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路鳴辰終於迎來了歷史性的大起底,鄭鐸甚至還換了場地,和眾記者坐下來促膝長談。
路鳴辰被撂在當場,百雙眼睛神色各異的盯著他看,讓他有種被扒光了視/奸的折磨感。
楚征看著梁俞瀾,「這麼做是不是有點狠了?」
梁俞瀾直想笑,卻冷哼一聲,道:「你差點被他陷害成故意殺人,這麼做算狠?」
楚征不知道隱情,這麼一聽才驚詫道:「故意殺人?」
梁俞瀾點頭,手臂環起,「要不是我一早就將視頻記錄甩在警/察桌上,我現在看你就得叫探監。」
楚征驚愕,「還有這事兒?」
梁俞瀾勾起唇,伸手掐住楚征的下巴,「小爺爺我為了保你周全可是花了好一番心力,你難道不感動?」
楚征自然是感動的幾乎要痛哭流涕,他不住的點頭,伸手抱住梁俞瀾,彎著高大的身軀強行在他胸口蹭了蹭,直惹得梁俞瀾肩頭的黑糰子一臉嫌棄。梁俞瀾看著埋在自己頸間的黑毛腦袋,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頸,「既然感動,那就給我上一次吧。」
楚征一下就不動了,在面對上下的問題上,他是無比的嚴肅的。而他的梁俞瀾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總是覬覦他無人染指的小雛菊。
楚征從梁俞瀾懷裡爬起來,一把撈過肥的不行的黑糰子扔肩上,「那還是算了吧,親愛的,你才三厘米啊。」
*
楚征的所有黑料終於得以澄清,記者也是拚命,爭分奪秒的發連稿,同步報道實況。微博上頓時一片義憤填膺,粉絲憋了這麼久終於知道了真相,算是出了口惡氣。而那些辱罵楚徵人品的小號也紛紛隱退,微博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打臉熱潮,粉絲們耀武揚威的聲討,聲淚俱下的感謝上蒼還楚征清白,優質男神的名號終於又響徹娛樂圈內外,絢爛的一塌糊塗。楚征的粉絲高舉了大旗直攻路鳴辰微博,恨不能將人斬殺於鍵盤之上。甚至有瘋狂的,已經拉幫結夥的要對路鳴辰圍追堵截,甚至還PO出了麻袋,說要黑燈瞎火給人一罩來個連環暴打。
梁俞瀾其實並沒有痛下狠手,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梁俞瀾也還沒LOW逼到要挑斷路鳴辰的手筋腳筋或者廢了路鳴辰的哪條腿,在公眾面前還原事實真相還楚征清白就好。而路鳴辰的狀況也實在不好,都說輿論可以殺死人,如今一面倒的情形從楚征身上直轉到了路鳴辰身上,音頻、視頻各種證據都被盛紀國際放在官微首頁置頂,粉絲可隨看隨取,就是這麼霸氣這麼威武。
鄭宅內,媒體舉著話筒對著幾乎要暈厥的路鳴辰爭相採訪,而當事人楚征和梁俞瀾卻趁亂早早躲了起來。
兩人十指交握著走回歐式小花園,並肩站在一起又搶起了蝸牛。
眾人都去看採訪,場地就頗有些清冷,只剩下貓貓還在不停的「喵喵喵」,對著一盤魚瘋狂的亮爪子。梁俞瀾給煤球死死抱在懷裡,好言相勸,「球球你乖好不好,那魚有調味料你不能吃,爸爸回家給你煮魚魚。」
煤球眼中全是水汽,「嗚嗚嗚」的歪頭靠在梁俞瀾懷裡,不住的嚶嚀。
楚征賤嗖嗖的插了一塊魚肉,在黑煤球眼前晃悠一圈,黑煤球伸了爪爪就要吃,楚征張嘴「阿木」一口,塞進了嘴裡。
煤球:「嗷嗷嗷喵!!!」
