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這次他「如她所願」的纏吻熱切,靈舌伸入檀口,吻得扎紮實實,幾乎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她的頭在發脹臉在發熱,怎麼也想不到兩人為何會走到這一步。

床墊因承載兩人的重量而下陷,他的腿勾開了她的腿,下腹部貼上了她的腿心,巨掌在她洗得發白的T恤上游移。

她的腦子忽然想著她應該買件漂亮的睡衣,就算不是絲質性感的,至少也別是件領子鬆脫的陳年T恤……

啊……不對不對,她在想什麼呢,兩個人這樣身子貼著身子,嘴貼著嘴,本來就不應該發生。

這傢伙……這傢伙昨天晚上說了什麼?

他說是她。

在他心中盤據不走的人是她。

這怎麼可能呢,他說笑的吧,但當時她卻是因此腦子暈眩,大腦當機,跟她玩在線遊戲的時候lag一樣,人物靜止不動,任憑她在屏幕前怎麼崩潰大喊,就是不動。

她傻傻的在他的牽引之下回到了家,夢遊般的上了樓,好像他剛餵了她迷幻藥,她的嘴角無意識的翹著,傻了般的躺在床上傻笑,直到入睡,作夢時還是重現他「告白」的那幕。

啊……怎麼可能呢?

他一直喜歡著她?

怎麼可能呢?

她腦子混混沌沌的,雖想著應該問他原因,但就是無法推開他問個清楚,只因為這樣被抱著擁吻的感覺好好、好舒服,害她忍不住想等等再問好了……

她一定是卡到陰(畢竟七月才剛過),還是寂寞太久了,竟然覺得就這樣跟死對頭在一起也不錯,這傢伙的吻功真的很不賴,讓她茫酥酥軟綿綿,完全不想推開他……

……

當他離開,她只能無力的躺著,她覺得睏倦又累,好像所有的生命力都被這個男人給抽走了。

他側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的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正在撫摸她的額頭、她的頭髮還有她的臉,輕輕柔柔的,像在撫摸貴重的飾品,她不由得舒服的靠向他依偎。

忽地,她似乎聽到他懊惱的「嘖」了聲。

「如果懷孕,我們就結婚吧。」

她的意識在瞬間清醒。

他們剛做了什麼?

他們上床了?

怎麼會——

而且他們……沒避孕!

她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放任這種情形發生,昨天他們還是死對頭的耶,今天她就把自己給了他,那她過往對抗的一切算什麼?根本是笑話了嘛!

而且她這麼輕易的就交出自己的身體,他會怎麼想她?

說不定他心裡此時正輕蔑的想著平日與他水火不容,其實不過是裝樣子吧,他不過講了點甜言蜜語,就迫不及待的撲入他懷裡了。

「南瑄?」他輕喚她的名。

她將臉埋在被子里,打死不肯抬起。

她為自己輕易的獻身而感到羞恥,她在他的面前當真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睡著了?」他笑嘆,「那你睡吧,我晚點過來。」

他幫她拉好被子,才穿好衣服離開。

門一關上,夏南瑄立即一古碌爬起。

「夏南瑄,你這輩子在他面前都只能當個卒仔了!」她懊惱的低喊。

顧店的夏媽媽看到女兒下樓來,面色有些訝異的說,「你不是在睡覺?」

夏南瑄用腳趾頭猜也曉得一定是葉紹承告訴她的。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她有些心虛的避開母親詢問的視線。

「我要去買飲料。」

「你既然醒了,就去找紹承嘛,他剛說要帶你出去走走的。」

夏南瑄沒有回應,自櫃檯抽屜內拿出車鑰匙,急急忙忙騎走立於店門口的摩托車。

她清楚的,那傢伙只是在自暴自棄,前女友難搞惹火了家人,喜歡的人又討厭他,所以他乾脆照著母親的喜好,決定跟她在一起。

他一定是看透她與他的對立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她的確是喜歡他的,偷偷的在心中喜歡,為了抗拒這份心意,她只好與他敵對。

他不喜歡她。

她不知為何非常肯定這點,好像是誰把這消息狠狠的釘進她的心裡,上了熔膠,牢牢的找不到任何鑽開的縫隙。

「……小姐,夏南瑄小姐!」後方忽然有人叫她。

她慌忙在路邊停車,抹去頰上的淚水,轉頭,赫然看見一名高大的男人騎著摩托車靠近。

他雖然穿著便服,但她還是從那小平頭、粗獷立體的五官中認出,那是上次她忘記戴安全帽,開她罰單的警官。

她摸摸涼涼的頭——完了,她又忘記戴安全帽,五百大洋又準備離她而去了,嗚嗚嗚……

今天是什麼鳥日子?真是禍不單行。

「對不起,我忘記戴安全帽了。」她忙從置物箱中拿出安全帽戴上,「別開我罰單。」

馮毓文笑看著她道,「我現在沒在值勤。」他拉了拉身上的條紋襯衫,「不過騎機車還是要戴安全帽。」

「我知道。」她忙點頭,「那我可以走了?」

「我叫你是有事要找你,有空嗎?」

警察大人找她會有什麼事?

