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這天清晨，郜凡獨自一人開車來到一個高檔社區，這裡面都是一幢幢私人別墅。社區門口的保安看到郜凡態度非常熱情，也略帶了一絲驚訝地說：「郜先生回來啦。」說著趕緊升起欄杆。郜凡抿嘴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徑直開了進去。

車子停在了一幢白色別墅門口，院子里種了很多花花草草，還放著茶桌和幾把藤椅，從外面看顯得十分幽靜典雅。裡面的人似乎聽到了外面的車聲，趕緊跑了出來：「小凡回來啦！」一位系著圍裙的中年婦女略帶興奮地說。

郜凡把車子停好下來，露出笑臉喊了一聲：「鄭姨。」說完輕輕抱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女人。

「哎呦呦，看你多久沒回來了，又沒好好吃飯吧，你看你又瘦了。」鄭姨輕拍著郜凡的背說。

郜凡鬆開她，笑說：「還好吧，可能工作太累了。」

鄭姨略帶寵溺的說：「你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啊，長這麼大哪都好，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郜凡撓了下頭，尷尬的笑了笑。

「行了，走，趕緊進去吧。我熬了湯一會兒多喝點兒，難得回來可得好好補補。」鄭姨說著，就拉著郜凡的胳膊往屋裡走。

「夫人，小凡回來啦！」鄭姨沖屋裡面喊道，又轉頭對郜凡說：「夫人天天盼著你回來呢，今天還起了個大早跟我一起去了市場，買的都是你愛吃的。」

聽著鄭姨的話郜凡心裡有些愧疚。低頭換好鞋，剛抬頭就看見郜媽媽從廚房小跑過來，腰間還系著圍裙，手也沒來得及擦。郜凡大步走了過去，伸手抱住了她:"媽，我回來了。"然後又在臉頰親了一下。

郜媽媽用手臂輕輕撫著兒子的背：「你可算回來了，行了，你先去客廳坐會兒，飯馬上就好啊。」說完就趕緊拉著鄭姨回廚房忙活。

郜凡站在後面看著倆人忙碌的身影，臉上露出了難得溫柔。郜媽媽頭髮簡單的盤著，有幾縷頭髮放在耳後，站在灶台前翻炒著。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郜媽媽都不像快五十的人了，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迹，她的皮膚一點不輸現在二十幾歲的姑娘。可能因為以前是音樂老師的緣故，韶媽媽很喜歡穿長裙，整個人看上去溫文爾雅。在一旁打下手的鄭姨則是那種很普通的中年婦女，不怎麼打扮，穿著簡單樸素。整天打理著家裡的大小事，總是愛說一些家長里短。鄭姨從郜凡出生時就已經在這個家裡幫忙了，人雖嘮叨些但是很熱心，和他們的關係一直很好。這些年他和父親一直在外面忙工作，都很少在家裡。幸虧有鄭姨陪著，媽媽才不會那麼孤單，在郜凡心裡鄭姨就像是第二個媽媽。

不一會兒，飯菜就弄好了。有魚有肉，幾菜一湯，擺了滿滿一桌，都快趕上年夜飯了。郜凡還沒開始動筷，自己的碗里已經被這兩位媽的熱情堆滿了。他看著眼前滿滿一大碗，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郜媽媽看著兒子一直盯著碗里的飯，遲遲不動筷催到：「快吃，一會兒涼了，你看能看飽啊。」

郜凡苦笑著說：「媽...這也太....」

鄭姨見了趕緊說：「大小夥子就得多吃，盡量吃盡量吃，自己家客氣啥！」說著又往碗里放了兩塊兒肉。

郜凡見狀只好拿起碗筷，在倆人熱情地目光下看似淡定地一口口吃起來。

「這次回來待幾天啊？」郜媽媽突然問到。

郜凡嘴裡嚼著飯菜，含糊地說：「看情況吧，我跟大表哥說了盡量別安排工作，但可能也會有些宣傳活動。」

鄭姨聽了有些不理解的說：「這天天忙得沒日沒夜的，光給拍戲還不行，還這事那事的，錢掙多少算夠啊。」

鄭姨說話向來直來直去的，郜凡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說：「沒辦法啊，誰讓我當初選擇當演員呢。」

郜媽媽又給兒子夾了點兒菜說：「是啊，你鄭姨這話糙理不糙，你要是能少接就少接，咱家又不缺錢。哎，你大表哥怎麼沒一起回來？」

郜凡應和著，一邊慢吞吞的吃，一邊回答：「哦，他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吳筱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那晚的事好像沒發生過似的，大表哥去找幾個關係還算可以的狗仔探探情況。

