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離婚

沈喬坐在化妝間里,盯着鏡子裏自己的臉猛瞧。

怎麼看都覺得今天的妝化得有點怪怪的。

不自然沒生氣,跟蠟像似的。一眾女人在那裏驚呼好美的時候,她心裏想的卻是,美什麼,粉厚得一眨眼就能大塊大塊地往下掉。

她不喜歡這個妝容,對自己這身禮服也不甚滿意。

就像莫淮安說的那樣,胸口太露了,總往上拉也不是辦法。她突然後悔給自己設計了這麼一套訂婚禮服。

外面的訂婚宴有點吵。民基總裁訂婚,來賀喜的人不計其數,比別人結婚還要熱鬧許多。

平日裏喜歡靠這種場合拓展交際圈的沈喬,頭一回覺得這樣的事情真無聊。

如果她今天不是女主角就好了。

歸根結底,這個婚訂得讓她有些不是滋味兒。

林憶陪在她旁邊,一眼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嘆氣:「大小姐,你要不想嫁就別嫁啊。」

「誰說不想嫁了。」

「你看看你這張臉,還用得着說嗎?明明白白寫着不願意三個字啊。」

沈喬白她一眼,不願意多說。

林憶也不多勸,都到這個份上了,再勸有用嗎?不過有件事情她還是想搞清楚:「親愛的,領證了嗎?」

「還沒。」

「怎麼還沒?」

「我太忙了,沒時間。」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牽強,沒聽說過有人忙到連領證的時間都沒有的。她也就是個小有名氣的設計師而已,大公司總裁都沒她這麼忙。

一剎那她覺得林憶真是煩,索性起來把她推出化妝間。

「出去吧,我自己來就行。」

「那你快著點啊。」

沈喬回了聲「知道了」,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關上后就一個人坐着發獃。她不大想出去,出去了就得笑,笑多了就覺得累。可老待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啊。

想了想還是得起身去迎賓。

剛開門看到劉沁過來,表情有點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兒,今天你們是主角,怎麼一個都不在前面招呼啊。倒像我們幾個成主人了似的。」

「我補個妝。康澤人呢?」

「不知道,之前還在呢,突然就沒影兒了。算了你趕緊去前面,我去找找。」

沈喬攔着她:「還是我去吧,找到了一起過去。你幫我去前面頂一頂,你能力強。」

劉沁聽了這句誇覺得很受用,屁顛顛走了。

沈喬就提了裙擺去找人。

酒店很大,找一個人可不容易。不過康澤能去哪兒,出了宴會廳也走不了多遠。沈喬就往那個方向找。

沿路碰到幾個服務生,她就跟人打聽。還真有人見到過康澤,手一指兩點鐘的方向:「好像往那邊去了。我看見康先生在打電話。」

沈喬謝過對方,往那個方向走去。

高跟鞋在酒店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得直響,越安靜的時候聽起來越明顯。

不知道為什麼,沈喬挺煩這種聲音,也不想讓康澤聽見。

潛意識裏她覺得,康澤的這個電話很重要,卻不想讓人知道談話內容。否則好好的訂婚宴,怎麼一接電話就沒人影。

沈喬也不傻。

想了想她脫掉鞋子拎在手裏,輕手輕腳往前走。繞過幾個廊柱后,隱約能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

沈喬心頭一凜,趕緊湊了過去。

走近幾米后她聽出來,是康澤的聲音。她豎起耳朵聽,結果卻聽到對方說了「再見」二字。

不會吧這麼背,她一來電話就打完了。

沈喬有點泄氣,正準備離開,卻聽見康澤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是我,越南那邊有點問題。你趕緊幫我看一下。對,要快,找到那個女人後想辦法把她帶走。餵魚也行,帶到深海一扔,一了白了。」

時間彷彿停滯一般,沈喬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能從康澤嘴裏說出來。

他一向是溫文爾雅的儒商,為什麼……

還沒從震驚里反應過來,又聽康澤道:「早知道一早就扔海里,怪我自己心軟,想給她一條生路。不用,這個方法最好,你趕緊去辦,趕在姓莫的下手之前找到她。」

沈喬腦子裏響作一團,康澤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姓莫的又是誰,會是莫淮安嗎?聽起來像是生意場上的事情,可鬧到要出人命,未免太過火。

