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南番外（4）

我在草稿紙上快速揮舞的筆尖一頓，心裡有個地方覺得刺刺的，我這麼拚命地學習想證明什麼？向她證明我不光只知道玩，也可以學習很好，然後，她是不是可以把目光稍微放在我身上一點？可是，現在看來，她根本不在意。這讓我覺得很挫敗，可是骨子裡那種不服輸的勁兒讓我怎麼也要拼出個樣來！

也許是心裡憋著口氣，我學習格外認真，等到第二次月考的時候，我的成績一下子衝到了年級排名第十的位置。我想著，我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站在林莫晚面前跟她說，「看吧林莫晚，我不止籃球打得好，我學習也很好！比陳越那小白臉強多了！」

可是，當我興沖沖地準備跑到她面前的時候，卻看到她紅著臉跟陳越那個小白臉同進同出的樣子，他們兩個，又在一起了？

我突然就很憤怒，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把手中拿著的成績單緊緊地捏成了一團，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了。

迎面走來，林莫晚顯然是看到我了，她有一瞬間的愣怔，接著朝後看了看，才有些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秦昊南，你……找我嗎？」

我手上青筋爆出，強忍著沒說話。直接越過她向旁邊走過去。

那時候年少輕狂，一氣之下我隨便拉了一個女生，甚至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當場就跟她表白！

那女生顯然也有點被驚到了，因為那時候我的語氣跟表情一點也不像是表白的樣子，餘光看到林莫晚，她顯然也是愣住了，有些獃獃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因為她這反應，我心中剛升起一點喜悅的念頭，下一秒卻被狠狠澆滅，站在她旁邊那小白臉伸手拽了拽她，她沖他笑了一下，然後目不斜視地，兩個人從我面前漸行漸遠。

再次留下我一個人和這場表白鬧劇，周圍圍觀的人還在喊著在一起，在一起。

我看著那兩個人走遠的背影，卻覺得意興闌珊。

在被我表白的校花羞澀地開口之前，我煩躁地說了聲抱歉，就衝出了人群。

從那以後，我又變成了以前那個秦昊南，但又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除了打球，愛玩之外，也不再荒廢學業，只是，我從來也不是什麼聽話的所謂「好學生」。

得不到的，我也不想看著他們相親相愛的自己難受，所以又開了跟她作對找茬的日子，那時候的自己，幼稚又可憐。

有女生表白，我也不會拒絕，處處就處處，其實我自己知道，也許不拒絕只是想奢望從她臉上看到一絲醋意或者其他的情緒。

我在跟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的林莫晚較勁，更是在跟我自己較勁。

高中時代的那場暗戀，終於在高考的衝擊面前，暫時退居二線。高考結束之後的那晚，我們班組織了聚會。

我跟斜杠坐在角落裡，一杯一杯地在喝酒，林莫晚和陳越進來，我看到，他們是手牽著手進來的。

高考一結束，就迫不及待地，手就牽上了！

「哼！」我鼻子不禁發出這一個單音，斜杠順著我的視線看去。拿著酒瓶跟我碰了一下，「真搞不懂她有什麼好的，以後上大學了比她好的多得是，犯不著這樣哥們！」

我看著他們親親密密，然後大家一起沉浸在畢業的悲傷氣氛中，那一晚，我喝多了，可是藏在心裡的話，還是沒能跟她說出口……

高中畢業，大家各奔東西。

我沒想到，能再次遇到她。那時候我剛回國不久，一幫朋友好不容易聚齊了，一起出來玩，當我被告知哈七咬住了一個女生的裙子時，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林莫晚。

那一刻的感覺，說不震驚是假的。她一個人縮在角落裡，被哈七咬著裙角瑟瑟發抖的樣子，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抬起頭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我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驚。

她還是那麼小，像以前那樣，時間好像對她格外寬容，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但還是那麼清澈的眼睛，那時候她有些像受到驚嚇的小鹿一樣，不安地看著我。

只是那樣的眼神，我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臟砰砰砰跳得厲害，好像身體中沉寂了很久的某個東西突然復活了一樣。

