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兩臉對望式懵逼
YY那頭甄爽的語氣略帶玩味，平日裏看起來老粗線條的姑娘，在這一刻竟是一點也不含糊地展現著自己的狡黠。
陶夢竹再次坐回了電腦前，認真回道：「是我想你了。」
「每天都見着，有什麼好想的？」甄爽玩笑似的說着，說完卻是自己也沉默了一陣。
後來，她說：「其實我也是。」
陶夢竹不由一愣，回神后便覺一股暖流緩緩擁上心頭。
「好巧。」
「是啊，好巧。」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不僅僅是相伴和擁有時候的滿足，還有……分隔兩地時，哪怕隨時都聯繫着，仍然覺得遠遠不夠。
早上起床的時候，會想看看隔壁那個不懂的照顧自己的傢伙，起床準備吃早餐了沒。
中午、晚上吃飯的時候，會問問看隔壁那個永遠只會說隨便的傢伙，今天有打算改善一下伙食嗎？
直播的時候，會下意識覺得隔壁那個本該碼字更新的人，可能正在電腦前戴着耳機摸魚窺屏。
睡前的時候，出了自己房間，想去隔壁查查房，看看她是否已經按時完成任務，開始準備休息。
並不是說想像個老媽子一樣永遠照顧誰。只是單純的，想在陶夢竹耳邊叨念點什麼，哪怕只是看一眼她隨口回應時的漫不經心也好，不然就覺得這一天並不是那麼完整。
兩個人在一起，好像就是那麼簡單。
閉眼是夢，睜眼是她。
***
陶夢竹把筆下信徒的版權賣出去了，以八十萬的價格賣出。
那邊開口價很低，雖然對文的內容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卻無奈陶夢竹自身沒有多大的名氣，不管怎麼討價還價，都沒能拿到更高的價格。
編輯的建議是低於一百萬別賣，陶夢竹也在論壇里看到過這句話，但是思考再三，總覺得版權這種東西，如果沒有人想要，攥在手裏一輩子也不會變成金子，她沒有名氣，對方不願意給她高價，肯買都很不容易了，為什麼要拒絕呢？
再說了，這個數字對她來說一點也不少，她寫文那麼久，什麼時候一次性看到過那麼多錢？
所以她賣了，把影視版權賣得像實體出版一樣簡單，毫不含糊。
錢到賬的那一天，陶夢竹覺得自己簡直就在做夢。
就算他們買下來不拍都沒事啊，反正錢到手了，總比什麼都沒有好不是？
她心情激動地在小群里大聲宣告自己的激動，出了卧室，抱着小日天轉了好幾個圈。
老天待她不薄的，她是無比幸運的。
為了慶祝這份幸運，於曉秋決定做一頓好吃的犒賞常年辛勤碼字更新的陶夢竹。
那一天，於曉秋的媽媽剛好外出去農家樂玩，她便將陶夢竹、古梁舟和胡楊一同叫了過去，開啟賢妻良母模式，在大家有說有笑的時候，一人獨自來回進出著廚房。
古梁舟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覺得有點坐不住，便屁顛屁顛跟在了於曉秋身後。
幾次想幫忙又幫不上后，她乾脆背起雙手，像個監工一樣地默默看了起來，還時不時點頭道：「不錯不錯，勤快，有進步。球球你不要偷懶哦，這些都要洗乾淨哦！」
「這樣也不打她，果然是真愛。」陶夢竹翹著二郎腿，不住地感慨。
胡楊癟了癟嘴，道：「盟主，我們來碼字吧？」
陶夢竹默默望了望天，掏出手機，打開wps，道：「來吧。」
於是，兩人抱着手機碼起了字。
於曉秋從廚房裏出來倒水時看到兩人抱着手機拼字的模樣，瞬間嫌棄的不行：「你倆能不能行了啊？來我家玩有那麼無聊嗎！我又買了水果又買了零食和飲料，還在給你們做吃的，你們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碼字……我心好累！」
「那還能做啥？」陶夢竹抬眼望向於曉秋，道：「這又不是KTV。」
「對啊，那還能做啥？」胡楊聳了聳肩。
也是，確實沒有什麼好玩的，聊天的話，也不指望向來說話就冷場的陶夢竹和胡楊兩人能聊得多開心。
畢竟……最健談的古梁舟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面呢。
「那你們繼續碼字吧。」於曉秋端著水轉身回了廚房。
就在兩人準備繼續碼字的時候，廚房裏忽然有了這麼一段令人震驚的對話。
「今晚玉玉要睡球球家，這樣晚上有宵夜可以吃！」
「睡我家？你第一天知道我是彎的？就不怕明兒個下不了床？」
「下不了床？」古梁舟放大了音量，「怎麼可能下不了床，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還能搞到下不了床的？」
她的語氣越來越驚訝，關注點卻是偏得可怕：「等等等等，你說的下不了床，是痛的下不了床，還是戀戀不捨的下不了床？前者的話，不應該啊！」
陶夢竹和胡楊瞬間抬頭望向了彼此。
兩臉對望式懵逼！
