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物是人非淚先流
「衍天滅世大陣，起！」
一套殺伐之陣將死神團團圍繞，限制其移動的同時，還對其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嘗試性地接了死神幾次攻擊后，感覺自己能承受下來，莫凡乾脆施展強大的肉體力量對其轟擊。
和薛仁聯手下，沒過多久，死神就被他們打散，一道天藍色的傳送門出現在了他們前方。
「這麼輕鬆，我還以為要費多大的勁呢！」莫凡有些意外。
「呵呵，莫兄弟不知，九層妖塔的怪物實力是按照挑戰者的修為來算的，你的修為拖低了怪物們的平均實力，但是你的法力卻分明有煉虛中期，如此一來，自然覺得闖關很容易。」薛仁給其解釋著其中的原因。
通過闖關，二人皆是極為欣喜。
「莫兄弟，再會。」薛仁拱了拱手，滿懷激動與熱切地踏進傳送陣內。
「再會。」
天藍色的光華閃耀到最亮，亮得人睜不開眼，下一秒，薛仁就消失不見。
「我也該回去了。」莫凡的心情，尤為興奮。
進入傳送陣，傳送陣有了感應，立刻激發，一陣失神后，莫凡已通過空間通道，來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這裏，到處都是喧囂，污濁的空氣中，感覺不到一絲靈力的存在。
莫凡現在站在上海世貿大廈的樓頂，他的手上，出現一塊白色玉牌，只要捏碎，他就能返回輪迴空間，但若是一年之內都沒有使用，他就得永遠留在地球了。
「啊！地球，我莫凡又回來了！」
莫凡的心情好久沒這麼暢快了，他放肆著大吼著。
這聲音，響徹天地，貫徹雲霄，整個上海的市民都感覺到耳膜在躁動。
上海市的各家媒體立刻行動，估計不久后，就會出現諸如「神秘男子潛上世貿大廈，大聲嘶吼，疑是恐怖份子……」之類的消息。
地球的一處密境中，一隻龐大的生物，突然昂起了腦袋，眼珠中滿是震驚之色。這頭生物，居然和中國神話傳說中的龍一摸一樣。
莫凡，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飛向自己的故鄉，自己的那個家。
現在的地球，對於他來說，只需片刻，就能飛行一圈。所以，他很快就回到了輪迴空間將他帶走的那個房間。
房間內，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中年女子，正坐在飯桌上食用晚飯，中年男子一邊吃飯，眼睛還不停瞟著新聞聯播中的畫面。
這是一幕很平凡的畫面。
莫凡沒想過打攪他們，所以沒有出現，只是在卧室里給他們留下了一些金銀之物，足夠他們下半輩子所需。
接着，莫凡迫不及待來到了她的家，那個令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孩的家。
莫凡此時已身着一身帥氣的西服，踩着一雙黑色的皮鞋，頭髮，也改為現代人的短髮。他的手上，捧著一束玫瑰花，九十九朵，朵朵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是一棟廉租房，是政府為了解決貧困人口居住問題而特地修建的一棟房子，裏面居住的都是生活條件不怎麼好的人。灰白色的牆面早已變色，四處都是雨水浸染過的痕迹，少數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開裂。
來到五樓，莫凡沒有利用法術穿牆而入，而是禮貌地敲了敲房門。
沒有人開門，莫凡再次敲了敲，嘎吱，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滿經滄桑的的老婦人。莫凡的心臟「突突」地猛跳兩下。他想起豬八戒在幻境中經歷的事情，猜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事實證明，莫凡多慮了。可是，卻出現了令他更難以接受的事情。
