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

追求

沈喬有點糊塗了,分不清是媽媽傻還是自己傻。

一看時間不早,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拿起剩下的一小截油條邊走邊吃,把媽媽的嘮叨扔在了腦後。

到了店裏依舊是工作加工作,除了她徐芸芳也在店裏泡了一整天。

中午兩人吃盒飯的時候,徐芸芳突然來了一句:「莫淮安最近找你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聽得沈喬莫名其妙。

「找啊,工作上的事情總要說說的。」

「除了工作,私人時間找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沈喬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今天所有人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不提莫淮安她們就吃不下東西嗎?

徐芸芳笑笑,低頭繼續扒飯。

她不說話可把沈喬憋壞了:「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跟康澤既然分了,他就應該主動點才對。」

「為什麼他要主動啊?」

「喜歡你唄。」

沈喬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遲早要被活活噎死。

這些人能不能不要在她吃飯的時候,說這種嚇死人的話啊。

徐芸芳倒杯水給她,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模樣:「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就裝吧。」

「我、我裝什麼了我?」

「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莫淮安喜歡你啊,除非你是瞎子。」

沈喬寧願自己是瞎子。

她哭笑不得:「你們是不是都搞錯了。他怎麼可能喜歡我,他要喜歡我,也不會讓我嫁給康澤了。他又不是搶不過人家。」

「有些男的太那個,喜歡故作大度,搶來搶去在他們看來掉價兒。你這回主動向他求助,我想他心裏肯定樂開花了。行了沈喬,差不多就得了,他要不好意思開口你就主動上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擱我肯定不放過。」

沈喬鬱悶地都不想說話了,好像睡了一夜起來,她身邊的人都被換了靈魂似的。

「你剛剛說你們?」

沈喬一臉茫然:「是啊。」

「除了我還有誰這麼認為啊?」

「我媽。」

「阿姨果然見多識廣,薑是老的辣。你聽你媽的准沒錯,趕緊拾掇拾掇追求幸福去吧。」

徐芸芳作勢就要把她往外推,被沈喬死死頂住了。

「別胡鬧,我還要工作呢。」

「工作重要還是男人重要。」

「當然是工作,這世上除了我媽,我就跟錢最親。」

說完輪到沈喬趕人,也不管徐芸芳吃沒吃完,連人帶盒飯一起給「請」出了辦公室。

關上門的一剎那,沈喬累得直喘粗氣。

然後她走回桌邊繼續吃她的雞腿飯。雞腿用筷子不好夾,她就索性上手。正在那兒大快朵頤的時候,突然又想到莫淮安,啃雞腿的動作明顯就慢了下來。

她們說的會有可能是真的嗎?

沈喬扔下雞腿,跑到鏡子前照自己的臉。沒什麼變化啊,跟以前一個樣兒。比當年他們倆初見面時成熟了一些,但也沒有太熟。

這張臉莫淮安早就看到不要看了吧,還能有什麼新鮮感嗎?

不管是她媽也好徐芸芳也好,說的那些都是妄想,妄想!

她們都不知道自己被莫淮安間接拒絕的時候有多慘,居然還在這裏異想天開地覺得他喜歡她。

不是鹽吃得比她多就一定比她看得透啊。

沈喬憤憤坐下,把雞腿想像成莫淮安的臉,用盡全身的力氣咬了下去。

然後就聽她「哎喲」一聲,把牙給硌了。

雞骨頭實在是太硬了。

雖說理智上她很想裝作不介意這個事兒,但實際卻做不到。

第二天晚上在林憶家吃飯,吃過飯兩人鑽進房裏說悄悄話的時候,沈喬就把這事兒給說了。

「你說我媽是不是老糊塗了?」

「你媽年紀不大,我看不像。再說徐芸芳還年輕啊,她總不至於也跟着糊塗吧。我沒聽說她這個年紀有得痴呆症的。」

沈喬知道她在笑話自己,抬手打了她一下。

林憶邊躲邊笑:「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一個莫淮安嘛,想知道就打電話問他唄。」

「那多不好意思。」

「沒辦法啊,誰讓你這麼猴急,才跟康澤分手幾天啊,就琢磨著新人選了。」

沈喬白她一眼:「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自己吃飽了就不管我的死活。我這剛失戀呢,你就不能安慰我幾句。虧我從前還這麼仗義。」

「行行行,那我幫你打這個電話,我來問行了吧。」

「拉倒吧,你要能問出什麼來,我把腦袋割給你當板凳坐。」

「那怎麼辦?」林憶起身在房裏來回地走,突然一拍腦門,「有了,你試探試探他唄。」

「怎麼試?」

「跟他說你懷孕了,看他什麼反應。」

沈喬吐血:「我們都沒那個過,怎麼懷孕啊。」

林憶不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們沒那個過,真的?」

沈喬用力點頭。

「這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不可能的,跟我談戀愛的是康澤,又不是他莫淮安。我們上的哪門子床。」

