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獨白
天羽猜的沒錯，現在道柔確實已經見過了道盈，聽到道柔敘述的情況，看着道柔突飛猛進的修為，道盈早已經吃驚的不得了，為了證明幽兒所言屬實，兩人還特意找來天馨，讓天馨與鳳鳴劍交流，問清楚鳳鳴劍主人的模樣，鳳鳴劍在萬般不情願下才吞吞吐吐的按照幽兒的意思，說出了原來主人的樣子，竟和幽兒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本來兩人也是半信半疑，但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了，兩人商量的最終結果是——蜀山真的有高手庇護！
此事就此終了，沒有人再往下追查，或是說不能再往下查，如果真的有高人守護著蜀山，那麼總有一天對方會出現，在不明白對方究竟何意之前，還是保持這種朦朧的感覺最好！
寧靜總是維持不了幾天……
這些天，一個原本應該很小的事情，卻傳遍了整個蜀山，成為了所有人談論的焦點。
蜀道書院一名叫天羽的雜役被打了，三個出竅期的高手同時對其下手，雖然沒有運起真元，但想來一個孩子被三個大漢一頓猛揍，這結果也就不用多言了。
據傳，當時一共來了六名出竅期的高手，分工相當明確，三個負責揍人，三個負責擋住想要上來救人的林楓眾人。
至於天羽挨揍的原因，有兩個版本，一個是天羽身為雜役，見到六人竟然不施禮，還不理不睬；另一個版本是天羽在放書的時候，不小心將書架上另一本書碰了下來，而這本書又偏偏無巧不巧的落在了六人中一人的頭上。
反正，不管什麼原因，總之，天羽是結結實實的被揍了一頓。
其實，天羽挨揍這件事原本是一個再小不過的事，畢竟如蜀山這麼龐大的門派，一個雜役被打一頓，就彷彿樹上掉下一片葉子一樣平常。
真正不平常的是這個小雜役挨揍之後發生的事件。
第一天，玉清院道清坐下弟子，在整個蜀山都頗有名氣的天錚親自前去探望。
如果這還不夠讓人驚訝的話，那第二天去的人一定會讓所有男弟子都暗自悔恨，為什麼挨揍的那人不是自己！
年僅十五歲，就已經有蜀山第一美女的稱號，且修為已至出竅中期的天才少女——天馨，竟然不顧身份，親自去探望這個小雜役，而且據說天馨還——哭了！
夠驚訝了吧！
可這還不算，真正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第三天去的人，沒有人能夠想到，堂堂幻靈院掌院道盈竟然也會匆匆趕往書院探望，而且還心疼的哭了！
這次不是傳言，是真的！
冷傲非凡，美艷無雙的道盈會為一個雜役流淚，這絕對可以讓天羽這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小雜役，瞬間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而這卻是天羽最不想要的！
直到現在，天羽回想起這三天來的事情，還是無奈多於高興！
天錚來看望自己，無非就是一陣生氣，鬧着要去找對方報仇，被天羽費盡心力的說服了。
道盈這做娘的，被天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雖然心疼的直掉眼淚，卻也知道這是一個圈套，最終還是忍住了報復的**。
最讓天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是——天馨！
天羽還清晰的記得那個早晨，當看到天馨嬌柔的身影出現在靈隱陣外時，林楓眾人已經知趣的退到了書院裏，偌大的廣場上，只剩下鼻青臉腫的天羽和同樣一臉心疼的幽兒。
剛一登上勝寒峰，天馨立時看到了站在廣場上的天羽，同時還有他臉上的道道傷痕，眼圈頓時紅了，眼淚潸然而下。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蜀山第一美人為自己落淚，天羽心中除了憐惜以外更多的是心疼。
眼看眼前的美人已經止不住鳳目中的淚水，天羽忙不迭的給站在一旁的幽兒使眼色。
幽兒會意，漫步走到天馨面前。拉起她如玉的手道：「咦！天馨姐姐，誰欺負你了嗎？幽兒為你出氣去！」
說着，還不忘眼神怪異的看看天羽，調侃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若是放在以往，幽兒這樣的話早已換來天馨一陣臉紅，可今天的天馨卻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幽兒的話一般，仍舊那麼脈脈的看着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天羽。
看看天羽，又看看獃獃出神的天馨，幽兒最終還是向天羽送去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幽兒，你能離開一下嗎？姐姐有些話想對天羽說！」天馨的話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氣勢。
事已至此，幽兒自然不能再說什麼，調皮的吐吐香舌，又向天羽遞過一個一切靠自己的目光，這才轉身走進了書院。