梁俞瀾給楚征巴拉到一邊去,「你彆氣它了,都快饞哭了。」
煤球縮著小爪爪委屈的倒進梁俞瀾懷裡,小眼神可憐巴巴。
楚征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給鄭鐸去了電話,毫無意外的那邊沒人接聽。倒是過了一會兒又回了過來,楚征接起來才知道是陳吉。
楚征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陳吉怔愣,看著一向不喜喧鬧的鄭先生現在正被媒體死死圍住,惱怒著卻又不能發作,「那鄭先生怎麼辦?!」
梁俞瀾拿過手機,「帶我們向鄭先生道別,並謝謝他今日的鼎力相助,《非洲之役》於西非地區的場地租用,合同我已簽好字放在他桌上了,後會有期。」
陳吉還沒反應過來,「喂?!」
梁俞瀾掛了電話,沖著楚征挑了挑眉。
楚征看他,「你拿什麼做了交換條件?」
梁俞瀾伸手抓住楚征的領帶一把給人拽到跟前,他另一手緩緩摸上楚征的肩膀,眼神幽幽帶著少許情/欲,聲音沙啞,「盛紀國際在非洲有開採權,場地么……低價借他拍戲了。」
梁俞瀾說著話手邊順著楚征的鎖骨慢慢往下摸,到他的胸口、腹部。梁俞瀾的手法實在嫻熟,就算是隔著西服布料也能讓楚征熱血沸騰。
梁俞瀾笑起來,唇角漾出一片桃花,「親愛的,來野戰嗎?」
楚征胸口不停起伏,粗聲喘氣。
而與此同時,幾輛黑色林肯已經開至鄭宅門口,車門打開,下來眾多黑西服高壯男人。
其中一位走至門口與保鏢交涉良久,雙方各不相讓終於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
保鏢叫了傳呼,院內瞬間踴出百八十號人,梁俞瀾離得近也聽見了響動,和楚征對視一眼一同走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高壯男人一看見梁俞瀾眼中瞬間帶上精光,急急喊道:「紀先生。」
梁俞瀾看看楚征,耳語著「他是紀家的手下。」
鄭宅的保鏢終於收了手,整齊劃一的站成一排卻仍舊阻在門口。梁俞瀾的視線越過保鏢看向門外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這高壯的男人名叫齊卓,紀寧臣心腹。此次之行,目的不言而喻。
梁俞瀾心想怕是自己今天的行為終於觸怒了一向對他不管不問的男人的心神,這才要抓他回家質問。
而梁俞瀾既然有今天的行動,必是做了萬全準備以面對狂風暴雨的。
楚征看看高壯男人再看看梁俞瀾,伸手將他的手抓緊,想給他力量。
梁俞瀾感受到楚征掌心的溫度,沖著那高壯男人點了頭,越過保鏢走出門來。
梁俞瀾出了鐵門才看出紀家人的陣勢浩大,林肯車停了有八輛,戴著墨鏡的保鏢四人一組的分站在車邊,看見梁俞瀾出來齊刷刷的鞠了一躬,恭敬道:「紀先生。」
梁俞瀾正要拉著楚征上車,齊卓卻忽然開了口,「紀先生,這位……」
梁俞瀾身高並不若齊卓高,眼神卻冷冽的讓齊卓心口一顫。梁俞瀾站在車邊,「他不是外人。」說完拉著楚征上了車。
林肯排成長隊絕塵而去,楚征只在拍戲的時候經歷過這種場面。他和梁俞瀾坐在一起,梁俞瀾摸著他的手心,「還好么?」
楚征自然是點頭,「到底怎麼回事。」
梁俞瀾但笑不語,過了有一會兒才答非所問道:「今天過後,我們就自由了。」
楚征一頓,「你是說……?」
梁俞瀾點頭,眉目俊逸清朗非常。
楚征卻黑了臉,「可是我才當了盛紀國際一天的藝人!」
