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二朵白蓮

33.三十二朵白蓮

在原本太監文里,木流風和白漣初見是在一個大雪天,一層厚厚的白雪推落在小乞丐身上,他就坐在大戶人家偏門對面等著有僕人出來倒剩飯,他好趁機揀點東西充饑。

只可惜他等來等去,餓到不行時,卻只等到一個錦衣少年從偏門裡出來,少年看起來不像是出來倒剩飯的,可他實在是餓得無法,大著膽子向少年撲去,請求他能不能給他一點吃的。

小乞丐被餓得腳底發軟,還沒抱住錦衣少年的大腿,自己就先撲倒在雪地里,雪冷得刺骨,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他想這次大概真的要餓死了吧。

可就是在等待死亡的絕望中,錦衣少年竟不嫌棄他一身骯髒不堪的衣物,親自喂他溫熱的米粥,少年俊如璞玉,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小乞丐吃著米粥,眼睛卻一直盯著少年不放,他要記住這人的容貌,刻入骨子裡去。

沒有什麼比臨死前搭救的救命之恩更讓人刻骨銘心,宛若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從那日後小乞丐便守著偏門,希望能再見到少年,好在每日都有僕人拿來簡陋的飯食給他,倒不至於餓死。

可錦衣少年那般高貴之人又哪能說見就見,一天,一周,一月,小乞丐整整守了三個月,少年沒有給他當面的道謝的機會。

就在他灰心喪氣準備離去時,許是上天可憐他,讓他再次看到少年,這一次少年騎著高大的靈獸,佩金帶紫,貴不可言,小乞丐頓時舉步不前,他與少年之間的差距宛若天淵,雲泥之別,他有些不敢去與少年搭話。

眼見少年騎著靈獸踏空離去,小乞丐一咬牙,竟撲上去,緊抓住靈獸的獸尾,立馬就在半空中搖晃,只要稍稍鬆手他便摔得粉身碎骨。

靈獸的獸尾被小乞丐抓得生疼,飛的不踏實,少年自然發現跟在他身後的小乞丐,好笑的將小乞丐一把提到他座位上。

「你這小傢伙膽子倒是大的。」

「我……」小乞丐結巴得說不出話,他想跟少年道謝,他有好多好多話要跟少年說,可當他與少年同處一地時,小乞丐窘迫得連話都說不全,「我……我…..」不會說話的小乞丐著急得快哭出來了。

少年也不嫌小乞丐臟,笑問道:「你這是要跟著我?」

小乞丐狂點頭,他無親無故,跟著少年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名字?」

「白……白漣。」

幼時的白漣就這麼跟著年少的木流風去了天河宗,拜入軒轅峰,當著木流風的小尾巴,緊緊的追隨在他身後,直至十八歲。

君莫心弄不明白為何白漣至死都還挂念著木流風,他哪裡知道,對於白漣來說,木流風出現的那一刻,給他的生命注入陽光,是他的全世界。

——————

木流風只覺得全身燥熱,這樣旖旎曖昧的白漣,他只有在夢中見過,珍惜的人正溫柔的笑著,意味不明的暗示著他。

空氣中流散著甜膩的香味,木流風離柳仙仙越來越近,在即將碰觸到柳仙仙時,手卻停了下來。

突然木流風眼中滿是戾氣,就差提劍殺了柳仙仙,白漣的氣息,以刻入木流風的骨子裡,柳仙仙身上的香味道太過了,一靠近,他便立馬分辨出真假。

眼前依舊是白漣對他笑得曖昧不明,可卻是假的,游龍已經在木流風的手中,嗡嗡爭鳴,刃如寒星。

「木哥哥?」

誰知柳仙仙卻恰巧在這時醒來,雙眼迷茫的看著木流風,伸手便要去碰木流風的臉頰,很快雙眼含淚道:「木哥哥,為何青嵐仙城封閉后,你就再也不給我音訊呢了,我日日夜夜的為你擔憂,茶飯不思。」

木流風神情冷漠道:「這世間已無青嵐仙城。」

柳仙仙愣住,不敢相通道:「不,不可能的,爹爹他說,要讓我當城主夫人的。」

她一說完便立馬捂住嘴,游龍劍已直指她的脖頸處。

木流風眼含殺氣,冷聲道:「說吧,你的目的。」

「木哥哥,不是的,你聽我說,我是真的很擔心你……」

柳仙仙在木流風進屋時就已清醒,雖然疑惑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裡,不過她在看到木流風后,便立馬猜測是木流風將她迷昏帶來這私會,木流風離她越近,整顆心都砰砰直跳,為了城主夫人這個位置,柳仙仙已做好準備將自己獻給木流風,

哪知木流風竟突然對她直冒殺氣,實在無法她只好假裝醒來,哪曾想一提青嵐仙城,木流風竟說青嵐仙城沒了,柳仙仙情急之下又說了嘴,著急的想為自己辯解。

柳仙仙衣裳不整,嬌羞道:「難道不是木哥哥將我帶來這,要與我,要與我共度良宵……」

群花閣內,白漣放心不下木流風,抓著紫蔓柔一同尋找,沒曾想竟這麼恰巧聽到柳仙仙這句話,白漣只覺得如雷擊一般,呆愣住了。

暗處的君莫心雖然可惜沒法讓白漣直接抓住木流風和柳仙仙行苟且之事,不過有柳仙仙這句話也差不多了,現在還只差一把火,讓木流風無法百口莫辯。

「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竟然敢妄想染指柳仙子!」

許陸仁突然冒了出來,雙眼通紅,一副深仇大恨的沖向木流風,流星鐵鎚直接砸了出去,好在木流風反應快,躲了過去,旁邊的柳仙仙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震得頭暈目眩,連話都說出來。

