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人魚都有好嗓子
?此時牧冬悠已成為男二號曲鱗，過分俊美的臉龐非但沒有減弱他的氣勢，反而更有種危險的感覺。他就站在那裡，沒有動作，沒有表情，卻令人發自心底感到恐懼。
賈琴意沒有回答，他筆直的站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破綻，似乎無聲的表達自己的委屈。他分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這樣指責他！
牧冬悠終於轉過身，輕蔑的看著他，殷紅的唇瓣帶出不經意的淺笑。
「你以為你的動作很隱蔽嗎。」平淡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牧冬悠慢悠悠的踱著步，他走到面前之人身前，又與他擦肩而過，看似悠閑，可手指步伐姿勢，無一不是緊繃著的。
只要賈琴意有一絲的異動，他便能立刻攻擊，徹底消除隱患。
「曲老大。」賈琴意開口，他眉心緊緊蹙著，眼睛看著地面，卻滿是疲憊與無奈，「我這麼多年跟著你，現在卻只能被叫一聲叛徒……這麼多年的情誼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拆散！」
牧冬悠向前走著，似乎就要這樣走出房間，他漫不經心的聽著，手指漫不經心的摸向後腰直到觸及到冰冷的槍支時，眼眸才驟然散發出興奮而血腥的光。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
所有人提起了一顆心，他們看到這個人的眼神，冰冷，嗜血，甚至是興奮渴望！這是個真正渴血的人，他不在乎賈琴意的話，也不在乎他的種種苦衷和解釋，只有槍支奪走生命，鮮血染紅地面之時，才是他真正渴望，期待發生的一刻。
曲鱗是黑幫頭目，他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只憑著一股狠勁從底層硬生生爬上這個位置。他心黑手辣，冷心冷情，上一刻還在對人微笑，下一刻就能殺了對方。賈琴意這些年為他做了太多的事情，為他殺過不少人，什麼好事壞事全都干過，將忠心兩個字演繹的十足，可當曲鱗發現賈琴意背叛了他，那些感情便通通變成垃圾，被他毫不留情的拋棄，絲毫沒有留念。
面試的房間彷彿變成了賈琴意與曲鱗決鬥的地點，這個本性無情的男人優雅的站著，優雅的笑著，優雅的拔出槍，指向他曾經的兄弟，他的手指沒有絲毫動搖，如他的心一般冷硬。
「哦？」曲鱗單手握著槍，他似乎對賈琴意的話產生了一絲觸動，可這並不能遮掩他的興奮，「很有趣，我倒是想多聽聽你要怎麼解釋，不過現在……」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唇角扯開個巨大的弧度，幽暗的藍色剎那間在眼底閃過，屬於深海凶獸的威壓被放開，那不是任一個人類所能抵擋，也不是任何人能夠模仿。所有人看到他，分明知道這是演戲，卻只能想到逃跑，深信不疑這個人不在乎也不介意，在這裡大開殺戒。
賈琴意慢慢收斂起所有脆弱的情緒，微微抖動衣袖，握住滑下來的□□，他的聲音卻依舊是疲憊失意的：「現在什麼？」於此同時，那銳利的眼神，緊繃的身體，早已顯示了他已經知道身後有一把槍指著自己。
一時間氣氛已經綳道極致，沒有人敢多出一口氣，只能把眼睛牢牢的固定在眼前兩人的身上，等待著。
曲鱗持槍的手緩慢指向下方，表情一絲不動，他高傲的像個貴族，又冷酷的像個惡魔，即使彼此之間曾有多少情誼，在這個渴望殺戮的野獸面前，也完全不能成為阻攔。
「我只想享受殺死你的快感。」
槍口瞬間指定賈琴意胸口，食指勾下扳機，人們不由得屏息等待著槍聲響起，然而站在正中的『曲鱗』卻忽的收斂起全身殺意，變成一個沉默穩重的青年，微微躬身，然後道：「我的表演結束了。」
賈琴意也與此同時回復了平常的王子，慢悠悠的收回了手，他齣戲入戲之自然，確實讓牧冬悠對他的評價更上了一層。
四周一片寂靜，隨後才相繼聽到有人吐氣的聲音，那是不幸進入凶獸領域的人類逃出生天的慶幸。
幾個負責人顯然被他的表演震懾住了，直到賈琴意走過來敲了敲桌子才反應過來，頓時開始了討論。就在這一片嘈雜中，景導猛然站起來，向前探出身體，叫住已經要退場的牧冬悠。
「你叫什麼？」
牧冬悠停下腳步，沉穩答道：「牧冬悠。」
賈琴意靠在桌子旁，看上去有些愉悅：「悅軒前幾天簽下的新人，資質不錯。」
景導驚嘆著搖了搖頭，道：「簡直是不可思議，我似乎看到了真正的曲鱗就站在面前。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好！」
牧冬悠的表演渾然天成，靈氣十足，可在這之餘，卻處處表現出對鏡頭和走位的熟悉，這種能力絕非一個新人能做到的，只有有足夠的經驗的老演員才能將鏡頭和走位把握的恰到好處。