梁俞瀾:「又沒解約,你仍然是盛紀的人。」
楚征開口,「可是我只想當你手下的藝人啊!」
團坐在座位上的黑煤球忽然開了口,「喵!」
梁俞瀾伸手揉它腦袋,「你喵什麼喵,你還想當盛紀國際的星貓啊!」
黑糰子用腦袋蹭他手心,「喵喵喵~」
*
林肯在紀家別墅停下,齊卓下車半彎著腰為兩人開了車門。
梁俞瀾下車,順便將胖成球的黑糰子抱進懷裡。
楚征看著大宅深院緊緊握住梁俞瀾的手,梁俞瀾扭頭看他,彎著眉笑了起來。
梁俞瀾一向不健碩,而且在大病初癒過後連常人的身板都不如,雖然已經補回來大半,但是身體仍舊單薄的可以。但是楚征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看著梁俞瀾淡然的笑,內心卻是無比的踏實。僅管他手臂瘦弱但似乎能撐起困難,肩膀單薄又似乎能擋住風雨。
楚征無比自豪的挑起唇,他擁有的這個男人是這麼的讓他心動。
梁俞瀾伸手摸了摸楚征的臉頰,「跟我來。」
楚征點頭,兩人一貓終於朝著大開的門扉進去。儘管有不可預知的事在前面,楚征依然勾著唇。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在自己身側的梁俞瀾,胸中是難以壓制的情感。
齊卓跟了半路終於在緊閉的大門前停了下來,梁俞瀾伸手去推,「吱呀」一聲,將厚重的雕花木門推開半米距離。
月光傾瀉進門,和房內的燈光融合一體。
客廳里空曠異常,只有吊燈發出黯淡的光。紀寧臣並沒有在一層,梁俞瀾和楚征彼此互看一眼,繼續往樓上走去。
紀家的裝潢風格中式偏深色,桌椅都是紅木雕花,夜晚時候看起來就有點森冷,這一桌一凳一草一花的,看在人眼裡頗有點夜半撞鬼的可怕。
黑煤球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都說黑貓通靈,能看透世間雜穢。楚征看一眼在梁俞瀾懷裡的黑煤球,以為它會瞪著亮如琥珀的大眼睛警惕著,結果卻發現它趴在梁俞瀾懷裡睡著了……睡著了啊!!!黑煤球醒著的時候又萌又帥,但是一睡起來,那樣子丑的……楚征簡直不忍直視。
伸著手扯了扯煤球的舌頭,黑煤球一副本貓已死的一點回應也沒有,任由楚征拉拉扯扯。
梁俞瀾瞪楚征一眼,伸手給那作亂的手拍開,「球球都睡了!」
楚征一臉無奈,「它是只貓,天天晚上睡覺好意思?」
梁俞瀾摸摸煤球毛乎乎的耳朵,把它吐出來的小舌頭重新塞回嘴裡,「累了就睡了么,這樣不吵不鬧的,多好。」
總之在梁俞瀾眼中,他的寶寶怎麼樣他都喜歡,就算睡著了是這副醜樣子他也覺得好可愛。
楚征無奈一句話不說的跟著梁俞瀾上了樓。
樓梯也是木製雕花,上面還打了層蠟。楚征踩著台階一級級的往上走,梁俞瀾的手慢慢伸到楚征手邊,將他緊緊握住。
兩人上了樓,臨著昏暗的燈光往紀寧臣的書房走。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如死寂的樓道忽然傳出陣陣腳步聲,梁俞瀾定睛一看,只見樓道魚貫而出數十名黑衣保鏢,立成一排。
紛亂的腳步聲倏然停止,而後又是極端的安靜,過了有半晌有腳步聲緩慢傳來。
在樓道的盡頭,一個不算太高身材略顯發福的男人逆著光負手而立,站在一排高壯男人中央,冷淡卻嚴肅的開了口,「紀嶔風。」
梁俞瀾懷裡的蠢貓被剛剛的嘈雜吵醒,這會兒正眯著矇矓睡眼「嗚嗚嗚」的不停往梁俞瀾懷裡鑽,楚征拍它圓屁股,「你乖。」
