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3.chapter3

皇上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進了椒房殿,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怒氣沖沖的離開。

這在皇宮之中不是什麼秘密。

不論是妃嬪還是下人都知道皇后陳阿嬌多麼能折騰。她鬧出的事情越多,她們便越開心。對於這個容不下其他妃嬪的皇后,她們心中可是頗有微詞的。

雖說大部分妃嬪並不是真心愛上劉徹這個帝王,卻同樣稀罕這人的寵愛。榮華富貴,地位權利,有誰能夠不愛。陳阿嬌可不正是擋住了她們向前一步的攔路虎?哪裏有人肯為陳阿嬌說一句好話,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奇迹。

在這宮廷之中,也有幾個消息稍微靈便一些的。聽到了一些風聲雨聲,也就越發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自己成為站在風口浪尖上的人。

……

衛子夫作為如今這後宮之內最受寵愛的人,她自然也聽到了這些消息。與其他人心下的幾分猜測不同,她顯得太過淡定。彷彿,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理所當然。

的確是理所當然,身後有那麼一雙手,推動着所有的事情前進。直到一切都走到,那個人最希望看到的軌跡。她也不過是那人棋盤上的一個棋子,在這個宮中,除了他可的沒有誰有資格做執棋人。

衛子夫不由得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比不得那些從小養尊處優的人,卻也算的上是白凈。只是,在她的雙眼之中,似乎透過表皮,看到了在那皮膚下面翻滾著的血色。那般的污濁,讓人難以忍耐。

她微微閉了閉眼眸,再次睜開的時候便已經壓下了眼底的情緒。那張未施粉黛的白·皙面孔,漸漸暈染上了幾分嫣紅。這,對她來說是件喜事!

如今她是皇上最寵愛的衛夫人,腹中又有着帝王的血脈。在這未央宮的妃嬪之中,已經是極為貴重。若是陳阿嬌再犯了錯處,她會是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人。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有任何的錯處。同樣,也不該有任何的不忍……

她所有的做法都是在迎合劉徹的心意,在自願走上棋盤的時候,便沒有了後退的可能。想想建功立業的衛青,衛子夫她也沒有任何後退的借口。

「夫人,奴婢聽說皇上這次是真惱了皇後娘娘。據說回去之後,還大發雷霆,將奏摺都掃到了地上呢!依奴婢看,皇後娘娘那性子,早就該懲處一番了。她加害夫人那麼多次,次次都不痛不癢。這次,卻是直接惹惱了皇上,恐怕沒有人能夠幫她了。」

「皇上可曾傳召過哪位大臣?」衛子夫比起自己身旁宮女,顯然要更加謹慎一些。皇上若是看到了那些東西,不可能將事情放下。

皇上這個身份就算他無憑無據懲處了一個人也是可以的。只是,劉徹他為人向來謹慎,不會授人話柄。

在證據確鑿的時候,再安排個官員調查一番,也算是給館陶長公主府一個交代。有些人恐怕還會以為是陳阿嬌辜負了皇上的信任,皇上所有的行為,都是迫於無奈。

若是尋罌知曉衛子夫此時的想法,定然會驚嘆。可不是么,歷史上劉徹在看到那些巫蠱之物的時候,可是派了有名的酷吏張湯徹查此事。最終定局,廢了陳阿嬌的皇后之位。

「這……奴婢沒有聽說。奴婢只顧著高興,倒是忘了多問上幾句。」翠桐的聲音明顯沒有剛才那般愉悅。她忙着報喜,只聽了幾句,便高高興興的過來了。

難不成,還有什麼變故?皇上的確是惱了皇後娘娘了,現在這宮中都是這般傳言的。還能有錯?

衛子夫倒也足夠了解翠桐的個性,沒有多問。翠桐明顯沒有另一個心腹紅纓那般心細。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將翠桐放在明面上。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用處。翠桐這般直爽,在往日可是沒少幫她在劉徹面前討了好處。

心下不由的有幾分不安。衛子夫想了想自己的安排,始終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手微微放在小腹之處,稍微有幾分加速的心跳,再次恢復了平靜。

「夫人……」另一個宮女闖入到宮中,看到那人的面容,翠桐連忙走出了房間,將房門牢牢的遮掩。她這般熟練的動作,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夫人,不好了!楚服,楚服她……」紅纓有幾分慌亂,說話都有幾分磕磕絆絆。

「慌什麼慌?楚服?楚服怎地了?她就算說是我們指使,沒有證據也定不了罪。」衛子夫這般說着,那被衣袖掩蓋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她做了些什麼事情,皇上恐怕知道的一清二楚。衛子夫不擔心自己做的事情讓劉徹知曉,只擔心楚服會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真·相。哪怕只是一句言語,對於她來說都極為不利。

如今她腹中有皇嗣,出了一點意外也不會危及生命。只是,卻也讓她從此與那個位置無緣。甚至……衛子夫不願意去想那最壞的可能。

原以為萬無一失的事情,什麼地方除了差錯?

