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我心向明月

【089】我心向明月

月色朦朧。www.

刑部大牢裏,把整個皇宮攪的天翻地覆的蕭雲霽一個鯉魚打挺從牢房的茅草堆里坐起來。

藉著從窗外射進來的月光,他一雙瀲灧的狐狸眼看向牢門口,那裏突然冒出一根竹管子。竹管子裏有迷煙冒出。

蕭雲霽眉梢輕挑,勾勾嘴角,看來有人是被他折磨的按耐不住,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對他下黑手了啊。

他嘴角輕撇了撇,屏住呼吸,又佯裝睡了過去.

牢房外,兩個衙役把一管子迷煙吹完,打開牢房門的一角,踮着腳尖向牢房裏張望過來。

這一看就看到蕭雲霽身子平穩的躺在茅草堆上睡着。

兩個衙役又小心翼翼的將牢房門闔上。兩人中的其中一人壓低聲音疑問的問著,「這上頭為什麼要讓咱們給晉王吹這種迷煙啊?這種迷煙可都是那些煙花柳巷女子對付客人時才用的上的。」傳說這種迷煙藥性十分霸道,能讓人渾身無力,腦子裏只想做那種事情。

另外一個衙役目光鄙夷的瞪了瞪提出這麼一個略顯白痴問題的同伴,「你個笨蛋!像晉王這種戰神級別的大英雄,一般的嚴刑酷罰的折磨哪裏可能讓他屈服。上頭讓咱們給晉王吹迷煙,很明顯是要對他使用美人計嘛。」

這個衙役的話剛一落下,牢房的另一頭,有人提着一盞燈籠向他們走來。

等燈籠靠近他們時,他們才發現提着燈籠的竟然是刑部尚書郝德海。而郝德海身後跟着的是兩個年輕貌美,相貌迤邐的極品女子。

兩個衙役的目光立時放光看向那兩個年輕的女子。

郝德海目光狠瞪了那兩個衙役后,壓低聲音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兩個衙役拍著胸脯說着。「尚書大人,您放心吧。屬下們已經把事情辦得妥妥了。」

說着話,就打開了牢房的大門。郝德海順着打開的牢房門看過去就看到蕭雲霽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郝德海回頭,便又對身後兩個女子仔細囑咐著,「你們現在是幫皇上在辦事。只要做得好,皇上一定會重重的犒賞你們的。」

兩個女子點點頭。她們早聽說過晉王的大名。

能跟他這種東靖國第一美男有一段露水姻緣還能得到皇帝的犒賞,這種好事她們自然是要儘力去辦好的。

郝德海又從身上掏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從小瓷瓶里倒出兩顆的白色小藥丸,遞給兩個年輕的女子。

兩個年輕的女子想也不想,一人捻了一顆服下。

兩人在郝德海的催促下走進了牢房。她們兩人一走進后,牢房門就又被鎖上。

郝德海又繼續對站在牢房門口的兩個衙役囑咐著,「你們再給裏頭吹一管子迷煙。」

兩個衙役得了命令後面面相覷了一番,兩管子迷藥,兩個仙女似的尤/物。這晉親王即便是柳下惠在世也恐怕會把持不住吧。

在蕭雲霽正被人算計之時,忠勇侯府此刻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圍在忠勇侯府外的御林軍二話不說衝進府里,見到府里的僕人就抓。一時間府里鬧得雞飛狗跳。

客廳里,雲老太太一會兒咒罵雲政,「你個不爭氣的,都怪你。把一個外來的人當女兒寵。現在她惹禍了,咱們整個忠勇侯府都要跟着她遭殃。哎呦喂!我的名好苦啊……」

一會兒她又扯著嗓子,故意對着雲初淺住的院子嚎著,「殺千刀的!那是皇上!你自己不要命為什麼要拖我們下水。我們雲家造了什麼孽才攤上你這麼一個缺德公主。」

雲政冷厲的呵斥她,「行了!這些都是咱們雲家欠淺淺的。當初你的二兒子要是沒有偷換人家的孩子,會有今天這事嘛。」雲政對自己這個總是坑兒子坑孫女的母親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雲政剛訓斥完雲老太太,大廳外又是一群舉着火把的御林軍衝進大廳里。