煤球才不要乖,仰頭伸脖子長長的「喵唔——」了一聲,一眾保鏢:「……」
梁俞瀾站在樓道這一邊,懷裡抱著貼靠他胸口睡覺的蠢貓,背脊挺得筆直。
紀寧臣一步步向他走近,「既然回來了,進屋說話罷。」
梁俞瀾拉著楚征往書房走,紀寧臣忽然開了口,「他,外面呆著。」
楚征喉頭髮緊,用力的捏了下樑俞瀾的虎口,梁俞瀾扭頭回了他一個笑。楚征湊他耳邊說:「要是半小時之內你不出來,我就闖了。」
梁俞瀾看著灼灼目光的男人,低頭看了眼表,慢慢勾起了唇,「用不了半小時。」
梁俞瀾鬆開緊握的手,將懷裡的黑糰子放到楚征懷裡。
黑糰子不願意,還伸著爪爪要梁俞瀾抱,梁俞瀾撓撓它小下巴,「等爸爸回來。」
梁俞瀾挺直背脊走過去,進了書房。
門被緊緊關上,楚征站在門外和一眾保鏢大眼瞪小眼。
黑糰子被楚征抱的難受,氣呼呼的掙開他的手臂爬上他腦頂。胖腳丫一踩楚征一個支撐不住啪的歪了頭,黑糰子扭頭瞟他一眼淡定的保持平衡,前腿一伸,「啪」的跳上了臨近保鏢的頭。
保鏢倒吸一口冷氣,「唔!」
黑糰子尾巴翹起挺胸抬頭的立在保鏢頭頂,小豹子一樣的耀武揚威。楚征伸手,糰子理也不理,卧在保鏢頭頂眯了眼睛。
楚征費了好大勁才又抱回蠢貓,這會兒正立在牆邊屏息聽著房內的動靜,可是牆隔音效果很好,房間比樓道里還來得安靜。
——房間里,紀寧臣臉色鐵青,瞪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梁俞瀾,手緊緊握成拳頭「砰」的一聲砸在桌面上。
梁俞瀾挺直背脊,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紀寧臣咬著牙,「你全都想起來了,是吧?」
梁俞瀾一瞬不瞬的看他,「應該說,我一直沒忘。」
紀寧臣整張臉都皺巴起來,聲音冷到發顫,「這不可能!」
梁俞瀾走到桌邊拉出椅子,兀自坐下。
紀寧臣眼睛幾乎要瞪出來,「這不可能……Martin可以說是全球最好的催……」紀寧臣忽然頓住,「是蔣陵?!」
梁俞瀾勾唇笑起來,「算起來,蔣陵還是我兄弟呢。」
紀寧臣退後一步,「你們兩個合起來算計我?!」
梁俞瀾搖搖頭,「那到沒有,還到不了合起來算計的地步,蔣陵……良心終究是沒黑到您的程度。」他看著紀寧臣扭曲的臉,問道:「我查了這麼久,一直想問,我哥他到底在哪?」
紀寧臣已經站不直,身形搖晃起來,手緊緊握著拳頭眼睛幾乎要瞪出來,「蔣陵,他為什麼幫你!」
梁俞瀾看著紀寧臣,嗤笑著,「你從來想的都是盛紀國際……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紀嶔風是你兒子,而我也是你兒子?!」
紀寧臣站在桌邊,手握成拳頭「砰砰」的砸著桌面,「兒子?我兒子多了!死一個兩個我根本不在乎!」
梁俞瀾聽著紀寧臣的話,忽然覺得心口如針扎的疼,他點點頭,紅著眼圈,「好,我知道了。」
梁俞瀾站起身轉頭就要走,紀寧臣卻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臂,虎目瞪圓,是不可掩藏的瘋狂,「我不管你是誰,只要你還在盛紀國際,我可以隨你胡作非為!」
梁俞瀾本來還熱乎的心現在早已經涼了,「隨我嗎?」
紀寧臣點頭,「只要你繼續以紀嶔風的名字活著。」
梁俞瀾仰起頭,慘淡的笑起來,「那你告訴我,我哥他還活著嗎?」
