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還好我沒錯過你
秦先生這個假度的可謂心酸，帶足了工具卻好幾次作案都不成功，還趕上我姨媽又來了將近一周。
好不容易等我姨媽走了，才逮著吃了頓滿漢全席，可憐我這小身板啊！真是夠了好嗎？！
又到了周末，秦昊南之前跟我說的，想帶我去見見他家人。其實說實話，對於見他家人這件事，我是有點怵的，別看咱平時一副女漢子大大咧咧的樣子，但畢竟要見的很可能就是准公婆啊，我能不緊張嗎？
「能不能再緩緩，你看我最近皮膚都變差了，讓我先恢復恢復再去好不好？」我拉著他可憐兮兮地打著商量。
「不行。」他冷聲拒絕，「早點讓你見了我父母，我心裡才能踏實一點。」
「你有什麼好不踏實的，難不成還怕我跑了？」不踏實的應該是我好嗎？
沒想到他還真點頭了，「對，就是怕你跑了，」他說著眯起那雙桃花眼看我，「林莫晚你這樣，我相當懷疑你是不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
行行行！你贏了好嗎？這貨是不是有被拋棄妄想症啊……
明明應該擔心的是我好嗎？畢竟，咱倆這麼門不當戶不對的，我又長得這麼矮，他家裡人也不知道會怎麼看我。
雖然秦奶奶挺喜歡我，雖然咱倆王八看綠豆挺對眼，可是……
我心裡其實挺自卑的，其實道現在我都不明白，秦昊南這貨咋就看上我了呢？特別是經歷了陳越那端失敗的感情之後，我內心其實特沒有安全感，就害怕，他現在對我這麼好，哪天就突然出現變故，那……我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在見他家長這件事上才會這麼畏手畏腳，我怕萬一他家人不同意，我們兩個又要怎麼辦？
最後好說歹說才讓秦先生同意等我手頭這個項目完了，再去跟他見父母。
「那就說好了，不能再變卦了。」他低頭在我脖子上蹭來蹭去，頭髮絲擦著我的下巴，痒痒的。
我縮了縮脖子，「知道知道，……你再睡會吧，我先起來，別再鬧了啊。」
我真怕他蹭啊蹭的又蹭出什麼想法來，折騰個一上午什麼的……
秦小南童鞋又耍無賴了，抬頭指指自己的唇，「再來一個，就放你起來。」
我翻白眼，只好順了他，不過輕輕一碰，卻被他按住纏綿了老久，才放我起床，自己繼續睡大覺，補充體力……
作為補償，我打算做一回早餐給我南哥，之前一直都是他做給我吃，這次也讓他嘗嘗我的愛心早餐。
我圍著圍裙在廚房裡正忙活著呢，就被他身後摟住，「在做什麼？」
不是睡覺呢嗎，怎麼又起來了？我仰頭一笑，「給你做早餐。」
「這麼累，還做這些幹什麼？放著我來就行了。」他說著湊近聞了聞鍋里小米粥的味道。
我靠著他的胸膛，討好道，「我想給你做啊，讓我做。」
這話說得他頗為舒泰，剛才還因為我推拒不去跟他見父母的不快瞬間消失，低頭在我側臉親了親，低柔的聲音暖烘烘的，「老婆……」
……又來了，我現在一聽到他這種語調叫我，就覺得頭皮發麻。
趕緊推開他，生怕晚了這貨又會幹出什麼來……
小米粥已經熬熟，特意在網上看的，我還加了山藥枸杞，香味撲鼻。
他吸了吸鼻子，俯下身來，下巴搭在我肩上，很是享受的模樣，聲音愈加柔軟，「我要喝粥……」
「你刷牙了沒有？」我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秦小南童鞋在家裡能跟在外面一樣嗎？
「沒有。」他還答得理直氣壯。
「先去刷牙……」我回頭看著他滿是胡茬的下巴，凌亂的頭髮，一看就是才從床上爬起來……
「不，你先喂我喝口……」他下巴在我肩膀蹭了蹭。
