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門
「哥、衡兒,你們看到沒有,那個喬伯伯身上背的劍,一看就是仙家寶貝,實在是太漂亮了!他竟然比爹歲數還大,看起來卻是那樣的年輕……」一出了房門,杜若就一臉神往之色的連連感嘆道。
「若兒,你又來了……」杜仲不禁嗔怪道。
「哼!不管怎麼樣,這次我一定要拜他為師,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萬萬不能錯過!」杜若一字一句的、無比堅定的說道。
杜仲與杜衡看著她的樣子,頗為無奈的各自搖了搖頭。
此時屋內,杜雲中與喬宇正在親熱的攀談著。
「剛才正要問你肅兒的情形,卻被他們三個打斷了,這些年他可好?」杜雲中神情頗為急切的重新問道。
「他很好!當年我帶他回山後,他就被掌門師兄收在了座下,做了他的三弟子。之後不久,我便閉了關,到今日,也已十五年未曾見過他了。昨日出關,恰巧他有事隨他幾位師兄下山了,也沒能見到他。聽掌門師兄說,他修為進境很快,掌門師兄對他很是器重!」喬宇笑著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十六年了,那年他才兩歲,如今都已經長成十八歲的大小夥子了……」杜雲中高興的念叨著,眼睛里竟透出了淚光。
「可惜大哥自己卻看不到了!」喬宇也嘆然道。
原來杜雲中、喬宇加上成肅的父親成書航是拜把子的兄弟。其中,以成書航最為年長,排行老大,喬宇排行第二,杜雲中最小。三人感情甚篤。只因十六年前,成書航一家突遭橫禍,只餘下年僅兩歲的成肅一人,於是喬宇就將他帶回太山,拜入了常清掌門座下。
「因怕影響他的修行,這些年,掌門師兄一直未曾告知他的身世。我想等他這次回山後,就找個機會慢慢告訴他,到時,我再帶他來見你。」喬宇繼續說道。
「常清掌門顧慮的甚是,該當如此!」杜雲中點頭道。
喬宇看了杜雲中一眼,低頭沉吟了良久,才沖其道:「雲中,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二哥有話便直說,你我兄弟間,何以吞吞吐吐!」杜雲中斜目嗔怪道。
「今日見你的那個女兒杜若,天資之高,乃我生平僅見,不知你可捨得……」喬宇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只是仔細打量著杜雲中的臉色。
杜雲中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緩緩站起身,在屋子裡不停的踱來踱去。他思慮良久才對喬宇說道:「二哥,實不相瞞,這幾日我也正為此事發愁。我正思慮著,過些時日帶她去太山找你,沒想到今日你竟來了,更加沒想到,你竟會說她適合修習仙法。看來,一直都是我看低她了。」
「什麼?你已有打算讓她上山修習道法?」喬宇頗為意外的看著杜雲中,同時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落了地。他原以為要說服自己的義弟,需要費很大力氣,沒想到竟會如此順利。
「這孩子從小就羨慕你們這些修仙之人。這些年,她一直纏著我,讓我同意她去學藝。其實,單憑這一點,還不足以讓我動心送她上山。最主要的是……」杜雲中說到這裡頓了頓,而後突然轉頭向喬宇問道:「二哥,你可還記得成肅周歲那年,我跟大哥說過的話?你當時可是見證人啊。」
「你說的是……」喬宇猛然記起了那日的情景。
杜雲中緩緩點了點頭:「正是此事,如今大哥先去了,我更是不能食言!」
「昨日,我聽掌門師兄說起,成肅近幾年,一直有出家修道之意,已求了他師尊幾次,掌門師兄一直故意拖著,未曾應允。」喬宇說完,低頭嘆了口氣。
杜雲中聽了喬宇的話,臉現焦急之色:「當日讓他隨你上山,卻忘了這一層……」
「二哥準備哪日回山?」杜雲中低頭快速思索了一下,突然抬頭問道。
「門中事務繁多,我剛剛出關,不益在山下多待,本想來看看你,傍晚便回。」喬宇回道。
「二哥今日且在這裡住一宿,容我知會若兒,讓她收拾一下,明日便讓她隨你一同回去!」杜雲中神色堅定的快速說道。
「雲中你……」喬宇沒想到杜雲中會這麼心急。
「就這麼定了,我這就去叫他們過來!」杜雲中也不容喬宇說下去,匆匆走出了房門。
喬宇站起身,看著杜雲中轉而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神色間滿是意外之色。
不一會兒,杜雲中便帶著杜仲三人走了進來、
「若兒,你不是一直想拜師修習仙法嗎,你喬伯伯便是太山門數一數二的高人。明日…明日你便隨他上山吧!」杜雲中坐在椅子上,低頭快速的說著,並未看向自己的女兒。