「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嗎？」老婦人看着眼前這個精神帥氣的小伙，半天也想不起與這人有什麼關係。
「老奶奶，你好，請問九葵住這嗎？我想找她。」莫凡露出微笑。
「你和她什麼關係呀？」老婦人皺起眉頭，露出明顯的遲疑。
「哦，我是他的老同學，很久沒聯繫了，所以想見見他。」莫凡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老婦人點了點頭，又哀愁地說道，「小夥子，你來晚了，我孫女四年前就得白血病走了，哎！」
「什麼！」莫凡聽到這消息，宛如晴天霹靂。
想起傷心事，老婦人忍不住留下淚來。
「哎，小夥子，你走吧！。」
正當她準備關門謝客時，莫凡攔住了她。
「老奶奶，我是九葵最要好的朋友，幾年前出國進修了，所以不知道她去世的消息。你能讓我看看她遺留的東西么？」莫凡真誠地乞求道。
「哎，進來吧！」老婦人見莫凡表情誠懇，便同意了他的請求。
走入房間，狹小是莫凡能想出的唯一的形容詞，只見不大的客廳堆積了許多雜物，兩個卧室緊閉着門，能夠猜想到裏面的空間也不大。
「這裏便是九葵的房間，裏面的東西一點都沒變，你要看就看吧！」老婦人再次嘆息一聲，坐到沙發上擦拭著源源不斷的眼淚。
莫凡一步步走進房間，房間裝飾得很溫馨，天藍色的格調，無數閃亮的星辰隨時在天花板上反射著光芒。屋子裏面的物品不多，給人一種簡潔大方之感。
整間房間沒有一點灰塵，完全看不出已經沒有人居住。可以猜想到，老婦人肯定經常打掃著這個房間。莫凡看著書桌靠着的那個牆壁上貼著的幾張照片，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笑容。
照片中，大多數是九葵的自拍照，或嘟著嘴，或眨着眼，盡顯天真與可愛。在這些照片的中間，貼著一張尺寸最大的照片。那是一張軍訓照，照片中所有人站成了隊列形狀，莫凡和九葵在第一排，是挨在一起的……
桌上擺放着的，是諸如梳子發簪之類的東西。化妝品之類的不多，因為莫凡知道以她的容貌，素顏能勝過任何妝容。
打開抽屜櫃，莫凡看到的是一張白色的，略微潤透過的一張病危通知書。
莫凡雙手顫抖著拿起這張紙，目光落在最下方的鑒定結果處。
白血病晚期！九葵！
這幾個字深深刺痛了莫凡的神經，他不明白這種不幸為什麼偏偏要發生在她身上。
看了看鑒定日期，再用神識掃了掃客廳的日曆，果然，這份鑒定是四年前的。鑒定的時間，是莫凡離開這個世界兩個月後。
也就是說，無論莫凡有多強大的法力，也沒有用處。
區區一個白血病，莫凡有一百種方法醫好。可現在九葵已經被病魔帶走，肉身已腐，魂魄真靈已消，天地間已經找不到她的痕迹。就算莫凡修為達到煉虛，沒想不出任何讓她起死回生的辦法。
或許《西遊記》中那種世界有地府，如果誰的魂魄被勾走，可以再度投胎。可地球修仙者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誰能建立出那種體制？生靈死亡，神魂自然就消了，根本沒有再度投胎的可能。
久久望着這張病危通知書，莫凡的眼淚，一點一滴打在上面，濕潤了大半張紙。或許，九葵當時也是這樣泣不成聲的吧，不然上面如何會有淚痕！
「現在，我帶着一身毀天滅世的法力歸來了，你怎麼卻走了呢？」莫凡自言自語道。
莫凡曾記得九葵說過，她希望有一天，她的白馬王子能像至尊寶一樣，踏着七彩祥雲，頂着五彩霞光來迎娶她。
……
一切都顯得如夢如幻，莫凡失神落魄地離開房間，飛遁到沒有喧囂的鄉村。坐在一顆百年老樹上，望着天邊的霞光，他尋求着片刻的寧靜。
天地無情，人別離。生死多年，前路終通透，成仙與天斗；
佳人已去，夢消逝。物是人非，憶淚已難收，黃昏獨望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