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第六十章
聖誕節那天，麥當帶遲晏去了孤兒院。兩人剛進到院子裏就被小朋友們團團圍住了，齊聲喊著「聖誕節快樂」，麥當把抱着自己大腿的嘟嘟抱起來，一手勾著遲晏的脖子，對小朋友們說：「來，給你們介紹我的大寶貝，遲晏哥哥，快問好。」
「遲晏哥哥好，聖誕節快樂！」小朋友們都非常有禮貌地異口同聲叫人。
因為家裏有個遲寶的緣故，遲晏對小朋友很有耐心，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前的一個小男孩的頭，「你們好，聖誕節快樂。」
「哥哥好好看啊。」一個小姑娘說道，目不轉睛地盯着遲晏的臉。
「你也很漂亮。」遲晏笑道。
小姑娘捂著臉大叫：「啊，被帥哥誇獎了欸！羞羞」其他小朋友哈哈大笑跟着起鬨，一旁的阿姨們也樂呵呵地看着他們。
「遲晏哥哥是大寶貝，那我們是小寶貝嗎？」一個小男孩舉手問。
麥當掐了掐他肉肉的臉蛋，說：「對，你們都是我的寶貝兒。」
麥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非常好，遲晏側頭看着他，眼底一片柔和。
天氣已經很冷了，在院子裏待了一下麥當就招呼小朋友們回了裏面，他們這次過來給每都帶了聖誕禮物，還特地用紅襪子裝好，把一切寓意都做足。禮物已經交給了蘭姨，讓她們到了晚上趁小朋友們睡覺的時候分別放到他們的床邊。
遲晏發現院裏的小朋友們都非常喜歡粘著麥當，一口一個「麥當哥哥」叫個不停，尤其是那個叫嘟嘟的小朋友，麥當抱着他的時候他摟着麥當的脖子不撒手，放他到地上的時候就抱大腿，總之像個牛皮糖一般甩不開。
「嘟嘟當初被人遺棄在院門的時候，是麥當發現的。」蘭姨來到遲晏的身邊，看着嘟嘟踉踉蹌蹌跟在麥當後面，笑着說道。
遲晏見他過來，起身叫了聲：「院長好。」
蘭姨揮手讓他坐下，自己也在旁邊坐下，「這裏小朋友比較鬧，沒有吵到你吧？」
「沒有，他們都很可愛。」遲晏說道，目光停在回身抱起嘟嘟的麥當身上，「您剛才說嘟嘟是麥當發現的？」
「是啊，當時小傢伙才幾個月大，用東西包着放在院外，剛好麥當過來看到就抱了進來。後來沒人來認領，也就留了下來。」蘭姨說道。
嘟嘟現在是三歲，那麼這是兩年多前的事情，原來一直有來孤兒院幫忙？
「麥當他經常過來嗎？」遲晏問。
「是啊，一個月來幾次，過年過節也都會來看看。」蘭姨感嘆道，「麥當這孩子也不容易，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
遲晏有些詫異地看着她，「您知道他……」
「意外嗎？」蘭姨笑道，「我和麥當認識了十幾年，自然知道他的家事，說起來他有段時間還是在我這裏住的呢。」
「能跟我說說嗎？」遲晏問，他想知道麥當小時候的事情。
「當然，你是麥當第一個帶過來的人，對他來說肯定是不一樣的。」蘭姨說着眼裏帶了絲戲謔，年過五十的她這樣看起來竟然有些小調皮，只聽她說，「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你，不過我可是很久之前就知道你了呢。」
「嗯？」遲晏詫異，很久以前是指什麼時候？
蘭姨沒有理會他的詫然，自顧地說：「我第一次見到麥當是在路口的超市門口，他那時候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樹下，我買完東西出來發現他還在那裏，就去問他是不是和爸爸媽媽走失了，他告訴我他在等人。」
聽她這麼說，遲晏竟然有種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的感覺一般，果然聽她繼續說道：「他說他在等一個哥哥，那個哥哥請他吃了麵條，他想請哥哥吃東西，接連着幾天我都看到他在那裏等。」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遲晏，目光慈祥，「如果他跟你說過小時候的事情，那麼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吧？你是請他吃過麵條的那個哥哥是不是？」
他是請麥當吃過麵條，但是沒有想到麥當會去那裏等自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麥當問自己明天還來不來，他去了，但是麥當卻沒有出現，連着兩天也沒有出現，於是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他沒有再去過，後來這件事情也被拋到了腦後。現在卻有人告訴自己麥當去那裏等過自己，那麼為什麼當時麥當沒有來呢。
……對了。
遲晏突然想起來了，麥當的媽媽白天出去上班，擔心麥當一個人不安全，總是把他鎖在家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麥當趁媽媽忘記鎖門的時候偷偷溜出去的，那麼他第二天沒有出現並不是忘記或者不想來，而是他出不來。
而在那之後，他在樹下等了自己好幾天。
這一刻遲晏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瘦瘦小小的麥當，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樹下的樣子，也許他還哭了，畢竟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哭得那麼厲害。
