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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此之前聽說蘇素妍讓大戎聞風喪膽，不戰而屈人兵，洛輕只把它當做楚彥這些年來與大戎辛苦作戰而未有突破的誇張之言，但看見蘇素妍在戰場上的表現……洛輕覺得這些年壓制在心底的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蘇素妍扮成男子無疑是及其成功的。被藥水染成古銅色的皮膚，可以畫粗卻不明顯的雙眉，以及……殺敵時那雙凌厲的眸子。好似只要被看一眼，下一個被她刺穿胸口就是你一般。

也許正因為這雙眼睛，才沒有人懷疑她是女人吧？！洛輕心裏猜測道。畢竟沒有人會認為，一個閨閣千金的眼睛比上過戰場的男人還要來的駭人。

戰火直到日暮西山才漸漸停息，蘇素妍一臉血的回到營地。即便看過蘇素妍在戰場上的英姿，然而近距離一看，洛輕還是被她身上濃重的血腥味熏得皺了下眉頭。

「不管你因為什麼原因來參軍，可是，值得么？」

蘇素妍清洗着手上的血跡，對於洛輕的話只微微一笑：「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情，所以，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又有什麼意義？」

蘇素妍這種我做什麼和你無關的樣子，莫名的讓洛輕心裏很不舒服，可卻又不明白這種不舒服源自哪裏。

皇家人情淡薄，夫妻子女間互相算計，感情淡薄，這也造成了洛輕智商在線，情商堪憂情況。

命中注定，在遇見蘇素妍之前，洛輕沒有感情經歷。遇見對的人之後，欣賞外加那一點點的不一樣，在線的智商告訴洛輕他喜歡她。然而隨着感情的加深，智商處理情商的問題顯然不夠用了，這也造成了洛輕現在不知如何反應的情況。

蘇素妍莫看着洛輕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走出了營帳，只感覺這人莫名其妙。她的私事，憑什麼告訴他？實話實說還怪她咯？！毛病。

嘀咕了一聲，蘇素妍發現帳簾又被掀起，洛輕搬了一桶熱水進來：「你這個樣子，肯定沒人信你原來是個姑娘家。」

「……」這是，去給她打水了？這裏是楚彥邊境，黃沙漫天，水資源缺乏。兩三遍不洗澡的狀態，她早已經習慣了。如今看見洛輕給她搬了一桶洗澡水，還感覺有些奇怪。「這是給我的？」

「不然你以為我需要？」

「呃……」

洛輕看了一眼蘇素妍：「放心，沒人會說閑話。今日一戰，你打下了大戎水草最豐美的地方。」

好嘛，她只是想儘快立下軍功，又不是要在軍隊里一輩子的。所以一般是李將軍說打哪蘇素妍就打哪。蘇素妍就像是李衛手上的一柄銳不可當的利劍，不僅完滿完成了李衛的任務，甚至今天蘇素妍打high了，而李衛也沒有收隊，所以直到打到了大戎的築起的城牆邊才堪堪停下。

蘇素妍的戰績令人側目，李衛如今也完全相信蘇素妍不是某些人派來的探子。如果真是探子，那李衛也自認自己眼瞎了。

自身實力彪悍，有上司的提攜，可謂天時地利人和，蘇素妍升遷的速度很快，不久就上升成了李衛的左右手。甚至因為李衛的摺子，蘇素妍被遠在千萬里之外的皇帝都記在了心裏，點名讚賞。

如此快的升遷速度，理所當然的引起了別人的妒忌。雖然沒一個敢在蘇素妍面前惹事，然而背後說閑話的卻很多。

剛開始只是酸酸說蘇素妍看着弱雞的樣子，沒想到武力值這麼高。一直到後來的，因為洛輕的照顧，李衛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蘇素妍每天都能洗的上熱水澡而被人想歪了，暗地裏議論蘇素妍和洛輕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軍隊里的留言，洛輕知道，蘇素妍也有耳聞。但兩個人都是不為外物干擾的性子，即便流言日益囂張，連李衛都被老部下暗地裏抱怨過，然而蘇素妍還是沒有當回事。或者換句話說，蘇素妍心知肚明這留言之所以流傳這麼厲害的根源。

她最怕的不是流言，而是那個人不蹦躂，不搞事情就抓不住他的小辮子。

周庭生嘛，等著瞧好了。

兩個當事人對留言毫無反應，幕後之人膽子更肥了，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李衛身上。