強壓下心中的情緒，我看著她，微笑著開口說那句，老同學，好久不見。實際上心中已經風起雲湧，遠不如表面所表現得那麼淡定。

我把哈七叫了回來，它似乎很喜歡林莫晚，緊咬著她的裙角不放，我心中不禁讚賞，這傢伙的眼光倒是跟我挺像，不枉我養它這幾年。

對於這次重逢，相比我的驚喜，林莫晚的態度完全不同，也許是哈七真的嚇到她了，也許，這女人就是個記仇的，還想著以前高中針鋒相對的時候。

總之，對我沒一個好臉色，她去洗手間，我點了支煙在外面等她，心中還是止不住的喜悅，一手捏著煙，一手牽著哈七，拍了拍它的毛，低聲笑著道，「你今天表現太棒！」

哈七得了我的表揚，高興得直搖尾巴，我有些緊張地沖它比了個手勢，它才安靜下來，陪我在女廁門口等著，我們兩個傻得像兩個站崗的。

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拉她進包廂也沒想幹什麼，但看到她一副驚恐的模樣，突然就想逗逗她，出出以前被虐的惡氣。

一低頭看到她又咬唇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地就低頭親了上去，心裡惦記了很久的姑娘，唇一旦沾染上了，就好像開了酒戒，停也停不下來。只想更深入地品嘗這份讓人陶醉的美好。

她的唇軟軟的，有一股清爽的味道，我抱著她，不顧她的掙扎，任意索取。

那個時候，我就下定決心，既然給了我們重逢的緣分，我就一定不會再錯過。

一吻結束，我看著氣得臉紅的樣子，突然覺得以前受的那些氣全都出了，看著她痞痞的問她，這樣的回報，滿意嗎。

她把我罵了一頓之後就轉身出了包廂，我沒有再追上去，靠在包廂的牆壁上，伸手摸著剛才親過她又被她咬過的嘴唇，傻笑。

靠著牆發了會愣，離開，推門進了包廂。

一進去，包廂里就一陣起鬨，只因為本少爺現在臉上自帶亮點：鼻子上剛才被林莫晚那死丫頭咬的壓印！

平時跟我關係不錯的，逮著機會使勁兒擠兌。

顧炎則第一個開口，「南哥，你說你，出去找個狗怎麼還負傷回來了？」

其他幾個也唯恐天下不亂，跟著附和。

「嘖嘖！這瞧著，怎麼像是被咬的？」

「哎說說，哪個美人兒咬的？夠帶勁的啊！」

對於他們的擠兌，小爺我卻完全不在意，甚至還很高興，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雙腿隨意交疊著，抬手摸著鼻子上那枚牙齒印形狀的「印章」，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一個人在那兒傻樂。

等我再度出去的時候，在走廊上迎面慌慌張張走來一個女人，不小心撞到了我，連忙低頭跟我說了聲對不起。

她看起來神色慌張，眼睛不停地往我面前旁邊一個包廂瞟。

我覺得有問題，但也沒多想，別人的閑事，我不會多管一下，只是在路過包廂門口的時候，卻意外地聽到裡面傳來林莫晚的聲音。

我心中一緊，想也沒想就一腳踹開門進去，把那老東西打發了之後，我轉身去看林莫晚，頓覺一臉黑線……

這沒心沒肺的死丫頭竟然睡著了！

我是又氣又好笑，忍不住罵了句，「心可真大！」

看著她睡著的樣子，突然就不想走了，就想那麼坐著，看著她。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出了包廂。

跟她問了她家地址，我送她回家。

車上，她還不老實，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嘴裡喊打喊殺的，輪胳膊踢腿的，我光是伺候她就弄得滿頭大汗，偏偏後座上的哈七還不老實，老想往副駕上林莫晚跟前湊。

我把它的頭剛摁回去，林莫晚的胳膊又甩到了我的臉上……

我被這一人一狗弄得有些頭大，索性把車靠邊停下，打了個電話讓人來把哈七拖走！

少了一個鬧騰的，耳邊瞬間清凈了許多，沒有了哈七在旁邊毛毛躁躁的，林莫晚看起來也乖順了。

我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看她睡得香甜的樣子，心裡突然湧出一股滿足感。

那個時候，我只沉浸在重逢的巨大喜悅之中，完全忘記了考慮她現在是不是單身，她是不是有男朋友或者結婚了之類的。

下意識的就認為，這個姑娘是我的。

到了她家門口，按了門鈴沒人開，林莫晚嘟囔了一句，「沒人，別敲了。」

我簡直頭大！她還真是放心！在她包里扒拉了半天才找到鑰匙。

她家對門的大嬸聽見聲響就沖了出來，「哦，是小晚，你們這是……」

「你好。沒事，她就是喝多了點。」我禮貌道。

「哦，女孩子還是不要喝太多酒，現在社會上很多不良分子。」

鄰居大嬸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說你這個不良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