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是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什麼叫做「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有欺負過你嗎?這樣誹謗我的名譽。」裘先盤不爽環胸。
「你敢指天立誓說自己是好人?」岳含青冷哼,「我都不敢說我自己是好人了。」
「你也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啊。」
「什麼?」她狠瞪著他。
「好人不會以暴力解決問題。」他瞟著她手上的球棒,「都還沒問清楚就要開扁。」他「嘖嘖」了兩聲,「都不怕打錯人?」
「誰教你跟蹤我。」岳含丹攤手。
「你跟蹤我妹?」岳含青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當場大卸八塊!
「我沒跟蹤她,是剛好遇到,你們背影很像,錯認。」別把他說得像變態殺人狂。
「遇到?」岳含青挑眉,「昨天也遇到,今天也遇到?」太巧了吧。
「你們昨天也遇到?」岳含丹好奇的問。
「對啊,昨天我遇到兩個混混的時候,這傢伙放警車的鳴笛聲,把他們嚇跑了。」岳含青一臉不屑,「他很孬,說什麼業務的臉很重要,所以只敢用小人步數。」
「智取懂不懂?什麼小人步數!」裘先盤不以為然道。「笨蛋才用暴力回擊。」
「你人身攻擊!」早知道開門時發現是他,更應該將球棒揮下去的。
「我有指名道姓嗎?你幹嘛對號入座?」雙手環胸的裘先盤,態度涼涼。
「我不是笨蛋,所以我知道你在說我!」真當她是笨蛋?
「有人耍自動拉椅子坐,那我也沒辦法。」他很無奈的口吻。
「好啦,不要吵了!」岳含丹受不了的大吼。
兩人互瞪一眼,同時撇開頭去。
小孩子啊?岳含丹受不了的翻白眼。
「你住這附近?」岳含丹好奇心被挑起了。
「他才沒住這附近,他住淡水。」岳含青搶在裘先盤之前開口。
「我沒住淡水。」裘先盤否定她的回答。
「對啦,是汐止。」他住山上嘛。
「我也不住汐止。」
「你今天在我經理的辦公室明明就說你住淡水還汐止的。」
「我只是隨便亂扯而已。」
這王八蛋……岳含青眯眼瞪他。
「所以你到底住哪裡?」岳含丹無奈的再問了次。
「我住公司附近。」
「那離這裡滿遠的吧?」岳含青瞪大眼,「你連著兩天來這裡幹嘛?跟蹤我喔?想找機會報復我喔?我就知道你小人啦,沒安好心眼!」
「我跟你有什麼仇要報復你?」裘先盤啼笑皆非。
「我剷除了你業務部門的一個禍害。」
「你既然說是禍害了,那我不是該威謝你,幹嘛報復?」
「禍害是我在說,搞不好你覺得她是大將啊!」
「嗯……」
「我還聽說這件事鬧到客戶的公司去,所以那個外過的王八蛋臭男人也差點丟了工作。」
「的確是有這麼回事。」
「所以你要報復我!」
「我才沒這麼無聊。」又不是吃飽沒事幹。
「不然你在這幹嘛?」
「我逛街啊!」
「逛到這裡來?」少騙人了。
「我對這兒的路不熟。」
「你昨天來過了耶!」說謊也不打草稿。
「這裡像迷宮咩。」
「你要不要隨身帶GPS啊?是男人還沒有方向感!」岳含青一臉鄙視。
「誰說男人就一定要有方向感?」
「男人沒方向感很遜!」
「那你就有方向感?」
「我方向感超好的!」她得意洋洋。
「那一個人有方向感就好,其他人沒有又沒關係。」
「我又不是你的GPS!」
「你要來報名我可以考慮看看。」
「喂喂喂!」岳合丹出聱阻止他們繼續吵下去,「我肚子很餓,要不要去樓上吵啊?順便讓我吃飯看一下電視,今天有新日劇耶!」
「你們還沒吃飯?」裘先盤很是訝異。
「要先打壞人當然沒空吃飯。」岳含青把握機會打他一槍。
「那你們去吃飯,我走了。」裘先盤道。
「慢走,不送。」岳含青揮手要他快滾。
也不等裘先盤腿動,岳含青就將妹妹推入公寓內,爽快利落的甩上大門。
裘先盤抬首仰望公寓,駐足了一會後,才離開。
回到家,岳含丹就迫不及待的問,「姐,你們剛說什麼混混的事,你怎麼沒跟我講?」
「又不是什麼大事,回家我就忘記了咩。」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是二樓那個老公外過……」岳含青將事情原由說了一遍,也提到昨晚裘先盤使出的讓混混逃跑的孬招。「他本來還想傳那個警笛聲給我耶!拜託,這麼遜的方法我才不用!」
「是喔!」用牙齒撕下雞腿肉的岳含丹好奇的問,「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正在喝便當附贈的海帶湯的岳含青聞言,口中的熱湯直接噴往妹妹的臉。
「啊!」岳含丹大喊,「臟死了!」慌忙衝進去浴室洗臉。
「我跟他是死對頭!」岳含青對著浴室大喊,「你不知道他有多陰險狡詐,還跑去跟我經理打小報告,還說我是歐基桑,他根本沒把我當女人看好不好!」
「我在洗臉,聽不見啦!」水聲在耳旁干擾,最好她聽得清楚岳含青在外頭喊什麼。
「我去浴室講給你聽!」岳含青索性站來浴室門口,對正在拿毛巾抹臉的岳含丹不悅的嚷,「我告訴你,那男的跟我是死對頭,他打我小報告,還說我是歐基桑,你說可不可惡?」
「他打你什麼小報告?」
「就是昨天那個混混的事啊,他說我是自找麻煩,教我以後要用跟他一樣很孬的方法嚇退壞人。拜託,這是咱們岳家人的風格嗎?」
「當然不是!」她們一向正面迎擊。
「這就對啦!連我經理也都默認我的作法,就不知道他一個外人羅哩叭唆什麼,年紀輕輕就跟個糟老頭一樣,愛管閑事!」她沒好氣的冷哼。
「那他為什麼說你是歐基桑?」
「因為我說他是愛管閑事的老阿伯,所以他反咬我一口說我是愛管閑事的歐基桑。」
「是歐巴桑吧!」
「歐基桑!」岳含青幾乎爆跳,「他說我是歐基桑,是男的!」
「其實我公司的人也常說我是男的。」說她是披著女人皮的男人。反正她公司本來就男人居多,被視為男人看待,在某方面來說也是比較方便啦!