她從來不知道,做生意也要這麼不擇手段。

她不敢再聽下去,生怕自己會變成另一個康澤口中的「那個女人」。她提起鞋子失魂落魄離開,跌跌撞撞跑回到化妝間門口。

剛到那邊就被林憶逮著正著,催促着她快點收拾整齊去前面待客。

「你再不去,別人該亂想了。」

沈喬臉色發白說不上話兒,被推搡著到了前面。偌大的宴會廳里賓客雲集,人人都過來爭相和她說話兒。

她有些不在狀態,動不動就走神,全靠簡心在一旁撐場面打圓場。

就在她力不從心之時,康澤終於回來。他一來廳里愈加熱鬧,沈喬反倒鬆了口氣。

藉著屋裏強勁的燈光,沈喬仔細打量康澤的臉,越看越覺得剛才那一幕像是在做夢。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風度翩翩,笑起來從容儒雅。尤其是看她的時候,有着令人賞心悅目的溫柔。

這樣的人,怎麼會把人扔進深海餵魚呢?沈喬想是不是她聽錯了。

康澤走到她身邊,輕輕牽起她的手,湊近了小聲道:「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走開了一會兒,是不是等急了?」

「沒有。」

「那我們跳舞好嗎?」

「好。」

沈喬很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能從容不迫和他對話,還能被他摟着腰一起步入舞池。

音樂聲響起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和,似乎巨大的幸福正向她湧來。她真想閉上眼睛,只當自己做了一場噩夢,等到再睜眼時一切回歸如常,她還是那個令人羨慕的未來康太太。

只是她每每抬頭看到康澤,總覺得一切都太過真實。那是他的聲音她不會聽錯,可他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

沈喬喉嚨一緊,忍不住叫他一聲:「康澤。」

「嗯?」

「那個,我……」

「是不是有點緊張?」

康澤沖她笑笑,擱在她腰間的手緊了兩下,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然後他湊過去輕吻她的額頭:「別緊張,過了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他說到「女人」二字時格外溫柔,和剛才大相徑庭。可這兩字卻極大的刺激了沈喬,嚇得她幾乎尖叫起來。

她真心害怕這樣的康澤。

好像他一下子成了長滿獠牙的怪物,當他靠近時,那些尖利的牙齒就會劃破她的皮膚和血管,生生將她咬死一般。

沈喬心裏直哆嗦,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不停地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在場眾多賓客。

這麼多人,說起來大多有權有勢,能幫她的卻沒幾個。

那些客戶都是康澤的朋友,與她幾乎不相識。而她這邊來的親戚朋友幾乎全是女性,唯一的年輕男性只有倪霈。

她不覺得倪霈會是康澤的對手。

心煩意亂下,她幾次踩到康澤的腳,對方不由微微皺眉。

「沈喬,你怎麼了?」

「我有點不舒服。」沈喬胡亂找個借口,離開舞池找地方坐下。

康澤伸手摸她額頭。

「我沒發燒,就是有點累了。」

「沒事兒,那你休息會兒,我讓他們提早結束,咱們回房休息。」

一提到這個沈喬又起雞皮疙瘩。康澤在這家酒店預定了一個總統套房,作為兩人今晚休息的場所。想來也有第一夜製造浪漫的想法。只是這會兒的沈喬完全體會不到他的用心,心裏想的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那個房間在她看來成了牢籠,像是要把她死死地禁錮在那裏。

沈喬的身體瑟縮一下,悄悄躲開了康澤的手。

她不知道對方發現沒有,總之康澤暫時走開,去招呼別的賓客去了。沈喬不由鬆一口氣,開始想辦法自救。

倪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怎麼也找不到人影。沈喬沒帶手機,來回看了好幾趟,總算看到張熟面孔。

她招手示意嚴曉彤過來。

這丫頭今天是跟着倪霈來的,算是不請自來。沈喬也不好趕她走,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姐,怎麼了?」

「手機拿出來借我打個電話。」

嚴曉彤有點疑惑,但還是掏出手機。沈喬剛要去接,一抬頭看到不遠處康澤的身影,立馬改變主意。

「你給莫淮安打個電話。」

「這會兒?」

嚴曉彤很不理解。雖然她跟倪霈一樣,不喜歡這個康澤,但好歹在訂婚,沈喬姐怎麼能找別的男人呢?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跟他說,說我在這兒,叫他趕緊過來。」

「出什麼事了,你有危險嗎?」

要不怎麼需要動用莫淮安呢。

沈喬一時語塞。其實真的有危險嗎,未必吧。這些害怕和恐懼全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康澤根本沒對她怎麼樣。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現在的她特別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別問那麼多,趕緊打。」

嚴曉彤不敢再多問什麼,拿起手機就撥通了莫淮安的電話。

對方剛「喂」了一聲,她就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姐夫,你快過來,我姐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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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眼看着嚴曉彤打完電話,便問:「他怎麼說?」