「……」這個人，無賴起來簡直讓人可氣又好笑，「小南哥，你到底幾歲？」我要不要給他上堂衛生課？
今天又走黏人路線了，那模樣跟哈七有得一拼了都，不！錯了，哈七可比他高冷多了……
「幾歲都要吃飯！啊……」他張開了嘴。
我白眼都快翻出天了！無奈地舀了一小匙，還燙著呢，吹溫了，才餵給他吃。
他嘗了嘗，「不甜啊……」
「當然不甜，得等涼會兒才能加蜂蜜啊！」誰讓他這麼猴急。
「唔……」他抱著我搖了搖，「那……你人工加點糖……」
人工加糖？怎麼加？
我扭過頭來狐疑地看著他。
卻不料，他的唇在我唇上一吮，而後很享受的樣子，眯著眼笑，「現在甜了……好甜……」
「……」我唇上黏黏的，還有他黏過來的小米粥糊糊……「去洗臉吧！少爺！早餐馬上就好了！」
對於這種人，我已經無力吐槽了……
休閑的一天。
他穿著他最愛的家居裝——半舊T恤和寬鬆舒適的棉質褲子，躺在沙發上揉肚子，「吃得太飽，很久沒這麼吃一頓了……」
他黏了過來，靠在我身上，「老婆……」
「……」又幹嘛？
「你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吃得多嗎？」他眼睛里有著一種神乎其神的色彩。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現在吃得多，但是我知道，他嘴裡斷然吐不出好話來……
於是果斷搖頭，「我覺得我也沒必要知道這個答案……」
可這貨完全不顧我的抗議，自顧自就說開了，「據我近來的研究，食慾這個東西跟另一種欲/望是成正比的，聖人曾曰：性漲，則食漲，飲食與性，二者共消長也。是以，性不調則飲食虧，所謂飽暖思淫/欲，其實人之常情也……」
我聽了他也了半天，最後抓住了重點，「請問這是哪位聖人說的？」
「唔……秦子是也……」
「……」
呵呵呵！我就知道……
「所以你現在吃飽了喝足了……」不是吧？我站起來想逃，照這麼下去，我明天能去上班嗎？
他仰躺在沙發上笑，「你跑什麼呀？我有那麼可怕嗎？我想說，我吃飽了撐著了，不如出去走走吧？」
「……」我站得遠遠的，帶著一種怨怨的神情看著他。
「你想去哪裡走？」
我想了想，「我們……回學校去看看？」
「學校？哪個學校？」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你說哪個？高中啊，很久沒去了。」這貨真是腦袋不正常了，我能跟他一起去哪個學校？
他的臉上一喜，「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去了……走吧！」
「我去換衣服！」我轉身欲走。
他卻跳起來把我拉住，「換什麼衣服！就這麼著吧！你穿哪件都差不多的品味……」
「……」
這是變相在說我品味低嘍？他的品味……我帶著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的T恤和大褲子。
面對我這樣的眼神，他呵呵一笑，「一般來說，有氣質的人可以把麻袋穿成時裝，反之，麻袋始終還是個麻袋。」
呵呵！好吧，自戀爆棚的人還跟他多說什麼？
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完美的生活狀態，兩個人在一起，彼此以最放鬆的姿態和對方在相處，因為早已熟悉，且洞悉對方所有最邋遢最糟糕的樣子，心中全無負擔，不必處心積慮想著該怎麼打扮去取悅對方，更不會在乎對方今天臉上是否多了一顆痘，甚至，可以毫不顧忌地拿對方的某個缺點取樂，而誰都不會介懷，不會生氣。
……