紀寧臣冷哼一聲,幾乎冷血的答:「早死了。」
梁俞瀾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怎麼死的?」
紀寧臣:「車禍,失血過多。」
梁俞瀾終於忍受不住,瘋狂的吼道:「所以你就想方設法把我弄來,代替了紀嶔風的位置來幫你繼承財產嗎!」他幾乎癲狂的用拳頭砸著自己的胸口,「就因為我們兩個長得像,一母同胞嗎!」
紀寧臣脖頸青筋暴起,手臂奮力擺動,「你死乞白賴的活了這麼多年,盛紀國際這麼個金子做的大餡餅忽然砸你頭上,這是你八百年都修不來的福氣!」
梁俞瀾看著已經癲狂的男人,忽然就收了聲,他點點頭,「是啊,我的福氣。」
紀寧臣氣息不穩的急速喘息,就在他要開口說話時,門忽然被敲響了。
紀寧臣扭頭吼道:「什麼事兒?!」
門外人顯然被嚇了一跳,聲音發起抖,「紀,紀老爺子來了。」
紀寧臣瞬間禁了聲,慌亂著走到門邊,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抖著手的打開了緊閉的門扉。門口保鏢已經退下,就留下紀老爺子帶的人和扒著門死不肯走的楚征。
紀老爺子已經七十高齡,一向深入簡出不問世事,如今忽然出現讓紀寧臣身心皆震。
紀老爺子一副仙風道骨,穿著麻布長衫負手而立,他看著站在門口的兒子孫子,目光冷若鷹隼。
紀寧臣臉上五顏六色的變化,「父親,您怎麼來了?」
紀老爺子看向一邊的梁俞瀾,狠狠瞪向紀寧臣,聲音老到嘶啞,「我山上呆的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孫子已經去了……」
紀寧臣瞪著眼,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不是的父親,嶔風就在這兒啊,他是受了小人的欺騙才以為自己是梁俞瀾!」
紀老爺子看著面紅耳赤毫無形象可言的紀寧臣,終於忍受不住上去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打的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紀老爺子接過旁邊人遞上來的文件,「你真當我是老到記不住事兒了嗎!」
紀老爺子長嘆一聲,「我年事已高,便由著你們小輩的鬧去,但是這等明火執仗,是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他扭頭看一眼站在旁邊的楚征,又轉頭看向梁俞瀾,「他就是你放棄繼承的原因?」
紀寧臣瞪圓眼直呼出口,「放棄繼承?!」
紀老爺子低聲吼他,「你閉嘴!」
梁俞瀾走到楚征身邊,握住了他的手,「我本來就不是紀家的人。紀寧臣也從未承認梁俞瀾是他兒子,如今我回來,不過是代替了與我同血緣的大哥,但我從來不想擁有盛紀國際。楚征是我愛的人,我當然要和他在一起。」
紀老爺子皺緊眉毛點點頭,看向紀寧臣,「你就為了我死後的這份遺產,生生弄出這麼一場鬧劇嗎!」
紀寧臣腿有些軟,垂著頭一言不發。
楚征看著梁俞瀾堅定且認真的臉,手和他緊緊握住。
……
天色已深到極致,紀家卻仍舊亮著燈火。
直至後半夜,梁俞瀾和楚徵才終於從大鐵門內走出來。紀老爺子站在門口背著手,「真的不在這留宿一夜?」
梁俞瀾搖搖頭,「我從來不是紀家的人,既然以前不是,那以後也就別再有牽扯。」