「要我跟一般女生一樣,遇到壞人只會哭哭啼啼,還是尖叫喊救命嗎?最好我幹得出來啦!」她不屑的說:「自己孬還說我太陽剛,神經病!」
「現在的男人怎麼這麼沒用?」岳含丹蹙眉。
「誰知道啊。」
兩姐妹走回客廳,繼續吃飯。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還是有把你當女人看待,不是歐基桑喔。」岳含丹說出她的感覺。
岳含青雙眸一瞪,岳含丹立刻拿起衛生紙擋在臉上。
「我又沒喝湯,怕什麼。」岳含青將口中的飯吞下。
「我怕你把飯吐在我臉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都說他把我當歐基桑了,你還在吹粉紅泡泡?」怎樣?交過男朋友心態就比較粉紅嗎?想太多!
「真把你當歐基桑,管你安危幹嘛?」
「就說他是愛管閑事的老阿伯啊!」岳含青手上的筷子揚了揚,「他應該是找了機會要釘我,報老鼠冤。」她很清楚的,那男人沒那麼好心。
「是喔?」
「是啊!」
「我想太多?」
「我雖然二十七歲還沒交過男朋友,但我可沒那麼花痴,一有男人靠近就覺得他對我有意思!」
「也好,免得表錯情丟臉。」
「沒錯!」她更為強調的說:「而且我也不是白痴,若男人對我育意思,我一定感覺得出來!」別把她當笨蛋。
岳含丹望著她的眼神有著質疑之意。
「怎樣?不以為然喔?」妹妹那什麼眼神啊?
「那你這二十幾年來,有感覺到幾個男人對你有意思?」岳含丹問。
妹妹的問題讓她傻愣。
「這個……」她很費力的想,「應該……應該也是有幾個吧……」
岳含丹才不相信她的頭頂真的裝有感應天線。
「你記不記得你高中同學,王建奕?」
「記得啊。」岳含青點頭。
「你覺得他人怎樣?」
「他真的是個好哥兒們!」她納悶,「幹嘛突然提起他?」
「以前有人欺負我們的時候,他有幫過我們。」
「對啊,那傢伙很有義氣,我欣賞他!」可惜上大學時大家就分開了,聯絡也慢慢變少了,後來幾乎沒啥音訊。
「就這樣?」
「不然還有哪樣?」不就一個有正義感的高中同學?
「果然沒天線。」岳含丹幾乎要嘆氣了。
王建奕就是因為喜歡姐姐,才會就算被打成豬頭也要死命挺著她,而姐姐竟然完全沒發現,實在有夠遲鈍的。
「什麼?」又不是天線寶寶,為什麼要有天線?
「沒事。」她擺手。「對了,我星期五晚上要出去玩,星期日才回來。」
「跟誰去?」
「男朋友。」
「噗……」湯水以完美的直線噴向岳含丹的臉。「臟死了!岳含青!」岳含丹苦命的再跑去浴室洗臉。
她真是白痴,像這種爆炸性的發言應該挑在岳含青沒喝湯的時候公布才是!她真是不懂教訓!
「你什麼時候又交男朋友了?」跟來的岳含青站在浴室門口驚訝的問妹妹。「前男友不是兩個月前才分手的?」
「上個月啊。」
「你分手一個月就交新男友了?」
「拜託,這很稀奇嗎?」她揮別情傷的速度一向很快的。
「你一共交過幾個男朋友了?」
「加上這個……」岳含丹想了下。「六個吧。」
強烈的挫敗感竄上岳含青心頭。
妹妹二十五歲已經交過六侗男朋友,而她這個姐姐二十七歲卻連半個都未曾交過……甚至根本沒人追……
同對父母生的姐妹花,桃花怎麼會差這麼多?
她好想跑去擲笅問父母,是不是把該給她的桃花一個不小心,全送給妹妹了?
「為什麼你可以交到這麼多男朋友?」岳含青不解的問,「明明我們的個性一樣!」
「誰跟你一樣了?」只有發脾氣的時候一樣,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我們都是男人婆啊!」所以才留長發欲蓋彌彰,試試有沒有誤飛的鳥飛入長發做成的陷阱掙脫不開。
「可能……」岳含丹略顯得意的一笑,「我比較懂得吹粉紅泡泡吧!」
星期五的晚上,岳含青一個人坐在家裡,面對著空蕩蕩的客廳,心情悶透了。
她實在不懂,她跟岳含丹是姐妹,外型相似,身高相似,個性也相似,怎麼一個桃花朵朵開,一個連花苞都長不出來?
她的個性雖然像男人婆,但她其實也很想找個男朋友談戀愛,尤其當妹妹跟男朋友出去玩,留她一人看家時,這種想法就會更強烈。但為什麼同樣都是男人婆,喜歡上妹妹的男生接踵而至,掛了一個又再生一個,她卻半個也沒有呢?
她跟妹妹的差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