周末的校園，有些來學校打球的男生，沒有拉拉隊，和平常的球場相比，沒那麼熱鬧。
站在籃球場邊緣，看著那些活蹦亂跳的小男生們，我彷彿回到了六七年前，陽光而帥氣的他，在眾多女生的歡呼聲中，鶴立雞群，是球場上最棒的那一個……
只是那時候，我的眼中全都被另一個人填的滿滿的，根本看不到他。
也許是我看著遠處的眼神太過入迷，秦昊南拍拍我的肩膀，「突然喜歡籃球了？」他問。
我搖搖頭，微笑，看著現在站在面前的他，突然就有些矯情地小感慨啊！
「還看？」他見我搖頭，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問道。
「看啊，為什麼不看？你給我說說。」我可是連籃球的規則都不懂的……
「好！」他很高興地開始給我充當講解員。
有幾個男生髮現了，對於他的指指點點很不服，上來圍他，「喂，你懂很多嗎？為什麼說我們打不好？」
其實，他也沒說他們打不好，只不過講給我聽，應該怎樣怎樣而已。這些小男生就不願意了。
面對一群氣血方剛的小男生的質問，畢竟是大人了嘛，我南哥笑了笑，難得謙虛地說，「懂得不太多，只不過也愛好而已。」
「既然不懂就不要廢話！既然廢話了就上來比試比試！」男生們向他下達了戰書。
「好啊！」他應了戰，回過頭看著我笑，「很久沒練了，讓你看看我打籃球的樣子，不過……可能會出醜……」
我揚揚眉，你出的丑我還見少了嗎？把床都做塌了的神一樣的男人還怕出什麼丑？
去吧騷年！
「給我當拉拉隊！」他把T恤一脫，扔給我，赤膊上陣，加入了比分較弱的那一個隊。
脫去上衣的他，體型非常好，肌肉線條流暢，卻並非健身過度的猛男型，東方男子的優雅和健美便是他這樣的，即便不穿衣服，也絲毫不受影響……
我看著……又有點花痴了……
只是，人家是叫他出來秀球技的，又不是叫他秀肌肉的，他有必要脫光光嗎？也不嫌冷！
加入戰團的他，到底是成年人，身高就是場上最高的一個，再加上這麼多年對籃球的酷愛，功底非同一般，在一群毛學生中瀟洒自如。
只見他上場，就把球控制在了自己手中，而後運球連過三人，至自己半場，一個優美的三步上籃，球穩穩進了籃筐。
場上歡呼聲起，顯然這個進球給輸的這支球隊鼓舞了士氣。
比賽繼續進行，他三分籃，擦板籃，後仰跳投，玩得不亦樂乎，對方隊馬上叫了暫停。
他朝我走過來，滿頭滿臉都是汗，汗水更是沿著他肌肉的曲線不斷下/流，陽光正好，照在他身上，汗滴反射出晶瑩的光。
籃球依然在他手中，他手指豎起來，球便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轉，他沖著我展齒一笑，「老婆，怎麼樣？」
那一瞬，他的笑容比陽光更燦爛……
我突然矯情得有些想哭，心中湧出一股酸酸，暖暖的東西。當初我傻傻地追著另一個人跑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他的好呢。
不過幸好，我沒有錯過他，繞了一大圈，這貨還是拜倒在了老娘的石榴裙下了。
「怎麼了？這是？」陽光下，他發現了我眼中泛起的晶瑩。
我的情潮，瞬間洶湧，想要忍住的淚，反而沒法抑制，就這麼嘩嘩地流淌下來，終是怪這陽光太耀眼……
「到底怎麼了？」他握住了我的肩膀。
我咬著唇搖頭，忍不住撲進他懷裡，貼著他汗涔涔的胸口，貼著他光滑的皮膚，「沒有，只是想起了以前很多事……」
「想起什麼？後悔沒早點發現我的好？」他輕摟著我，拍著我的背輕笑。
「……」沉默之後，我在他懷中點頭，「嗯……」
說完，又補充，「小南哥，幸虧我沒有錯過你……」
「知道就好。」他笑著擁緊了我。
「喂，還打不打？這兒是學校！少兒不宜啊！」幾個高中生吹起了口哨，和他打球上癮了……