「李將軍，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周庭生緊皺眉頭，狀似憂心道。

李衛對於周庭生的印象還算不錯，雖然比蘇素妍查了遠了，但是也能稱得上一句年少有為。更何況，周庭生還是他的老友兼部下的准女婿，所以周庭生在李衛面前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聽周庭生吞吞吐吐的樣子，李衛又有些不悅了：「大丈夫有話就說，莫作小兒女情狀。」

「屬下有什麼說錯了，還請李將軍不要生氣。」周庭生的官路能夠一帆風順，與他謹小慎微，察言觀色也是分不開的。看見李衛已經表示出不滿了，立即說道。「近日來軍隊里流言漫天，已經嚴重影響了軍隊的訓練。就如我帶領的那群小兵們，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對蘇將軍的不滿。這件事情，還望引起將軍的注意。」

如果說別的人，李衛說不定會給周庭生幾分薄面，但是這流言一事，李衛不蠢，蠢人是做不成將軍的。更何況，洛輕的身份……是他把洛輕安排在蘇素妍身邊的。如今的流言就像啪啪打他的臉一樣。

因此，李衛怒了……

「哦？我倒不知軍隊里出現了什麼流言蜚語，不知周小將能否給本將軍說說？」

李衛的話讓人聽不出喜怒，但是周庭生卻心裏一喜。這幾年對於李衛的了解，周庭生已經判斷出李衛心裏是不高興了。至於對誰，這不是很明顯么？肯定是流言的當事人蘇素妍和洛輕了！對自己判斷很自信的周庭生竟半點沒想到李衛真正不滿的人其實是他！

「其實有些話屬下早就想說了，不過看蘇將軍立下了這許多戰功，也就忍了下來。但是現在蘇將軍的存在已經影響了軍隊的團結，所以這些話屬下來時說了吧。」周庭生嘆了口氣，「蘇炎來歷不明不白，就憑着一顆敵人的頭顱就得到參軍的位置，那時候就已經有人嘀嘀咕咕，心生不滿了。畢竟蘇炎剛到軍隊，資歷淺，那些從軍**年的老兵也只是百夫長。自從蘇炎來到軍隊里，就從未消停過！生性殘忍，性格孤僻，打仗只知道橫衝直撞一點戰術都不懂。這種人，真不知將軍您一直器重他是為了什麼！而現在，竟然傳出了這種龍陽之好的留言……」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炎此人，不逐出軍隊，恐軍心不定。」

聽了周庭生這番話，李衛不覺生氣，反而覺得可笑：「所以，在你看來蘇炎已經成為了軍隊的敗類？」

「屬下，正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所說的蘇炎英勇善戰成了生性殘忍，勤奮操練不為外物所惑成了性格孤僻，砍下敵人的頭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那本將軍還真是要把蘇炎給趕出軍隊了！」

李衛此話一出，周庭生才發覺不對味了：「將軍，您……」

「快滾，看你在岳父的面子上，本將軍會當做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周庭生順風順水了這麼久，第一次被人罵滾，頓時臉騷的通紅。然而羞憤之下，周庭生對蘇素妍更加的怨恨，順帶着連李衛也被他恨上了。周庭生低垂著臉讓人看不見他的神情：「屬下先行告退。」

周庭生剛走，李衛就叫人把蘇素妍叫來了，滿臉笑容：「小蘇來了，坐坐。」

李衛對自己人真心是沒話說，只要你有能力，李衛不會妒忌，反而能夠大力培養。這也是李衛這麼多年手握重權依然鮮少引人妒忌的原因。

「李將軍您有什麼事，直說就好。」一個粗糙的大老爺們兒笑得像一朵花兒一樣，真的很傷眼睛的好不好？！

蘇素妍一臉『求你不要笑的樣子』讓李衛有點哭笑不得，好吧，這蘇炎不僅不怕他，還敢嫌棄他！敢嫌棄上司一般會引起對方的不滿，然而李衛就覺得蘇炎就對他的脾氣！

「小蘇啊，最近，可有什麼是造成你的困擾了？」

李衛這麼一說，蘇素妍就明白他要講什麼了，果斷搖搖頭：「沒有困擾，只是上次那一仗十分不過癮，不知何時才能滅了那大戎！」

聽聽，聽聽，什麼是差距！李衛此時對周庭生的印象直接由正轉負。一個大老爺兒們整天想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這麼有時間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滅了大戎，守護邊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