火光一時間衝天。

雲政雲向北看到這樣的景象,臉色皆是一刷,心頭齊齊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

火光中,卻見一人緩緩步入大廳之中。

等那人走進廳里,將頭一抬,露出他一雙精明算計的眼睛。

來人自然是雲凌了。

雲凌一走進廳里,目光如梭子似的在廳中扎了一遍,卻並沒有看到雲初淺。

最後,他的目光幸災樂禍的落在雲政身上,雙眼迸發出的光芒歹毒而陰隼。

「大哥,好久不見了。想不到有生之年,咱們兄弟兩又可以一起為皇上效忠了。」雲凌奸笑着。

雲老太太一看到平安無事的雲凌。她雙眼立時放光。

她再犯傻也知道這些衝進來的御林軍現在都受雲凌的調配。換句話說雲凌現在根本就不是被通緝的犯人了。

雲老太太像只青蛙似的猛向雲凌跳了一步,走到雲凌身側,眼淚噠噠的流,「博鴻,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娘這些日子天天挂念着你,現在看到你無事,娘終於可以放心了。博鴻啊,娘在你大哥這裏天天受苦……」

雲老太太話還只說了一半,雲凌就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冷聲對雲政說道,「晉親王殺害先皇,乃十惡不赦之徒。太皇太后和皇上已經決定明日白天在午門口斬殺晉親王。太皇太后皇上體諒晉王妃和晉親王乃新婚夫妻,今夜特地讓卑職帶晉王妃去刑部大牢見晉親王最後一面。你們中如果有誰想反抗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命令,那就不要怪卑職對你們不客氣了。但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他到底也是個小人。過了大概一個多月忍辱負重的生活,眼下面對雲政這個兄長,臉上得意神色自然是掩飾不住。

努力了這麼久,一想到最後還是他幹掉蕭雲霽以及雲政他們。

他心裏自然是雀躍不已。

雲政卻是不相信太皇太后和皇帝有這麼好心讓他們夫妻見最後的一面。他淡然開口,要求道,「淺淺身上受了些皮肉之傷,還未痊癒。我這個當爹的不放心,想和她一起去刑部大牢見晉親王。」

雲向北也在邊上附和著,「我也去。」

一家子死到臨頭了還在發揚共甘同苦的精神,雲凌心裏鄙夷。面上的神色就像是那種長期被壓制一朝得勢就拚命的炫耀自己成功的小人物那般,臉上帶着爽快的暢意高高在上的向所有人推銷着他的成功。

「可以!你們愛跟幾個人去刑部大牢都可以。」反正去刑部大牢時看到蕭雲霽和女人廝混的糜爛場面后,他們不生氣才怪。

雲初淺在對付蕭清毓時被他下意識的打飛。這幾天都瞞着雲政他們在床榻上養著胎。

等雲政派人來把雲凌說的話告訴雲初淺時,厲嬤嬤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在邊上勸說着,「大小姐,您這身子還很虛弱,要不然咱們就不要去了。老奴覺得他們哪裏可能會讓大小姐您見到晉親王啊。這可能是皇上設下的一個歹計罷了。」

雲初淺抿了抿唇,「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既然這般大張旗鼓的派人來請我去見晉王,我要是不去他也會想其他辦法讓我去的。」

她眼裏露出堅定的神色,「你們幫我梳妝打扮下。」

厲嬤嬤也知她說的並沒有錯,以皇帝的性格,肯定是躲不過他的。心裏默嘆了口氣,厲嬤嬤和鴛鴦連夜幫雲初淺梳妝打扮。

等雲初淺由著厲嬤嬤她們攙扶走到客廳時。雲凌一聽到聲音就回頭去看她。

大概快兩個多月沒有見到她了,再見面他發現眉眼精緻如畫,雪膚滑嫩剔透,由著人攙扶,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如弱柳扶風的氣韻來。任是哪個男人見了她都會對她生出憐惜之情,想要將她圈、禁在懷中好好疼惜。

也難怪皇上和晉親王都對她上心了。

「晉王妃,卑職奉皇上命令帶您去見晉親王最後一面。」雲凌眉眼冷淡的說着。

「最後一面」四個字刺到雲初淺的心弦,雲初淺眉頭一緊。但最後忍住沒有再和雲凌多廢話。和雲政他們一起登上了去刑部大牢的馬車。

雲老太太本是還想着和雲凌回去,自然是一直見縫插針的和雲凌提雲政的不好。雲凌一直沒有理會他,乘着馬,護送雲初淺往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

