝恰好結束了。尉繚鬆了一口氣,便要去找徐福,前兩日徐福剛回到咸陽,一直待在宮中,尉繚都沒能好好和徐福說話,此時他那顆護佑師弟的心在熊熊燃燒,當然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徐福生病。

但是尉繚才剛走了沒幾步,就見嬴政已經摟著徐福起身,姿態極為親密地帶著徐福從另一條道走了。於是尉繚便只能盯著他們的背影了。

嬴政和徐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尉繚有些失落,他回憶了一下方才的畫面,卻驟然發現,方才離去的時候……秦王的手,似乎……似乎放在了師弟的腰上……在撫摸?

尉繚被這個細節震得有點恍惚,他覺得自己似乎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蒙恬上前來,帶著尉繚離開了,一路上尉繚都沒什麼精神與蒙恬說話。尉繚對徐福和嬴政關係早就習慣了,但是這樣近距離地在他眼前展露出親密來,尉繚一時間還有點恍惚。

彷彿好好的直男,突然間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

徐福跟著嬴政又換了一處地方,這裡是嬴政處理政務的地方。

徐福抿了抿唇,道:「我不能回寢宮去嗎?」

嬴政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阿福,寡人這裡還是空蕩蕩的,若是你不在身側,我便覺得難以安心,你知曉你此次失蹤,令寡人驚慌到了何種地步嗎?」

雖然徐福並不大相信秦王會如何驚慌,但是客觀地思考一下,相伴十年的情人失蹤了,的確會令人揪心。徐福動了動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當然,就算他說了,也沒什麼作用。

走到桌案前,嬴政便直接將徐福抱在了胸前,然後目光越過徐福的肩膀,如此來批閱那些呈上來的竹簡。

徐福覺得這樣的姿勢極為彆扭,但嬴政並不覺得,徐福微微一轉頭,便能瞥見嬴政臉上溫柔又平和的笑意,就像是……就像是僅僅將他摟在懷中,便彷彿擁有了世間美好一樣。

雖然這個比喻自戀了些,但是徐福覺得嬴政呈現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於是徐福又只能忍一忍,先努力適應著和嬴政的姿勢了。

嬴政批閱竹簡的時候極為認真,徐福盯著看一會兒,都覺得沒有什麼耐性了,但是嬴政卻能面不改色地進行下去。難怪後世有傳說,嬴政「日理萬機,以衡石量書」,換算一下,便是每日都要批閱上百斤的竹簡。

徐福正絞盡腦汁地回想著關於秦始皇的記載,突然間徐福發現到自己衣袍底下又多了一隻手。

徐福:「……」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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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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