「可你一向水性楊花朝秦暮楚啊,你又不真心喜歡康澤,跟莫淮安滾床單我一點兒不吃驚。」

沈喬才知道自己在林憶心裏原來這麼「不堪」啊,她一直以為自己挺正經的。

床沒上,懷孕這一爛招肯定不能用,但林憶的話給了沈喬一點靈感。

所以她下一次見莫淮安的時候,再次舊事重提。

「我上回說做閨蜜的時候,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莫淮安直接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有病就回家吃藥。」

已經是入秋時節,莫淮安的手指有點微涼,冰冰的挺舒服。沈喬真想他能多摸一會兒。

「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

「我沒病。」

「我也沒有。」

「沒說你有病啊。」

「我沒病為什麼要當你的什麼破閨蜜,我又不是林憶。」

「閨蜜越多越好,現在男閨蜜很流行的。」

「我也不是gay。」

「不一定非得是gay啊,娘炮也行……」

話沒說完,一個文件夾直接砸她頭上。莫淮安忍無可忍,對她使用了暴力。

沈喬摸著被打疼的腦袋,覺得委屈又不死心。

轉頭跟狗頭軍師林憶一合計,對方又給出了條餿主意。

「吃醋,跟別的男人搞曖昧,醋死他。」

「有用嗎?我都跟康澤訂婚了,也沒見他吃什麼醋,這種手法太小兒科了。」

「你跟康澤沒激情,也沒在他面前表演過,這次給他來點震憾的。」

沈喬完全不知道所謂的震憾指的是什麼。她只是突然想起上回跟莫淮安吃的小龍蝦味道不錯,於是再次提議去大學城附近吃晚飯。

莫大總裁最近脾氣不差,基本有求必應,一點兒沒覺得去那裏有損他的形象。

雖然秋日的夜晚風有點冷,但學校附近的小餐館還是座無虛席。

位子都擺到了外頭馬路上,一堆人邊吃邊鬧好不熱鬧。

沈喬一下子就懷念起自己的大學生活來了。

剛入學的時候其實也挺高興的,跟室友幾個攢了點錢偶爾出來打打牙祭,雖不富裕卻有滿足感。

可惜後來媽媽重病,她的人生軌跡就此改變。她傍上了莫淮安,搬離了學校宿舍,跟室友的聯繫就淡了。

偶爾上課碰上了,別人看她的眼神也有點奇怪。她知道一定有風言風語傳出來了。

雖然她跟莫淮安十分低調,他從不到學校找她,她也是一下課就回碧波花園,對外宣稱那是她租的房子。

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她平日裏穿的很普通,怎麼可能租住那麼貴的小區。

只是沒有真憑實據,大家也不好說什麼罷了。

現在再想找她們,早已是失聯多年。

坐在小餐館外面的桌子邊,沈喬打量著周圍的人。男生居多,大多是喝酒打屁吹牛皮的。也有女生,有跟男朋友來的,也有跟追求對象來的。

沈喬有點八卦,悄悄跟莫淮安咬耳朵,跟他分析哪一對是在熱戀,哪一對還在嘗試階段。

「喏,你看那邊,那女的明顯是來白吃白喝的。」

莫淮安喝着店裏提供的劣質啤酒,微微皺眉。

「不明白?那女的肯定沒看上那男的,男的想追她請她吃飯。她飯是吃了,還盡挑好的菜點,但一轉身肯定不會理人家。什麼時候嘴饞了再想打牙祭了,就再跟這個男的拋個信號,對方又會乖乖就範了。」

「你懂得不少,看來經驗豐富。」

「沒有沒有,都是看別人怎麼做。」

「不用謙虛。」

沈喬吐吐舌頭,也給自己倒了杯啤酒。

吃飯的人多上菜速度也慢,莫淮安又是個話少的,沈喬無聊就東張西望順便回憶青春。不知怎麼的,居然被個小男生看上了。

對方離她不遠,就在斜對面的那一桌上。旁邊還有幾個他的朋友,一直起鬨讓他過來找人表白。

沈喬初時沒看明白,等那人終於鼓起勇氣起身往她這兒走時才明白過來。

小鮮肉哎,比林憶家那位更嫩,居然跑來勾搭她。這人肯定有高度近視吧。

小年輕有點不好意思,走到她面前吱吱唔唔半天也沒說到重點。

沈喬想起念書時男生追女生的套路,歪著腦袋盯着他笑:「你是不是想問我要電話號碼?」

小年輕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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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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