紀老爺子不說話,只有路燈光微弱,呼吸聲輕輕。
梁俞瀾垂著頭看著腳尖,「當然作為交換,我自是不會說明自己是梁俞瀾的,這個秘密就只留在紀家人、楚征和我之間吧。」
梁俞瀾又看了紀老爺子良久才終於轉回了身,接過已經困的不行的黑糰子,親親糰子的毛腦瓜,同楚征走遠了。
紀老爺子看著兩人被燈光拉長的背影,沉默無言。
兩人走在暗夜裡,楚征聽著蠢貓這如打雷一樣的胡嚕聲,心想果然是沒心沒肺,今晚這麼多事兒這東西竟然睡成這樣。
梁俞瀾握緊楚征的手,「楚征,我這回是真的沒有親人了。」
楚征知道梁俞瀾指的是他哥哥。
梁俞瀾雖然和紀嶔風不親,到底還是一母同胞。
楚征湊頭來親親他的唇,「你還有我。」指指懷裡睡得呼呼哈哈的東西,「還有兒子。」
梁俞瀾扭過頭,終於淚如雨落,他紅著眼睛看向楚征,「我雖然沒長在紀家,但到底是他兒子……他怎麼就能這麼冷血無情。」
楚征知道他心裡難受,將人狠狠抱進懷裡,梁俞瀾的所有堅強不過是偽裝,到了夜深人靜再無外人,也就真的難以控制。埋在楚征胸口,哭的毫無形象。這時,被擠得難受的黑糰子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一看壓在自己上面的是梁俞瀾,咧了嘴就親了上來。
梁俞瀾看著煤球亮閃閃的眼瞳聽著它奶聲奶氣的喵叫,心中溫軟一片。
楚征摟著梁俞瀾的肩膀,抱著越來越沉的兒子,往家的方向走。
路並不長,夜風卻格外的涼。
梁俞瀾說:「今晚,你氣不氣我沒有把路鳴辰的事兒告訴你。」
楚征搖頭,「這都是小事兒,你開心,我不會介意。」
梁俞瀾眼圈還紅著,繼續道:「早幾天前我查到濟寧和也在查紀嶔風的事兒,當時我十分奇怪,想來那時候濟寧和就已經懷疑我不是紀嶔風了。」
梁俞瀾垂著頭,「紀家有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就是紀老爺子十幾年前將盛紀國際傳給紀寧臣,原因無二,就是因為紀嶔風。紀家家大業大,但是紀寧臣這一代凡是正妻都無人生下兒子。紀老爺子同意認下紀嶔風是因為紀寧臣老婆無生育能力,而濟寧和有女兒便不可能有認下外宅兒子的理由。」
梁俞瀾深吸口氣,「紀老爺子如今還在世,紀嶔風遭遇不測則隨時都有可能更換繼承人。紀寧臣偷梁換柱把我弄回來,找來的催眠師Martin卻是蔣陵的人,他並沒有對我進行深度催眠,因此我在看到舊物的一瞬間就想起了以前的事兒。」
楚征靜靜聽著梁俞瀾說話,偶爾用唇親吻他的太陽穴。
梁俞瀾說:「後面的事兒你都知道了,濟寧臣以為用盛紀國際能將我拴住,我就會死心塌地的作紀嶔風……」
楚征看著梁俞瀾黯淡下去的眼睛,「俞瀾,你知道嗎?」
梁俞瀾扭頭看他,楚征繼續道:「我覺得你今天特別帥,不論是在鄭宅還是在剛剛,都帥的我心口發疼。」
梁俞瀾垂頭笑,「就會說好聽的。」
楚征伸手將人摟緊,「我愛你,以前,現在,往後……」
梁俞瀾捶他一拳,「應該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唔!」
楚征忽然低頭吻住了梁俞瀾的唇,還伸了舌頭進去勾住梁俞瀾的。
夜風涼涼的,吹過蠢貓的黑毛,吹過楚征的頭髮……兩人舌尖相抵,津液交換,眼神中是涌動的熱流,在涼夜裡愈發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