「你都休息了，他還有什麼好忙的。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家裡吃飯，順便待幾天。」郜媽媽堅持說。

「行，知道了。」經過奮鬥，郜凡好不容易把那滿滿一碗飯吃完了，又被押著喝了一碗湯，才被她們倆放過，一喝完就趕緊跑回房間休息。他的房間很大，布置的很簡潔，屋子裡擺滿了他從小到大的照片，又顯得很溫馨。房間一角放著一架被薄布遮蓋著的鋼琴，上面擺著他一些比賽的照片和獎盃，可見這架鋼琴已經很久沒碰了。他的床頭放著幾本書，還有一顆很顯眼的籃球。籃球被放在一個支架上，近看可以看出上面有一些磨損，但是卻被擦得很乾凈，看來它的主人很寶貝它。

郜凡躺在床上拿手機撥給了大表哥：「喂，查的怎麼樣了？」

「沒什麼進展，問了幾個狗仔都說好久沒拍到吳筱的八卦了。」接著就聽到大表哥嘆了口氣。

「也有可能是我們找的方向不對，剛我媽說讓你來家裡吃飯，你先過來吧，見面再說。」

「行，我知道了，一會兒我還約了幾個娛樂編輯，完事過去。」大表哥乾脆地回說。

「嗯，那先這樣，掛了。」掛了電話郜凡眉頭又皺了起來，聽吳筱的語氣手裡肯定有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咚咚咚」聽到敲門聲，郜凡抬頭看到郜媽媽拿著水果站在門口，趕緊坐了起來：「媽。」

「剛吃飽就躺著啊你」說著郜媽媽把水果放到一旁桌上，然後坐到郜凡身旁。

郜凡攬著媽媽的肩膀說：「沒有...剛在想事情。哦，我跟大表哥說完了，他說完事就過來。」

郜媽媽握著兒子的手說：「嗯，你倆啊，天天只顧著工作。當初讓你大表哥給你當經紀人，就是想相互照應著點兒，沒想到他工作起來比你還不要命。」

郜凡想想還真是，大表哥可比他拚命多了：「沒辦法，他當經紀人有些應酬難免的。」他停頓了一下，說：「我爸...」

郜媽媽笑笑，語氣裡帶著些無奈說：「他你還不知道，這麼多年沒一天不忙的。昨天臨時接到消息去杭州出差了，過兩天回來。」

郜凡沒說話，郜媽媽摸著兒子的頭說：「你們父子倆啊，都是嘴硬心軟。明明都惦記對方，可一見面就吵，我都不知道該拿你們怎麼辦了。」

「媽，讓你為難了。」郜凡略帶歉意說。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為不為難的，你倆只要都健健康康的，能夠偶爾回家聚聚就行。」郜媽媽溫柔語氣帶著一些惋惜。

郜凡和媽媽靠著頭說：「這次回來我肯定不和爸吵了，好好陪你。」

郜媽媽一臉欣慰的說：「好。」

晚上大表哥的到來讓這個家又熱鬧了起來，飯桌上大表哥一直不停地誇郜媽媽和鄭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兩人被哄得笑得合不攏嘴。結果就是這回換成他的碗里被塞的滿滿的，大表哥見狀趕緊向郜凡投去求助的眼神。郜凡很禮貌的回了一個我懂你的眼神，然後全程捧著碗低頭吃飯，不敢和他們有任何的眼神交流，生怕自己再慘遭毒手。

艱難的吃完飯後，大表哥躺在郜凡的床上打著飽嗝。郜凡看見這景象，走過去在大表哥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下。大表哥嗷嗷叫著起來：「你個臭小子要死啊！剛才不幫我就算了，居然還補刀！」

郜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不是我不幫你，中午的時候我可連求助的都沒有。」

大表哥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低頭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肚子。

郜凡好笑的看著他：「好了，咱倆這天天風餐露宿的，難得回家吃飯，盛情難卻嘛，你剛不還一個勁兒說好吃嗎。」

大表哥一臉不耐煩：「去去去，好吃也禁不住這麼吃啊。」

郜凡從地上起來坐到床上：「不鬧了不鬧了，哎，下午查的怎麼樣了？」

「能怎麼啊？這幫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個個官腔一套套的。」大表哥一臉哀怨地說。

郜凡聽了皺著眉，在一旁沉默著。

「其實我覺得就算拍到她扶你應該也沒什麼吧，這也就是個小八卦，以前不也有嗎，不也就是鬧幾天就過去了。」大表哥說道。

郜凡面無表情的說：「我覺得這次沒那麼簡單。」

大表哥聽了趕緊湊了過去，用肩膀頂了他一下：「哎，你有什麼想法？」

郜凡沉默了一會兒回道：「不知道，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