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探望親娘

曾經沈姝婉很不明白賈姨娘的苦心，她冬日裡怕冷，便想偷懶不讀書習字，被賈姨娘狠狠的打了一頓，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心裡想著嫡母都未這般對自己下過手，為何算是半個奴才的姨娘卻要這般對自己。

從那之後，沈姝婉便不怎麼喜歡賈姨娘，讀書習字還是照常進行，只是再也不親近賈姨娘了。

又因為嫡母實在不喜庶女們和姨娘親近，漸漸的，沈姝婉和賈姨娘的關係變得越發的陌生。

然而，遭過大難的沈姝婉現在明白了，真正疼愛自己，在乎自己的，只有自己的親娘，只有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她想起來，上輩子，在她被新婚丈夫打的頭破血流的時候，父親嫡母沒想過為自己做主，倒是自己那個遊手好閒的敗家子弟弟，拿著跟棍子就敢闖了程家的大門，在她被夫家休棄，與世無爭的賈姨娘拖著病重的身體，大冬天的跪在了沈老爺的房門外，求著沈老爺答應接自己回伯公府。

賈姨娘很意外沈姝婉的到來。雙手不知道擺哪裡的膠著衣裳，「九姑娘~~~你~~你怎麼過來了。」

沈姝婉靜靜的打量著賈姨娘，這一次的見面，算是她再世為人的第一次見到賈姨娘。

賈姨娘很瘦，她的雙手起了好幾個凍包，屋子裡並沒有燒地龍，只是燒了幾個火盆，火盆里燒的是最劣等的木炭。

「娘！」沈姝婉含著淚對著賈姨娘就跪了下去。

惜年關上房門，拉著翠柳退了出去，靜靜的守在了外面，一左一右的站在房門兩側，像兩塑堅定的雕塑。

賈姨娘何曾見過沈姝婉對自己這般親近，連忙把沈姝婉扶了起來，「婉婉這是做什麼，好好的怎麼就下跪了。」

沈姝婉把頭埋在賈姨娘的頸窩裡，依戀的聞著賈姨娘身上淡淡的墨汁味道，她的姨娘就算是過的清苦，也從來沒有丟掉愛讀書寫字的愛好。

「娘，女兒不孝，現在才來看您。」

賈姨娘也不去糾正沈姝婉的叫法，只是含著淚輕輕的拍著沈姝婉的背，不停的點著頭表示自己都理解。

母女兩個難得的親近了一番，沈姝婉拉著賈姨娘坐到了炕上。

「娘，我在莊子上聽翠柳說你病的厲害，現在可是好了？」沈姝婉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就去給賈姨娘把脈。

握著賈姨娘瘦削的手，沈姝婉手下一頓，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有學過醫術啊，為何她會自然而然的替賈姨娘把脈，好像這個動作她做了無數次。

賈姨娘沒有看出沈姝婉的異樣，只是反手握著沈姝婉的手，說道：「都好了，都好了。聽到九姑娘一回府，姨娘的病就好全了。」

沈姝婉眼中一熱，知道賈姨娘生病多半是因為擔心自己。自己病著，她便病著，自己好了，她也便好了。

還來的及，弟弟，娘親都還好好的活著，這一世，她一定會保護好他們，不會讓他們那般凄慘的死去。

「娘，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