同樣懵逼的，不止是陶夢竹和胡楊，於曉秋也加入了懵逼大隊。
她用切菜掩飾自己心裏的詫異，思考數秒后，有些吞吐地反問道：「怎麼就不能是痛的啊？」
「因為，女孩子做不到那個程度才對啊！」古梁舟說着，伸出自己的手用目測法自我感受了起來：「我不太懂，你們都怎麼來的？」
於曉秋這下徹底懵了，她要怎麼回應？
陶夢竹瞬間心疼起了於曉秋，這種問題，怎麼回都像個臭流氓。
胡楊還特別認真地參與討論了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是腰酸背痛吧？」
「腰酸背痛也不至於，只有不愛鍛煉的人才會這樣，比如盟主這種體力不濟的！」古梁舟說着，又補充道：「經常鍛煉的人，根本不會因為一次劇烈運動而腰酸背痛，所以痛到下不了床不應該啊！」
意外躺槍的陶夢竹瞬間無語，翻了個白眼，一頭側倒於沙發之上，發出了無聲的抗議。
於曉秋頓時覺得這話題再繼續下去，今晚就要被查水表了：「好好好，你是對的，你絕對能下得了床。」
「胡說，我是那種會隨便上別人床的玉玉嗎？你竟然提出如此輕浮的話題，球球啊球球，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球球。」古梁舟說話時一臉正義，語氣里卻又不乏帶了一點玩笑性的浮誇，讓於曉秋哭笑不得。
於曉秋舉起手裏的刀，對着菜板上的黃瓜，狠狠地剁了一下。
心裏默默道：「有本事張腿吃瓜，絕對讓你明天下不了床。」
***
陶夢竹拎着小日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下，路上行人匆匆。
古梁舟果然留在了於曉秋的家裏，說是為了晚上現做的夜宵，還有就是一起看電影。
而胡楊則是在上一個站牌處上了回家的車。
陶夢竹一人帶着小日天，想着離家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腳程，便乾脆當做遛狗，一路走了回去。
「講真，你不打算給污妹買點什麼嗎？是她去推薦你文的。」
這是那天晚飯後，於曉秋和陶夢竹說的話。
從離開於曉秋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思考這句話。
是的，如果沒有甄爽的推薦，她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機會，又或者說，這樣的機會會延遲到來許久。
她該給甄爽送點什麼？她又能給甄爽送點什麼？總不能厚顏無恥的再一次以身相許吧？
這不早就許過了嗎？還是強行倒貼許上去的……
想着想着，抬眼時，似看到了什麼，眼前忽然一亮。
***
時間一天天過得飛快，轉眼已是國慶。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段時間裏，本來就走得十分近的於曉秋和古梁舟已經走到了一個近乎粘膩的地步。
她們在一起了吧？
陶夢竹這樣問過兩人，兩人給予的卻都是否定答案，也不知是口是心非還是什麼別的，總之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滿滿都是戀愛的酸臭味，酸到胡楊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了，說她們沒在一起都沒人會信。
古梁舟不像甄爽那麼會自我欺騙，沒準於曉秋的心意她早就明白了，還憑着影后般的演技暗自掙扎過許久，如今算是想清楚了吧？
至於有沒有正式表白交往這種事，誰操心也沒用，反正這都是遲早的，至於日期，隨她們高興就好。
陶夢竹躺在床上伸著懶腰，對別人來說十分難得的國慶假期，對她而言其實和平日裏沒什麼不同。
反正都是不需要上班，一人一狗兩相伴的小日子。
不再玩命更新后，陶夢竹整個人都悠閑了不少，不僅慢慢有了午睡的習慣，還會沒事聽聽音樂，一個人對着唱吧哼哼小曲——不過，她的水平只夠打敗全國百分之三四十的用戶就對了。
國慶的第三天，她躺在床上看着小說，小日天卻忽然沖着門外嗷嗷亂叫起來。
陶夢竹一臉茫然地彈坐而起，光着腳丫走到了自己卧室門前。
門外有動靜，有人在開鎖？
陶夢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見家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
滿頭大汗的室友探了半個腦袋進來，小日天瘋了似的直往她身上撲，她拎着行李往屋裏挪了挪，一如第一次來到這個家裏那樣小心翼翼。
她撓著耳根，對陶夢竹招了招手，笑道：「嗨，房東，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