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心花怒放的激情
-
感情有理智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
張宇軒和司馬相南,站在人來人往的尚城大街,四目相望。
司馬相南的目光突然定格了,一動不動地望著張宇軒身後。
「怎麼啦?」張宇軒問。
「自己看。」司馬相南答。
張宇軒轉過身去,愣住了。
董舒雅扶著一位氣質優雅高貴的老太太(姥姥),站在張宇軒身後。
幾步之遙,老太太睿智而慈愛的目光,明明白白地投在了張宇軒身上。
董舒雅雙目含火,像烈火在燃,像烈酒在燒,像熾愛在噴,兩眼定定地盯著張宇軒。
司馬相南見了,拍了拍張宇軒,別有意味地笑了笑,點點頭,轉身走了。
董舒雅搶步上前,一把抓住張宇軒的胳膊,滿臉含笑,兩眼盯著他眨也不眨一下。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董舒雅先說話了。
張宇軒的胳膊被董舒雅死死地拽著,旁邊的老太太又慈愛地望著他,他覺得有點不自在。
他不知道老太太是誰。曾經聽董舒雅說過,她有個姥姥,睿智,大氣,有謀略,某些方面堪比男人。
會是她姥姥嗎?從面容上看,是個好人。張宇軒心裡想著,臉上沖老太太笑了笑。
「哈哈,不錯,不錯。眼光不錯。小夥子,好好待我寶貝外孫女。舒雅,我到車裡去了。」姥姥朗聲說。
「好的。姥姥。」董舒雅回頭沖董舒雅笑了笑。
「果然是她姥姥。」張宇軒心裡想著,再次回頭去看姥姥,見她已經利索地鑽進了轎車裡。
「你怎麼才來找我?讓人心焦死了。」董舒雅搖了搖張宇軒的胳膊。
的確,這三天,董舒雅的日子過得很糟糕。
雖然第一時間籌備了超出預想的資金,想儘快帶給他驚喜,但他卻一直聯繫不到他。
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只要他一個電話,他創業必需的最根本的場地,她會即刻送上。
但是,他沒有。她不知道這三天他們都幹了些什麼。雖然她對杭城的場地租金行情不太了解。但憑直覺,三年九十萬,物超所值。
他不能再找到比它更好的場地了,僅交通和便利兩項,已經夠人興奮一陣子了。何況場地大小、室內配置,恰到好處,彷彿是為他的公司量身定製的。
這麼好的地方,他會不來找她。不是說時間很緊張嗎?為什麼還要耽誤三天時間呢?
這三天,董舒雅真如張宇軒所說,「她現在,比我們還著急。」
她心急如焚,她到處找他。她要找到他,把場地轉租給他,讓他拿著轉租合同,趕緊去註冊、趕緊裝修、趕緊購買安裝設備。
等等,等等,說什麼「她到處找他」?
對了,她真的在到處找他。
她的手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所有的號碼都沒了。她沒有在電腦上備份手機號碼的習慣,團為她覺得自己的手機從來沒有丟過。這一次,天知道手機去哪兒了。
她沒有記電話號碼的習慣,況且張宇軒的新號碼,她還設置為「快撥號碼」。
她知道他肯定回到了尚城,但卻不知道怎麼聯繫到他,只好帶著姥姥,滿大街地找。
終於,她找到了他。她搶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彷彿一鬆手,他又會消失了似的。
「我找你三天了。你再不來,人家都想發尋人公告了。」董舒雅繼續搖著張宇軒的胳膊,嬌聲說。
她想,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撒嬌排行居前。
如果不是顧及姥姥車看著他倆,她早已撲在她的懷裡了。
「找我?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張宇軒疑惑地問。
「手機丟了。所有號碼都沒了。你的新號碼,我也沒記住。
「手機丟哪兒了?」
「不清楚。估計是去不同的銀行轉款的時候。十八張卡,七八家銀行,到處跑。心裡想著快點辦完,可能太著急了,匆匆忙忙落下了。」
「去銀行轉款?怎麼不用網銀?」
「不是我的卡。是他們送我的卡。」
「哦。」張宇軒似懂非懂。
「還不是為了你,你這個沒良心的。」董舒雅打了張宇軒一下。
「我……」張宇軒語塞了。
「給。」董舒雅把一張銀行卡車,塞到了張宇軒手上。
「什麼?」張宇軒看了一下手裡的銀行卡。
「六十萬現金。」
「這……我不要。」他推送回去。
「我知道。像你前兩次那樣。」她又推回來。
「我不能要。」他繼續推去。
「不白給你。」她再推回來。
「什麼意思?」張宇軒覺得這話的內容很豐富,他不確定她的話的具體內涵。
「算我借你的。」董舒雅大聲說。
「借?」張宇軒來了興緻,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借的話,有得商量,的確缺少創業資金。自己、司馬相南、黃曉倩三個人的資金加起來不過四十六萬,想創業一家公司,真可謂「螞蟻抱大樹」。新公司第一步,便遭遇了租金預付這道高牆。
如果不是缺錢,何以如此難堪?如果有了六十萬,可以預付兩年的房租了。從她那兒借錢,再付她房租?這生意做的……
「怎麼借法?」張宇軒問,他很關心這個。
「三年期,銀行同期存款利息。」董舒雅說。她明白,不這樣說,他不會借她的錢。
這人啊,他就是一個「愚」。愚在自以為是,愚在不是原則的「原則」也要堅守,愚在少了遊刃有餘,愚在思想還沒徹底解放!
