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93.第93章

寢殿的大門被突然推開,徒懷慎回頭,就見到皇帝,大臣,皇親宗室,權貴,許許多多人出現在門口,有遲疑的,疑惑的,也有早有預料,幸災樂禍的,林黛玉也站在一旁,擔憂地望向門內,待見到他毫髮無損,終於微微放下了心。

殿內殿外,眾人一時面面相覷,就在此時,安公公突然發難,只見他指著徒懷慎怒道:「安親王你竟敢謀害陛下!」

「陛下,是老奴護衛不力,老奴對不起您啊!」安公公悲痛萬分地哭嚎起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猛得朝一旁的柱子撲去。

眾人阻攔不及,眼睜睜地看着安公公重重地撞到了柱子上,發出彭的一聲,緩緩倒在了地上。

安公公這一撞完全沒留餘地,當真是把性命置之度外,右額角上破了個大口子,瞬間血流如注,看着凄慘不已。

一個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忙上前探了探安公公的鼻息,隨即臉色一變,立刻跪了下來:「陛下,安公公去了!」

另有一人快跑到了太上皇床前,又急急跑了回來,面色慘白如紙,撲通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陛,陛下,上皇陛下駕崩了,胸口......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是......乃是當年上皇陛下賜予安親王的那把。」

「大膽徒懷慎!」皇帝厲聲吼道。

皇帝面上又驚又怒,心裏卻得意起來。

徒懷慎淡淡看了皇帝一眼,意有所指道:「陛下,您就只會耍這種把戲嗎?」

徒懷慎指得,卻是當年皇帝意圖陷害徒懷慎和他表妹有染,以藉此賜婚之事。細細想來,儘管就嚴重性而言,當年那件事雖比起今日之事差了許多,然而就兩件事的手法,從某方面來說,當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皇帝聽出了徒懷慎話語中的嘲諷之意,臉色一沉,真是不知死活,冷笑了一聲:「徒懷慎,你竟敢謀害太上皇,謀逆不孝,簡直禽獸不如!」皇帝一揮手,招來侍衛,「來人,給朕將徒懷慎拿下!」

立時有五名侍衛領命,朝徒懷慎走去,林黛玉立刻擋在了徒懷慎面前,冷冷看向兩人。

徒懷慎瞧著皇帝的一番作態,突然笑了一聲,見皇帝陰狠地看向他,無辜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奇怪,那匕首上又沒刻上名字,且皇祖父賜下它時已是多年之前,還是混在多樣賞賜之中賜下的,怎麼陛下身邊的一個宮人,不過隨隨便便看了一眼,就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皇祖父賜予我的那把?」

徒懷慎看着站在前方的幾位大臣,玩味道:「若不是這位公公提起,我都快忘記還有這把匕首了,這位公公的記性可真好。而且,我有什麼理由謀害皇祖父呢?皇祖父對我向來疼愛有加,皇祖父駕崩,對我可沒有任何好處。自古殺人皆有動機,諸位大人可都是我大秦棟樑,皇祖父駕崩對誰好處最大,想必心中自有計較。「

「且,我怎麼瞧著,方才陛下乍聽太上皇駕崩,勝為人子卻絲毫不見慌亂,面上更不見悲色,這可,和陛下平時的孝順模樣不太相合啊?」

除了早已心中有數的,其餘站在門外的眾人大多面色古怪,那太監確實確認得太快,而安親王也委實沒什麼理由謀害太上皇,就如他說言,這對他可沒什麼好處,相反,若是太上皇去了,皇帝反倒獲利更大,還能藉此事扳倒安親王。

這些大臣幾乎都是官場老油條,互相之間眉來眼去一會兒,立時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皇帝確實有些急了,他等這天等了太久,不過他是不會承認他哪裏錯的。面對徒懷慎的反問,皇帝甚至有些惱羞成怒,對他來說,此時的徒懷慎不過是瓮中之鱉,早已在他掌握之中,即使他人心中有疑惑又如何,從今日之後,他便是大秦唯一的主人,只要面上勉強過得去,他說是徒懷慎謀害了太上皇,那便是真相!

不給徒懷慎再次說話的機會,皇帝直接指揮侍衛動手,怒喝道:「還敢狡辯,還不快給我拿下!」

見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逼近,林黛玉卻絲毫沒緊張感,說實話,她還有點兒奇怪,皇帝莫非沒聽過她的在沙場上的戰績,竟然覺得區區五名侍衛就能對付得了她?