當然，還有另一個解釋。景導看著牧冬悠的眼神越來越柔和，簡直像看著寶藏。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做到這一點，他們天生知道怎麼對待鏡頭，知道要怎麼演戲，同樣的條件能硬生生將旁人甩到身後一大截。
也就是說，牧冬悠還能做得更好，他還有更多的提升空間！
真是撿到寶了。
牧冬悠經歷過娛樂圈最大的場面，自然不會因為景導的一個看重而失態，他站在場中，認真的回答對方的種種問題，竟是獨有一份氣質。景導看他是越看越喜歡，就差要當場說把曲鱗的角色交給他了，還是副導演在一旁提醒，這才不甘願的坐了下來，放牧冬悠離開。
賈琴意看著牧冬悠冷靜對答，又有一些無趣，慢慢的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別處。就看簡單的白色上衣將牧冬悠的身材凸顯無疑。賈琴意不是個同性戀，卻格外喜歡美麗的東西，牧冬悠的身材簡直沒話說，他的眼神追著對方走，熾熱的目光仗著無人知曉更加放肆起來。
人魚啊人魚，聲音對他的口，容貌沒得挑，就連身材都晃了他的眼。這種生物就是專門找准他的審美而生的一般，賈琴意想，或許自己肯老老實實的做任務，還有這任務目標的一份功勞。
賈琴意這時是站在導演身後的，牧冬悠又是這一批最後一個表演的，沒人能看到他的動作，他的眼神便更加炙熱起來，卻不曾注意到被他注視的人，默默的僵硬了身體。
全民男神突然在眾人面前給了用眼神調戲你，你會怎麼樣？反正牧冬悠是懵逼了，他經歷兩世也沒遇到這種事情，離開的動作僵硬的停了下來，眼睛瞅著賈琴意就不動了。他的異常倒是讓幾個試鏡人員注意了，他們停下談話，等待這個基本已經肯定是男二號的新人發話。
賈琴意看著好笑，收斂自己的目光，裝作認真參與討論的樣子。
牧冬悠更懵了。賈琴意平時男神范十足，屬於走路都要仰著頭讓人只能跪舔的那種，那裡有過這麼小孩子的一面。
不過，這樣子的他，卻要比平時更令人想親近。
賈琴意欣賞夠了對方的表情，便恢復了一身男神范，對景導道：「景哥，我先回去了啊。」
景導一臉嫌棄：「快走，快走，這裡不夠你添亂的。」
賈琴意輕笑一聲，也不在意對方的口氣，泰然自若的走到牧冬悠身旁，做出個請的手勢：「一起走？」
他的手白皙修長，皮膚像透明一樣，抓著牧冬悠的力道不大，卻莫名的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很想把這雙手放在嘴裡，嘗嘗是什麼味道……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座樓里，另一個地方也在討論著他的存在。
《絕命海岸》上映在即，經紀人又給水森森接了一個節目邀請，此時正進行到問答階段，就見主持人從一大堆紙條中抽出個問題，打開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是個比較*的問題，不知道森森願不願意回答。」
水森森笑道：「你要先說是什麼問題，我才能拒絕。」
主持人便道：「最近網上一個原創歌手忽然紅遍了大江南北，森森知不知道這個人。」
水森森腦中閃過牧冬悠挺拔的身影，一種危機感忽的湧上心頭，只是面上的表情依舊不變：「聽過。」
主持人又道：「那就好了。網友們聽過這個叫牧冬悠的歌之後，都覺得他的歌和你為牧影帝創作的系列很相似，也是在向牧影帝致敬，你是怎麼想的？」
水森森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她想起了寒冬里牧明澤那雙滿是血色的眼睛，想到了對方的身體沉沒在江水中，又想到了牧冬悠那似曾相識的眼神。牧明澤是被她親手殺了的，他的歌是被她和班景林偷走的，直到現在，水森森還在恐懼之中，她恐懼人們深究牧明澤的失蹤，恐懼人們探究她的成名曲的來源。這種恐懼在得知那個氣質超然的青年就是牧冬悠的時候，愈加強烈。
她害怕那個與牧明澤異常相似的男子進入娛樂圈，害怕他出名，那種感覺，就像是牧明澤活了過來，走到她面前。
水森森不得不承認，她心虛了害怕了。
於是她皺起眉頭，道：「我雖然知道，卻並不喜歡他。明澤只是失蹤了，他的這幾首歌說的是祭奠，分明……」說道這裡她嘆了口氣，「我只是不喜歡明澤這樣被人用來炒作。」
她要讓牧冬悠永遠不被娛樂圈接納，而以她現在的地位，這應當很好做到。
主持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你說不喜歡牧明澤被人炒作上位，你自己不就是憑藉著紀念牧明澤才紅起來的嗎。可吐槽歸吐槽，主持人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迅速將話題從這裡引開。
這個節目是直播的，水森森以為自己只是隨口一說，打壓下那個牧冬悠，卻未能想到在網上，因為她這一句話，掀起了一場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