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自己的選擇

我依然能夠看清外面的世界，但是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猴子的清風拂面於我並不起作用，那溫暖的氣息確實能夠讓我的靈魂恢復一點知覺，但是也僅此而已。

然後，我聽到了孤獨求敗喋喋不休的嘲諷的語句，我不生氣，真的一點都不生氣，我沒有任何感覺，但是我卻上前掐住了孤獨求敗的脖子。

我竟然掐住了孤獨求敗的脖子！我怎麼會擁有這種力量？

但是一隻手掐住孤獨求敗的脖子，並不能給他致命的傷害，他用兩隻手抓着我的一隻手，倒也能夠勉強讓我分開，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那種嘲諷的笑容再次浮現，

「終於出現了啊，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要壓抑著自己的力量呢？」孤獨求敗說到，「把你的力量釋放出來不好么，只有這樣所有的事情才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啊。」

白鬍子老頭靜靜地在一旁看着，沒有言語，劉東紫和王大壯也靜靜地站在一邊，尤其是王大壯，臉上竟然透露出了陌生的冷漠，但是我還是注意到了，那張冷漠的臉上，會時不時的閃過一抹掙扎。

他在掙扎什麼？要不要來幫我么？但是在我看來，現在的王大壯也不是王大壯，是另外一個人，這抹掙扎的神色，也不是王大壯的。

只有猴子距離我最近，清風拂面的領域把我籠罩其中，但是對我卻並沒有什麼用處。

我的身體又動了，狠狠的把孤獨求敗摔到一邊，但是這一下並沒有摔到他，他在空中的時候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孤獨求敗拔出自己的長刀又沖了過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能夠是孤獨求敗的對手。

但是這一天真的來了，來的那麼突然，我甚至隱隱的佔據了上風。

雖然不是我自己控制的身體，但是我也可以看清孤獨求敗的動作和我自己的招式。

我能夠感覺的到一股無與倫比的，前所未有的能量在我的身體中涌動，面對孤獨求敗的快如閃電的長刀，我能夠輕易的接住，然後攻擊他的破綻，每一擊都攜帶着萬鈞之力，彷彿面前即便是一個實心鐵球，我也能把它打的粉碎。

也正是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了孤獨求敗究竟有多麼強大，以前的自己，和孤獨求敗之間究竟擁有怎樣的差距。

雖然每一擊都能給他以沉重的打擊，但是卻也在他承受的範圍之內，但是我知道，他還是輸了，因為他的動作太慢，手中的長刀上下翻飛，卻根本就沾不到我的衣角。

怪不得孤獨求敗以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怪不得高手動手的時候總是喜歡大意，原來掌握了權與力的感覺是這樣的，它能賦予你絕對的自信！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天賦越高的人越是固執，因為他擁有的力量，會讓他產生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所以孤獨求敗以前才會那麼依賴暴力，這個時候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了，就像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天下間，誰能擋得住我？

我的靈魂漸漸興奮起來，好像恢復么直覺，好像正在和自己的身體融合。

「道術，斗轉星移！」正在我仔細的感受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我突然用了一個道術，身體熟練的結了一個複雜的印訣，這個印訣我只看了那麼一遍，便記住了，好像我本來就會一樣。

斗轉星移，我出現在了孤獨求敗所在的地方，手中抓着孤獨求敗的長刀，而他，則是出現在了我原來在的地方。

「十七段唐刀，神刀無名。」長刀入手，彷彿和我的身體融為了一體，我看着自己修長白凈的手指像是幾條小蛇一樣纏繞在刀柄上，一股躍躍欲試的興奮在心中蕩漾。

「雖然是仿出來的刀，但是品階能夠達到十七段，也算是一把兵器了。」陌生的，沙啞的帶着遠古的嗜血衝動的聲音從我的喉嚨中發出，瞬間把我驚醒了。

我剛剛做了什麼？

剛剛那些事情全是我做的？

我愣住了，嘗試着張開手掌，長刀「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砸到了我自己的腳上，很疼，那把刀很重。