刑部大牢裏。

「睡」著的蕭雲霽被那兩個女子給蹭的實在是偽裝不下去了。他睜開眼睛從茅草堆上坐起,那兩個女子就脫下身上的外衣,露出輕紗似的裏衣。

薄如蟬翼的裏衣下鴛鴦戲水的肚兜若隱若現。

「晉親王……奴家錦瑟,是皇上派來伺候王爺的。」那名叫錦瑟的女子紅潤如櫻桃的小嘴輕咬,身子像水蛇一般扭動着,咬着蕭雲霽的耳垂,在他耳畔邊魅惑的說着。

因為挨的近的緣故,蕭雲霽聞到女子身上的迷香。

這種迷香他太熟悉了。這麼多年,他皇兄給他「送溫暖」時,經常會讓那些女子身上塗上這種迷香。

這種迷香有迷惑人心智的奇效。聞久了,哪怕對上一頭母豬,男人都把持不住的話,都會撲上去的。

他俊美的臉龐浮起一抹沉戾之色,

又是迷煙,又是迷香,又是兩個熱情似火的女人。

皇帝對他這個小皇叔還真是「大方」啊。

蕭雲霽伸手將錦瑟推開。錦瑟被推開,她邊上另一個女子卻乾脆大膽的脫下身上那件薄如蟬翼的紗衣,隔着一件肚兜繞到蕭雲霽身後,從他身後抱住他。

用她胸前的東西在他背上輕蹭著。

「晉親王,奴家胭脂。平身最仰慕的就是晉親王您這般有英雄氣概的男人。今晚還請王爺不要憐惜胭脂,想怎麼折騰胭脂,胭脂都能讓王爺盡興。」

胭脂嘴裏自我介紹了一番后,還不忘發出一些讓人一聽就噴血類似貓叫chun的聲音來。

蕭雲霽厭惡的擰了擰眉,又是不客氣的揮開她。

可這兩個被他推離的女子互看了對方一眼,又扭着她們的水蛇腰向蕭雲霽纏過去。蕭雲霽眉頭已經深皺出一個大大的「川」字了。牢門外,那些衙役還對着牢房裏吹着迷煙。

他雖然可以暫時屏住呼吸,但兩管迷煙不能散去的話,他只要在有迷煙的環境裏繼續待下去,身上就會渾身無力。再加上身邊的女人還在他身上蹭啊摸啊。他根本無法做到平安無事。

「王爺……錦瑟真的很仰慕王爺。」那個叫錦瑟的女子眼裏已經出現了痴迷的神色,臉頰也浮起兩抹不正常的嫣紅色,她扯住蕭雲霽的一隻手,就放到她上半身的凸點上。

完全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態。

那個胭脂也毫不甘示弱,嘟著紅唇就在他俊美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蕭雲霽已經可以感受到緊貼着他身子的兩個女人身上傳來的不正常熱度。他矜貴的嘴唇抿緊,眼裏浮起戾色,伸手順勢勾住錦瑟的脖子。

錦瑟以為魅惑他終於有了效果,自然是歡天喜地的將自己嬌滴滴的身子往他懷中一滾。有些得意道,「王爺,郝尚書說您這些年一直不近女色,這才被晉王妃給迷得團團轉的。奴家錦瑟長的可能是沒有晉王妃那般傾國傾城。不過奴家會的東西晉王妃可不會……」

錦瑟吃吃的給蕭雲霽拋了個秋波,伸手就要扯下身上避體的衣服,向蕭雲霽使出她們煙花女子會的房術。

「啊!」卻是在下一刻,錦瑟已經被蕭雲霽用力的扔了出去。

錦瑟飛出去時腦袋正好撞在牢房的石壁上,磕出一個血淋淋的傷口來。

錦瑟慌的抬頭向蕭雲霽方向看來,蕭雲霽那雙狐狸眼裏光芒沉浮,他扯著嘴角殘絕冷酷道,「你是什麼東西?敢拿你自己和本王的淺淺相比較?」

又是冷冷的擲下一句話,「你們兩個不想死的話,就給本王躲一邊去。要是敢再來招惹本王,本王就讓你們永遠走不出這牢房。」他剛才本是想用內里將錦瑟摔暈的,錦瑟卻沒事。看來他的內力已經不像平日裏那般深厚了。

蕭雲霽將威脅的話說完,閉目,盤腿,打坐,像老僧入定了般。

錦瑟被摔的極為狼狽,她心裏有些忌憚蕭雲霽。一時間不敢再上前。

胭脂也有些懼怕被蕭雲霽弄死,兩人這時倒是皆沉默起來。

牢房外的郝德海聽到牢房裏的動靜,眉頭一擰,又對兩個衙役命令道,「再給我吹一管子迷煙進去。老子就不信他蕭雲霽還能抗的過迷煙。」

兩個衙役不得不又吹了第三管迷煙。

牢房裏。一時間煙霧繚繞。

錦瑟胭脂雖是懼怕蕭雲霽,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們服用的藥丸也在她們身上起了作用。兩人扭著身子,臉上露出隱忍壓抑的痛苦神情。