「我該不會無意間成了案發現場的目擊者吧?」

「哈哈……」馮毓文忍俊不住大笑,「你想太多了。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去旁邊的丹丹漢堡坐坐吧。」

「喔。」

她帶著滿心狐疑跟著馮毓文進入丹丹漢堡,並在盛情難卻下點了一杯焦糖拿鐵。

他們在靠窗的角落位子坐下。假日人不少,他們幸運一到店就有人離開。

「你對我有印象嗎?」馮毓文開門見山問。

夏南瑄聞言瞪大眼,「你這是在搭訕?」

「噗。」馮毓文差點把嘴中的咖啡噴出去,「你真的很會想太多。」

「聽起來就很像在搭訕的話啊。」她微皺著眉道,「如果是指上次沒戴安全帽被開單的事,我就記得很清楚。」

「你記憶力很好。」

「當然,因為這裡的警察我大都認識,只有你是陌生人。」

「其實我不是外地人,我小時候也住在這。」

「真的假的?」原來是故人。

「我是國小六年級的時候搬家的。」

「你幾歲啊?」

「三十三。」

「大我四歲耶。」所以他搬家的時候,她才二年級?

那她不記得也是應該的,因為她連她跟葉紹承好過的事也都忘了啊。

「所以你還記得你國小二年級時候的事嗎?」馮毓文問。

「你是指哪方面的?」

「你的頭。」他的手貼在自己的後腦上,「有什麼後遺症嗎?」

她跟著摸自己的後腦,「我的頭怎樣了?」

「你小時候,曾經因為後腦撞到石頭而暈過去。」

「真的假的?」五指訝異的在後腦杓抓了下,「難道是因為這樣,每次我有不祥預感的時候,後腦都會發麻?」

「哈哈哈……」馮毓文又忍不住笑,「你講話真搞笑。」

「我是說真的,」拜託,她可是很認真的耶,「我的後腦髮根是我的不祥天線,只要有什麼壞事即將發生,它就會豎立起來。」她頓了頓,「你怎麼知道我的腦袋撞到石頭的事?我那時跟你很熟嗎?」

其實她也不記得這件事,是魏婕妤告訴她的。

奇怪了,怎麼好像大家都記得這段往事,就只有她忘得一乾二淨?

雖說這段日子她因為拚命的回想,隱隱約約慢慢的記起些許片段,但仍無法拼湊出一個完全的模樣。

「我是推你的那個人。」

「什麼?」她大吃一驚,「我會撞到石頭是你推我的?」

「你不記得了?」

她搖頭,「我連我撞過石頭的事都不記得了,甚至連在那之前的記憶都很模糊。」

「原來你忘記了。」

「你該不會覺得在我忘記的情況下,你跑來自首很蠢吧?」她斜睨著他。

「哈!」馮毓文搖頭,「不管你記不記得,我想我都應該來跟你們道歉,當初事情發生后沒多久,我外婆就把我帶走了,我甚至連一聲『對不起』都沒說。」

「都那麼久的事了,幹嘛現在才突發奇想?」她有些困惑的蹙眉,「而且你要道歉,上次抓到我沒戴安全帽時,就應該道歉了才對呀,或者通融一下別開我罰單。」

「上次我沒想到,是魏婕妤說我應該跟你們道歉才是,我想想也對。」

「你一直說『你們』、『你們』,還有別人要道歉嗎?」

「還有一個人,就是葉紹承。」

「關他什麼事?」怎麼會扯到他了?

「你們兩個當時在一起的啊……對了,你說你忘記了嘛?」

她用力點頭,「我們……我跟他那個時候為什麼會在一起?」

「你們兩個當時一起在公園玩,記得是在沙坑那吧,我那個時候算是小有名氣的……嗯,小混混……」

「小混混也可以當警察?」

「你說的話怎麼跟魏婕妤一模一樣?」他不以為意的笑,「電影沒在看,很多警察以前都是小混混。」

「電影是電影,現實是現實。」她認識的警察就沒當過小混混。「然後呢?」她催促。

她對小混混怎麼變成警察的,興趣度遠低於她跟葉紹承之間,所以一點都不想聽他說有關於自己的「成長血淚史」。

「我那個時候家裡出了一點事,心情很不好,看到你跟葉紹承兩個人在那邊玩得很開心,看了很不順眼,所以就手癢過去欺負你們了。」

「你好過分,你應該被抓去關的!」壞蛋。

「嘿,當時年幼不懂事。」

「十幾歲的人還拿年紀當借口,很不要臉耶。」

「是是是,我不要臉。」

「快繼續說。」現在不是要開審判大會。

「因為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們兩個玩在一起了,所以篤定你們兩個八成是小情侶之類的……」

聞言,夏南瑄用力抿緊嘴。

「所以我跟我兩名手下,就故意去『虧』你們,說你們男生愛女生,談戀愛之類的混話。」

「然後葉紹承說,他並不喜歡我,叫你別亂講?」她如囈語般道。

「原來你還記得的嘛。」

她愣了下,「不,我不記得……」她困惑的低頭,「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那句話電光石火一般,閃入了她的腦海。

「那個時候葉紹承是這麼說的,但我們才不相信,還把葉紹承抓起來,要你們玩親親。」

「我知道了!」她激動的喊,「然後我要逃跑,你把我攔住,用力推了我一把?」

「對,」他點頭,「所以你還是記得的。」

「我不記得,是我之前作過類似的夢……我以為那只是夢,沒想到那是現實中曾發生過的事!」

「就是我把你推倒之後,你的後腦撞到地上的石頭,人就暈了過去。」

「然後呢?」她急問,「然後怎樣?」

「然後我跟我手下以為你死了,就害怕得跑掉了。」

「不會吧!」她鄙夷,「很孬耶,打人很厲害,人昏倒就變孬種了?」

「唉,我們那時候也不是真的多厲害,不就是成群結黨才有那個勇氣去欺負人,若是形單影隻,根本成不了事。」他為小時候的愚蠢嘆了口氣。「後來我聽說你被附近的大人帶到醫院去,到醫院沒多久就醒過來了,沒有外傷,只是頭部受到撞擊而腫起來,記憶有些減退,但沒什麼大礙,我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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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誤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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