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豆沙餡麵包

十一

第二天一早，程謹就去了學校。

至於住院？

程謹個人覺得，真的沒必要。

不過他想履行一個好學生的義務——按時到校上課，卻沒有考慮到別人。

剛進教室坐了沒一會兒，班主任就出現在教室門口，向他招手，「程謹，你跟我來一下。」

程謹眨眨眼，起身跟了出去。

他出門后，教室里的人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程謹怎麼了？手那個樣子……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這都要考試了……」

「你們是豬嗎，他右手又沒事，不影響的。」

「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

說話的女生翻了個白眼，「我實話實說而已，有空關心別人不如看看書。」

說完，她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嘁！成績好了不起啊，自己還不是每天都在玩。」

女生看了他們一眼，瞬間噤聲。

十二

「你這手怎麼了？去醫院了？」班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拉起程謹的手臂看了看，又說，「花銷夠嗎？」

程謹搖頭，「夠的，醫藥費別人付的，學校發的錢還有很多。」

自從程謹父母雙亡后，他就成了學校大多數人眼裡的貧困生可憐人，后程謹又幾次拿下第一，在補助金獎學金方面學校自然不會手軟。

班主任又是一顆老媽子的心，時不時想給程謹買些吃的用的，都被程謹拒絕了。

他不缺錢，一點也不。

這裡網路雖然沒有他那兒完善，但藉助這個賺錢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加上他這一年參加比賽獲得的獎金，夠用了。

不過如果面前的班主任知道他這個時候還上網，估計會念個沒完，因此程謹就沒說。

程謹：「老師有什麼事嗎？」

班主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手，嘆了口氣，「要不是我……誒，你住我那去就不會出事了……這手……馬上要考試了，現在又是夏天……很嚴重嗎？能不能看看？」

程謹繼續搖頭，「只是皮肉傷，養幾天就好了，只是怕傷口感染才包紮的。您要看嗎？」

班主任：「還好傷的不是右手……其實你完全可以申請保送名額，一定要自己考嗎？你完全可以走更輕鬆一點的路。」

程謹搖頭，「帝都大學不是我想去的……至於其他學校，老師，我不想上大學碰見熟人。」

程謹的意思是免得他認不出人又麻煩，不過班主任顯然領會錯了意思，「誒……有自尊心是好的，但是大家都是同學，也不會說你什麼，將來有什麼事也可以幫的上忙不是？誰也不會把你家的事放在嘴巴上到處說……誒，算了，你去上課吧。這件事你再想想吧，我也是為你好。」

程謹沒聽懂他說的什麼，只點點頭，轉身回教室。

班主任嘆了口氣，「這性子……以後還能一直一個人過下去？跟同學關係也淡……怎麼辦噢。」

十三

程謹發現自己受傷的事似乎讓很多人在意，心裡有些莫名其妙。

充實的一天很快過去，下午放學的時候，程謹接到廣播通知，讓他去找主任。

程謹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不僅辦公室里坐了四個人。

他認出了一個是他的班主任，如果沒記錯衣服的話。其他的他就……

所以，年級主任是哪個？

比其他人稍微了解程謹一些的班主任輕輕咳了一聲，說：「這位是劉校長，你也可以叫他劉老師，教歷史。這位是陳主任，陳老師。」

程謹順著他指的方向一一叫了老師，輪到最後一位的時候，班主任不說話了。

辦公室里唯一穿著一套西裝的男人點了點頭，「你好，我姓顧，你可以叫我顧叔叔。」

程謹很乾脆：「顧叔叔。」

在場其他幾位表情有些微妙。

劉校長輕咳了一聲，說：「叫程謹對吧，你、咳，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有什麼困難就跟我們說，學校會盡量幫助你的。」

程謹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說：「哦，我沒有什麼困難，謝謝老師關心。」

班主任在一邊說：「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們都理解的，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程謹更莫名其妙了：「老師說的……是什麼？」

劉校長看了看陳主任，陳主任從程謹進來就板著一張臉，看上去很嚴厲的樣子，一直不說話。在劉校長第三次看向他的時候，陳主任才很勉強的開口：「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多了……」

