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34.第三十四章

就是這樣,蘇瀾依舊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兩個人去餐廳吃東西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楊悅,她倒是有眼色,二哥二嫂的叫個不停。

楊悅以前對自己什麼態度,看都都懶得看一眼,現在了臨時抱佛腳,蘇瀾端著脖子吭都沒吭一聲。

景仰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楊悅見倆人都愛理不理的,也不管不顧,問有沒有空,一起坐坐。

蘇瀾直接開口道:「忙呢,先回去。」不等她答,蘇瀾故意扭了臉不去看她。

景仰也沒說話,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楊悅只能笑笑打圓場。

倒是出去的時候,景仰玩笑了句:「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脾氣也不小啊!」

蘇瀾甩了他的胳膊道:「你想幫她趕緊進去,人還沒走呢!」

他搖搖頭,道:「話都不能說了?」

倆人一前一後上了車,景仰給寶兒打電話問回去了沒。

寶兒說回去了。

景仰又說:「不是手機丟了嗎?」

「我剛剛買了個新的,證件什麼的都弄好了。」

「等會兒,別亂跑,一會兒就回去了。」

掛了電話,景仰又說:「以後別管她了,越來越沒樣兒了。」

蘇瀾看著窗外,她知道景仰在跟自己說話,沒回。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了句:「怎麼不說話?」

「你那天跟路路說比養條狗強是罵我的吧,景仰,我在你心裡是不是連條狗都不如。」

他蹙眉:「吃飽了,閑了?」

她低頭嘆了口氣,說:「你愛我嗎?」不等他答,她又說:「不愛吧。」

「你說我跟簡修抱在一起了,那天你是看到了吧,你要是真把我放心上了,也不會是那種反應。其實你就是看我順眼,覺得我不給你惹事兒,還把孩子養的好好的,所以不離婚,我說對了吧。」她說完看了他一眼。

他沒說話,穩穩的開著車。

蘇瀾繼續道:「咱們倆結婚到底是圖個啥?我是個正常的女人,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不願意要這種畸形的生活。你要說我對你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起碼我是拿你當丈夫看的,只是後來你一點收斂沒有,就心灰意冷了。我也不想到自己老了,想起來,在一個不愛的人身上浪費了一輩子。」

她又說:「其實我就跟養的寵物似的,高興了你逗一逗,不高興了看都不看一眼,要是不乖了,你就嚇唬嚇唬,是不是嗎?」

「我做飯打掃什麼都不會,你留著我幹嘛?離了,你找個更聽話的,多好。」

「我就是剛剛看到楊悅想起了宣雅,離婚了也不一定是壞事是吧。」

他還是沒回。

蘇瀾抬頭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他的車速緩緩放慢,已經到了酒店樓下,將車泊好。

景仰才道:「你挑著時間跟我說這個,就是怕我不同意?」

蘇瀾搖頭:「不是,就是想說。」

「是想無時無刻的提醒我你多噁心?多想跟我離婚。」他看著她,倒是面色平靜的很,眼神又冷又硬,甚至帶著些不屑。

她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還怕他不同意,又說:「有了這個想法就沒停過。」大約是覺得自己語氣過於平淡了沒有張力,又說:「以後也停不了。」

「行,我同意,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別在別人的幸福里迷失了自己,宣雅是宣雅,你是你!」

蘇瀾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的斤兩。不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倒跟放養了的籠中鳥似的,一時間找不到北了,可還是覺得歡喜。

景仰已經先往裡面走了,蘇瀾慢了兩步,跟在他身後。

見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背也不如以前那般直了,頭髮有點長了,微微亂著,稍有些頹廢之意,配著周圍凄冷的色調,竟覺得那人有些可憐。