在葯的催發下,兩人心裏的那點畏懼也漸漸的瓦解。

她們像兩條無骨的水蛇纏向蕭雲霽,做出各種撩撥的姿勢,更甚者還大膽的伸手去解下蕭雲霽身上的衣服。蕭雲霽的情況也沒有比她們好多少。

他整個身子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焦烤著,身上的每一處皮膚。每一滴熱血都在瘋狂的叫囂著一種渴望。

他努力的想要將那一份渴望壓制下去,身體的某處對那種渴望卻愈加張揚起來。

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汗珠滾落下來,落到他的眼睫毛處。

他睫毛輕抖了抖,睜開眼睛去看,對上兩張妖冶勾人的臉龐。

一隻纖柔無骨的小手已經滑進他的褻衣,在他胸口處游移著,蕭雲霽身子緊繃,喉結上下翻滾,嗓子都快要冒煙了。他焦躁的抿了抿唇,看向兩個女人的目光炙熱了許多……

刑部大牢門口。

雲初淺已經下了馬車,雲凌走到她面前,勾著嘴角道,「晉王妃,您跟在卑職身後吧。」

雲凌率先向牢房大門處走去。

雲政擔心女兒,便小聲的安慰著,「淺淺,蕭雲霽這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當年先帝在世時雖也是幾次三番的想要殺他,這不都沒殺成嗎?現在新帝登基,想來蕭雲霽應付起侄子來更會得心應手的。」

雲政以前雖然百般看不慣蕭雲霽。不過他這人護短,蕭雲霽再差,他這個岳丈嫌棄下就好了。要是有人真敢殺他,他這個岳丈也是不答應的。

雲初淺抿著唇對雲政露出一抹粲笑,「爹,你放心。我相信他的能力。」她反過來安慰雲政。

鶴氅大衣下,她纖細的手輕撫上平坦的小腹。

想着等下就可以悄悄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了,她嘴角輕揚了揚。

他不是說想要個女兒以後有女婿讓他欺負嗎,她給他生個就是了。

幼稚鬼!

雲初淺笑着跟在雲政身後,走進牢房。

灰暗陰森的牢房裏,到處是老鼠和蟑螂,他們一行人一走進牢房,那些被關押在木質牢房的犯人難得見到像雲初淺這般絕色的女子,各個瘋狂大叫起來。

雲初淺他們在穿過一條長長的走道后,拐進了關押重刑犯的牢房。這裏的牢房比較高級,也是關押身邊尊貴的犯人的。雲凌眼尖,最先看到郝德海。

郝德海聽到腳步聲,心一緊,看過去,果然是雲凌他們。

他趕緊帶着幾個衙役迎向雲凌。雲凌勾著嘴角向郝德海道,「我奉皇上的命令帶晉王妃來看晉王爺。你去開下門吧。」

郝德海眼皮一跳,心一狠,在和雲凌默默對視了一眼后,臉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來,「這……晉王妃想要這時候見晉王爺恐怕是有些不方便……晉王爺他現在……」

他故意把話說的吞吞吐吐,引人聯想。

雲政皺眉道,「晉王爺他現在怎麼了?難道你們對他動了私刑,所以才怕我們見他?」雲政沒有懷疑蕭雲霽品德,他懷疑的是刑部濫用酷刑。

郝德海像是一臉委屈,又是一臉隱忍,卻半天只吐出讓人更加浮想聯翩的話語來,「王爺他過得很好……忠勇侯您不用擔心……王爺他總之很好就是了,現在暫時沒有空見王妃……」

這話說得簡直要氣死那些性子急躁的。

雲初淺挑挑眉,淡淡望向郝德海,「晉王到底怎麼了?」

郝德海「撲通」一下向雲初淺跪下,臉上露出一副「我明明有很多話要說,但都不能說」的便秘表情。雲初淺失了耐心。厲聲道,「快帶本王妃去見晉王。」

「啊!」一個慘厲的女聲這時候突兀的響起。雲初淺一擰眉,率先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雲凌對着兩個衙役使了使眼色,兩個衙役非常聰明的已經打開了關押蕭雲霽的牢房鐵門。