我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但是為時已晚了，該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

「是覺得我們這些卑微的人類做出的兵器不能如您聖潔的雙手嗎？」看到我手中的長刀跌落在地，孤獨求敗一個放鬆之下吐出一口鮮血，跪到在了地上，但是他卻硬撐著一顆腦袋，揚起頭來對我說到。

我想說不是這樣的，但是抬頭卻看到了孤獨求敗那一副狼狽的樣子，渾身髒亂不堪，整齊的衣服更是破壞的一塌糊塗，露出的胸肌上面傷痕纍纍，汗水和血水混成了一塊，我要說的話沒有說出口。

是啊，現在我說什麼還有意義么？

「為什麼不來殺了我？是我沒有資格嗎？」孤獨求敗繼續嘲諷到，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這麼仇恨，或許是因為他本來才是最強的人，可是忽然橫空殺出一個神來，引起了他這個最強之人的記恨。

「李冬梅？」猴子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聽着這熟悉的聲音，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看來你回來了。」猴子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我還能說什麼，無奈的點了點頭。

「剛剛那是神之心臟？」猴子繼續問道。

我又點了點頭。

猴子不說話了，看起來是做出選擇了，是啊，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本來就應該落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還能要求什麼？

「我並不能確定，我是不是那個神。」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但是因為心中的害怕，硬逼着我必須說出來點什麼，只好不着邊際的說到。

「我只是在想，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們。」猴子輕聲說到。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劉東紫，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猴子的觀點，而王大壯，卻還是一臉的冷漠。

我隱隱的覺出了王大壯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是在那個時候，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就轉移了注意力。

「你一開始就告訴我們，無論你是不是神，你最終的選擇是什麼，我們都可以陪你走到最後，」猴子說到，「現在的話，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成型了吧，真是快到讓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猴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沒有聽懂，只好看劉東紫，劉東紫看着我的眼睛說到，「你現在說出來，我們依然會陪你走到最後，只是感嘆，事情來的太突然，讓人沒有一丁點的防備。」

這一次，我終於綳不住了，頃刻間淚流滿面，原來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他們都不會拋棄我的。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我會不會拋棄他們。

「好煽情的一幕啊。」孤獨求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來到我們身邊，「你們陪她走到最後，是要幫助他對付整個玄學文明嗎？」

孤獨求敗說的簡單明了，但是猴子和劉東紫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他們自然聽說過四十年前的那一場大戰背後的故事，以及那個所謂的神究竟是什麼東西，所以他們是能夠聽懂孤獨求敗說的話的。

猴子沒有正面回答孤獨求敗的問題，他只是輕聲說到，「我們，都是被玄學文明拋棄的人啊。」

「孩子們。」忽然，一直不說話的白鬍子老頭開口了，「現在確實是玄學文明又一個時代劃分的時刻，其實對於這個女娃的這種情況，我們是做了一些準備的。」

「什麼意思？」劉東紫問道，「這一切你們早就預料到了？」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但是歸是有一些感覺的，也相應的做了一些安排，比如你們四個會在一起，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白鬍子老頭說到，「但是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後來的很多事情，是我們也沒有預料到的。」

「所以呢？按照你們安排的結局，應該是什麼？」劉東紫繼續問。

「神之心臟被極陰之體所破壞啊，這是我們安排你們四個在一起的原因，你們的團隊，能夠靠近神之心臟。」老頭嘆了一口氣，「但是誰能想到，現在不僅神之心臟完好無損，隕落了千年的神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聽起來，事實和你們安排的結局差距很大啊。」猴子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才是神吧，能夠輕易安排別人的命運。」

「話不能這麼說，」老頭搖了搖頭，解釋道，「在整個人類的命運面前，我們每個人都是棋子，沒有我們誰安排誰的命運，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是被安排好的。」

「夠了！」劉東紫打斷了老頭的話，「這些已經過去了，我就想知道，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孤獨求敗呲牙咧嘴的說到，「李冬梅，反正是留不得了，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至於你們，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