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原來只是夢中夢

第八十三章 原來只是夢中夢

我做了個夢,夢裡還是那片粉色花海,紛紛揚揚的花瓣像是冬日粉色的雪。眼前紫影一晃飄向前去,我的雙腿卻不聽我使喚一樣向前追了出去。

那個影子沒以往那樣跑的快了,因為我漸漸的看清了他的樣子,是個男子的背影,淡紫色的絹衣,簪著一隻白玉簪的長發如墨色瀑布一樣在身後飄逸,雲瀠霧繞混進一片粉色里。

那個人在前面背對著我停下,我歡快的跑過去一把將他拽了半個圈:「抓到你了!」

轉過來的是一張淡然笑臉:「我終於等到你了,神樂……」

我猛地睜開眼睛,緩緩伸手拭去額頭上一瞬間激起的冷汗。

居然夢到了楚譽。

舒了口長氣,我勉強動了下僵硬的身體,我記得我掉到了冰塘里,本該是已經死了。再打量了下此刻的房間,難道我被人救了嗎?

腦袋嗡的一下,我猛地坐起身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房間是哪裡?不是王宮,也不是我家!

我轉頭牆上掛了一幅畫,畫的是幅我再熟悉不過的美人圖。

沒錯,這是楚譽家。難道是楚譽將我救了回來?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不然林軒發現我不在宮裡,我沒法解釋。

我下了床,頭腦昏昏沉沉得差點沒一頭栽到地上,扶著桌子我亦步亦趨的蹭到門口,將門拉開,一道明媚陽光照的我睜不開眼。

「神樂……」是楚譽的聲音。

我扭頭過去看,院子里桃花明媚,楚譽獨自一人坐在石桌旁喝酒,還對著石桌空蕩蕩的另一面虛晃了下酒杯,眼裡笑意朦朧,卻是有七八分醉了。

我上次刺他一下,幾乎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關係,現在再見必是徒生尷尬,不如就這樣趁他喝醉偷偷溜走好了。

「神樂,你去哪?」

他猛地回頭,正盯著我看,我低下頭將指骨握的發白,心虛的像被逮個正著的小偷。

算了,人家好歹不記前嫌的救我一命,哪有說走就走的道理。

我還是過去了,站在他旁邊半米的距離:「你喝多了。」

除了這句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道歉?刺也刺了,傷也傷了,道歉又有什麼用。感謝也免了,人家未必稀罕。

楚譽看著我,腦袋斜斜的倚在臂上,劉海滑下來遮了他被酒意熏醉的眸,似乎有些難受,他皺了下眉頭:「你去哪裡,你又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又字,只老實道:「我要回王宮,還有……請你不要將我來過這裡的事情告訴別人。」

我過分了,他救了我我還要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還無理要求他也將這件事忘掉,我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自私自利,蠻橫無理。

「你又要走!」楚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眼裡隱約有淚光閃現:「我找了你那麼多次,每次……我都信心十足的能夠將你留在懷中……可是每次!」楚譽的樣子悲憤至極:「每次我把你圈住,你都能找個縫隙在我眼前悄悄溜走。你為什麼一再如此,你就真的不怕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再也不找你了嗎?還是……你已經厭倦了我,所以你才一直逃?」

兩道淚痕劃過他玉雕一樣的面龐,我無奈,這輩子,真的沒見過他這麼愛哭的男子。

「楚譽哥哥,你認錯人了,我是顧君珏。」話越真就越傷人,可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讓自己吃虧的人,我如果不說明白的話傷的便是我自己。

「不,你是,我說你是你便是。」楚譽拉著我的手,樣子像是乞求,乞求我信他。

「楚譽哥哥,我真的要回去了。」我把手抽出來,轉身想逃。

「我不許你走!」

我被他一扯,半空里轉了半圈正好落了他滿懷,他似乎因醉酒而站不穩,於是便坐下將我橫抱在身上。

我掙扎大叫:「楚譽,你別逼我,我能刺你一次便能下手刺你第二次!」

「你想刺就刺吧,多少下都沒關係,反正我是沒有心的。」楚譽低著頭對我苦笑,然後把我的手放在了他被我刺過的地方道:「放在這裡的是你的心。」

我觸電一樣收回了手,楚譽竟然沒有心跳!