遲晏反射性地看向另一邊的麥當，他正把嘟嘟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跟他玩舉高高，嘟嘟樂得咯咯直笑，麥當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停止過。
看着他的笑容，遲晏聽到自己心裏「砰砰——」的跳動聲，他收回視線，問蘭姨：「那後來呢？」
蘭姨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更看出來了他眼神里的某些東西，不過絲毫不在意，「後來啊，我就把他帶回了院子，問清楚家庭住址就送他回去了，之後他經常過來。」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眼裏帶了些憐惜，「後來家裏出了事情后，他就到這邊住了一段時間。」
遲晏知道她說的事情是指麥當媽媽那件事，「他當時還好嗎？」
蘭姨搖搖頭，嘆道：「外表和平時看起來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你想想，心裏怎麼可能好呢。」
是啊，怎麼可能好呢，在經歷那樣的事情后。遲晏默然，如果他當年堅持多去幾次約定的地點就好了。
「好了，不說這個。」蘭姨見他沉默著，轉移了話題，「麥當說哪天再遇到你就要把你帶過來給我看，如今他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你們兩個以後就好好的吧。」
這是來自長輩由衷的希望和祝福，遲晏慎重地點點頭，承諾一般地說：「好。」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一些麥當小時候的事情，聊著聊著麥當在那頭喊了一聲，讓遲晏過去教小朋友投籃，見他手裏拿着球，遲晏又想起了他房間里的那個籃球，想起還有些事情還沒有弄清楚。
「那我先過去了。」遲晏對蘭姨說道。
「去吧去吧，好好玩。」蘭姨笑道，揮了揮手，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們在院子裏打球，眼底一片慈祥的笑意。
從孤兒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遲晏跟家裏打了招呼兩人不回去吃飯了，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就選了一家火鍋店涮羊肉。
十二月底的G市已經很冷了，往年到了一月就會開始下雪，這個時候吃火鍋最合適不過了，冒着熱氣的滾湯，肥瘦適中的羊肉，香辣可口的蘸醬，光是想到都讓人口水直流。
聖誕節這樣的節日，在街上到處可見成雙成對的情侶，火鍋店裏幾乎是爆滿的，兩人進去的時候剛好一桌人離開，不然根本找不到位置。
鴛鴦鍋、小肥羊、小肥牛、鮮牛肉、海白菜、凍豆腐……麥當一口氣點了不少的東西，他和遲晏的口味差不多，遲晏全由他做主。
「再來兩瓶啤酒。」麥當把菜單還給服務員，服務員應聲離去。
「我去拿調料。」遲晏站起來說。
「我跟你一塊。」麥當說着也跟着起來，遲晏制止他，把手機丟給他幫拿着，「不用，我去就行。」說着就去了調料區。
麥當把遲晏的手機和自己的放在一旁，撐著下巴往他那邊看，感嘆男神連打個調料都這麼帥，讓人難以自拔。這麼想着，他拿手機微博發了條心情。
——Duang：和男神出來吃火鍋，聖誕節要做點什麼好呢？
他剛發送出去，桌邊遲晏的手機就震了一下，他下意識看過去，就見頁面跳出一條微博提醒。
——Duang：和男神出來吃火鍋，聖誕節要做點什麼好呢？
麥當愣住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是自己剛才發上去的，只是為什麼遲晏這裏會顯示呢，除非……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拿起遲晏的手機解鎖，點擊那條提示進去。
Chi微博：3關註：1粉絲：0
——Chi：你也很好，我很喜歡。@Duang：男神父母這一關已經過了，他們都是非常善良的人。另外，明天更五萬，謝謝大家。@Duang：已經平安回來，大家不要擔心了，別哭，我喜歡你們笑的樣子。
——Chi：我也喜歡你笑的樣子。@Duang：已經平安回來，大家不要擔心了，別哭，我喜歡你們笑的樣子。
——Chi：不用擔心，有我。@Duang：總以為追到他了就可以跟他在一起，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自私，他的父母這麼善良，我怎麼能讓他們傷心，把他們的兒子帶上這條路？也許我需要冷靜想想。@Duang：今晚去男神家吃飯，要見岳父岳母了，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頁面只有三條微博，都是轉發了他的，點開那個唯一的關注，毫無疑問是自己的微博名，剛才會跳出信息，是因為遲晏將自己設置為特別關注。
看着那短短的三句話，麥當心裏五味雜陳，
原來遲晏早就知道了。