「楚服什麼都沒說。」紅纓連忙回答。

「既然她什麼都沒有說,你又何必慌張。這件事我們做的極為小心,沒有人知道楚服與我們有聯繫。她犯下的可是霍亂宮廷的死罪,不用幾日,便能夠死無對證。」衛子夫放鬆了下來。

楚服沒有將她說出來就好,既然現在不說,那之後說出口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她的那些家人,可都掌控在她的手裏。一旦事情了了,她便讓人送下去,讓他們一家團聚。

「可是,楚服從椒房殿之中逃出來了。而且……她正在想辦法出宮!」紅纓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這皇宮哪裏是說進就能進,說出就能出的?進來的時候館陶長公主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力氣才讓人進宮。這出去,更是艱難。

楚服知道她如今不可能依靠陳阿嬌,在她眼中,陳阿嬌身邊怕是成為了地府大門的所在之處。此時最是恐懼的她,自然恨不得躲得遠遠地。

她突然撂攤子不幹在衛子夫那裏也討不到任何好處。如果她向衛子夫求助,指不定是站着進橫著出。

楚服只能自己想辦法離開,沒有這兩個人的庇護,她在這宮廷之中說是寸步難行也不為過。

幸好她沒有慌不擇路,還知道稍微遮掩一番。出門的時候將自己身上的衣物,換成了宮女的衣物。因此她在宮中神色匆匆的走了那麼久,也沒有讓人發現。就算有哪個人看到了她,也只當是哪個主子身後的丫鬟,有急事要處理。

「楚服怎麼會逃出來?椒房殿之中有皇上的人守着,還能有人逃出來?」衛子夫比陳阿嬌清楚劉徹的手段。如此,她才會覺得,劉徹踏進椒房殿,就已經昭示了這件事情的結局。

「可是,楚服的確是逃出來了。恐怕,如今皇上那兒,根本不知曉有楚服這麼一個人呢!按理說這時候皇上該讓人守着椒房殿了,別說皇上的人奴婢一個沒看到。奴婢看着那椒房殿中的奴才,一個個和沒事的人一樣。」紅纓戰戰慄栗的站在衛子夫的身前。

衛子夫坐在高台上,一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那微微垂下的眼帘,遮掩了她所有的思緒。

「夫人……您說,有沒有可能,皇上他是什麼都沒有搜查到,所以惱羞成怒離開了椒房殿。」紅纓忍不住的猜測。如今她發現的這些,似乎都在告訴她這樣一個結果。椒房殿,好像並未出什麼事。

只是,她又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楚服會臨陣脫逃?進宮之前不還是說的好好地么?這個女子也經了夫人的眼,說是可用之人。

退一步說。哪怕楚服跑了,這椒房殿也不應該什麼問題都沒有。楚服在椒房殿之中那麼些時日,那些巫蠱之物,恐怕已經遍佈椒房殿之中的每個角落。短時間將那些東西收拾起來,恐怕要弄出來不小的動靜。她們,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至於楚服逃跑之前跟陳阿嬌過了明路,就更加不可能了。陳阿嬌的性子,宮裏哪個人不知道?若是讓陳阿嬌知道楚服是在騙了她,楚服不可能活着走出椒房殿。

「不管怎麼說,事情倒還沒有發展到對我們不利的程度。」衛子夫垂下眼帘,那張精緻的面孔,隱隱出現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感。「紅纓,處理掉所有的痕迹,不要留給任何人把柄。」

紅纓沉下了心,抬頭看了衛子夫一眼,低頭應道。「紅纓明白!」

衛夫人,這明顯是要了楚服的命!不僅僅是楚服,還有與楚服親近的人。甚至,連她們自己這邊與楚服接近的人都要找個由頭處理掉。『所有的痕迹』,不過是五個字,卻決定了一條條鮮活的人命,這在宮廷之中也是常態。

衛子夫看着紅纓離開,翠桐走進來。如同光與影的交換,她的唇邊再次帶上了溫柔的笑意。

想一想她剛剛還在憐憫那椒房殿之中的下人,如今倒成了一個笑話。陳阿嬌這次不知為何逃過一劫,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原點。

她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小腹,讓自己有幾分浮躁的心沉靜下來。只要有這個孩子在,她在陳阿嬌的眼中就是那眼中刺、肉中釘,說不定不用她推動,陳阿嬌就能自己走上死路。

這樣也好,也省的她髒了這雙手。就當,是為她腹中還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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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后妃變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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