望着空空如也的廣場，天羽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此時此刻，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說實話，即使面對道天這個隨時都想置自己於死地的高手，天羽也不會有絲毫的懼怕，更不會不知所措，可面對着眼前的天馨，天羽卻發自內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外貌雖然也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可在幻界中的千年修鍊，他的心理早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匹及，而外貌也是最不重要的，以天羽現在的修為，隨時可以把外貌改變成十**歲的樣子，只要他願意！
如果到這時候，他還不懂天馨對自己的感覺，那他就真是一截木頭了，仔細審視自己對天馨的感覺，他不得不承認，不知在何時，天馨在他心中已經佔據了一片不小的空間。
事實上，面對這樣一個真心對待自己，姿色絕美、天賦超人的少女，又有誰能夠無動於衷？幾個人能夠漠然視之？
天羽也是人，他也有感情，他明白，自己也有些不可救藥的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少女，可現在他所扮演的角色卻不容許他做出這樣的選擇，絕不允許！
他的雜役身份只能讓所有人都嘲笑這個純潔如水的少女，笑她太傻，放着那麼多名門弟子，修真高手不選，偏偏選擇一個雜役，這是天羽最不想看到，也是最不能容忍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讓蜀山眾人知道蜀山第一美少女喜歡的是自己，那自己就可能被千萬次的調查，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監視，能不能查到什麼暫且不說，單說監視自己這一條，絕對會影響自己的修鍊。
林楓眾人還不夠強大，真正出現大的問題，道悟也不一定能夠確保他們無恙，這樣的時刻，自己決不能暴露！
望着如一池春水般的天馨，天羽在心底輕聲卻無比堅定的告訴自己一句話，一句霸氣十足的話！這是他心靈的獨白！
「馨兒，我們的時間還很長，耐心一點吧！我天羽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你——是我的！」
這是長這麼大，天羽第一次真正的涉足感情，和道離、道明兩人含蓄的愛情不同，天羽選擇的是勇敢的承認！他不會讓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女孩子一輩子都得不到一個答覆！
心底默默的念著這句話，天羽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了笑容。
「能夠讓蜀山第一美人為我這個雜役流淚，真是倍感榮幸！不過，以後還是請別為我心疼了，身上的傷已經夠讓我疼的了，難道你忍心讓我再疼上加疼！真的不想看到你這樣的美人流淚，會讓人心碎的！」
天羽的聲音充滿了異樣的磁性，這是天馨從來沒有從天羽這裏聽到過的，這裏面有關懷，有感激，還有一絲令天馨難以置信的心疼。
「天羽是在心疼我嗎？」天馨在心底偷偷的問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身份、地位、容貌、修為，一切的一切天馨都是萬中無一的，這樣的少女絕對是整個蜀山男弟子心中的最愛，甚至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追求者無數，可天馨心中卻從來都沒有起過一絲波瀾。
但是面對天羽，天馨卻沒有了一絲的驕傲，即使天羽只是個雜役，修為只有金丹期都不到，她依舊能感覺到天羽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那是一種令人仰視的氣質。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天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現在已經開始慢慢了解自己對天羽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天羽身上的淤青，她的心彷彿被幾千根陣刺了幾下，疼的鑽心！
天馨幽怨的看着強裝笑臉，卻不小心拉動了臉上傷痕，疼的呲牙咧嘴的天羽。
「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油嘴滑舌的！我不是給了你海天之淚防身嗎？以你現在的功力，就算不能反擊，依靠它防守總可以吧！怎麼也不應該被打成這樣呀！」
「這個嗎……我也想啊！可當時情況危急，瞬息萬變，那幾個哥們腳快呀！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們已經打完了，整整五十腳啊！我當時被揍的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了！」
「哪四個字？」天馨好奇的問道。
「慘不忍睹唄！」
「嘻嘻！你呀……你怎麼知道是五十腳，難道你還數着不成？」
「不是我數着，是那幾個哥們腳法太好了，五十腳竟然沒有一腳踢到同一個地方的，我是數着腳印子才算出來的！」天羽咧著嘴一副無奈的樣子。