杜若不敢置信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耳朵,疑惑的朝父親看去。可是父親低著頭並不看她,她只好又看向了一旁坐著的喬宇。
喬宇朝她溫和的點了點頭。
這下不止杜若被震住了,就連杜仲、杜衡都被震住了。
「爹!」杜仲和杜衡異口同聲的大聲喊道,語氣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反對。
「二哥,我還有一事相求!」杜雲中神色鄭重的看向了一旁的喬宇。
「你直說便是,說什麼求不求的。」喬宇不明白杜雲中的意思。
「你把衡兒一起帶走吧,她雖不及若兒聰明,但行事頗為穩重,這些年跟我學習醫術,很是勤奮,對藥材掌握的很是紮實,你看……」杜雲中緊緊盯著喬宇的臉,生怕他會不同意。
喬宇看了看杜衡,心中微微思慮了一下,然後開口道:「我師姐常靜真人醫術極高,她的座下全是女弟子,可以讓衡兒拜於她的門下。只是,你把兩個女兒都……」
杜雲中朝喬宇快速的擺了擺手,道:「二哥,你有所不知,如今這個世道,妖魔、惡人橫行,你可還記得大哥、大嫂是因何去世的。一個女孩子學些法術,能夠防身也挺好,再說她和若兒一同長大,若兒走了她會孤單的,倒不如兩人一起去,還能相互有個照應。」
喬宇見杜雲中這麼說,自己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默默點了點頭,算是答允了。
「爹,我…我不……」杜衡神色怯懦的看著父親,聲音小的如同蚊蠅之聲。
不等杜雲中開口,杜仲就在一旁著急的先開口阻道:「爹,你怎麼能讓她們兩個離開家,去那麼遠的地方啊!再說,這修仙學道可是要吃很多苦的,她們兩個女孩子怎能受得了!爹!」
杜雲中抬頭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杜仲,並不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臉向一直未出聲的杜若看去。
「若兒,你怎麼想的?」
杜若這才緩過神兒來。她一直渴望杜雲中能答應自己去修仙,如今他終於同意了,自己心裡卻開始有些不舍了,她看著頭髮已經花白的父親,鼻子一時有些發酸。
杜若在父親面前跪了下來:「爹,女兒的確一直很想去修道學法。可是要是女兒真走了,爹你……」
杜雲中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兒,看著她發紅的眼圈,自己心裡也開始發酸,他強忍著往上涌的淚水,平復一下心緒,道:「你不必掛心我,再說,還有你哥陪著我呢,沒什麼不放心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們倆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仲兒去買菜,晚上我們好好熱鬧一下。」
三人甚為了解父親的脾性,知道事情就這麼定了。杜若想破腦袋也弄不清,杜雲中為什麼會突然同意讓自己上山修習法術,而且還這樣的心急,更意外的是會讓衡兒也一同去。
這天晚上杜家一家人都難以入睡。
杜仲是心疼、不舍的睡不著。
杜衡是不舍、忐忑的睡不著。
杜若是興奮、激動、不舍的睡不著。
而此時另一個房間里,杜雲中正與喬宇秉燭夜談。
「雲中,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可是身體有所不適?」喬宇神色極為關切的看著自己的義弟問道。
「我的身體我知道,一直好的很,大概是最近天氣太冷,病人驟然增多,從早到晚片刻不停的坐堂給累的,二哥不必憂心。」杜雲中哈哈一笑帶過。
「那便好……」
第二日一大清早,喬宇便要帶杜若、杜衡二人離開了。
杜仲的不舍與擔憂自是不必說。倒是杜雲中淡然的很,一直在旁和喬宇話別,很少看向兩個女兒。
在濼邑城外,喬宇默默念動咒語,祭起了自己背後的昆吾劍。因知道她二人是第一次凌空飛行,故他把仙劍變大變寬了些許,好讓她二人盤坐於上面,以免因害怕而墜落雲端。
這讓杜若著實興奮不已,這可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事。而杜衡卻被嚇得不行,途中一直緊閉雙眼,死死抓著杜若的胳膊不放。
不多時,三人即到了天燭峰。立於天燭峰上,杜若姐倆如置身於雲海之中,空中的雲層似觸手可得。那四周被白雪覆蓋的山峰林立,那前方不遠處的殿宇宏偉、莊嚴,這都讓兩人驚嘆不已。沿途正在修習基本功的眾弟子,見師叔帶回倆女子,都頗感新奇。片刻之後,他們的目光就都不約而同的被杜若那俏麗的臉龐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