「不行。」
「怎麼不行?」這下輪倒董舒雅吃驚了。
「我不能太點你的便宜了。我出三年期,銀行同期貸款利息。」張宇軒大聲說。
「成交!」董舒雅笑了,猛地向張宇軒舉起了手掌。
張宇軒會意,舉手與對擊。
「耶!」董舒雅大聲歡呼起來。
張宇軒也受到了感染,放好手中的銀行卡,舒心地笑了。
「謝謝你,舒雅。」張宇軒真心地說。
「呵,不叫我紫娟了?」董舒雅突然調皮地做了一個怪臉。
「叫啊。紫娟就是舒雅,舒雅就是紫娟。」張宇軒認真地說。
這話說得,讓董舒雅心花怒放、激動莫名。她明白,他內心對她的真正認同了。這是一個大進步,一個了不起的進步。甚至可以說,是他對她的感情,從飄浮不定轉向明朗的標誌。也許他自己並不知道。
如果不是姥姥在車上,她早已撲上去抱住了他,吻了她。
姥姥在,矜持點吧。
「等一下。」激動不已的董舒雅,突然說。
「怎麼啦?」張宇軒問。他以為她又改變了主意,或者又有了新的點子。想起「紫娟」,他知道那丫頭,鬼點子忒多,一會兒一出一會兒一招。
董舒雅什麼也沒說,直接跑向了自己的轎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張宇軒透過車窗,想看清車裡的情況。
她在幹什麼?她姥姥還在盯著我嗎?
車窗貼膜顏色比較深,看不太清楚,只有模糊的影子。
董舒雅樂不可吱地下了車,手裡拿著兩份資料跑了過來。
「給。這份是你的,這份我留著。你簽上你的名字,就生效了。」董舒雅把其中一份資料,遞到張宇軒的手上。
張宇軒一看,是一份轉租合同,上面赫然寫著,甲方「董舒雅」,乙方「張宇軒」,意思是將杭城場地轉租給張宇軒,三年租金九十萬,季付。
季付?
張宇軒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好大。
「太棒了。」張宇軒在心裡狂呼!
這次輪倒他想把她抱在懷裡了,他真有這個衝動。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感情有理智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曾經有段時間,張宇軒對句話產生了深厚的興趣,深入地研究過。他的結論是,感情和理智這對矛盾,猶如中式太極,深不可測,可以在不同的外生條件下「易位」或者說「此消彼長」。
「謝謝,太感謝了。」張宇軒激動不已。
「對我,還需要說謝嗎?」董舒雅掃了張宇軒一眼。
「要謝。主要是我,找不到其他詞,表達心情。」張宇軒笑著說,聲音有點發顫。
董舒雅聽了,內心狂喜,猛地伸出雙臂,環住了張宇軒的脖子,狠狠地親吻了一下。
張宇軒已經適應了她的突然襲擊,任她親吻。
董舒雅只短短地吻了一下,就放開了他。她知道,在姥姥眼前,不可造次。
「這下好啦,馬上可以去杭城註冊了。」張宇軒笑著說。
「是啊,趕緊的。」董舒雅笑著說。
張宇軒掏出手機,撥打起司馬相南的電話來。
鈴聲響起,就在不遠處,司馬相南向他倆走了過來。
司馬相南一直沒有走遠,就在不遠的人群里徘徊。他在等待他倆的好消息。
通過他的觀察,他知道已經拿到了轉租合同。這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滿心期待的。儘管他不知道他們之間,達到了怎麼的協議。拿到場地租賃合同,才是最根本的。
他從張宇軒的臉上,已然讀出了「心花怒放,興高采烈」這些辭彙。
他見大局已定,向他倆走了過來。
他知道得抓緊時間,購買設施設備和場地裝修了。
「去杭城,對嗎?」司馬相南大聲說。
「馬上就去。」張宇軒大聲答。
「我跟你們一起去。」董舒雅大聲說。
「你……姥姥在車上。」張宇軒提醒她。
「沒事。我先送姥姥回家,再送你們去杭城。」董舒雅笑著說。
司馬相南看了張宇軒一眼,那意思是,「行啊?怎麼不行?」
「這不方便吧?」張宇軒對董舒雅說。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自己的車自己開,總比你們去趕大巴方便吧?再說了,我不見證新公司的誕生,我睡得著嗎我?」董舒雅眼睛直楞楞地望著張宇軒說。
司馬相南聽了,笑著瞟了張宇軒一眼,心說,「可以啊,軒哥。人家都這樣了,你還端什麼端?」
張宇軒看出了司馬相南的心思,笑了笑。
「好吧,你送你姥姥回家,我們在前面路口等你。」張宇軒說。
「好呢。等著吧你。」董舒雅轉身向自己的轎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