這許陸仁直接坐實了木流風要染指柳仙仙一直,一旁的柳仙仙已被許陸仁險些被氣吐血,若是只有她和木流風,她自然有辦法和木流風周旋,可若是許陸仁橫插一腳,那她的名聲不出半日就沒了。

許陸仁又是個混的,有人打暈了家僕,給他解了捆仙繩,讓他來救柳仙仙,他也沒多動點腦子,直接奔來群花閣了,衝進來砸了個大洞,還餓虎撲食般向木流風咬去。

木流風手腕一翻,浮光劍影,游龍直接削下許陸仁的肩膀上的一塊肉來,鮮血飛濺,那許陸仁疼捂著臂膀,疼得哇哇直叫,又不敢再向木流風衝去,疼痛讓他暫時恢復了理智。

一旁的柳仙仙煞白了臉,沒曾想木流風竟是個煞神。

木流風冷聲道:「怎麼不是要殺了我,還不動手。」他逐漸走向許陸仁,滿身戾氣,嚇得許陸仁不敢動彈。

「師兄,且慢。」

酒醉半醒的紫蔓柔一聲打斷了木流風,看著沒有血色的柳仙仙,還有強弩之末滿臉猙獰的許陸仁,嬌笑道:「柳仙子你可要感謝我師兄才是,若不是今晚他出手就了你,只怕柳仙子要遭魔化之人的毒手了。」

柳仙仙自然知道這紫蔓柔分明在胡攪蠻纏,顛倒是非,可若不這樣,今日//她怕是沒法安然脫身,冷然道:「自是,如姑娘所說。」

這一切變得太快,柳仙仙只好先按著紫蔓柔說的來做,至於許陸仁她自然是有辦法唬弄過。

「如此便好,」紫蔓柔突然高聲笑道:「各位可是聽清了,柳仙子今日的話。」

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群人圍觀:「自然是聽清了!」

柳仙仙暗恨,掃了一眼木流風和紫蔓柔,抬手一揮,留下一臉不敢置信的許陸仁,消失在眾人面前。

紫蔓柔也不搭理那邊整張臉都要扭曲在一起的許陸仁,直接道:「好了,散了吧,我們也該走了。」

這場君莫心簡單策劃的布局,就這麼以奇異的方式結束了,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在白漣心上給木流風潑一盆污水,至於木流風能不能洗白,與君莫心無關了。

這盆污水無需木流風洗去,白漣也會替木流風一點點的擦掉,他已想起大半前塵往事,木流風這樣的俊才配上柳仙仙的那樣佳人正好,正好……

白漣忘了他是怎麼一個人踏出群花閣的大門,他沒有與木流風和紫蔓柔告別,步履蹣跚往住處走回,往事種種,回想起來,白漣怎麼可能想不明白他對木流風那點心思,木流風於他何止是心愛之人,那是他的天,他的地。

若是木流風突然有一日知道他的齷蹉心思,知道他滿手鮮血,對他露出一絲厭煩,他的世界定要坍塌。

師兄與柳仙仙情投意合,琴瑟和鳴正好,我只需,我只需……白漣無法想下去,要現在他離開木流風卻比登天還難。

「師弟!」木流風在紫蔓柔出現后,卻沒看到白漣,整個人開始惶惶不安,直接追了出來,好在白漣走的並不遠。

木流風直接抓住白漣的手,讓他轉身,誰知卻對上一雙淚目,「師弟……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你,我定要他……」

「無事,只是眼中進了沙子……」白漣搖頭,這個重來的世界,沒有當年的高門大戶的錦衣少年和落魄街頭的小乞丐,他是不是可以,是不是可以離師兄更近一點。

「下次小心些,可等我來幫你。」白漣說沙子進了眼睛木流風自是不信,可一旦對上白漣,他卻毫無辦法,恨不得將人捧在心窩裡疼,怎麼忍心揭穿白漣的謊話,溫柔笑道:「我們一道回去吧。」

白漣微愣,笑著應允道:「好。」

時間在這一瞬間好像又倒回了多年以前,小乞丐初入天河宗時被人欺負后躲起來偷哭,作為師兄的錦衣少年到處尋找,最後在禁林邊緣找到他,將人鬨笑帶回軒轅峰,隔天,那些欺負師弟的人全被錦衣少年暗地教訓得苦不堪言。

白漣沒有跟木流風提柳仙仙,若他還只是原本太監文中的小師弟,他定然會將木流風謙讓出去,獨自黯然傷神,可在儘力基文的洗禮之後,那個單純善良的白漣早已變了。

故意放慢步子與白漣並肩而行的木流風,只覺得小師弟笑得好像與以往不大一樣,不過轉瞬便不放在心上,只要小師弟沒有離開他便好。

白漣嘴角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宛若春風,心中卻暗起波瀾,不斷策劃要如何做,才能魂滅后,讓師兄對他畢生難忘。

是夜,冷月懸空,寒燈不眠,百里千輾轉悱惻,便獨坐在屋內彈琴獨湊,琴聲高逸,音音細韻,幽愁暗生,其意冷寂。

越輕然高座在百里千所在的房頂上對月獨酌,系統給他的美酒,他似乎要喝到一醉大夢,一醉不醒,可百里千孤寂的琴音卻不斷撥動他的心弦,隱隱作痛,讓他無法徹徹底底的大醉一場,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拿出玉簫。

一時間琴簫和鳴,簫聲打破琴聲里的冷寂,簫聲淡淡的安撫琴聲,很快琴簫遙相應和,曲高和寡,哀而不傷,心心相通,情意綿綿,琴聲與簫聲同時起落,心有靈犀,曲終心手相應。

「師弟,今晚我帶著這一襲錦被,你可願與我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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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白蓮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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