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學軼事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是去武雲十中報名的日子了，王羽將東西都收拾好，去了學校，就一段時間不會回來，鍋鼎什麼的都放到他二叔家去了。

忙活完之後，提了那個王羽爸指定的杉木大紅木箱，約了王貴二人，一起做汽車趕往武雲。

武雲是一座與兩千多年歷史的古城，雖然古意猶存，但在這日異月新的大發展時代，許多古建築已經被破壞的體無完膚了。

從王羽家到武雲城有一百多里路，做車差不多要兩個小時。改革開放以前的是沒有車到城裏的，那個時候的人都是走路去的，是以這條路又被稱為一百里城路，不過現在被省道貫穿，標明為1865線。

王羽和王警都是扛着個大木箱上車，車上的人一看，都露出鄙夷的眼神。王羽面紅耳赤，頭都不敢抬起來。

經過兩個小時的搖晃，車子終於進城了。武雲市雖然只是一個小市，但也有幾十萬人。因此街上人忒多，擁擠的車子都很難開動，開一下停一下，好不容易才熬進了站。

王羽將大木箱提了下來，就讓王貴先去找他姑媽。兩人的姑媽在城裏開服裝店。初來城裏的兩人還不知道學校在哪裏，只得去找他們姑媽幫忙了。

王貴輕鬆的拖着皮箱去了，只留下王羽傻乎乎的守着個大紅木箱在候車大廳里東張西望。

不一會，王貴就找到他們姑媽趕過來了。王羽臉微微發紅的叫了聲姑媽，然後站在哪裏不知所措了。

他們姑媽看到王羽的大箱子，笑着說：「你老爸也真是的，我看到這個箱子都臉紅，呵呵。我還有還要去看着生意，你們租個人力三輪車先把東西放到我家去。這是我家的地址，你們表弟在家。」

王羽兩人連忙應是，他們姑媽臨時是一再叮囑兩人，租個三輪車只要八塊，要十塊的就不要坐，訛你們小孩子的。

兩個菜鳥隨便叫了個車，問那師傅要多少錢，拉車的師傅是個中年人，他一看兩人是初來城裏的，於是說：「十五塊，小兄弟。你要找的地方很遠呢，在西城區去了。」

王羽見來往的人都是坐計程車，唯獨自己兩人攔了輛人力三輪車，感覺有些發窘，心想着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於是說：「十塊就坐了，要不我們坐計程車了。」

那個師傅立馬答應了，他在將王羽的大木箱提上車時，帶着一絲譏諷說：「就你這個大木箱，坐計程車人家都不會拉你們。」

王羽只是臉紅。

別看王羽跟王貴王警嬉笑說鬧，一旦碰到陌生人就變得極度內向了。

晚上吃飯時，王羽猶豫了一陣，方才跟他姑媽說：「姑媽，我爸有沒有把學費寄你這兒來？」

他姑媽吃了一驚，說：「沒有啊？你沒帶學費上來？」

王羽臉更加紅了，說：「我以為我爸把學費寄你這兒來了，所以就沒帶了。」

王羽姑媽立時就急了，說：「那怎麼辦才好，明天你表弟也要報名交學費了，要不先拿你表弟的先墊著吧，啊。」

王羽急忙推脫。他表弟也一聽嘴巴憋了憋，說：「老師都催我好幾回了，明天還不交錢我就不去了。」

王羽的姑媽沉下臉，將王羽的表弟說教了一頓，最後王羽的表弟在他老媽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妥協。

王羽姑媽把自己的皮夾子拿了出來，問：「王羽，你的學費是多少？」

王羽心裏暗自感激姑媽，但嘴上卻說不出好聽的話來，只是直板的說：「一千五百八十三塊。」

王羽姑媽打開皮夾子，掏出大把錢，然後開始點起數來。王羽姑媽是做服裝生意的，賣的都是十幾塊幾十塊的平民裝，因此整錢沒多少，零錢一大堆。

王羽姑媽將錢點好，一把把遞給王羽，說：「整百的就五張，還有五百是五十的，餘下的都是二十塊，十塊的，你要收好，別弄丟了。」

王羽連忙點頭，接過厚厚的一沓學費，驀然感覺這錢好沉重。

第二天，王羽早早起來，他姑媽早做好了面頭，王羽匆匆吃了碗，問了地址，就趕去學校。

武雲十中雖然是市重點，但學校不大，在西城區的老城區中，周圍都是住了幾十年的老宅子，因此無法擴建。

王羽拿了錄取通知書和報名入學手冊，緊緊攥著掖在懷裏的學費。這是他第一次帶這麼多錢在身上，而且聽說有不少三隻手專門瞅這個時候到擁擠的學校門口摸魚，如此一來，王羽當然緊張了。

