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NO.23

23.NO.23

一道驚雷,轟隆一聲,響破天際。

陳諾剛喝了葯,正含著奶糖去苦味,乍然聽到雷聲,嚇了一跳。沈南周伸出右手拍了下她小臂,示意,「別亂動。」

她正扭頭想往外看,怎耐窗帘嚴絲縫合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問身邊人,「剛剛是打雷嗎?」話音剛落,又是一聲悶雷響起,比剛才那個還要響亮,簡直震耳欲聾。陳諾也不用他答了,轉而嘀咕,「剛才回來時還有太陽呢~」

他把煮好的藥包在她小腹上放好用紗布固定住,抽了紙巾擦手,語氣淡淡的,「天要下雨,你管得著嗎?」

這話有點沖,可以說兩人相處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用這種不咸不淡的語氣跟她說話。

陳諾小心翼翼的瞄他,「你還在生氣啊?」見他不理,就期期艾艾的解釋說,「當時正測試呢,我都寫一小半了,中途撂挑子多可惜啊。」說著,就伸手怯怯的去抓他的手,沈南周躲開了,陳諾有點委屈,扁扁嘴,「我這麼上進,你應該表揚我的。」

「呵,」沈南周氣笑了,瀲灧的眸子睨過來,「你13歲那年冬天得了急性腸胃炎,當時也和今天一樣忍著沒說,從學校出來剛上車就疼暈過去了。我把你送醫院急救,你醒來後跟我保證說以後再也不拿身體開玩笑了。」

他雖沒質問一句『你今天是怎麼做的』,但話里話外都已表達了這個意思。

少年人其實最易健忘,有些話自認不太重要的,往往會說過就算,不走心。陳諾就沒把當時的這個保證放心裡,現在聽他再提起,才陡然從記憶深處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來,迷茫了一瞬,想起來了,就有些羞愧,低著頭不敢看他,訥訥道歉,「對不起。」

「我不是想聽你道歉。」他看著她,表情嚴肅,「諾諾,我只是希望任何時候,你能把自己放在首位。我不在乎你是否能考個好成績,上所名牌大學,將來有多優秀,這些都是最浮華的東西,在很多時候,它們不能給你提供任何幫助,你要學會愛自己。」

顯然陳諾沒想到他會這麼小題大做,心裡卻真的挺震動的,睜著大眼傻乎乎的和他對視,直到他嗯?一聲,才回神,臉卻不知為何紅了起來,有些慌亂的低了頭,噢噢兩聲,「我,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一不舒服就請假,就算高考也不忍,嗯,你別生我氣了。」

沈南周也就是想讓她長長記性,並不是真的生氣,這時見她認錯態度不錯,看上去也像是走心了,臉色就緩了下來,摸摸她的頭頂,柔聲說,「那記得下不為例知道嗎?再犯的話……你自己說怎麼罰你。」

「呃……扣零花錢?」她隨口溜一個。

「扣零花錢對其他人也許有用,對你——」他搖搖頭,「不行。」

陳諾慢吞吞抬頭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睫,臉還是有些紅撲撲的。

「生理期喝中藥不放甘草。」她又說道。

沈南周笑起來,彈了下她的腦門,「你啊,平時那麼嬌氣,怕苦又怕疼,打個針都要嚇半天,怎麼身體不舒服了就那麼能忍呢?」不待她答,又說,「只喝中藥不放甘草可不行,再加一條,吃蛇肉,你15歲那年因為說錯話我就拿這個嚇唬過你,後來果然沒有再犯,可見葯還是比不上蛇來的有威懾力。」

陳諾:「……」

這時醞釀了一陣的瓢潑大雨終於落了下來,嘩啦啦的,在屋裡都能聽得清晰。沈南周站起來去把窗帘拉開,下午一點多,天色竟像是五六點鐘。

「怎麼雨這麼大?!」陳諾想下床近距離觀看下,在泉陽生活六年了,頭一回見到這麼大的雨。不過剛犯過錯,這會兒就不敢輕舉妄動,只可憐巴巴的看向沈南周,以求對方心軟一下下。

沈南周把空調溫度又調高了兩度,跟沒看到似的,輕聲說,「我等會兒給你們老師打電話請假,你在家好好休息兩天,中午吃雞湯麵吧,暖胃。」

對吃的她從不怎麼挑剔,只要有肉,那都是好吃的。只是聽到請假,卻有些猶豫,不過想了想,到底沒敢反駁。

吃過午飯,沈南周才讓她下床走動走動。外面雨還在下,天黑沉沉的,不時響過一聲悶雷,陳諾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就被勒令回床上躺著了。現在是三月中旬,天本來就不冷不熱,沈南周空調開得暖風,陳諾蓋著被子一會兒就出汗了,小腹上的藥包也換了一茬新的,暖乎乎的很舒服,雖然肚子還是會時不時的疼一下,但和剛放學時比真是好太多了。