劉校長：「咳！」

陳主任：「……」

陳主任：「這個世界上比考試困難的事多了去了，你要向前看，你成績這麼好，做出這樣的事實在讓我太失望了。我以為你是一個勤奮向上的好孩子，我希望你更堅強一些，一些小困難跨過去就好了……」

劉校長：「咳咳！」

程謹：「……」

程謹：「老師，從剛剛開始，你們說的我都沒聽懂。我做什麼了？」

「程謹同學，你這樣的態度是不對的！」陳主任有些生氣的說。

程謹轉頭問唯一沒說他聽不懂的話都『顧叔叔』：「請問你們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我一會還要去醫院。」

顧叔叔微笑：「哦，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來的時候好像聽說你自殺未遂？」

程謹：「哈？」

程謹：什麼？

十四

程謹終於搞清楚了情況。

一切事情的源頭，還要從程謹手受傷說起。

作為長空為數不多的智商與顏值兼備的男生，程謹其實有一些話題性。曾經也有人謠傳過程謹與某某女生交往的傳言，不過因為程謹單方面的無視，這個話題就不了了之。

之後，程謹在長空中學的學生眼裡，就是學霸的代名詞。而程謹模樣又好看，模樣清秀，又跟大家傳統印象里的書獃子不一樣，偶爾還會去籃球場打籃球，幾乎沒有敗績，在女生群體里很受歡迎。

學霸與男神的綜合體，雖然程謹自己從來沒有注意，但是其實在學生群體里關於他的話題也不少。

而今天程謹一早上來學校，左手受傷的事在上第一節課之前就傳開了。

高三其實是一個很忙碌的時期，尤其是臨近考試，大家都忙著複習忙著想自己未來的走向，因此，這個話題在高三年級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大多只是問一句：是那個總是拿第一的程謹受傷了？左手還是右手？左手啊，那沒事，他不是左撇子。

沒了。

但是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就有的說了。

有的人就開始猜測程謹受傷的原因，有說切菜不小心切到的，有說不小心扭傷的，傳的傳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傳成了程謹受不住高考的壓力，割腕自殺未遂，被人救下了。

實際上，如果看一眼程謹的左手就知道這是謠言了。

誰家自殺割手心。

了解事情始末之後，程謹很認真的對幾位老師說：「我不會自殺的，而且，老師，如果我真的想死的話，誰都救不了。」

他只要切斷腦內意識，瞬間就會死亡。至於地球人什麼跳樓啊跳湖啊割腕啊之類的，對他來說反而是繞了遠路的死法。

程謹只是單純的陳述句，然而聽了上半句放鬆下來的劉校長等人，聽了後半句又提起了心，「不是自殺就好，你千萬不要有這個想法。世界這麼美好，要多體驗體驗。」

班主任說：「對對對，我就知道，程謹你怎麼會自殺呢，呵呵、呵呵呵，來來來，坐。老師今天有點忙，還沒問你，你這手到底怎麼回事？」

程謹還未開口，那位顧叔叔就開口了，「看來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這位同學的傷，還是我來說吧。我這次來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劉校長，之前已經自我介紹過了，那麼這次我就直截了當的說吧。」

「程同學昨天救了對我很重要的人，因此，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們已經申請了帝都大學的保送名額，大概過段時間就會批複下來，因此，程謹同學不用參加高考，可以安心養傷了。」

劉校長一愣：「啊？」

程謹眨眨眼，「我不。」

顧叔叔顯然沒想到會被拒絕，而且是這麼乾脆利落的拒絕，楞了一下，「為什麼？帝都大學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名校，據我所知，你原本的志願也是帝都吧？」

程謹皺了皺眉，「你調查我？」

顧叔叔：「不，只是稍微詢問了一些有關你的事。」

程謹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當著學校的二把手開始打電話。

程謹：「你讓人調查我？」

顧慎：「啊？你誰？」

程謹：「程謹。」

顧慎：「程謹誰……哦，你啊。我是有讓人調查一下，怎麼……不對，你怎麼有我的電話！」

程謹：「這不是關鍵，這次就算了，下次有什麼你可以直接問我，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我不希望我的伴侶從其他人那裡知道我的事。」

劉校長&陳主任&班主任：「！！！」

顧叔叔：「誒等等！」

顧慎：「嘟——嘟嘟——」

程謹：「啊，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