轉悠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班級，在B棟二樓第一間教室。一名年輕的老師坐在教室門口登記收費，此時時候還早，還沒有學生來報名。

王羽忐忑的走上去，聲如蚊納地說：「老師，你好，我是王羽。」說罷將錄取通知書和手冊遞了上去。

年輕老師根本沒聽到王羽在說什麼，不過猜到王羽是來報名的，他接過錄取通知書和手冊，看了看，然後對王羽說：「王羽同學，是吧？我是101班的班主任，也就是你以後的班主任，叫我於老師好了。」

王羽連忙紅著臉，聲音稍微大了些，說：「於老師好。」

於老師又將王羽的戶口薄和身份證看了一遍，確認不是冒名來報名的，然後說：「學費帶來了沒？」

王羽連說：「有，帶了。」從懷裏掏出那一大堆學費。

於老師看到這一大堆學費，不由愣了愣，他眼睛微微發酸，說：「王羽同學，看你的情形，你往後可得加油讀書啊，家裏的大人掙錢不容易啊。」

於老師看到這一大堆零錢，認為王羽家境貧寒，學費是東湊西借湊起來的，因此語重心長的說了這番話。

只讓王羽臉紅的像放出來的豬血，一遍唯唯諾諾的答應着，心裏暗自抹汗，幸好沒有其他同學在，要不也太丟臉了。

年輕人都是很愛面子的。

足足過了一半刻鐘，那於老師才將王羽的學費點清楚，然後開了發票，讓王羽去領新書，順帶把入住宿舍的手續也給辦好，明天就會上課的。

王羽領了書，辦理了宿舍入住手續。武雲十中由於學生公寓還未竣工，所以宿舍都是二十人一間的集體宿舍，每間宿舍上下鋪十個床位，每個床位兩個人。

王羽看了看，和自己分一個鋪位的是一個叫朱紅柏的人，不知道這人好不好相處，王羽有些擔憂回到他姑媽家裏。

下午，王羽提着大木箱準備將東西搬到宿舍。結果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王羽又羞又急，低了頭只顧走。

不想嘭的和一個拖着皮箱的同學撞在一起，王羽低聲說了聲對不起，扭頭就要走，那人卻趕了上來，說：「你是哪個班的？我叫唐成。」

王羽稍微抬了抬頭，看了那人一眼，說：「我是101班的。」

唐成笑着說，：「真巧啊，我也是101班的呢，我的宿舍是24室，你呢？」

王羽笑了笑，說：「我是23室。」

那唐成見王羽提着個大木箱，有些吃力的樣子，於是說，「我來幫你吧。」

王羽連聲道謝，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不提防一個球突然飛來，啪地砸在王羽臉上，隨後又是一個人沖了過來，將王羽撞翻。

王羽被撞到在地上，捂著被砸的酸疼的鼻子，正要找肇事者，卻見旁邊一個人指著王羽罵道：「媽的，走路不長眼啊，害的我丟了一球，要是這一場輸了有你好看，你媽的。」

那人罵完又看到王羽掉在地上的大木箱，譏諷著說：「媽的，來讀書，還帶着一副棺材來，真他媽的衰人。」

這話說的刻薄之極，惹的那些看球賽的美女笑彎了腰。

王羽又羞又怒，他雖然內向，但並不代表沒有脾氣，霍地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就要跟那人爭執，卻被唐成死死的拽著。

王羽見那麼多人在看熱鬧，於是強忍了氣，提了大木箱走了。

王羽經過半個月的吐納修鍊，他體內已經有數道頭髮大小的氣流，身體也結實了許多，本來那人是撞不倒王羽的，但由於王羽先被那個球砸在鼻子上，砸的王羽後仰，隨後再被那人一個衝撞，就摔倒在地了。

唐成見王羽悶悶不樂，於是安慰著說：「那人是四爺的親戚，我們惹不起的。還是忍忍吧。」

王羽憤憤的問：「四爺是什麼人？」

唐成一副驚訝的樣子說：「你剛來城裏啊？連四爺都不知道?」

王羽老實的說：「是啊，我是第一次來武雲城裏。」

唐成一副難怪的樣子，說：「武雲城有兩個黑老大，東城區是刀哥，刀哥很年輕，早先是在珠三角混出身，後來回來成了東城區的老大。西城區的就是四爺了，西城區二橋三十六街都歸四爺管。四爺出道四十多年了，在西城區是說一不二的。」

王羽不由出了身汗，心說：「幸好自己剛才沒有衝動，不然麻煩就大了。」

王羽這樣老實巴交的性格，自然是不敢多生事端。

當下悶悶回宿舍安頓好，同鋪位的同學還沒來，王羽就獨佔了鋪位，進入夢境吐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