雲初淺一走到那間牢房門前,向里一看,渾身毛骨悚然。

只見牢房裏,蕭雲霽竟是直接咬下胭脂手臂上的一塊肉,啞著嗓子從嘴裏有些虛弱的說了個「滾」字。但聲音太輕了,雲初淺沒聽清楚。

郝德海眼珠子一轉,跑到雲初淺面前又是「撲通」一聲給她跪下,「王妃饒命啊,是王爺吩咐卑職找這兩個女人來陪他的。」臨末了,郝德海也不忘黑蕭雲霽一把。

……

驛館里。張天一身黑衣跪在越太後周嫻君面前,向她恭敬的說道,「越國太後娘娘,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希望您明天能進宮去向我國皇帝和太皇太后提出辭呈,然後馬上就離開汴梁城。在城郊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最晚三天,我家主子就會想辦法把王妃送到您那兒去的。」

周嫻君安靜的聽他把話說完,端莊威嚴的臉龐上浮起一抹凝重的神色來。

「那你家王爺自己怎麼辦?」

她之前進宮去找過東靖國的太皇太后,提出要帶女兒回國。卻被太皇太后以當年的舊事要挾。太皇太后還讓人把她送回驛館,並在驛館周圍派了大量的御林軍看守她們。

要不是想着她的淺兒還在忠勇侯府,以她的暴脾氣,早就派人揮師北下,屠了整個東靖國的皇室了。

張天是趁黑偷偷潛入驛館的。周嫻君問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抿著唇恭敬的回稟著,「這事我家主子也沒交代下來。不過想來以我家主子的能力,肯定也能成功逃脫的。」

周嫻君聽后,輕點了點頭,「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淺淺的事哀家會處理好的。哀家父親他們已經寫了好幾封信催我們母女回去了。他們這對小夫妻要是一起去越國,哀家也不會虧待他們的。」

雲初淺現在即便想要摘下天上的月亮,周嫻君也是願意搬張梯子給她摘下來的。

更不說一個蕭雲霽,有一送一,她對這個女婿還是非常滿意的。

東靖國皇室排擠他?沒關係!她們越國願意收他的。

雖然不能讓他當上越國的皇帝王爺,但榮華富貴是不會少的。

張天向周嫻君一拱手,起身離開。

張天走後,周嫻君喝完茶碗裏已經涼透的清茶,抬起眼眸向身邊的嬤嬤吩咐著。「準備下,現在哀家就要進宮向東靖國皇帝太皇太后請辭離開東靖國。」

她這一通吩咐下去,自是有人會按照她的命令去辦。

整個皇宮再經過前半夜的那些鬧劇后才剛剛恢復平靜。周嫻君遞來的帖子被送到蕭清毓這裏,蕭清毓那個拉扯的傷勢十分嚴重,自是不可能出面見她。

帖子被蕭清毓派人轉送到太皇太后的手裏,太皇太后剛吐了血,眼下也是心傷到卧床的地步。一收到周嫻君的帖子,她強撐著病軀出面來見周嫻君。

周嫻君再看到太皇太后時,都被嚇了一跳。前幾日她對她吆五喝六的太皇太后只幾天不見,一頭白髮,一張沒有血色的愁容,佝著腰由著人攙扶。

她見到周嫻君,臉上翻滾著不悅的神色,「越太后這大清早的來本宮這裏可有什麼要緊事要辦?」

顯然她一看到周嫻君那張臉,就想到了把蕭清毓子孫根給毀掉的雲初淺了。

自然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當然了,周嫻君對太皇太后也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她禮貌而客氣的說道,「越國那裏幾次三番寫信來催哀家回去。越國那裏國事繁忙,哀家也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哀家這一大早是來向你請辭的。」

周嫻君聲音淡然,也沒對太皇太後用什麼敬稱。

沒說要帶雲初淺一起回去?太皇太后頗有些驚訝,這個周嫻君之前不是一直說要帶着雲初淺一起回越國的嗎?怎麼這次改口了。

不過……她既然沒說要帶雲初淺回去,那夜正好。

雲初淺毀了她最有本事的皇孫兒,她是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她的。

「既是如此,哀家也不再攔著越太后你了。哀家這裏恭祝越太后你一路平安了。」太皇太后一拱手,一副恨不得馬上送走她的表情。

這兩人之間也沒有其他的舊需要敘了。聽她這般說,周嫻君也是一拂袖,就離開了皇宮。出了宮后,她就帶着越國的使臣們離開驛館。

準備明天就離開東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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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春暉畫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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