她摸著自己的胸口搞不明白自己哪兒來的同情心,站在那兒一時間沒動。

還是景仰到了電梯口,摁了鍵,見沒人,沖身後喊了聲。

蘇瀾才會神兒,加快了腳步。

回去,寶兒正跟景路在那兒玩兒。

夫妻倆裝的跟什麼沒發生似的。

景仰對寶兒的說教一點沒停,斥責讓她趕緊回去。

寶兒在那兒耍不要臉,賴著不走,一會兒又說:「哎,我們跟你說個神奇的事兒吧。」

景路捂嘴笑道:「寶兒每次都轉移話題,我爸爸讓你回去呢!」

寶兒嚴肅的沖景路擺手道:「別亂說,我說正經話呢。」又對景仰道:「你知道凡佳航嗎?就是你表弟。」

說實在的,要說不鬱悶是騙人的,他這幾天運氣背,哪兒都給他添堵,家裡這個更是火上澆油,他就是再不屑,也不是沒長眼,事兒在那兒擺在,膈應的要死。現在,他哪兒來的度量聽這活寶講別人的事兒,又礙於景路,便隨便應了一聲。

寶兒道:「佳航交了個女朋友耶,但是那個女孩兒不喜歡他。」

蘇瀾也疲於應付,只道:「這多正常,有什麼好說的,早點休息吧。」說著便起身,俯身去抱景路。」

「不正常啊。」寶兒跟著起來,繼續道:「那個女孩兒叫周楠,好像現在跟著侯勤啊,這就不正常了。」

蘇瀾一聽周楠兩個字,腦子裡耳鳴不斷,剛剛那股憐憫一掃而空,胸腔翻江倒海的噁心。抱著景路就往卧室走。

寶兒還在後邊喋喋不休,沒人了只能跟景仰說:「哎,我可不是亂說啊,我真的看到了,我回景家的時候,看到那個周楠帶著妙妙了,不過看到她跟佳航見面就一回,然後聽人說了說,串成現在這樣了。」

景仰懶得聽她叨叨,冷聲斥責道:「你有心不好好學習,天天打聽這些亂七八糟的幹嘛!」

寶兒見倆人都不怎麼高興,癟嘴:「我就是隨便說說。」

說話的功夫,景仰已經去休息了,寶兒也沒趣,說是要跟景路擠一屋。

晚上倆人都沒說話,景仰在一旁吸了根煙。

蘇瀾難得一字沒說。

前一天說通了,第二天,該幹嘛幹嘛,夫妻倆也不說話。

景仰說有事兒,又出去了,趙寶兒跟蘇瀾帶著景路出去稍微轉了轉,很早就回來了。畢竟第二天要比賽,不能一直瘋。

蘇友年打來電話催,婚期馬上就要到了,怎麼還不過去。

蘇瀾想起父親,想起景仰,真是一陣兒賽一陣兒的噁心,話都懶得回,哼哼的應了兩聲便掛了。

這幾日夫妻依舊同床,中間隔了老遠,也不說話,頂多是對著寶兒跟景路了嗯嗯的附和幾下。

說好了離婚,蘇瀾就得好好規劃她的生活,她那個工作確實是個半吊子的工作,要說別的技能,還真沒有。

早前蘇家也就是小門小戶,他父親是個公務員,母親是老師。蘇瀾上學。後來蘇友年嫌不賺錢,辭了工作下海經商,剛開始馮玉還不同意,後來漸漸有了起色,才支持起來。

就現在說來,蘇友年頂多算是個暴發戶,比下,算是一般的有餘,比上,不是一點半點的不足。

多少蘇瀾隨她媽的脾氣,犟,就是她姥姥的話,就跟一頭驢似的,怎麼都拽不過來。

當初她母親知道蘇友年私生子的存在,死活是要離婚。蘇友年那叫一個不講情面。

後來馮玉又嫁了個男人,過的也不好。法律將蘇瀾判給了蘇友年,她拿他的錢嫌噁心,可才上初中缺錢,馮玉那邊又窮,她只能忍氣吞聲的拿著蘇友年的錢。

高考的時候,蘇瀾就撿遠的學校報,後來蘇友年不管給她打多少,她都直接退回去,喝西北風了都不要。

再後來,馮玉嫁的男人出了事兒,直接去修道了。

蘇瀾真是恨死了蘇友年,只是也沒法兒,誰讓老天不長眼呢?

