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當戀人變成了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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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幾何，青春當歌？

妹妹張婭萱像一隻青春的小鳥，撲騰著希望的翅膀，向張宇軒飛來的時候，作為哥哥的他不得不強打精神，苦作歡顏，去迎接妹妹的到來。

昨天從工地上回來，他一直在調整自己的心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盡量不去想與「何紫娟」沾邊的任何東西、任何事情。

但是，他怎麼也做不到！怎麼辦？怎麼辦？？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能不能行，試了再說。

他換好運動服和跑鞋，出了宿舍，沿著大街，跑了起來。

他不是那種狂跑，而是一種均速的慢跑。一是內心空落落的，沒有力氣跑起來；二是慢跑配合深呼吸，有利於保持心情的平和與心態的平穩。

他一邊跑一邊對身邊的行人報以善意的微笑，對來來去去的車輛報以微笑，對街道的樹林、花草，欄杆、燈柱報以微笑。

總之，映入眼帘的一切，他都給ta們報以微笑。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入眼的一切，迅速填滿已經抽空的心！

這樣的慢跑，消耗不大，出汗不多。由於張宇軒先期精神狀態不佳，因此疲勞得比較快。在街上跑了三個多小時，他就乏得不行了，回到宿舍，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接妹妹張婭萱的時候到了，他匆忙向火車站奔去。

出站口，接人的、出站的，混在一起，嘈雜一片。

張宇軒站在顯眼的位置，等著妹妹張婭萱的出現。

張婭萱拉著拉杆箱，背著背包出來了。

還是張婭萱率先發現了張宇軒。

「哥、哥，我在這兒。」張婭萱向張宇軒揮了揮手。

「婭萱，到啦？累了吧？」張宇軒尋聲看見了妹妹，接過她的背包，關切地問。

「不累。挺興奮的。」張婭萱說著，向張宇軒背後望了望。

「找什麼呢？」張宇軒好奇地問。

「哥，文婷姐呢？」張婭萱有點疑惑地問。

「……她今天有事，來不了。」張宇軒沉吟了一下，掩飾著說。

「好想見見她呢。在你qq空間，看了她的照片，好漂亮，我好喜歡她。」張婭萱笑著對哥哥說。

「是嗎？」張宇軒有些心不在焉。

「她就要成為我的嫂子了，啥時候帶我去見見她啊？」張婭萱還在興奮之中。

「最近哥的工作，實在太忙了，暫時沒有時間。」張宇軒故作鎮定地說。

「你把電話給我，我自己找她去。」張婭萱不依不饒地說。

「先不說這個。我們轉乘地鐵，直接到學校去。」張宇軒趕緊轉移話題。

「好呢。這車站，這城市，好現代。」張婭萱對什麼都充滿了新奇。

「呵呵，你們學校，更現代。」張宇軒終於笑了。

「真的？」張婭萱更加興奮。

「哥什麼時候，哄過你呢？」張宇軒的話也輕鬆起來。

「那倒沒有。你敢哄我嗎？」張婭萱調皮地說。

「不敢，不敢。奶奶和爸的病，好些了沒？」張宇軒關切的問。

「好多了。奶奶在縣醫院住了十幾天，死活也不願意住了，說是住院太貴了。她心痛錢。你打回來的錢，買了些好葯，效果挺好的。所以奶奶和老爸的病，都好多了。」張婭萱一邊走一邊說。