「楚譽你……」我幾乎就要哭出來,那死了的兩個字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難道我真得殺了楚譽?那我面前這個會哭會笑的他又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再聽到任何回答,只是有溫熱的東西貼近了我的唇,一陣溫柔而纏綿的吻著,我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願再想。

楚譽抱著我翻了個身,我和他便滾倒在了草地上,眯著眼睛我看見有細碎的桃花落在他的發上,一如夢中我見過無數次的影像。

他再次低頭,在我唇上索取著,而我卻只嘗到了滿口的苦澀味道。

眼前的他和桃色變得模糊起來,漸漸扭曲融合成一體,有誰在我旁邊喊:「君珏,君珏……」

我沉沉的撐開眼皮,只看見面前有張臉在居高臨下的看我。

「楚譽哥哥……」話一出口,我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怎麼啞成這樣,還火辣辣的疼:「頭好暈……」

「楚什麼譽!我是你哥!」有人氣急敗壞的沖我吼,還用涼冰冰的手碰我的額頭。

「謝天謝地,總算醒了……」那隻涼手離開我的腦袋,然後又有苦澀的湯水灌進了我口中。

「也不知道你是被那小子腌了心還是真的被燒壞了腦袋……」

被苦味一刺激,我才清醒過來,慢騰騰的眨了兩下眼睛,發現面前的果然是在喂我吃藥的哥哥。

想起剛才苦澀的吻,難道這葯汁才是罪魁禍首?原來我只是做了個夢中夢,夢裡的都是假的,夢醒了,楚譽自然也就沒有了。

「醒了就說句話,叫聲楚譽就裝啞巴不理你這個守了你幾天幾夜的哥了?」我哥把葯碗放下,好像是想病死我這個沒良心的算了。

我動了動嘴唇,嗓子卻痛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算了,說不出來就別說了,反正你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哥幫我掖了掖被角:「好好睡吧,我先出去了。」

「哥,」我好不容易擠出句話,覺得嗓子燒的像被撕開了一樣:「是誰救的我?」

「不知道,阿雅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躺在廊橋上了。」我哥看著我眸里的情緒有些責備的意思:「他們說你是想不開才半夜跳的荷塘,後來受不住痛苦自己爬上來的。不過我不信。」

我哥出去了,順手關上了房門。

他最後一句是警告我:我最好不要是他所說的那樣。

我當然不會認為在那樣的情況下我還有能力自己爬上來,那又是誰救了我把我留在那裡,難道他不怕天冷雪大,我被凍死在橋上嗎?

我閉上眼睛,有些煩悶的揉了揉太陽穴,原來不是他救的我,原來關於他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夢。

可是想起那夢中夢,我就不安的臉燒紅了起來,為什麼我會做春夢,夢裡竟然還是他?

頭實在昏沉得厲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再次睜開眼睛我才發現床邊坐了個女子,正垂著頭髮呆。

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裳,耳邊兩道垂髮,朦朧中看去我竟覺得她和林軒有幾分相像,我動了下勉強翻了個身。

她被我驚到,猛地抬起頭,只這一眼我便確定了面前人的身份。

林軒的孿生妹妹,我的嫂子卓彩。

「嫂嫂?」我問出來的聲音像是用矬子矬出來的一樣。

她湊過來,讓我躺下,然後坐在我旁邊依舊低著頭,說話也細聲細氣:「……逸飛這兩天沒怎麼休息,現在在睡呢,所以……我過來陪陪你……」

「沒事,嫂嫂你還是照顧我哥吧,我沒什麼好擔心的。」話說多了嗓子真疼。

她沒說什麼低眉順目的出去,我剛鬆了口氣,房門又被人推開,卓彩端了只托盤湊了過來。

我一看是葯便自覺地將枕頭往後挪了些,然後靠上去。卓彩端了葯想喂我,我覺得不好意思,便討了葯碗自己吃。

這次的葯有點特別,有些甜意還涼絲絲的,喝到火辣辣的喉嚨里很是舒服:「嫂嫂換的什麼葯,比以前的好喝多了……」

卓彩規矩坐著,淡淡一笑:「只是普通的川貝枇杷膏,我在裡面又加了些百合冰糖,喝起來味道好些。」她又抿嘴一笑:「以前在宮裡王兄也時常遭受風寒,所以我經常做了給他喝。不過畢竟是些貧賤方子,所以我沒敢當著逸飛的面送給你。」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規矩放在膝上的手指將帕子絞的褶皺,就連偶爾的抬頭也是慌張的一掃而過。

一個王宮真正的公主,居然因為葯太寒酸而不敢當著我哥的面端出來,更可笑的是,這樣的葯還是我們如今的王上喝過的。

我想起第一次見到林軒的時候,他窩在悶熱的花叢中,外面的王世子帶著一群紈絝子弟尋他,還揚言他若不出來就找卓彩算帳,那個時候,林軒的表情淡的幾乎沒有顏色,好像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可在乎。

那個時候我覺得一個哥哥不可能對妹妹那樣殘忍。可後來,當我真正見識到了現實的殘酷,才知道這根本沒有什麼。

在權利與生存面前,只有利益,親情本身就是多餘的。

但我希望是我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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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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