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你會相信一個兩米一的壯漢，被一個小腰還沒有他大腿粗的女人給打暈的事情嗎？
反正，榮耀是不相信的。
他覺得自己不過是喝醉了酒而已。
榮耀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主觀意識里認為這一天和以往的日子沒什麼區別，不過是宿醉酒醒，頭和嗓子都有些疼罷了。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大半瓶下肚，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有一些屬於昨晚的片段自然而然地浮起。
「卧槽！」
這是他今天說的第一句話。
卧槽，他昨天好像和利司道為了一個明碼標價的女人爭紅了臉！
卧槽，幸好又有另外一個女人「救」了他！！
卧槽，那女人為什麼要打他？
卧槽，他的錢包到哪裏去了？
用多少句卧槽，都不能表達榮耀內心的震驚。
如果他是個女人的話，昨晚喝了多少毫升的酒，現在就該流多少毫升的眼淚。
當然，就是現在去做一下變|性手術也來不及了。
酒醒之後的榮耀，智商還是能夠到達平均水平線的，他第一時間撥通了信|用卡發卡行的人工客服電話。
「榮先生，早上好。」電話那邊傳來了甜甜的接線小姐的聲音。
「你幫我查一下昨晚十點之後我信用卡的消費信息。」
「好的，榮先生稍等……是昨晚十點鐘之後嗎？嗯，我們這裏已經幫您核實了，昨晚十一點三分的時候有一筆九塊九毛錢的消費。」
「多少？」
「九塊九。榮先生，請問您還需要其他的幫助嗎？」
「不用了。」榮耀很快就掛了電話，此刻的心情還真是和日了狗一樣。
特么的，用那麼少，報警都不好意思報。
所以，榮耀沒有掛失。
而是在一個小時之後，又撥打了一次人工客服電話。
接線的是另一位客服小姐，用甜蜜度不亞於上一位的聲音說：「榮先生，您昨晚十一點三分的時候消費了九塊九。其實榮先生可以用手機下載我們銀|行的掌上助手，這樣一來，哪怕您消費了一分錢，也可以及時在您手機上查到。」
榮耀是個粗人，除了打球，基本上沒有什麼業餘的愛好，尤其對數碼產品不甚精通，這個提議要是放在平時，他可能會想也不想就拒絕掉，而此刻，他是想也沒想就接受了。
他總會逮到她的。
是的，他相信。
——
就在榮耀還在輝星的總統套房裏，抱着手機和某行的掌上助手「奮鬥」的時候，江小柒已經打車到了輝星的籃球俱樂部。
與輝星酒店僅僅一條馬路之隔。
如果這個時候，榮耀站在窗口向下望的話，說不定一眼就能看見穿着一套酒紅色運動服、扎著馬尾的江小柒。
只是能不能認出她，就是兩說了。
接待江小柒的是昨晚在輝星的會所里和她見過面的郜青雲，以及沒有見過面的助教叢向北，還有球隊的核心利司道。
郜青雲本來還想帶上榮耀的，畢竟江小柒的到來，有一大半的原因還是為了他。
但是，榮耀並不在球員宿舍。
而在江小柒到達之前，利司道還在問叢向北：「叢助教，來的不就是個理療醫生嗎？用得着主教練親自迎接，這麼興師動眾？」
叢向北神秘兮兮地笑：「如果這個理療醫生能成為你的專屬醫生，你就有福啦！」
「切！」很顯然，還不知傷病為何物的利司道是不在意這些的，甚至覺得叢向北的話不是那麼的吉利。當然了，別說是運動員了，哪怕是個普通人，也沒有人會喜歡傷病找上門。沒有傷病，又何需什麼專屬的理療醫生！
所以，對於這個江醫生，利司道一點兒都不覺得期待。
但是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個長相極其不錯的女人。
利司道和她握手的時候，不由自主多看了兩眼，發現她很眼熟。
利司道下意識問：「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江小柒微笑了一下，不算默認，也不算否認。
利司道想了許久，也沒能將眼前的元氣少女和昨晚的黑天鵝聯繫到一起。
江小柒專屬的理療室早在一星期前就已經收拾好了，而且球隊的情況昨晚在輝星的會所里，郜青雲也和江小柒大致交代了一下，是以郜青雲將江小柒送到理療室門口，就先撤了。
叢向北和利司道也要去籃球場訓練，要離開的時候，江小柒叫住了他們：「等一下，我也去藍球場看看。」
——
八點五十五，榮耀趕在九點籃球隊集合前到了輝星俱樂部的籃球場。
在這之前，他回了趟宿舍，換上了運動服。
因為總是想去「掌上助手」上查一查信用卡的消費記錄，耽擱了時間，所以沒能洗澡。
現在正值炎熱的六月，儘管輝星總統套房裏的冷氣開的很足，可折騰了那麼一大夜，榮耀自己都覺得自己臭臭的。
這就又多了一條可以遷怒那個女人的理由。