那個時候,她頹廢的躲在廁所里吸煙,一下課就去衛生間抽煙,誰都知道大二法律系的蘇瀾有煙癮,牙都熏黃了。

後來遇到了簡修,對她很好,讓她戒煙,讓她去洗牙,讓她覺得世界上有真愛,蘇瀾就沉溺在他的漩渦里不可自拔。

那時候的簡修還優秀,長得好看,說話也好聽,學生會主席,比賽拿獎,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就像別的人那樣,戀愛,約會,他們一路走的很通暢。

蘇瀾大二的時候,簡修已經大四了,等她大三,他畢業。

倆人之前光顧著戀愛了,臨了了才想起來未來。

等簡修帶了蘇瀾來見家人,簡直是五雷轟頂。

簡修指著蘇友年跟簡單說:「看,我的小姨跟姨夫。」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母親去世了,就是小姨養活大自己的,小姨多好小姨多好。

誰知道他的小姨就是自己的繼母,蘇瀾可從來不知道簡單有兩個侄子。

不對,是關於那個女人的事兒,她一點都不知道,聽到了就會吐,噁心不停。

蛀了蟲的蘋果被切開了,外面再美也是是被丟棄的結果。

蘇瀾想都沒想,直接提出了分手。

吵架,和好,再吵再和好,簡修大五的下半學期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度過了。

後來終於累了,倦了,他說:「分手吧,分了就分了吧,我也累了。」

蘇瀾嚎啕大哭了一晚。

後來,社團也退了,遇到建築系的學生也不玩笑。

又變成了一塊冰。

可是,等簡修徹底放棄自己了,她又覺得疼了,越是缺愛的人,依賴的越深,撕開的時候,連皮帶肉的往下拽,疼的她在大半夜裡哭的死去活來的。

大四的寒假,說是社團聚會,佳航過來叫她的。

蘇瀾坳不過,就去了。不過她還是想看一眼簡修。

畢竟她身上的傷還沒好。

見到了,人很好,還是中心,自帶光環,有了個女朋友,叫蔣美婷。

她記得自己跟他抱怨過:「你們系裡那個蔣美婷好煩啊,每次見到我都問東問西的。」

簡修就說:「沒事兒,她就是那樣的人。」

當天晚上,她傷心欲絕,喝了很多。

然後迷迷糊糊的看到他跟自己說:「蘇瀾,我愛你,我是氣你的。」

她也說:「我也愛你啊。」

他說:「你喝醉了,我帶你去休息好不好?」

她說:「好。」

然後呢,她落入了個溫暖的懷抱,無法自拔。再醒來,已是翻天覆地。

也不對,其實有時候。老天也是長眼,比如說蘇友年再囂張跋扈,頂多欺負那些女人,見到景仰,跟拜見皇帝似的。

時隔多年,她已經忘記了抽什麼風嫁給了景仰,不過嫁給景仰,她就自動低了一截,比如他們家,和和睦睦的,她提起自己的家人來覺得自卑。她以前覺得男人有錢就變壞,到了景仰這邊,才覺得蘇友年那是小巫見大巫,景仰看人又不陰不陽的,她沒由來的整個人都怯了。

就是後來他在外面那些女人,他媽直接明面上提,搞得自己不上不下的,她也就明白了,人家家裡擺明了看不起自己,鬧什麼?也沒意思。

不過倒是應了一句話,這女人生完孩子就變了,生完孩子心就軟了,蘇瀾為了兒子就忍了,忍著忍著,景仰不給她找事兒,她就麻痹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婚徒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婚徒
上一章下一章

34.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