「他沒說什麼。」

「什麼意思,他不過來嗎?」

「不知道,他沒說啊。」

沈喬心裏狂飈三字經。無情無義的東西啊,關鍵時刻這麼靠不住。她要真死了,回頭他的投資就全打水漂啦。

這麼一想不禁悲從中來。

那邊莫淮安掛了電話后打倪霈手機:「你姐有點擔心,從現在起你守着她,直到我過來。」

「莫哥,出什麼事了?」

「別問,照做就是。」

「你放心,有我在,姓康的別想碰我姐一根手指頭。」

聽得莫淮安直想笑。他們當康澤是什麼,洪水猛獸?他現在也算是沈喬正式的另一半了,連手指頭都不讓人碰,還真是霸道。

倪霈才不管。他反正不喜歡康澤,巴不得他姐跟康澤成不了。接到命令后就跟像牛皮糖似的粘在沈喬身邊不走了。

起先也沒什麼,康澤和沈喬有時候分開接待賓客,有時候合體的時候倪霈就當條小尾巴,雖然有點怪,但別人一問康澤介紹說是新娘的弟弟,大家也就釋然了。

個別人轉頭會笑,跟身邊人輕身嘀咕:「這個弟弟,戀姐情結也太嚴重了吧。」

所有的一切都還在控制之中。

可等到酒宴結束送走賓客后,事情就有點不對了。

康澤要帶沈喬回房間,倪霈不依,死纏着沈喬不放。

「倪霈,你先回去吧,今晚辛苦你了。」

面對康澤的逐客令,倪霈充耳不聞。

「我哪兒也不去,就陪着我姐。」

康澤失笑:「你姐今天訂婚,晚上不該跟你在一起。她要和我回房去。」

「不行。」

「為什麼?」

倪霈語塞,想了想道:「不為什麼。」

「倪霈,你是大人了,不能不講理。」

「誰不講理了,她是我姐。」

「我知道,可跟她訂婚的人是我不是你。」

「那又怎麼樣,別以為我會承認你是我姐夫,做夢去吧,你哪比得上莫淮安。」

聽到這話,康澤眼神一黯。

沈喬趕緊去扯他袖子,又沖康澤解釋:「小孩子胡說八道,你別介意。他是莫淮安的崇拜者。」

「是嗎?」康澤慢慢走過來,邊走邊解袖子上的扣子,「那我倒要跟他好好討論討論了。」

「討論什麼,你也是莫淮安的粉絲?」

康澤沖倪霈搖頭:「當然不是,我對他沒什麼好感。」

「用不着你有好感,他也瞧不上你。」

「你姐瞧上我就行了。」

「拉倒吧,我姐也不見得多喜歡你。」

「倪霈!」

沈喬真急了,這孩子今天怎麼凈亂說話啊。

她緊張地看康澤的臉色,果然對方神情不大好看,目光里透出幾分凌厲來。

倪霈卻渾然不覺,還在那裏不知死活想開口。沈喬趕緊衝過去捂住他的嘴:「行了,你喝多了,趕緊回去吧。」

「不行姐,我要保護你。」倪霈一把掙開。

「我不需要。」

「我答應了莫哥要保護你的,你不能失信於他。」

康澤有點惱了,伸手一把扯過沈喬:「你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趕緊回去吧。」

「不行,你放開她。」

倪霈過來搶人,沈喬被他們兩人一人一邊扯來扯去,疼得直叫喚:「哎呀你們放手,我要散架啦。」

沒人聽她的,彷彿她就是個破麻袋,一時間搶紅了眼。

倪霈仗着年輕,有點不管不顧,見拉不回沈喬索性放開她,衝過去照着康澤的臉就是重重的一拳。

康澤沒料到他這麼不講「道義」,這一下沒防住,一下就被他打倒在地。

摔倒的同時拉着沈喬的手也放開了。

倪霈趕緊把沈喬攏在身後,推着她走人:「快走快走。」

「沈喬!」康澤大吼一聲。

沈喬有點猶豫,回頭望着他。事情實在太亂,她現在分不清康澤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姐,別看了,趕緊走。」

「倪霈,你為什麼非要這麼跟我作對?我對你姐哪裏不好!」

倪霈攔在沈喬面前不叫康澤靠近她:「你好什麼好,頭一回見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你是怎麼對我親姐倪霏的,你把他藏哪了,你不把她交出來我跟你沒完。董藝青是你派人殺的吧,等我找到我姐,一切都真相大白。」