此時此刻，榮耀怎麼也想不到他費勁了心思想捉住的她就在看台上坐着。
他只是和利司道交錯了一下眼神，便憤憤別開，並沒有在意看台上多了個女人和隊員們說笑。
江小柒在來之前，對輝星球隊做了全方面的了解。
除了在聯賽前簽到輝星的榮耀，小前鋒利司道已經為輝星征戰三年，隊長薛大軒司職控球後衛，已經為球隊效力五年。還有得分後衛程郡，大前鋒茂源，中鋒韋林，以及替補及儲備球員23人。
這一季的CBA聯賽早已結束，輝星的成績不算亮眼，卻比之從前有了飛躍，好歹進了季後賽。
雖說在第一輪就倒下了，但這樣的成績也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以至於輝星的老總柏追時常調侃，「咱們的球隊就特么和國足一樣，進一次季後賽的難度和國足出線相當。幸好，不靠這個吃飯。」
老闆抱着玩票的心理，郜青雲這個教練也當的壓力不算大。
說的是已經開始備戰下一季的聯賽，實際上訓練還是很放鬆的。
郜青雲交代了球員做常規訓練，又將江小柒介紹給了眾球員，本想當眾提醒榮耀有時間去江小柒的理療室一趟，可是他知道榮耀最不願意讓人提起的就是他的腰傷，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吩咐了一聲「自由訓練」。
隊長薛大軒便開始組織球員自由練習。
可是郜青雲才走，利司道就和榮耀對上了。
沒有什麼特別原因，就因為利司道現在還覺得昨晚上的那一場是榮耀贏了。
榮耀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反正，兩個人又幹上了。
利司道一口一個「巨星」地叫着榮耀，這稱呼要放在以往榮耀也不是當不起，而現在那是他心裏最疼的地方。
要放在以往，兩人也就是打打嘴仗，或者叫囂揮舞幾下拳頭，真打起來的幾率基本為零。輝星的紀律雖然並不怎麼嚴，可是像同隊的球員打架這種事情，卻從不會姑息。
今天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利司道挑釁的那一瞬間，榮耀滿腦子都是昨晚那個女人說的話「你死也應該死在籃球場上」。
「那就一對一單挑。」原本已經被刺激到暴跳如雷的榮耀，忽然用很是平靜的語調說話。
「你確定？」利司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要知道曾經他不止一次地提過這個要求，都是榮耀不肯應戰。
榮耀點頭，指了指薛大軒說：「你當裁判。」
既然是按籃球場上的規矩定勝負，薛大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拿了籃球站在了兩人中間，而其他的球員早就規規矩矩地站在籃球場外圍。
沒有人注意，江小柒從看台上走了下來。
薛大軒拋球，榮耀和利司道幾乎是同時跳躍。
兩米一和兩米零五看似相差不多，但在NBA的正規比賽中身高相差五厘米是很少對位的，這不僅僅是身高的問題，還有視野以及防守壓力的問題。
這一點，榮耀清楚，利司道同樣也很清楚。
兩個人都想成為進攻方，且不論球最終會落向何方，兩個長人皆不遺餘力地奮身跳躍，還是極具觀賞力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江小柒往場中走了幾步，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哨子，使勁吹了一聲，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就連榮耀和利司道也停止了爭搶。
已經落在地上的籃球，像是著了魔，直接滾到了江小柒的腳底。
她彎腰將籃球抱在了懷裏，看着不遠處的兩人，說道：「有意思沒有？兩個大男人從昨晚一直鬧到今天，還有完沒完了？」
利司道不明所以，不過他倒是想糾正一下，他和榮耀的恩怨可不是從昨天才結下的。
倒是榮耀的眼睛眯了一下，走到江小柒的身邊轉了一圈，下意識喊了一聲：「小偷。」
利司道都沒有認出江小柒，榮耀之所以能夠認出來，不是因為他眼神利索，而是因為他有一個像狗一樣靈敏的鼻子。
一個女人的穿着，乃至妝容都會變，而她身上的香味是很難改變的。
在今天還沒有見到江小柒之前，榮耀想了很久，怎麼都想不起她的長相，卻忽地想到她貼近他時帶來的香味。
那是一種很像蜜餞桂花的味道，香的有點兒膩，膩的有點兒甜。
漂亮的都散發出香氣的女人，是絕對不能相信的。這是現下榮耀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