「不打了吧？我們回去？」他徵詢我的意見。
我從他懷裡出來，擦去眼淚，抿著唇笑，而後，堅決地說，「打！」我從來沒有給他當過一次啦啦隊……
「好，聽你的！」他把他的隊員叫在了一起，囑咐了一遍戰術上的問題，旋即，又投入了比賽。
後來的比賽，是他的個人秀。
籃球原本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運動，可是，卻因為有他這位英雄的加入，而完全不同了，另一名前鋒士氣大漲，上籃率也大大增高，其他隊員則死死記住他的話，嚴防緊守加掩護，很快把比分拉平。
我因為剛才自己那神經兮兮的眼淚，覺得有些丟人！好好的女漢子怎麼就哭了呢……簡直太不符合我一貫的風格了！
於是，有些尷尬地在一旁靜靜地觀看。
只覺得，原來他每一個轉身，每一個過人，每一個投籃的動作都那麼美，我曾經都錯過了沒有發現……
後來，比賽越來越激烈，我的情緒也隨之而緊張起來，他再進球時，也顧不得尷尬了，忍不住跟著歡呼跳躍。
大喊「小南哥加油！小南哥你最棒！」才不管呢，就當自己是個還沒畢業的高中小女生，咱也瘋狂一回！就當彌補了當初的遺憾！
一片男聲中，我的聲音是分外明顯的，他聽見了，回頭一笑，給了我一個飛吻，哇！我南哥簡直太帥！我窘得紅了臉。
呀呀呀！這麼多小孩子在這裡，他是幹什麼？教壞小孩嗎？真是的，這大庭廣眾的秀什麼恩愛！
比賽結束的時候，我南哥的隊毫無疑問贏了。
支學生隊伍，比賽的賭注就是賽完后輸的一方請喝飲料，秦昊南說，這也是他們從前常乾的事。
今天他心情很好，汗水淋漓的，把我手裡的T恤套上，然後揮揮手，「今天的飲料我請客了！」
學生們自然是高興的，他轉臉朝我嘿嘿一笑，「老婆，沒帶錢，支點錢唄。」
那模樣，簡直愛死了啊……
學校小賣部，飲料冷飲的種類都多了不少，等學生們選完之後，我們兩個選了最普通的汽水，付了錢，一邊喝著汽水一邊慢悠悠在學校里閑逛。
「咦，修了新的教學樓啊！不知道我們從前的老教室還在不在？」學校變化挺大，我四處張望，還清楚地記得，學校的每一處在之前是什麼樣子。
「在，還是教室，不過翻修過了，去看看！」他牽著我的手，往老教學樓走。
果然如他所說，非但外表重新貼了瓷磚，樓梯走廊窗戶都改造過了，教室里全部都是液晶一體機，粉筆加黑板的簡單模式，已經不復存在了……
「還記得嗎？你就坐在那個座位，小矮人！」我們站在曾經的教室外，他拍拍我的頭，指著教室裡面第一排座位。
「當然記得……」怎麼會忘記？那時我坐第一排，而他和班裡幾個後進生坐在最後一排，我每次收發作業路過那個地方都恨不得趕緊離開，一秒都不想跟這個「壞學生」呆一起。
那時候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那麼討厭的人，有一天也會跟他牽著手逛校園，也會越來越離不開他，越來越喜歡他……
「小南哥，拍幾張照吧。」我把手機拿出來，對著教室。雖然，一切都變了模樣，可記憶中的樣子卻是時光抹殺不去的……
「光拍桌子有什麼意思，我給你拍幾張吧。」他搶過我的手機。
「我們一起拍！」
這個提議……他為難地看著我，「有難度啊！你來看看鏡頭，你在哪裡呢？」
故意的！又在嘲笑我矮了！
他故意把整個鏡頭對著他臉，我當然沒那麼高……我就是矮怎麼了？
「你蹲一下！」我拽著他衣服，用力一拉。
他眸光詭異地一笑，順著我的力道摟住我的肩膀，而後轉過臉在我臉上一吻，鏡頭隨之咔嚓一聲，畫面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