晚上白芨過來串門。自他由暗轉明后,來這裡蹭吃蹭喝的次數就呈數倍的遞增。又仗著陳諾在,沈南周不會動手,頂多掛個□□臉,不痛不癢的,就有些有恃無恐。

白芨抖抖尾巴,化成了人形。沈南周皺眉,「諾諾身體不舒服,我沒功夫搭理你,自己玩兒去。」

「她怎麼了?發燒還是感冒?淋雨了?」

「不是,」沈南周攔住想上樓的人形貓,「別添亂,滾吧。」

白芨翻白眼,「瞧你這護犢子的樣兒,小心把人給嚇跑了!」他也沒堅持上樓,走回沙發那兒坐下,自來熟的翻出茶几下的零食撕開一包妙脆角吃,邊問道,「你怎麼不把那條蛇給得花妖內丹給她戴身邊,防百病,多好。」

「畢竟是妖內,諾諾年紀小,體質也不好,等她二十歲以後戴正合適,現在太早了。」

白芨忍不住又翻了個大白眼,「就你磨嘰,哪兒那麼嬌氣,真受不了你,把那顆內丹給我,我去找元智,讓他把裡面得妖氣化了。」

元智是只純良的妖,雖然長得糙一點,但他從開了靈智至今,手上乾乾淨淨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沒做過,是積德行善專業戶,論凈化能力,比某些和尚還厲害。

沈南周沒好氣,「這還用你?只是阿婉最近身體又惡化了,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他哪有功夫費靈力做這個。」

白芨還真不知道這事兒,他猛的一驚,「不是有冰晶,這才多久怎麼就惡化了?!」

「誰能和老天掙命。」沈南周語氣有些淡漠,「當初那顆紅石都改不了她的命,你給的那點兒冰晶又能有多大用。」

白芨臉上的笑收斂了起來,妙脆角也沒了吃的欲|望。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向沈南周,「五根木……」

「你該知道,那救不了她。」

「我,我再找阿蠻要些冰晶。」

沈南周眉頭又是一皺,「阿蠻最近才開始鬆動,你別又去惹她。」說著嘆氣,「冰晶可一不可再,就像人類吃藥,每吃一次體內就會產生抗體,阿婉的狀況更複雜,你別費心了。」

白芨卻不甘心,站在那裡發了會兒呆,突然就轉身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有。沈南周有心再勸,但也知道勸不住,有些事不去嘗試一下,總是不安心。

即使明知道會兩敗俱傷。

陳諾在家老老實實休息了三天才被放回學校。班裡學習氣氛依然緊張,老師帶著複習的進度很快,缺了三天課,已經把高二上學期的書講了過半。

楊琪把自己的筆記借給她看,還和她小聲嘀咕,「二班的那個語文課代表你還記得不?她前天晚上放學回去路上出車禍了,左腿粉碎性骨折,要在醫院最少躺兩三個月,不知道會不會對高考有影響。為這事兒,她爸媽到教育局把學校給告了,說是給學生加課什麼的,現在據說學校正在研究這個事兒,以後咱晚自習弄不好能提前放學。」

現在正是衝刺的階段,只要想考所好大學,就沒有學生會嫌晚自習多的,老師更是恨不能一天48小時給學生開小灶,晚自習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對方家長這一招,實在是有點兒狠了。

「難怪我看鄭老師臉色不好看。」陳諾回一句。

楊琪齜牙笑,「何止鄭老師,好幾個老師臉色都不好看。你說那對父母怎麼想的,把學校得罪了,對他們閨女能有多少好處?再說現在哪個學校高三不上晚自習,不說咱們,你看看高一的,就比咱們早放學一節課。」

陳諾睇她一眼,「我怎麼覺得你那麼幸災樂禍呢?」

楊琪:「嘿嘿嘿~」

果然沒兩天,學校就通知全校減負,高三晚自習不再強制,高一高二由原來的每天兩節晚自習縮短為一節。

楊琪就和陳諾討論說,「表面看上去高三好像很佔便宜,其實換湯不換藥,真不上晚自習試試,老班肯定第一時間找你談話。」

陳諾也覺得如此。

中午和沈南周說起這事兒,沈南周說,「如果你不想上晚自習,那我給你們班主任打個電話,就說請了家教。」

陳諾:「……」這種不求上進消極怠工的態度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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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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