遲晏拿着調料回來的時候，麥當直直地看着他，眼裏熱切得讓他有些莫名，「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吃肉了。」麥當說道，指了指服務員送上來的肉。
遲晏不以為他，說：「哦，多吃點。」
「好。」麥當彎着眼睛沖他笑了下，遲晏拿勺子的手頓了一下，總覺得他眼裏有些不知名的光，再仔細看去卻又什麼都沒有。
這一頓飯吃得麥當全身冒汗，到最後連外套都脫了，擼起毛衣袖子來涮，他的速度很快，遲晏的碗也被他放滿了。
「夠了。」遲晏打住他一直往自己碗裏放菜的動作，「你不是想吃肉嗎，別光顧著給我。」
「你先吃，我留着肚子先。」麥當說着往鍋里放了一些青菜。
「留着肚子？要吃宵夜嗎？」遲晏問。
「對，繼續吃肉！」麥當認真地點頭，表情既認真又期待。
遲晏以為他已經準備好要吃什麼宵夜了，也沒說什麼，默默地把碗裏的肉吃掉。
吃過飯後兩人帶着一身的火鍋味出了店門，室外的溫度和室內的溫度簡直是天差地別，一出去就被冷風糊了一臉，麥當剛才吃了一身汗，臉也熏得通紅，被風一吹舒爽極了，「嘶」了一聲，站在原地，「等我一下，我吹吹風！」
遲晏也停下來，把他開着扣子的外套扣好
。
麥當乖乖站着讓他幫自己扣扣子，「剛吃完有點熱。
「會感冒。」遲晏說着拿過他手裏的圍巾幫他戴上，一點點整理好
說話間兩人呼出來的氣一點點飄散，遲晏的手碰到他的下巴，冰冰涼涼的，顯然是一出來就變冷了
「好了。」遲晏收回手，麥當卻抓住他，放到自己的唇邊呵氣幫他暖手，順道拿手搓了搓，「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遲晏笑了下，反手握住他，往自己的口袋一放，「這樣就好了。」
麥當也想說話，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啊」的驚訝聲，兩人看過去，就看到一名十七八歲的小女生站在後面，詫異地看着他們。
麥當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遲晏卻拉得緊緊的，只是對那個女生禮貌地點點頭，然後就拉着麥當走人。
走出好一段路之後，麥當才出聲問：「這樣好嗎？對你會不會有影響？」
遲晏停下來，偏頭看他，「有影響又如何呢？你打算在外面一直都不牽手嗎？」
「當然不！」麥當脫口而出，「我可以穿女裝啊！這樣牽手就沒事了啊！」
遲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出了聲，看了眼有點囧的麥當，調侃道：「你不是沒有那種癖好嗎？」
「我這是為了我們做犧牲。」麥當義正言辭地說。
「不用。」遲晏說道，在口袋裏與他十指交叉，「這樣就很好了，最需要在意的人已經理解了，其他人不必理會。」
麥當知道他說的自己的父母，聽他這麼說突然就釋然了，「啊，那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約會本身就是吃飯、看電影、散步，遲晏對他的決定沒有意見。
看完電影回到家裏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兩人回的是麥當家，一回去麥當就說自己臭了一身火鍋要去洗澡，讓遲晏喂貓，然後就拿了睡衣去了衛生間。
麥當這個澡比平時要多洗了十五分鐘，等他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散發着一股沐浴乳的香味，走到遲晏的面前，「快去洗澡吧。」
遲晏正拿着狗尾巴草在逗麥萌，見他出來了就去房裏拿了衣服去洗澡，自從兩人交往之後麥當這裏也放了好幾套他的衣服。
遲晏進去半分鐘后，花灑的水聲響起，麥當趴在浴室門上聽了一下裏面的聲音，感覺自己嘴裏幹得厲害，心臟像是擊鼓一般砰砰直跳，連麥萌在他腳邊打轉都沒有理會。
其實從今天晚上跟遲晏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有點忍不住了，這會聽着遲晏在裏面洗澡的水聲更是壓不住自己內心那一股邪火，那玩意兒一路往下燒，差點把麥嘰嘰的頭髮都給燒光了，於是麥嘰嘰抗議了，它表示已經饑渴難耐，需要釋放。
「我操。」麥當看着一點點一點點升起的位置，暗罵了一聲，飛快地跑回屋裏跳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一裹！
於是遲晏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隻躺好裹好被子的蠶蛹，以為他睡著了，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髮，確定幹了之後自己到客廳隨便吹了下頭髮，就回到卧室跟着躺下，然後伸手將燈熄滅，習慣性地伸手去摟麥當，手剛碰到麥當的腰，他突然把被子一掀，一個翻身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沒睡？」遲晏說。
麥當怎麼可能睡，他都快被麥嘰嘰給折磨死了，雙手抓着遲晏胸口的衣服，靠着外面傳來的燈光，彎腰親了一口遲晏，說：「今晚別睡了，我們來干點別的吧。」
他這一番話讓遲晏的目光猛地沉下來，也感覺到了他頂在自己腹部上的硬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