看着天羽這幅故意做出的模樣，原本神情幽怨的天馨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天馨如何不知道天羽為什麼不用海天之淚，無非是怕讓別人知道了，會在背後指着她說壞話，什麼少女懷春，而且看上的還是一個一文不名的雜役。
天馨好想對天羽說，她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她只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好好的，僅此而已！可她不知道，天羽卻非常在乎這些，天馨已經受了那麼多苦，他絕不允許再有人對她出言不遜！
「還疼嗎？」天馨蓮步輕移，慢慢走到了天羽面前，玉手運氣水靈力，柔柔的在天羽的淤青處撫摸著，一點也沒有覺得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
天羽沒有閃躲，寧靜的笑道：「沒什麼！以後打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如果他們再敢來，我天馨也不是個擺設！」天馨手上的靈力依舊那麼柔和，可說出的話卻冰冷至極，嬌美的面容上也浮現出了淡淡的冷傲。
天羽知道，天馨身上傳承了道夢的柔和，同時也繼承了道天的冷峻，這兩種奇特的個性，衍化出了此時獨特的天馨，對心愛的人，她是世上最溫柔善良的，但是對那些傷害自己的人，她卻如一株傲霜鬥雪的寒梅，冷傲至極。
看着因為生氣而有些冰冷的天馨，天羽的心不由一陣糾結，沒有任何的猶豫，輕輕抓住天馨晶瑩玉潤的手，柔柔的摩挲起來，這是天羽從來沒有對任何女孩子做過的動作。
「好了！馨兒，不要生氣了！你那麼聰明，早應該看出來這是一個圈套，對手的目的無非是想要我娘出手，只要我娘不出手，這種挨打的日子就很難結束，我沒事！真的沒事！可你如果一出手，我娘肯定不會落後，到那時，蜀山就真的完了！」
天羽突然親昵的舉動，讓天馨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尤其是聽到天羽口中的「馨兒」，更是讓天馨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好奇妙的感覺。
「可是……你……」
深邃的雙眸靜靜的看着天馨，天羽的另一隻手輕輕滑過天馨紅潤剔透的臉頰，這一刻，天馨的心醉了。
天羽是一個不愛掩飾自己感情的人，除了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現在雖然他並沒有向天馨真正的表露心跡，但他的心中已經認可了天馨，一舉一動頓時親昵起來。
天馨陶醉的望着天羽，心中竟沒有一絲反抗的念頭，任由天羽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嬌顏。
一種幸福的感覺慢慢的淹沒了心田……
「不要擔心我！有你在，就算他們揍我也肯定會有分寸，我不會有事的！」天羽的聲音輕柔的像是在對最愛的人呢喃。
看着信心滿滿的天羽，天馨原本堅決反對的心竟然有些被說動了。
看到天馨有些迷離的雙眼，天羽的手悄悄離開了天馨的臉龐，不過另一隻緊握天馨的手卻依舊保持着。
感覺到天羽的手離開，天馨的心方才慢慢平靜了下來，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幸福，但她卻更加堅信了心中的選擇。
「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和我娘，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這種關鍵時刻，只有忍，也只能忍！誰能忍得住，誰就有可能勝利！決不可因為我，而影響了蜀山萬古威名！」
說這番話時，天羽的眼眸分外幽深，一瞬間，天馨便只覺自己似乎要淪陷一般，再也生不出一絲反對之意。
「那……好吧！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如果真的承受不了，一定要使用海天之淚，如果……如果因為拯救蜀山而失去你，我……我……」天馨的臉紅彤彤的。
注視着天馨紅潤的臉頰，天羽洒然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去找任何人尋仇，更不要去找你的父親，你娘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嗯！」
天羽點點頭，「以後多陪陪你的父母，給他們一些銘記在心的溫馨回憶，危急時刻，這些就是最厲害的法寶！不要怪你的父親，蜀山大亂是一個歷史的必然，你的父親並不是罪魁禍首！不要有什麼負擔！」天羽笑着緊了緊握著天馨的手，隨後便鬆開了。
感覺着手上仍殘留的溫度，天馨的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悵然，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娘親已經告訴了我，她又送了你一條海天之淚，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姨娘，早就看穿你現在戴着的並不是她送你的那條，不久前姨娘來看我的時候，提起了這件事，當時我便沒有隱瞞，直接將你送我海天之淚的事告訴了她。」
