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49.第四十九章

蘇瀾沒動。

車門打開,景仰從車上下來,挑著眉尖兒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呵道:「兩個女人,膽子真是比天還大!」

米艾悻悻然,沒說話。

蘇瀾根本不想看他。

景仰說完脫了衣服往蘇瀾身上披,蘇瀾伸手一撣,衣服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看著地上的衣服笑了聲,心平氣和評價道:「出息了。」

岳翡見機說:「還是先回去吧,有話回去說,這兒不方便。」

米艾也推了下蘇瀾,示意她先走了再說。

終於還是上了車。

蘇瀾坐在前排,米艾在後面坐。

岳翡問了米艾的住處,把人送回去了,順道也問了蘇瀾,只是蘇瀾沒說話。

待米艾下去了,蘇瀾只道:「岳先生,把我放路口吧。」

岳翡看了一眼鏡子里的景仰,笑說:「蘇小姐別跟我客氣,送佛總得送到西。」剛巧他手機又響了,說是女兒出了點事兒,催他過去。這回岳翡交代了一聲,便走了。

景仰下車,繞了去駕駛位置。

蘇瀾還在座上,見岳翡走遠了,開車門要下,結果車門鎖上了,她側臉道:「我要下車。」

景仰沒應,發動了車子往前走,蘇瀾也沒說話。

他問:「把房子賣了?」

女人沒說話。

他又道:「我給你的錢還不夠花,沒事兒搞什麼公司。還真以為有點錢就能當老總,這回惹事兒了,活該你!」

蘇瀾現在疲憊不堪,懶得跟他鬥嘴,無力道:「把我直接放下就行了。」

景仰沒停車,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說:「你那個公司掛的不是你的名兒吧,直接退給別人,虧多少我補給你,別瞎攪和了。」

「我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也沒你那麼缺德,要是礙著你了,你自己走遠點。」

「住哪兒?」

蘇瀾還是沒說話,她靠在窗上發愁,這回是不是該直接找找宣雅,可不知道她丈夫肯不肯幫。

「行,去開房。」他隨意回了一句,直接打了轉向。

蘇瀾沒注意,身子閃了一下,待穩過來,眉頭微擰,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沉聲報了個地址。

景仰心想:這走了兩天,還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你了!

又瞥見她目光抗拒,尤其是那股擰巴勁兒,也不知道拽到他哪根神經了,就是不爽,渾身上下都不爽,非得捋順了才舒服。

待到了住處,蘇瀾直接下車,景仰也隨了下來,他倒是比蘇瀾走的還快。

蘇瀾搞不清楚這人又抽什麼風,站著沒動,景仰倒是趾高氣昂的往大廳里走,走了兩步,才發覺後面的人落下了,他站在台階上,抄著口袋道:「站那兒幹嘛?」

蘇瀾回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吧。」

「我上去坐坐。」

「不方便。」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下了台階走到她面前,語氣平靜:「你那狗窩不能見人了?」

蘇瀾這回被逼急了,握著手裡的包,提氣道:「我跟別人住一起,你好意思進去嗎?」

景仰眉毛挑了一下,呦!這是上天呢要。

他玩味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弄個公司,在這群不正經人中間得點好處就沾沾自喜了,這公司哪兒有這麼簡單,小心自己栽了,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地方!」

她抬頭看他,說:「隨你怎麼想,我的事情跟你無關,我沒打算求你,所以……你也別來干擾我。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晚上,還是謝謝你,再見。」

景仰沒動,抄著口袋嘆道:「你這嘴真貴,我把你送回來,就這麼草草的一句打發了。不過,你那事兒,該不會接下來想繼續走這樣的門路吧,一回躲的過,不該你次數多了,總得認栽,而且這回牽扯到侯勤,你想全身而退,該把腿跑折了吧。可就是跑折了也不一定奏效,我說的對不對?」

蘇瀾厭惡死了他這副嘴臉,心裡也因為這事兒堵的慌,直接回道:「對不對又怎麼樣?這是我的事兒,你這麼奚落我有什麼意思。。」她說完,轉身往樓里走。

蘇瀾還沒走幾步,迎面就走過來個男人。

彭芃剛剛在大廳看了外面好一會兒了,就見他倆在哪兒說話,這回挑了時間,小跑著到蘇瀾面前,嘴上道:「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進不去門兒。」又見她身後的景仰,笑著招呼了一聲:「景哥。」