說話之間，兄妹倆已經來到地鐵入站口。

當戀人變成了陌路

該是怎樣的人間悲劇？

卓文婷知道，張宇軒的妹妹張婭萱就要開學了。

儘管她和張宇軒已經明確「分手」了，但她總是控制不住要去想他，想與他想關的事。

經過近段時間的調整，她已不再感到有多麼的迷茫，也不再覺得有多麼的憂傷了，更沒有一般小女人失戀后的怨婦般的哀怨。

有人說，戀人分手后不能當敵人，因為彼此曾經相愛過；也不能做朋友，因為彼此曾經傷害過。

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了？當戀人變成了陌路，該是怎樣的人間悲劇？

愛情沒有借口，如果不能圓滿，分手只有一個理由，那只是彼此愛的不夠。

她覺得，她和他並沒有彼此傷害過。有的是遺憾，有的是對彼此「愛不夠」。

愛的不夠真，所以痛得不夠深？不，她不這麼認為，她真的很痛。痛徹心扉，只是現在程度好多了。

難道戀人分手了，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不，她不這麼認為。

他那麼優秀，不能做一個優秀的戀人或者愛人，做一個優秀的好朋友，不挺好的嗎？

她願意自己有他這麼一位優秀、大氣、能幹的好朋友，即使曾經是戀人。

八年的感情，八年的相處，他的優秀、他的特長、他的性格，甚至他的缺點，早已熟悉，已經習慣。

有些習慣，已經成為一種自覺的行為。比如說替他安排近期就要做事，或者給他一個提醒。

她想起他的妹妹就要到大學報道了，也是她的習慣使然。

於是，她不自覺到拿起了手機。

卓文婷坐在出租屋內的電腦桌前，用手機撥打起「張宇軒」的號碼來。

很快，手機就接通了。

「你好，文婷。」張宇軒手機里傳來張宇軒的聲音。

「這兩天你妹妹，要來學校報道了吧？」卓文婷正了正身子說。

「嗯。已經來了。」張宇軒的聲音。

「接到你妹妹了？

「接到了。已經到學校了，正在安排宿舍。」

「那挺快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一句。」

「好的好的。我這邊有點忙，先掛了哈。」

「好的。拜拜。」

卓文婷掛了手機，嘴角掠過一絲苦笑。

她打開電腦的qq空間，看著自己和張宇軒的圖片。

卓文婷用指尖，輕輕劃過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一張宇軒堅毅而帥氣的臉。

卓文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這一合，彷彿是合上了她和他的關係。

她搖了搖頭，將筆記本電腦掰開，處於關閉合狀態。

她看著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董舒雅決定，要儘快把他找出來！

不管他在幹啥，也不管他在哪裡。

於是乎，董舒雅開著車，在尚城滿大街的轉悠。

董羽西開著跑車，帶著美女模特兒，嘻嘻哈哈，在大街上兜風。

董舒雅的車和董羽西的車，在同一條大街的兩個不同方向車道上，相向而行。

她看現了他和他的女朋友。

她放慢車速，想與弟弟打個招呼，他卻沒有看見她，嘻哈著過去了。

「哎……太自戀了。」她從後福鏡里望著遠去的弟弟的轎車說。

她嘀咕著，繼續開車往前走，眼睛不自覺地四下里張望。

「張宇軒，你在哪裡，本姑娘一定要找到你！」董舒雅拍了拍方向盤說，彷彿方向盤就是張宇軒似的。

她知道她的老號碼已被拉入了「黑名單」，便去註冊了幾個新的手機號，備用。

她打開了手機藍牙，和車載藍牙匹配成功，迫不及待地撥打起「張宇軒」的手機來。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張宇軒正在一棟大樓上，和安裝工們忙著安裝戶外箱體廣告。

手機鈴聲持續地響著，張宇軒卻無法騰出手來接聽。

他和工友們抬著一塊廣告牌，準備把它豎起來。他只好讓手機一直響著。

大街上，董舒雅一邊駕車一邊東張西望。

已經駛過幾條街道了，還是沒找到她要找的目標。

一撥電話沒人接聽，她又摁下了「重撥」鍵，繼續撥打「張宇軒」的號碼。

「切，你的手機能夠接通，就說明你沒關機，我就會一直打。看誰拗得過誰！」董舒雅得意洋洋地說。

「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您的電話……」車載電話里傳來的，還是同樣令人生厭的聲音。

她笑了笑，倔強地再次摁了「重撥」鍵。

樓頂上，張宇軒和工友們剛好把廣告牌豎進來，手機又響了。

張宇軒掏出手機，看都沒看就接聽了起來。

「喂，誰啊……我？我在樓頂上……」轎車內轉來了張宇軒的聲音。

「樓頂？你跑去樓頂幹嘛？」董舒雅既驚喜又意外地問。

「在樓頂幹嘛？努力掙稀飯！」張宇軒憤憤的聲音。

「你在樓頂……煮稀飯？」董舒雅不解地反問。她在心裡想，「樓頂煮稀飯，是個什麼鬼？」

「拜你所賜，我被人炒魷魚了。」張宇軒的聲音還是那麼憤憤不平。

「拜我所賜，被炒魷魚了？哈哈，那也不用去煮稀飯啊？」董舒雅先是急了，然後又笑了。

「不是煮稀飯，是賣苦力掙稀飯！實話實說，社會底層的生存難度，不是你們這些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吃飽了撐著了，出來洗刷人的富家千金大小姐，所能理解的！」張宇軒的聲音近乎於憤怒了。

「喂，喂，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好不好？」董舒雅這下真的急了。

樓頂上，劉師傅又催工友們開始新的安裝了。

「得得，忙著呢，不跟你廢話了。」張宇軒趕緊掛斷了手機，過去和工友一起幹活了。

電話斷了，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一時間，董舒雅竟然有點兒不知所措。

「咦？這傢伙怎麼火大？他怎麼知道我是富家……哎呀，壞了。他該不會覺得，我冒充保姆是為了訛詐他吧……哦喲，壞事了，壞事了……得趕緊找到他，給他解釋了。」她心裡急吼吼地想。

董舒雅心裡想著，隨即將頭伸出車窗，向四周樓頂張望。

怎麼看，她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麼多樓，去哪兒找啊？」董舒雅心裡嘀咕著。

董富海駕駛豪車，從對面車道，向她的車駛了過來。他死死地盯著她。

董舒雅眼睛的注意力在四周的樓頂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富海在盯她。

周富海見她伸著頭向樓頂張望，也跟著伸出脖子向四周樓頂張望。

「這死妮子，看什麼呢？」周富海自語道。

她看了一會兒，覺得不可能有什麼，加大油門，向前面的高樓開過去了。

事有多巧，就有多糟！

張宇軒他們，其實就在董舒雅車后不遠的一棟樓上。

她開著車離他漸漸地遠了，而董富海卻直接向他奔了過來。

周富海邊開車邊看，還真讓他看見了在樓頂安裝廣告牌的張宇軒！

「吼吼，原來，你是在找他呀？！」董富海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周富海停下車，對樓頂的張宇軒觀察了一番之後，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喂，金旺旺，你ta媽怎麼搞的？一瓶辣椒粉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你還想不想成為身家過億的富家女婿了……趕緊的，找你媽給她媽施壓，把這丫的弄出去……怎麼辦，你ta媽還要我教你嗎？把「生米煮成熟飯」你不會嗎？這丫的想男人了，趕緊的你！」董富海一番教訓之後，氣哼哼地掛斷了手機。

他又看了看樓頂的張宇軒，見他正在搬鋁合金架子，輕蔑地笑了。

「淪落成這樣，丫的還會喜歡你？等那邊的『飯煮熟了』，你小子也就沒任何意義了。」董富海說完，轟起油門，加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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