天羽早已看到天馨修長脖頸上又戴上了一條海天之淚，突然憶起前不久道夢來時曾問過這件事。
「什麼？你……你告訴我娘這件事了？」天馨臉上露出了少有的不知所措。
「對呀！」
「那我娘什麼反應？」天馨有些羞澀卻又緊張的盯着天羽問道。
雖然不知道這條海天之淚背後究竟有什麼故事，但天羽還是仔細的想了想，回道：「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有些驚訝，之後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僅此而已！」
「笑了？那……那不就是說……」天馨心中已經如同鹿撞了。
母親不可能不記得當初她將這條海天之淚送給自己女兒時說的話，這條海天之淚可是承載着一個少女對未來幸福的追求，這麼說，母親對天羽——還是很滿意的。
想到這裏，天馨那無人能比的絕美容顏上不由浮上了兩朵紅雲，天羽對眼前的一切自然是不知所以，他可不知道這條海天之淚背後的含義，只能有些心醉的望着因嬌羞反倒更加美艷的天馨發獃了。
「天馨真的好美！」這是天羽的心聲。
過了片刻，天馨才終於從欣喜中走出來，這一回過神來，她立時注意到望着自己出神的天羽，不由微嗔道：「獃子！看什麼呢，看的這麼入神？」
「當然是看美人了！」這一句話天羽完全是下意識的說出來的，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這樣說話會不會讓天馨覺得自己太過浮誇？
天羽無心的話，聽在天馨耳中頓時令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陣心慌意亂，若是在平日，誰對她這般無禮，或許早就被處置了，可天羽的話，反倒讓她心底甜甜的。
其實，要是在世俗界，像天馨這樣十五六歲年齡的少女，早應該談婚論嫁了，二八芳齡，正是女兒談婚論嫁之時。
只不過在修真界，卻沒有這般事情，修真者修鍊動輒百年，甚至千年歲月，而且修為到一定程度，容顏絕不會衰老，像道天、道夢二人，便都是在修鍊了千年之後，才結為道侶的。
所以，年齡這個問題在修真界真的是無足輕重的事情……
扯遠了！
卻說天馨一陣臉紅心跳之後，在此地便再也呆不下去了，真不知道下面天羽又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雖然她——並不怪天羽！
看着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為剛才的話道歉的天羽，天馨展顏一笑道：「這些話你不會對每個女孩子都說過吧？」
「向天發誓！目前只對你一個人說過！」
「目前？你還想對多少女孩子說，你……你……氣死我了！」天馨急的一跺腳，轉過了身去。
天羽大笑道：「跟你開玩笑呢！我好像不是那樣的人吧！」
「你……太壞了！」天馨知道自己被耍了，笑着責怪道，不過這樣的責怪在別人看來，實在是最厲害的引誘。
天羽心神一震，沒有說話，心中卻告訴自己，看來自己這心境還是不夠堅定。
其實這又怎麼能怪他，天馨的美任誰也抵擋不了，對心愛的人，這種美更是具有出奇的吸引力，再加上天羽本就血氣方剛，實在怨不得誰。
不知不覺間，天馨在蜀道書院已經逗留了兩個多時辰，天馨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則，又要造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我不能在這多留了，代我向躲在書院中偷聽的幽兒、林楓他們問好，你……一定要小心，記着你答應我的話！」天馨有些戀戀不捨的說道。
堂堂出竅中期的修為，自然早已察覺到林楓他們在偷聽，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向這些好朋友隱瞞什麼。
「哈哈哈！這問候的話還是你親自對他們說比較好，都出來吧！」天羽笑着轉身望向書院的大門。
幽兒頑皮的露出一個小腦袋，向天羽和天馨二人吐了吐舌頭，當先走了出來。
之後，林楓眾人也是一臉不知是尷尬還是挪揄的表情，一個接一個向兩人走來。
「姐姐，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您，不過說心裏話，我們修為太過低微，就是使出全部能耐，也只是聽了個大概，您可別生氣！」幽兒剛出來，便拉着幽兒的手撒嬌道。
江心也笑着走到天羽身邊，一臉狐疑的圍着他轉了一圈，「天羽兄，厲害！實在是厲害！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了！連蜀山第一美少女、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天才都來看你，說實話，我真恨不得受傷的人是我了！」
江心這句話是站在一個只見過幾面的朋友立場說的，畢竟他知道，大哥還不想讓天馨知道在場眾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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