皇帝自然知道她的事迹,但林黛玉的外表實在太有欺騙性,且這五人乃是大內難得的高手,另還有諸多侍衛守在了外邊,說實話,皇帝此時頗覺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林黛玉緊緊盯着這五名侍衛,然而皇帝再次被打斷了,只聽一人高道:「慢著!」

循聲望去,卻是鎮國公主。

見眾人望向她,鎮國公主毫不驚慌,正了正衣襟,朝前走了一步,轉身面向眾人:「此事恐有蹊蹺。」

皇帝面色陰沉:「鎮國公主,你也是兩朝老人了,該說什麼話可要想清楚了。」

鎮國公主淡淡道:「陛下放心,老身自然想清楚了。」

皇帝冷冷道:「徒懷慎來寧壽宮之前,父皇還好好的,這寢殿內不過徒懷慎和安德蘭兩人,安德蘭親口指正乃是徒懷慎謀害,且以死明志,匕首也出自安親王府,人證物證俱全,朕不覺得還有什麼蹊蹺的。」

「匕首出自安親王府,卻未必是安親王殺的人,說不得是被誰偷了去。可有人親眼瞧見是安親王動手了?不過是安德蘭一人之言,也可能是安德蘭被有心人收買,弒主之後,反倒嫁禍安親王,不過一個老太監罷了,他的證詞,可沒什麼可信度。我到覺著,與其說以死明志,倒不如說畏罪自殺。」

「呵。」聽公主意有所指,皇帝怒極反笑,「強詞奪理,安德蘭乃是父皇心腹,他的證詞如何不可信了?來人......」

「皇上!」鎮國公主再次強行打斷了皇帝的命令,「說到證人,老身倒也有證人,可以證明,殺害太上皇的另有其人。」

氣氛一時凝滯,皇帝倒是突然笑了起來:「哦,還有證人,誰?」

「我!」

聲音從後方傳來,人群漸漸分開一條通道,就見皇后徐徐走來,她的身後,則跟着面色憔悴了不少的賈元春。

皇后穿着正式場合才穿的朝服,頭戴九龍四鳳冠,雍容華貴,面色從容。

「皇、后!」皇帝一字一頓地說道,咬牙切齒。

皇后與皇帝對視,卻絲毫不讓。

「本宮能證明,太上皇並非安親王所害,真正謀害太上皇的......」皇后直指皇帝,「乃是皇帝!皇帝早對上皇陛下不滿,想要除之而後快,是皇帝派人從安親王府偷走了匕首,也是皇帝指使安德蘭謀害上皇,栽贓嫁禍安親王,本宮雖是皇帝妻子,但更是一國之母,雖悲痛萬分,但,本宮不能坐視不理,叫上皇不得安眠,叫無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同樣在場的承恩公倒吸了一口氣,皇后,皇后真是瘋了!

賈元春則對着皇帝盈盈跪下,叩首而拜,接着起身,深吸一口氣:「臣妾身為後宮嬪妃,原不該違逆聖上,但,陛下鑄成大錯,不思悔改,卻反倒栽贓嫁禍安親王,臣妾委實不能視而不見。」

她轉過身面對眾人,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彷彿下定了決心,「姐姐說得都是事實,本宮也能證明,乃是皇上謀害了上皇陛下!」

一個正義凜然,一個悲悲切切,這兩個皇帝後宮中最為尊貴的女人,卻聯合在了一起,直指皇帝才是真兇。

當真是峰迴路轉,兩方皆有人證,一方是太監,一方是皇后和貴妃,單從雙方所代表的分量來說,卻是後者更為尊崇。

其實拋開這些不談,就動機而言,眾人心中都有一桿秤,到底哪方更有可能是兇手,心裏早有計較。

皇帝冷冷看着皇后和賈元春,怒火,被自己女人背叛的恥辱,在皇帝的心中熊熊燃燒。

皇后也同樣冷冷地回視皇帝,高昂着頭。

她早已想得很清楚,皇后又如何,將來做了太后又如何,她不過安柔一個女兒,現在的皇帝絲毫不在意她們母女的死活,將來的皇帝也不是她的親子,至於她與皇帝的夫妻情分,呵,從她的兒子因後宮陰謀而死,從皇帝寵幸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從皇帝讓安柔和親之時,就被皇帝自己一點一點地磨光了。

賈元春有些顫抖,卻也沒有迴避。若是半年前,她自然是站在皇帝這邊,但,賈元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是這個男人,坐視她的孩子從她肚子裏生生流掉,甚至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那是他親生的骨肉啊!那種身體和心裏一起痛到極致的感覺,賈元春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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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黛玉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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