沈喬聽得懵了,沒想到康澤竟牽扯到這樣的事情。她想問對方是不是真的,可一對上他的眼睛,心裏就是一哆嗦。

不用多問,光看那眼神她都能知道一二。

這下沈喬真的害怕了。

康澤不再多話,衝過來就揪倪霈的衣領。沈喬伸手想去攔,卻被倪霈一把推開:「趕緊走,找人來救我,姓康的想要殺人滅口。」

「倪霈!」

「姐,快走,找莫淮安救我!」

沈喬瞬間清醒過來,她知道憑自己的力量絕對沒辦法救弟弟,於是不再猶豫轉身就朝酒店大門跑去。

那邊倪霈死纏着康澤不放,大有跟他同歸於盡的想法。

沈喬跑得特別慌亂,腳上的鞋子不知什麼時候就掉了。她顧不得去撿,光着腳丫子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跑到酒店大堂。一樓大廳有個噴泉,她跑過那邊的時候跟人撞在一起,重心不穩轟一聲就跌進了噴泉里,激起一大片水花。

沈喬咕嘟嘟喝了幾口水,別提有多狼狽了。

但她想到倪霈,還是連滾帶爬站了起來,費力地想要爬出噴泉。

撞倒她的那人及時伸手,把她拉了出來。

沈喬想說謝謝,抬眼發現是莫淮安,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正要發火,對方卻問:「你怎麼跑出來了,倪霈呢?」

沈喬趕緊抓着他不放:「倪霈跟康澤打起來了,我怕他有危險,你趕緊去找她。」

說着就要帶他去。

莫淮安招呼跟來的幾個人,指著其中一個道:「你看着她。」

其餘的人都跟着他走,那架勢像足了電影里黑/幫老大出巡的模樣。

沈喬凍得渾身打顫兒,濕淋淋地目送莫淮安離開。後來想起這一幕她就很想死,真的是一點形象都沒有啊。

人生頭一回訂婚,居然以這麼狗血戲劇的結尾終結,她以後都不要再搞這種玩意兒了!

莫淮安帶來的人從頭到尾黑著一張臉,剛開始跟金剛似的立在她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也不知等了多久,沒等來莫淮安倒等來了嚴曉彤,帶了一袋子衣服過來,拉沈喬去搭電梯。

「我們去哪兒?」

「上樓換衣服去,我開了個房間。」

沈喬有點顧慮,畢竟康澤也在同一家酒店:「能換個地方嗎?」

「你害怕啊?別怕,有他在沒什麼可怕的。」嚴曉彤拍拍壯漢的胳膊,「我姐夫身邊身手最好的一位,別說一個康澤,來十個也沒用。走走走換衣服去,你這樣下去會感冒。」

沈喬沒辦法,只有跟她上去。

凍久了確實有點頭疼,她一進房先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了衣服吹乾頭髮,這才覺得好些。

嚴曉彤一直沒走,叫了點東西給她吃,還在那兒陪她說話,只是一直不提倪霈的事兒。

沈喬有點擔心:「我弟弟他……」

「沒事兒,都說有我姐夫在了,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哪裏能放得下心呢,沒親眼見到倪霈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沈喬總提着一顆心。

但她今天實在太累了,吃着吃着東西就犯困。最後胡亂塞了個半飽,被嚴曉彤趕着回房睡覺去。

「我就在外面陪你,別擔心,大個子我讓他守門口,你安心睡覺啊。」

沈喬累得不行,換了睡衣就上床睡覺去了。有嚴曉彤在她還是比較放心的,不知怎麼的,這丫頭總給人一種仗義的感覺,跟倪霈一樣。

所以說他們兩個能互相吸引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這麼想着別人的事情,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只是這麼睡覺總是不太踏實,夢做了一個又一個,全是不好的內容,搞得她整個人越來越疲乏。

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抬手一摸額頭,居然全是汗。

房間里黑漆漆的,能聽到她沉重急促的呼吸聲。

沈喬咽了兩下口水,想要起身開燈。

剛動了一下就覺得不對,床前似乎站着個人。

沈喬腦子裏立馬跳出「康澤」兩個字,嚇得尖叫一聲滾落下床,扯著床頭櫃的枱燈就要砸過去。

可枱燈連着電線,一時扯不下來,急得她又是一頭汗。

慌亂間屋子裏燈光大亮,照得沈喬睜不開眼。她抬手去遮眼睛,對方趁機衝過來奪了她手裏的枱燈,又一把捂住她的嘴。

「別怕,是我。」

聽到莫淮安的聲音,沈喬整個人瞬間鬆懈下來。緊張多時的心情得到徹底的放鬆,她再也忍不住,撲到對方懷裏大哭起來。

面子裏子都不要了,她現在就想痛快地大哭一場。

莫淮安也是一愣,沒想到沈喬居然會哭得這麼徹底。看來今天真是把她嚇壞了,早知道不如一開始就攔着她別訂婚算了。

可不嚇嚇她,她哪裏知道自己的好呢。

想到這裏,他的惡趣味再次冒頭,摟着對方輕拍後背安撫起她來。

女人啊,終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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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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