景仰勾著兩隻眼睛,在他身上來回掃了一通,笑從鼻翼了出來,似有似無,轉身,嘭的一聲開了車門,揚長而去。

等人走了,蘇瀾忙對彭芃道:「你的鑰匙我放在家裡了,幫你拿去。」

彭芃笑道:「不著急。」

倆人同進了電梯,蘇瀾被人撞到了有些尷尬,又道:「你著急應該給我打電話的,讓你等這麼久。」

彭芃見她這身穿著,一本正經的,笑說:「我就是打了,你也不一定能趕回來,也沒等幾分鐘。不是什麼大事兒。」

蘇瀾低頭笑笑,又想起彭芃這人關係多,現在她就是病急亂投醫,便問能不能幫個忙。

彭芃樂意的很,蘇瀾大概說了經過。

兩人出了電梯,彭芃想了想,道:「這事兒好辦,把家屬說通就是了。」

蘇瀾道:「家屬現在不談任何條件。」

彭芃道:「他們要真不談任何條件,就不會找記者去堵你們,人家不是不談條件,是不跟你們談罷了。」

「可是……」

「家屬因為人死了過於激動,神經緊張,只要有人稍微說一句立馬奏效,可人死不能復生,總不能拿你的命來償,最好的辦法就是賠錢,再說了他們要真把你們搞倒了,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羊毛出在羊身上,找他們談才是最好的辦法。」

蘇瀾無力道:「試過了,沒用的。」

彭芃笑道:「誰讓你走直線了,這事兒得迂迴,他們不想聽你說,總會停近旁人說吧,你要是能說通家屬的親戚,就好辦了。」

「人家肯嗎?」

「看你肯不肯花大價錢了,總有些見錢眼開的東西,況且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誰不想撿!」

蘇瀾覺得彭芃說的分外有道理,可又擔心這法子行不通,只是時間不早了再說又不合適,便答應了。

等她回去,熱水裡一泡,肌肉舒張,酸痛緩解,十分舒服。

最近四處求人,她自己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可希望真跟氫氣球似的,飛上天去,一個個的全破了,四處又全是殘垣斷壁,無路可走,心乏力的很。

從浴缸出來她給孩子打了電話,解釋了這幾天為什麼沒過去的原因,景路倒是挺理解她的,由於時差問題,蘇瀾也沒多說幾句,直接掛斷了,就想忙完這陣兒一定得好好陪陪景路。

大約是忙的過頭,腦子轉的慣性停不下來了,她躺在床上死活睡不著。

月色照進來,枕邊空蕩蕩的,心也空蕩蕩的,事情一點底兒都沒有,未來陷入了混沌之中。

蘇瀾想起期初父親結婚,她自己就是那麼孤零零的被拋在一邊兒。那時候她就想自己要是能有個依靠多好,可惜沒有。

這種感覺在多年之後的夜晚油然而生,這幾日的林林總總,低聲下氣的還是被人佔便宜的每一回全部浮現在腦袋裡,這樣無邊黑夜的時候,她撫著枕邊,想,要是現在自己能有個依靠多少,不求他多厲害,只要能給自己點希望,哪怕是安慰也好,這種感覺隨著夜逐漸彌散,一直把她的心徹底淹沒。

只是想法歸想法,第二天她不得不很早起床,想求彭芃出主意,又怕太早耽誤人家睡覺,她猶豫再三,還是伸手摁了門鈴。

可好久人都沒出來,她一邊怨自己過於急躁,又擔心人家反悔。

正來回踱步之時,電梯開了,彭芃穿了件灰色的運動衣從裡面走出來,見人說了,笑眯眯的說了聲:「早上好啊。」

蘇瀾心落到了肚裡,上去文道:「你大清早的,這是去哪兒了?」

「鍛煉去了。」他邊說著邊走過去,開了門,又道:「你起的挺早的還。」

蘇瀾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因為那事兒,我睡不好。」

「這個不急於這一會兒,還是先顧好身體再說吧。」

蘇瀾答說:「謝謝。」

「要不要進來吃個早餐。」

蘇瀾想正好藉機會仔細說說,便進去了。

彭芃提的還是昨天的方法,只是細化了些,這回是找死者的親戚們坐在一起談談,他們該是要冷靜很多,然後再一步步來,等說妥了,再弄個記者會,也就慢慢過去了。

至於誰去跟那些人談,蘇瀾不成,米艾也不成,彭芃說是自己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兒,可以幫她說一說,只是別的事兒,還得蘇瀾去打理,他就廢個嘴皮子。

蘇瀾覺得就彭芃這嘴皮子,要比自己自己穩妥的很,便答應了。

等給那邊的米艾打了電話,她在那邊笑道:「這方法挺好的,咱們怎麼就沒想到呢。」唏噓之餘又說:「昨天那翡翠的事兒,我託人問了,說是真的難找,真貨少,假貨多,最近的也就是有個拍賣會上,我今天就過去瞧瞧,你在那邊跑跑。」

蘇瀾想了想,回說:「不用這麼麻煩,弄點別的也可以,臉皮撕半邊兒就好了,給他點臉色,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米艾道也好。

倆人商議好,分頭做事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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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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